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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大多是211的学生,但还没有一个是清大计算机正统毕业的,何况人家二十岁就毕业了。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表情惊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孟晨也惊了,张着“o”型嘴,迟迟并不拢,又转头看看一边淡然喝红酒的老大。
徐嘉衍抿了口红酒,人又靠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手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一圈一圈,在手里转……孟晨知道,那是老大心烦的表现,心里装着事儿呢——
沈星洲觉得还不够震撼,于是又丢出一句,“雅江市07年理科状元,你以为人是吃素的?她十七岁的时候,就设计过一个信息安全的软件,注册了专利,都跟你们这帮愣头青似的,十七岁还在打游戏呢吧?”
卧槽!
……
众人心里默默:就知道您太子爷眼光毒啊,一招就给招进这么两大宝。
包厢里一片哗然,大家惊讶于她的年纪,她的学历,更惊讶于拥有这么一份牛逼哄哄的简历她在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丝毫没有急赤白脸的跟人解释,淡然处之,这要是换了他们,早特么吹上天。
这么一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淡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枚炸弹扔完了,沈星洲这才觉得满意,拿起面前的酒杯,高举,掷地有声:“先走一个,为我们的新职员,也为光世,为我好兄弟pot,也为了接下去一个月的公开邀请巡回表演赛。”
大家都是浅浅的抿一口,只有苏盏畅快地一饮而尽。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桌人都看着她,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暴殄天物,只有徐嘉衍付之一笑,这算啥啊?!她在他家的小阳台上,这么喝了一瓶呢!如果他没看错,那是罗马康帝的勃艮第。
盛千薇拉拉她:“红酒后劲儿足,你这么喝,容易醉。”
众人:哎——学霸是学霸,不过好像没什么生活常识,老天到底是公平的。
……
苏盏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点儿背,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别人在说她坏话,准备上个厕所,在门口就还听见俩女同事在洗手池前面议论她,这世上,女人对女人永远都充满了恶意,两人对着镜子一边补妆,一边满怀恶意地中伤她:
“简历牛逼有什么用啊,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口红涂到一半,拿下来,“不知道那一身身名牌是淘宝哪里买的仿货,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另一个补完妆,把化妆品塞回包里,笃定地说:“她那牌子我一看就是假的,做工粗糙的嘞。”
苏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l裙子,很粗糙吗?
不就是有点过时吗?
她很久没买衣服了,这都是去年还是前年款,也记不清楚了。
“我听说,她毕业以后在北浔呆了一年,要真有那么牛逼,怎么可能会回来,早在那边扎土生根了吧?”
“混不下去呗,就她那副清高样,哪里能混得下去,估计是被男人抛弃了,回来避难的吧?”
“也是,男人不都是喜欢她那样儿的吗?表面上看起来正正经经,良家妇女一枚,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骚呢。”
两人说完,大概觉得畅快,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外走,苏盏一惊,忙转身要走,弄得好像她才是做贼心虚的那个,盛千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蹿出来,拉着她,不让走,狭窄的洗手间过道,把两名女同事给拦了个正着。
……
包厢内,男人们喝酒喝得热火朝天,猜拳的猜拳,吹瓶的吹瓶,行酒令划拳,……徐嘉衍已经把羽绒服脱了挂在凳子后背上,上身一件黑色低领线衫,休闲裤,板鞋,人闲散地靠在椅子上,跟沈星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有人猛一把打开包厢,冲里头喊:“快别玩了!王敏丽她们打起来了?!”
包厢瞬间静下来,所有人往门口看,大火还在怔楞,沈星洲率先反应过来,“跟谁打啊?”
那人急道:“跟新来那俩小姑娘,苏盏脸都被抓破了!”
