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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粹宫内,德妃一脸亲和的看着柳青芜,在旁还有李氏的陪同。
“这一次召见你们入宫是有件事,你们也知太子如今住在太子宫中,平日里素来不与人亲近,本宫见太子和柳姑娘有缘,心里也就起了这意思,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郑如燕看着柳青芜,慢慢道,“柳姑娘是否愿意进宫来侍奉太子呢。”
李氏的脸色微变,柳青芜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地上,郑如燕笑了,“这是做什么,地上凉,还不快起来。”
“臣女不知娘娘是何意思。”柳青芜低着头不肯起来,郑如燕垂眸看她,“太子年幼,身边需要个能侍奉左右的人,那些宫人们仗势自己侍奉太子多时,花言巧语蛊惑太子殿下,本宫见太子愿与你亲近,柳家姑娘的秉性品德本宫也知不错,让你入宫来随太子左右,你说可?”
“德妃娘娘,侍奉太子此等大事,青芜恐难当此任,她又不懂宫中规矩,怕是要冲撞到贵人。”李氏跟了跪了下来,前些日子刚和老夫人说起过,只是她们也没想到这茬,德妃怎么会想到让青芜来侍奉太子,太子才多大,就算是将来有出宫的机会,这年纪也拖大了。
“规矩不懂可以学,有谁出生是懂规矩的。”郑如燕接过宫女递来的杯子,打开杯盖喝了一口,说的十分随意,“至于这冲撞,柳姑娘聪慧过人,懂事过这宫中许多的人,想必是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柳大夫人,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本宫不会把柳姑娘的年纪给拖大了,待到她十五六岁,你们柳家相看也好,本宫也会帮忙替她谋求一桩好婚事,如此出嫁,也不会晚,更何况能得太子的喜欢侍奉在太子宫中,对你们柳家可是也有莫大的好处。”将来太子登基,这年幼时候的服侍还是能让太子记得柳家一些,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郑如燕话音刚落,门口那儿传来了传驾声,“皇上驾到。”
郑如燕起身,李氏和柳青芜跪朝门口,一抹身影很快走了进来。
看到屋子中这一幕,萧烨扫过一眼,目光落在郑如燕身上,“起来吧。”
“谢皇上。”郑如燕起身自然的到他身旁,柳青芜还跪在那儿,并没有起来。
郑如燕陪着皇上坐了下来,萧烨看着李氏和柳青芜,“这是做什么。”
“臣妾想为太子选一个近身侍奉的人呢。”郑如燕柔柔的说道,“这宫人们太子都不予亲近,那日臣妾见太子与这柳家小姐亲近便起了这心思,柳家小姐品德也都是上选,入了宫能陪伴在太子左右,侍奉照料,想必是极好的。”
“宫中诸多宫女,你让这柳家小姐入宫,以何身份。”萧烨会看德妃,像是有这兴致听她说,德妃心中一喜,“自然是不能以宫女的身份了,宫中也有掌事的嬷嬷,如太子宫中还有长生这样,柳小姐以掌事姑姑的身份到太子宫中不正好。”
“你父亲是何人。”萧烨点点头,转头问柳青芜。
“回禀皇上,家父姓柳名尚义。”柳青芜的视线只在皇上的袍子处,不能再往上。
“协办大学士柳尚荣是你何人。”
“回皇上的话,是臣女的伯父。”
萧烨一手放在腿上,两指轻动了动,若是柳尚荣之女,肯定是不妥,但这柳尚义的官职并不高,他的女儿入宫来做这掌事姑姑,侍奉太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郑如燕时刻关注着皇上的神情,只要皇上点头,那自己就不用费这么多的功夫了,那柳家还有不同意的道理么。
“皇上,臣妾是看太子与柳家姑娘有缘,届时等柳家姑娘到了年纪,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也不会亏待了她。”郑如燕絮絮地说着,为了让太子过的更好,她可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既然是为太子选的,那就把钰儿叫过来,李福,去把太子请来。”萧烨沉吟片刻随即开口,末了看着李氏和柳青芜,“你们也别跪了,起来吧。”
“谢皇上。”柳青芜退了一步扶大伯娘起来,到旁边坐下,柳青芜心中惴惴着有些忐忑,太子若是喜欢她,皇上是不是就答应了德妃的提议。
此时坐在椅子上就有一种她为鱼肉任宰割的感觉,她还是她,入不入宫的决定权却不在她手上。
郑如燕心中的想法也早已经转了很多回,只要柳家姑娘入宫,侍奉太子,那这柳家和太子还能疏远到哪里去,她推举入宫的,自然由她多照顾一些,等她出宫之时在这婚事上再添一把助力,柳家就是想撇清也撕不开这关系了...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李福很快就把太子带来了,跟着太子过来的还有长生,走进屋子行礼后,太子看到了柳青芜后第一反应便是高兴,他确实是高兴又再见到柳青芜了。
这一幕落在郑如燕眼中,这还需要问喜不喜欢么,太子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态度区分可是十分的明显,一眼就瞧出来了。
“钰儿,德妃娘娘说你喜欢这柳家姑娘。”萧烨看着儿子,语气严肃了许多,萧钰乖乖坐在那儿,“父皇,儿臣觉得她挺好的。”
“那父皇让她进宫来,到太子宫中服侍你,你说好不好。”
