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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言替苏盏喝下第三杯酒,就察觉到了一道不是特别友好的目光。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绅士的优雅,淡定回视,可对面那道目光不曾撤离,笔直地盯着他。
沈星洲环视了一圈,为了促进气氛,他站起来举着酒杯,说:
“我从小啊,就服两个人,一个就是我身边这打游戏牛\逼轰轰的兄弟,还有一个就是柏言,觉得这两人牛\逼啊,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一直特别希望咱们仨就能在一起工作,泡泡妞啥的,来敬大家一杯,以后都是好兄弟。”
众人举杯,
徐嘉衍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沈星洲跟个二百五似的,还在催促,“嘉衍,发什么呆啊,赶紧举起来,喝一杯。”
徐嘉衍这才慢悠悠地把酒杯举起来。
喝完,放下。
苏盏低头吃东西吃的挺认真的,宋柏言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只小鸡腿,放在盘子里,她忙道谢,却也不动,一女同事看见了,小声的调侃:“宋博士好绅士。”
宋柏言怕苏盏尴尬,半开玩笑地说:“你坐我身边我也给你夹。”
徐嘉衍收回视线,给自己满了一杯红酒,杯底敲敲桌沿,“宋柏言。”
宋柏言朝他看过去。
徐嘉衍嘴角抿起好看的弧度,扬了扬杯中的酒,“我敬你。”
两人眼神在空中有一瞬间的交汇,男人,只一眼就能分辨是敌是友。
而他们俩,绝非善类。
宋柏言也笑,低头看向身边埋头苦吃的苏盏,低声说:“帮我拿下红酒,可以吗?”
苏盏拎过酒,顺手就帮他倒了起来。
宋柏言:“谢谢。”
随后举起酒杯看向对面的徐嘉衍,一扬手,仰头灌了进去。
什么时候见过徐嘉衍这么给过人面子,还敬人酒。
沈星洲还跟个二百五似的,在一旁拍着徐嘉衍的肩膀,欣慰地说:“感情深,一口闷,好好好!都是好兄弟。”
徐嘉衍瞥了他一眼。
沈星洲高兴的无以复加,比当年高考知道自己考上了还激动。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沈星洲不尽兴,提议道:“难得今天高兴,大家上我那儿去续摊!”
沈星洲说的地儿是他在横街三胡同巷盘下的那个酒吧——绝地。
绝地近几年名声大噪,年轻人都爱往那边儿赶,听说绝地的调酒师也都是个顶个的帅,有女同事已经开始花痴,“老板,能调戏你们调酒师么?”
沈星洲喝高了开始大放厥词:“随便调戏,喜欢带走都行,不过明天得还回来,还要上班呢。”
一行十几人驱车往那边赶,沈星洲特意让人留了一间大包厢。
临出门的时候,徐嘉衍走在最后,拉住苏盏问她:“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坐我车?”
苏盏:“不要。”
徐嘉衍气得直接想要拎她耳朵了。
正巧,前头正跟人聊天的宋柏言听见了,笑着说:“嘉衍你要有事儿先回去吧,等会我送她。”
徐嘉衍双手插\进兜里,笑的吊儿郎当,“我没事儿,你走你的。”
宋柏言笑着转过去继续跟人聊天。
两人落在最后面,事实上是苏盏想走快点,被徐嘉衍拎着脖子一直拖在后面。
她挣扎,“你松开,拎着我脖子干什么,喝醉了就撒酒疯啊你,酒品怎么这么差?”
徐嘉衍冷笑,拎得更用力,丝毫不打算松手:“我酒品差?你酒品才差吧?喝醉了就知道亲亲亲。”
苏盏瞪他,“你小点儿声。”
徐嘉衍鼻腔哼了声:“那时候怎么不觉得害臊,现在知道害臊了?敢做不敢当啊?便宜占了就想跑啊你?”
苏盏懒得跟他理论,又无法挣脱,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酒吧这个点儿全是人。
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蹦迪的蹦迪,谁也顾不上谁,各自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猎物。
苏盏被人拉着跟同事在划酒拳。
徐嘉衍靠在沙发的一角上静静看着,也不说话,眼神幽深,沈星洲早已被人灌趴下,倒在另一个包厢里呼呼大睡,还剩下战斗力高的人生生不息。
宋柏言也在一旁闲看着,笑笑,时不时帮苏盏喝两杯。
轮到宋柏言喝了,有人起哄,“盏盏,宋博士帮你喝了这么多杯,你是不是得回敬人家啊?”
苏盏笑,毫无扭捏,仰头就灌下一大杯,众人夸赞,小姑娘酒风好!
宋柏言则笑着劝:“别欺负小姑娘了,等会给你们弄趴下了。”
苏盏往边上看一眼,徐嘉衍正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抽烟,目光幽深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有女同事往他身边坐,他微微偏了下脑袋,似乎在听她说什么,然后含着烟,淡笑着摇头。
女同事无不遗憾地起身离去。
宋柏言拍拍苏盏脑袋,“我去下洗手间。”
她点头,继续跟桌上的同事开局,一开始不懂游戏规则输的还挺多,又帮盛千薇喝了好几杯,这桌上大半的酒都是进了她肚里,现在弄懂了游戏规则,心理素质超强,几乎都是桌上的同事在喝酒。
徐嘉衍瞥了眼那堆人头里,少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把烟掐了,站起来,身边有人问:“大神,去哪儿?”
