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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你,有何害怕?不过我想以程艺的能力,应该能满足冉先生的要求绰绰有余!”高傲低抬起下巴,花怜惜嘲讽地勾起唇,清澈的眸光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将要委托给程家公馆的是两栋相连的别墅,每栋别墅都自动花园和游泳池,其中一幢是爸爸以后独自的新家,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参与设计!”抬腿上前两步,冉放朝花怜惜微微绽露笑意,对她仰起头的模样满心的欢愉。
“你不和你爸爸一起住?”一旁的程艺终于插进了话,对冉放的话深感意外,因为冉放的妈妈多年前已经因病过世,而他是出了名的孝子,竟然会在父亲年迈的时候选择和他分开住?
“我爸将会有他的新生活,我不打扰,而另一幢是我的住处,我会默默地守候着他!”嘴里应答着程艺的疑惑,冉放的视线却依旧粘在花怜惜的身上,似乎这些话其实也是对花怜惜说的。
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深呼吸了几口气,重新将握紧的拳松开,一再地调整呼吸,极力平稳声线。
“抱歉,我不接受这个唯一的要求!以程艺的实力确实能胜任任何的设计,如果冉先生有其他任何设计上的想法,可以和程艺沟通,相信她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为什么抗拒?为什么拒绝?这两栋别墅的薪金足够地丰厚!”拧着眉,冉放一再地咄咄逼人,心里决定一定要她接下房子的设计。
“肮脏的钱,不赚也罢了!”微微眯起眼,花怜惜原本清澈的眸光此时已染上浓浓的厌恶,似乎连呼吸都屏住,连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呼吸也憎恨。
“如果我公开所有的东西呢?公开曾经的所有过往呢?你也在所不惜吗?你就不害怕你的母亲会经受不住刺激再次陷入无休止的自我纠缠和混乱里?”清晰地在她的瞳孔里愧疚浓郁的厌恶,冉放的心蓦地一下刺痛,灵巧的嘴却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
“公开什么?冉放,你有什么目的?你房子的设计是幌子?你欺骗了我什么?你想对怜惜做什么?”一脸的愤懑,程艺终于在半梦半醒间渐渐地看见了冉放的真实目的,他突然的造访目的原来是花怜惜,而她绝对不能容忍他伤害她。
“你们冉家,让我恶心!”紧咬唇瓣,花怜惜竭力将涌上眼眶的雨雾压了下去,伸手拿起水杯利落地泼向他,“你做梦!”说罢径直跨步离开。
双手插着口袋,孔承奕昂首迈开步伐跟随在咖啡馆经理的身后进入,漆黑的双眼随意地扫过喧闹的室内,却一眼就窥见了站了起来的三个人。
锐利的眸光略过侧着脸的冉放,下一秒视线直勾勾地粘在那个瘦削的倩影上。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的七分西裤,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脚下竟是一双银白色的瓶底单鞋,瞪着眼和冉放对峙,却在冉放高大挺拔的身材映衬下显得更加地娇小。
精致小巧的五官略施脂粉,脸颊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点,而如此清新简洁的装扮却将她映衬地更干练,似乎还透过着神采,莫名地,就吸引了眸光。
玻璃杯被她拿起,下一秒却重重地将杯里的水泼落在冉放的脸上,孔承奕迈开的步伐不由怔愣地停住。
明明她走路并没有声音,孔承奕却清晰地听见她的步伐,当清新的倩影将要越过自己时竟不知不觉地伸手攫住了她的手腕。
眼眶含着泪,花怜惜倔强地让自己仰起下巴笔挺着背快步离开,手腕却蓦地被攫住,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微微侧过身,孔承奕清楚地窥见她眼角悬着的泪花,指腹不自觉地就添了几分力气。
手腕一阵地生疼,花怜惜瞪着浑圆的大眼,扭头回视,“孔先生!”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将她拦下,她满腔的怒火和无法发泄的伤心都将灼伤谁。
宛如胸口被用力地捶打了下,仅仅一句梳理的“孔先生”让孔承在瞬间松开了手,冰冷的五官微微地拧着,隐隐地,迸发着怒意。
手腕得到自由,花怜惜却没有察觉他的温怒,径直继续刚才离开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用力地抹了把脸,抹去滴落的水珠,冉放转身也打算离开咖啡馆。