萧钰眉头一皱,养的丰润的小脸上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到宫中来服侍我,她在宫外好好的,进宫做什么。”
“你不是与她相处的不错,让她来太子宫中服侍你,陪着你,这样不好吗,你底下那些服侍的人可没有她来的让你喜欢,是不是。”郑如燕细语说着,脸上是满满对太子的宠爱。
萧钰看了柳青芜一眼,直接闷了郑如燕,“不好。”
郑如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在了那儿没有缓和过来,她有强挤出那笑容,“为什么呢,太子不是喜欢柳家姑娘,让她进宫来陪着您不是更好。”
“宫中有宫女太监,不用别人服侍了,喜欢难道就一定要让她进宫吗?”萧钰反问郑如燕,“姨母也不是喜欢什么就一定要让它进宫陪着自己的吧。”
当朝皇上不是个受人控制的人,太子年纪虽小,也不是个任人能左右想法的,他目光铮铮的看着德妃,他是喜欢柳家姑娘,但他从没说过要她进宫来陪着自己,再说了,这宫里有什么好的。
“这么说你是不要她进宫陪你了?”萧烨的视线看过萧钰身后的长生,随即又看着儿子,萧钰点点头,“父皇,儿臣不用她进宫陪儿臣。”
柳青芜抬头看萧钰,却见他正好看自己,避着别人还偷偷眨了眨眼,柳青芜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太子这是在帮自己。
“既然如此,那朕问问柳姑娘的意思,太子与你有缘,德妃想让你入宫陪伴太子,你可愿意。”皇上一下把这做主意的权利还给了柳青芜,要问她的意思。
柳青芜起身跪下,郑重的回道,“臣女多谢太子厚爱,但臣妾不能入宫,请皇上恕罪。”
柳青芜说完后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半响。
“看来德妃的一番好心是要枉费了。”萧烨摆手让柳青芜起来,“来人,送柳夫人和柳小姐出去。”继而看向萧钰,“钰儿,你也该去太傅那里了。”
等着屋子里的人走了,萧烨收起放在腿上的手,转头看着德妃,她脸上那笑,撑的也十分辛苦,郑如燕抬头看他,低低的喊了声,“皇上。”
“太子无意,往后你就不必再做这些事了,太子宫中不缺照料的宫人。”萧烨此时的语气淡了许多,他不爱笑,只要脸色微沉就会显得冷峻,郑如燕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可她还是想努力一把,她怀着皇上的子嗣,她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应当是有一分地位,就算是看在去世皇后的份上都应该比别人更重。
“可太子如今身在太子宫中,那长生照料着太子所有起居,一个掌事姑姑,权利未免也太大了些,她对太子的影响也太大了。”郑如燕鼓着勇气说道,动情的看着他,“皇上,臣妾并不是存着私心想怎么样,而是觉得太子如今这年纪,在他身边的人不应该只有一个,多一个人太子也能多一份相处。”
“她从小就照顾太子,对太子自然有影响,她有这么大的权利,那都是你姐姐给的。”萧烨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对郑如燕那柔情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推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站起来,背对着她淡淡道,“皇后殡天前托付给朕的,其中一样就是不把太子托付给任何一个妃子照顾,包括今后郑家送进来的人,第二样,那个宫女,负责照料太子所有的起居,给予她权利照顾太子。”
萧烨转过身来看她,嘴角一勾,语气里一抹讽刺,“这是你姐姐亲口托付,她连郑家人都不信。”
郑如燕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姐姐会向皇上托付这些,怎么可能不信郑家,不信郑家那信谁?郑如燕下意识的反应,皇上在骗她,皇上只不过想要维护那个宫女,见不得她想带人入宫侍奉太子,分了那宫女的权利。
“做人,心别太急了。”萧烨忽然冷冷开口,郑如燕猛的一震,抬头看皇上,却发现他的神情冷酷的像是根本不认识。
“安你的胎,好好生下孩子,不要想着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萧烨瞥了一眼侍奉在郑如燕身边的宫女嬷嬷,“照看好德妃的身子,朕的孩子没这么容易生下来的。”
萧烨头也不回的走了,郑如燕紧握的手猛的一松,整个人瘫软在了坐榻上。
一旁的嬷嬷赶紧扶住她,郑如燕苍白着脸,双手冰冷。
皇上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这么容易能生下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郑如燕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刚刚的神情太冷漠了,好像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似的,郑如燕此刻才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件事,皇上没有她想象中的在意姐姐,在意郑家,所以皇上也不在意她。
难怪皇上从来都没想过要把太子交给她来养,而封这德妃呢?