他淡淡回:“上个洗手间。”
宋柏言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徐嘉衍正抱着双臂靠着过道的墙。
混了这么些年头了,两人心照不宣,宋柏言率先邀请他:“上外头说去?”
徐嘉衍点头,直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酒吧的外墙挂着数百个酒瓶子,装修格调华丽精致。
夜幕暗沉,巷子里亮着路灯,染着晕黄,淡白的月光透着薄薄的云层洒下来,门口有个大树,已种植多年,枝叶茂密。
徐嘉衍走到那颗树下,喧嚣的音乐才轻了些,重金属的鼓点全抛在脑后。
宋柏言跟上去。
谁也没急着开口,而是都云淡风轻地点了支烟,抽了小半会儿,烟燃了半根,徐嘉衍才瞥他一眼:“刚回国?”
宋柏言点头:“嗯,我知道你。”
徐嘉衍吐了口烟雾,笑:“沈星洲也经常跟我提起你。”
两人你来我往,假面客气。
宋柏言笑:“不是,我在美国经常听你的名字。”
徐嘉衍不动声色含了口烟,“噢。”不甚在意,慢慢悠悠。
宋柏言:“姜心蕊,我经常听姜心蕊提起你,说她这个前男友厉害的不得了,每次只要一有你的比赛,她就跟身边的朋友说起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宋柏言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意外跟姜心蕊认识,世界确实小,不出几天他就发现这姑娘嘴里常提的前男友就是沈星洲嘴里的好兄弟,姜心蕊说的最多的就是当年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徐嘉衍对她如何如何不好。他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些话竟成了他削弱对手竞争力的有力依据。
徐嘉衍不紧不慢抽完一根烟,等他的后续。
宋柏言说:“姜心蕊说你为了打比赛一走就是两个月,这期间没有一个电话和短信,甚至不带她见你的朋友,不参与你的生活,连她消失一周,电话跟短信都没有,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他没急着反驳,人立着,静静听他说。
宋柏言继续说:“我喜欢苏盏。”
他轻哼了一声,嘲弄的。
宋柏言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
他终于笑了一下,目光慢慢转向他,“公平竞争就不必了。”
宋柏言楞了一下,这么好对付?这就放弃了?
他把烟掐了,笔直看向他:“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估计昨晚表现不太好,小姑娘现在跟我闹脾气,正在哄呢,你这么上赶着在我女朋友面前献殷勤,说实话,有点不太爽。”
“……”
我□□妈哟!沈、星、洲!
……
回到包厢,一个面色铁青一语不发,一个插着兜,神清气爽。
徐嘉衍把苏盏掐着脖子从骰桌里拎出来,她喝了不少,面色通红,还好,理智尚存,“别揪我!你干嘛呢?”
徐嘉衍直接把她拎下楼,塞进出租车里。
苏盏不情不愿地被他塞进去,推着车门要下去,被他一句冷淡风轻威胁给缩了回去。
他说:“再闹就把你丢半路上。”
她意识在,就是脑子有点昏,“你怎么不开自己车?”
“我喝酒了。”
她点着头,长长的哦了声,喃喃重复着:“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
……
他几乎是连拖带拽地给人拉进电梯里去。
小姑娘乖乖地抱着他的腰,脑袋挂在他的胸口,一点点蹭着他,听着他的心跳,苏盏现在烧的厉害,浑身都烫,一抱上他精瘦的腰,就有点控制不住她自己了,“你心跳又快了。”
徐嘉衍就喝了一杯酒,可他现在脑子浑得像喝醉了。
电梯停下,小姑娘从包里掏钥匙,乖乖地要去开自家的门。
徐嘉衍直接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家带。
他按下指纹,今天这是见了鬼了,按了三次都没开,小姑娘抱着他腰,咯咯笑:“没带钥匙啊?去我家吧。”
徐嘉衍按着她的脑袋,“别吵。”
再次按下指纹,啪嗒,门开了。
苏盏被他拉进去,里头乌漆嘛黑,徐嘉衍用脚踢上门,将她堵在他和门板之间。
也没去开灯,窗帘敞着,月光透进来,透着点点光影,她瞧见平日里硬朗英俊的轮廓,稍显柔和。
他正含笑低头看她。
心跳骤快,扑通扑通,强有力的心脏正在撞击她。
仿佛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又不敢确定那一定会发生,就好像在等待宣判的囚犯,那一刻,心紧紧揪在一起,真希望时间快点走,可又希望它慢点走,揪心如百爪在挠。
他用一种低沉诱惑的声音叫她:“苏盏。”
放在她心尖上的爪子稍稍松了些,她仿佛又能呼吸了。
下一秒,苏盏被他抵在门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头,气息吹在她脸上,蹭着她的鼻尖,轻轻的,热热的。
她下意识往边上一缩,徐嘉衍低低笑了下:“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