卧槽——
……
这边场面一片混乱,厕所门口围堵了一群看热闹吃瓜子的群众。
盛千薇也不是一次两次听见她们说这些话了,在公司就听见好几回了,更难听更脏的话,她都听见过,明明都是女人,怎么就能把别人想那么坏呢,刚刚她其实也没想上手的,但那俩女同事确实过分,背后说了人坏话被抓包了,让她们道歉,还一脸理直气壮地一副你他妈能拿老娘怎么办的表情。
王敏丽是人事部资管,哪能让新来的小姑娘往自己头上骑啊,也算是给了个下马威,说:“前辈说你们几句怎么了?这点气儿都受不了,那就不要出来上班了,在家当着小公主供着呗。”另一个在背后扯扯她,示意她不要说了,苏盏就算了,毕竟盛千薇家里背景不简单。
可王敏丽是什么人啊,在雅江市打拼了这么多年,家里背景也殷实,从小娇生惯养,也没怕过什么,话就那么说出来了。
毕竟是老员工啊,做错事还牛\逼轰轰的啊
盛千薇哪儿受过这个啊,上手就是一巴掌。
这仿佛就像是开战前的讯号,这一巴掌,算是拉响了战斗的号角,苏盏对打人这事儿也没经验,只知道得拉住盛千薇,不能让那俩人占了便宜去,明面儿上是劝着架,把盛千薇护在自己身后,四人纠缠在一起,谁还管那些三三两两的,趁乱,苏盏的高跟鞋对着王敏丽狠狠踩了几脚算是泄愤。
男人们赶到的时候,四人已经扭打做一团了,盛千薇连蹬带踹朝王敏丽踢过去,苏盏把盛千薇挡在自己身后,王敏丽则伸手要去扯盛千薇的头发,一扯,就把苏盏的头发给扯过去了,头皮一阵撕疼,她吃疼喊出声。
男人们忙冲上去。
沈星洲主持大局,手挡在苏盏和王敏丽中间,怒斥:“你们干什么呢?!好看呢?”
杨树去拉盛千薇,其他几人去扯王敏丽和另一名女同事。
苏盏感觉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在拉自己,王敏丽那边也被人扯走了,四人众人分开,苏盏一个踉跄,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整个脑袋栽进去,她揉着额头抬起来,徐嘉衍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苏盏此刻没心情跟他搭讪,再说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是要跟她装不认识吗,来扯她干嘛?
她一甩胳膊,把他的手打开。
徐嘉衍弯了下嘴角,手重新插回裤兜里。
盛千薇正在告状,沈星洲了解了来龙去脉,都是女人之间碎嘴,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也不好插手,象征性地批评了两句,又劝了两句,王敏丽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能力有,就是嘴碎,喜欢说八卦,三八的很,但确实工作能力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她留公司这么久了。
也偏偏撞上盛千薇这虎妞,一般小新人哪儿敢跟她这么撕破脸扯皮的。
太子爷都发话了,谁还敢继续闹,沈星洲这人,说一遍的事儿不听,第二遍就不管你有多大能力给老子滚出公司去,爱上哪儿高就就上哪儿高就去。
这事儿一出,大家也没了聚餐的心情,回去草草收拾东西,都回家休息去了。
盛千薇有点喝多了,杨树扶着她出了酒店给小心翼翼地塞进出租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其余人也都作鸟兽散状,苏盏去厕所抽了支烟回来,发现人都走光了,只剩一个沈星洲在结账,她甩干手里的水,问:“人呢?”
沈星洲把卡收好,回头看她:“都走了,你呢,你怎么回去?”
“千薇也走了?”