郑如燕心底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她微颤着手抚上小腹,她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在这宫中,有这资格给皇上生孩子的,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呢...
长生陪着太子送柳青芜一直到离开的宫门口,萧钰抬头看柳青芜,“你放心吧,本殿下不会让你进宫陪的,这宫里又不好玩,呆着没有自由,还不能出去,你还是呆在外面好了,下次入宫时多和我说说宫外的事。”
如此一场受惊,柳青芜其实被吓的不轻,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也泛起了笑意,“臣女谢过太子恩典。”
“怕你迷路,那天送太子回去后我又去御花园看过你。”长生就说了这么一句,柳青芜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天她被宫女带走的事她知道了。
看着柳青芜离开,长生带着太子回了太子宫,太傅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送太子进书房,长生吩咐宫女守在门口,太子宫门口那儿出现了一个人,长生很快进了一趟自己屋子,出来后朝着太子宫门口走去,恭敬的行礼,“李公公。”
李福笑靥的看着她,“姑姑,皇上等着您呢。”
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宫内,转头看李福,“有劳公公。”...
柳青芜回到家后没几天,宫里有那样的小消息传出来,说是德妃娘娘忽然病了一场,动了胎气,如今只能静养着,谁去看了都不接见。
这和年底时候频繁见客成了偌大的反差,别人不清楚,柳家这边李氏经历过这么一场还是能猜透其中的原因。
也是为了这件事被人传扬出去,柳老夫人让柳青芜呆在家中,一段日子别出门,最好是等人忘了,想不起这茬才好。
时到二月中,仪都那儿修渠完工,柳尚义回来了。
前后半年时间,因为过年大雪停工了一段日子,拖延着到了二月中才全部完工。
河渠完工就能与江河通水,柳尚义是瞧着那隔坝口炸开,河水涌入成功后才启程回漯城交差,此时的童姨娘已经近八个月的身孕。
柳尚义回来半个月后,仪都那儿的许家二房夫人忽然来了漯城,紧接着许家许老夫人派人来柳家传达了消息,身在仪都的许氏有了身孕。
缀锦院中柳老夫人听闻这件事,像是意料之中一般,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而是转头看着一旁神情赧然的儿子,“你自己看呢。”
柳尚义搓了下手,他去仪都这半年,因为通渠的地方离祖宅近,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宿在了祖宅内,一来二去,许氏就有身孕了。
“娘,她如今都怀了孩子,在那儿也不好养身子,不如就让她回来吧。”柳尚义半响恳求道,柳老夫人眯了眯眼,“我没让人看着她,没让她关在屋子里,你去一趟仪都就三番四次留在祖宅那边,你要把她带回来也可以。”
“往后她若再犯错。”
“她若再犯错,儿子一定不会饶恕了她。”柳尚义赶忙替妻子做下了这个保证,柳老夫人摆手,有些厌了听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娘您好好休息。”柳尚义起身出去,冯妈妈过来扶起了柳老夫人,“兴许二夫人是真的好了呢,有了几个孩子,好歹也有当娘的苦心。”
“她当然有这苦心,只不过这心都落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柳老夫人靠坐在那儿,总是要回来的,现在不让她回来,许家人还是会想办法,沈贵妃有孕,许家那大老爷又是混的风生水起,尽孝二字也不能使一辈子...