“冉放,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怜惜?混蛋,你利用了我!”不顾形象地叫嚣了起来,程艺快步追赶冉放,势要将他的目的弄清楚。
三人相继离开,而原本喧闹的咖啡馆因为三人的喧嚷而寂静,随着三人的离开又在瞬间重新恢复了喧闹。
继续抬腿往咖啡馆的包厢而去,孔承奕刚才攫住她手腕的大掌紧紧地揣成拳,刻意地压制着心口翻滚的怒意,却又微微地眷恋她手腕的细腻,似乎在顷刻间有熟悉的触觉,而这样的触觉曾出现在他深夜的梦里。
飞快地离开了咖啡馆,花怜惜随手拦下一部出租车,径直就往疗养院而去。
正是午饭的时候,花贞贞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护工循循诱导地喂着饭,而一双细腻的眼此刻再次显得空洞而毫无光彩。
倔强地含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决堤般地潸然而下,花怜惜一手塞进嘴巴里,侧着身躲在窗外,悄无声息地伤心痛苦。
终于从颓废中走了出来,终于再次扬起笑迎接命运的挑战,重新担起守护她的责任,却在冉放的轻易出击下崩溃,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心脏,让她血流不止。
竭力隐藏的伤疤总是轻易地就被揭开,总以为伤愈的却总在现实的打击下如此不堪一击。
将最后一支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孔承奕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烟灰,沉着脸拉开书房的门,映入眼的却是赤脚而立的丁佳。
“奕”一袭单薄的睡裙,丁佳低低地喊了声整夜滞留在书房里的男人。
“怎么起那么早?”伸手搂了搂她的腰侧,孔承奕自然地带着她往主卧室而去。
依偎在他的胸膛里,明显地嗅到浓郁的烟香味,丁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整晚都不回来睡,我睡不着!”下午从公司回来他就阴沉着脸一头钻进书房,甚至罕见地落下了锁,分明地不愿意被打扰。
“公司有点事,我需要处理!”微微地眯着眼,脑海浮现咖啡馆里含泪而疏远的倩影,那个让他整晚失去心神的倩影。
“交给柯杰不就可以了吗?你这样熬我会担心,要是你熬坏了我怎么办?”凄然欲泣地拭着眼角,丁佳以更亲密地姿势和他镶嵌,想借由如此伤心的气氛和他重燃以往的热烈。
单手扶着她的腰,孔承奕低垂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你再睡一会,我洗个澡回公司!”对她的担忧彷如未闻,孔承奕说罢径直往衣帽间而去。
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丁佳想不到自己再次的暗示他竟然再次无动于衷。
一手拿着睡袍,孔承奕一手解着衬衫的纽扣,被香烟熏了一整夜的衣服浑身透着颓废,而在天明之际恢复清醒的他无比厌恶身上的气味。
看着他从自己身旁掠过,丁佳敛去脸上的不愤,瞬间体贴地笑了笑,“你一整晚都没休息,我给你做早餐吧,起码吃了早餐再到公司!”不管何时,贤妻良母的形象总该是好好地维护地,况且,抓住他的胃也是中方式。
简洁地“嗯”了声,孔承奕没拒绝她的提议,径直就进入了浴室。
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听着浴室潺潺的水声,丁佳忽地随手将床上的抱枕重重地扔了下,隐匿地发泄心里的不快,鼓着腮帮,想了想还是到衣帽间拉开了衣柜。
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客厅,孔承奕单手扭着袖扣,一边凝着眼往厨房望去。
开放式的厨房一眼尽收眼底,银白色的橱柜在清晨的昼白里显得更加地白亮,一抹黑色紧身短裙的身影优雅地抖动着平底锅,细微地煎煮“兹兹”声在宁静的清晨里显得响亮。
一瞬间,凹凸身材的黑色身影和灰白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如此地安静和舒适,久远而陌生的感觉缓缓地弥漫,似乎正要淹没时光的界限。
缓缓抬步接近厨房,孔承奕打着领带的手渐渐地停住动作,凝神细致地看着她稍显笨拙的动作,似乎和记忆里的娴熟有了些微的差别,不自觉地,孔承奕拧起俊眉。
“奕,马上好了!”察觉他的靠近,丁佳转身绽放笑颜高兴地喊了起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倾身往他的唇瓣印上一吻。
浓郁的香水钻入鼻端,孔承奕怔愣而毫无反应,在顷刻间所有灰白的记忆褪去,丁佳绽露的笑颜瞬间无限地放大。
“我不吃了,我回公司!”嗓音低沉,孔承奕迅速转身,迈开宽阔的步伐毫不留恋地离开充斥着浓郁香水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