沈星洲靠着结账的吧台,点了支烟:“走了啊,杨树给扶走了,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就在这儿附近,我走回去就行,就当饭后散散步。”
沈星洲急着去接人,低头一看,时间也还早,就没再坚持,“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说完,就最后看她一眼,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走出酒店。
沈星洲坐在车里启动车子的时候,还冲酒店门口的苏盏挥挥手,苏盏拎着包,也冲他挥挥手,然后车子扬尘而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短促而尖锐。
她转回去,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夜幕黑沉,她看不清车上的人。
见她站着不动,那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喇叭又短促地响了两声。
苏盏走过去,车窗敞着,俯身往里一探。
徐嘉衍正靠着驾驶座,一只手控着方向盘,一只手闲散地搭在车外,外套被他丢在后座,车里就他一人。
他瞥她一眼,还不等他说什么,苏盏就自动自发打开车门一骨碌爬上去,坐稳,把包放在胸前,“你不是走了么?”
徐嘉衍把手从车外收回来,升上车窗,没急着启动车子,低头去开空调,低低恩了声。
苏盏一乐,“在等我啊?”
虽然脸上挂了彩,心里还是挺美的。
他没回答她,视线落在她脸上,右脸颊侧,白嫩的肌肤上有一道轻微的血痕,不明显,擦点药水应该很快能消。
他收回视线,转动车钥匙,“安全带。”
……
车上循环放着一首歌,是gala的《追梦赤子心》。
华灯初上,路边的风景匆匆掠过,路灯早已打亮,车里望去,一个个白色的光晕,如天上的繁星闪烁。
徐嘉衍开车十分认真,不说话,也不吊儿郎当,目光笔直望着前方,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撑在窗沿上,不疾不徐地开在路上。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
徐嘉衍踩下刹车缓缓停下,一边松安全带一边跟她说:“等我一下,我去买包烟。”
苏盏哦一声,乖乖点头。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红色的碘酒和一包棉签,关上车门,把东西丢给她,“擦一下。”
苏盏捡起怀里的碘伏,“没有镜子,我看不见。”
他偏头看她一眼,沉思片刻,舌尖顶了下腮帮,微一点头:“拿过来。”
苏盏忙把东西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交接的时候,指尖碰触到她的皮肤,一阵冰凉,他不动声色抽了一支棉签,拧开碘酒瓶盖,棉签伸进去沾了点儿,这才整个人转向她,“过来。”
一听这话,苏盏像个冲动的小猛兽完全忘了还系着安全带呢,整个人被安全勒回去,弹回座椅上。
徐嘉衍扯了下嘴角,提醒她:“激动什么?安全带。”
苏盏把安全带解开,再度倾过去。
他也微微往前,捏着棉签,一点一点点在她的伤处,伤口破开,碘酒敷上去,冰冰凉凉,还有点抽疼,她拧着眉,嘶了声,“你轻点。”
不说倒还好,一说他手劲儿又大了,狠狠往她脸上一按,“活该。”
苏盏疼得呲牙咧嘴,小脸抽疼,往后躲了躲,徐嘉衍斥她:“动什么动,还擦不擦了?”
苏盏:“你就不能轻点?”
徐嘉衍挑眉:“我让你长点记性。”
“……”
“……啊,疼死了。”
他怒斥:“轻点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真的很痛啊。”
“那就忍着!还回不回家了?”
徐嘉衍没了耐心,索性把碘伏放在中控台上,倾身凑过去,一只手拿着棉签,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试图把她拉回来,大概没想到苏盏在他手伸过来的那瞬间就放弃了挣扎,用力一压,整个人就被他拽到面前了。
差点就碰上,还好他及时刹车,差一公分两人就唇对唇撞上了。
小姑娘痴痴地盯着他的脸看,黑眼仁乌溜溜的看着他,完全放弃了反抗,世界静下来,只有车厢里的cd还响着。
他也看她,两人笔直地盯着对方,鼻尖差一公分顶上,呼吸却交缠在一起。
徐嘉衍低下头,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微微往后退了一点,继续给她涂碘酒,“上个药还这么费……”
“嘬——”
苏盏仰着脸,快速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很快归位,见他愣怔没动,棉签停在半空中,得逞地笑看着他,像一个终于尝到了心仪已久糖果的小孩,“快擦呀——”
歌里怎么唱来着?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燃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