二月底的时候许氏就回来了,怀着一月多的身孕,还到了柳老夫人这儿跪着忏悔道歉,柳老夫人怎么能让她多跪,孩子跪没了还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不是。
许氏又派人送了好些东西给柳青芜,团团的,柳家上下,把这悔改的心展露十分。
许氏回来的第二天柳青芜去请安时就把二房的帐都还回去了,许氏笑看着柳青芜,“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多亏了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柳青芜点点头,“母亲您看一下,父亲屋子中的账在童姨娘那里,还有院里其他姨娘屋里的事由胡姨娘帮着打理,其余的上下一些事,都是由明妈妈在管。”
她不在的日子里童姨娘又有身孕了,下月就要临盆,许氏心中怎么会不在意呢,可她才刚回来,断然也不敢对童姨娘做什么,还得小心伺候着童姨娘安然生下这个孩子,否则但凡是出了一点事老夫人就都会怪到她头上来,因为她这是有前科在身。
柳青芜走后二房这边几位姨娘都来请安了,自然的,手上有东西的都要交换出去,胡姨娘交的十分爽快,倒是童姨娘,心底里是多少的不舍。
尽管老爷没说,童姨娘心底里隐隐也猜到一些自己小产和夫人有关,但也没什么真凭实据,老夫人和老爷这儿又不可能说,童姨娘也就只能把这事放在心里,只是来夫人这里请安时更小心了,上一胎怀到五六月,这一胎可是快要临盆了,断然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童姨娘身子重,明日开始不必来我这儿请安了,养好身子顺顺利利替老爷生下孩子先。”许氏翻看着账册,放下后笑着说道,“不在的日子里也多亏了你们照顾老爷,我如今身子重,胡姨娘你那儿的就不必交还给我了。”
“是,夫人。”胡姨娘不动声色的应下了,坐在童姨娘下面的乐姨娘大约是她们中最憋屈的一个,她陪着老爷去仪都,原本想着这半年就是她服侍老爷了,可去了之后她被留在了国公府里,老爷的人影都见不到,她没怀上孩子,远在祖宅的夫人倒是有身孕了。
许氏满意的点点头,等这几个姨娘离开,她回了内屋,方妈妈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安胎药过来,“夫人,先把药喝了。”
许氏也是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生平姐儿的时候亏损如此大,她的身子并不好,知道有身孕时许氏就十分小心了,好汤要药的补着,如何都要留住这孩子。
“妈妈的办法可真是不错。”许氏喝了药,漱口洗去苦涩,含了一颗酸枣,慢慢的冲淡那药腥气。
“夫人如今回来了就好了。”方妈妈收了碗,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按着老夫人说的,夫人往后待老爷的几个孩子好好的,缀锦院那儿也不会再说夫人什么了。”
不是谁要和她过不去,她自己和她自己过不去罢了。
“你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许氏低头看了一眼小腹,她如今的头等大事就是生下这个孩子,其余的,都先放放。
“哎。”方妈妈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
许氏回来后许家那边许老夫人和许大夫人前来看过她一回,甭说许氏是不是真想安安心心养孩子,即便是不安心,她这副身子也没办法让她有那闲暇的功夫不安心,数副药灌下去养出来的身子,也得数副药去养这胎,相当的辛苦。
很快是三月中,南松书院那儿快放小休,有四天的休息日子,是放了给学生出去踏青游玩的,柳家这边柳老夫人有兴致,李氏也准备着趁这几天带老夫人和几个孩子一块儿出去走走。
三月十六这天,本该在下午就到柳府的柳思煜没有回来,到傍晚时府门口都还没有踪影,柳青芜有些急了,正要派人出去找,柳家大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小厮,还是从南松书院赶过来的,说是今天下午下学的时候柳思煜和郑家少爷吵起来了,还动了手,打的十分的凶,两个人伤的都不轻,书院把两个人留了下来,要求柳家派人前去把人领回来。
上一次打架南松书院是送了一封信过来,人是自己回来的,而这一回,人直接被扣留了下来,要柳家人自己去领。
柳青芜也顾不得天色不早,要跟着大哥一起去南松书院看看,在去的路上,她还听那小厮说,俩个人打的还不止这两回架,去南松书院两年时间,柳思煜和郑志杰两个人,明里暗里吵架吵架,竟然不下数十回。
这数目不论是柳青芜还是柳思祺听着都奇了,最初那南松书院不是还写信了,怎么后来就没有再送,那小厮却说,后来打的时候都暗着来了,躲着那些书院里的掌事和老师,知道了就说是摔得。
也许是书院也怕背责任,谁家都惹不起,也许是真不知道,可半个月弟弟就回一次家,没道理柳青芜自己察觉不了的,她看着坐在马车外的那个小厮,小厮眼神闪了闪,柳青芜拿出碎银放在他面前,他快速的说道,“书院里还有人卖药的,不重的伤涂一下过个十来天早好了。”
柳青芜和柳思祺对望了一眼,那小厮飞快的拿走了银子藏到了怀里,跑这一趟还挺赚的,虽然来的路上费了不少脚力。
“大哥,思煜这一回,该不会被书院退学吧。”柳青芜满眼的担忧,柳思祺那时候哪有做过这种事,也不知俩人到底打到什么程度,也不好判断,马车外的那小厮又开口道,“不会被退的,不是柳少爷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