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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堂姐参加自学考试作战计划失败,无论舟遥遥和父亲如何说破嘴皮,她都坚持己见不动摇。
舟自横送舟遥遥下楼,叮嘱她开车小心。
看老爸欲言又止的样子,舟遥遥说:“爸,你放心吧,回头我再劝劝檬檬姐”。
“我就是这意思,你姐没有文凭,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难不成姑娘家家的去卖体力?”
“等檬檬姐跑几趟劳务市场就认清现实了——爸我走了”
舟遥遥挥手向父亲道别,系安全带,插钥匙,启动车子。
“开慢点”,舟自横在后面喊。
车前大灯照亮黑黢黢的夜路,很快开出舟自横的视线。
舟遥遥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之声频道,正播放黄玲和薛之谦合唱的来日方长。
“噢,这首歌好听”,舟遥遥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打拍子,跟着音乐哼唱女声部分。
有些东西
你要是不提我不去回忆
总是妄想
借半生流离换某人怜悯
我说爱或许是来日方长的事情
等不到人也至少盼着自己
答案不过是场好觉睡醒
“不知道电影好不好看,感觉很久没进电影院了”,舟遥遥自言自语,忽然意识到上一次电影还是扬帆远请她看的。
“搞什么鬼,他不在,你还不去看电影了?”,舟遥遥奚落自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看吧,‘我不是潘金莲’,电影名听着就有意思!”
手机屏幕亮了,舟遥遥投去一瞥。
这人啊还真经不起念叨。
她戴上耳机,调大音量。
手机那头扬帆远开门见山,“我刚下飞机,你来机场接我”,片刻后,他声音不悦,“你在哪里,酒吧?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唱歌?”
这是命令谁呢?舟遥遥无语,“我正开车呢,去哪门子的酒吧!家里的司机没去接你?”
扬帆远长途飞行,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窝在经济舱的座位上,腿都伸不直,可以说辛苦忍了十二个小时,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惫,心情能好才怪。
对外人他尚能保持风度,面对舟遥遥心理上立刻放松,不由本色流露,做最真实的自己,用任性求关注的语气说:“我没有妻子吗,为什么让司机接?”
哇,男人撒起娇来真要命,舟遥遥失笑。
嗯,你有妻子,只不过是假的!
算了,看在你累懵的份儿上,我就当一回大女人,撑你一把。
舟遥遥减速,驶向中央隔离带,接近路口时调头,朝机场的方向开去。
“这就去接你,我收线了——”
“舟遥遥,等等——”,扬帆远急忙喊住她,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想马上看到她,另一方面又担心她的安全。
“先生,请问,您还有事要吩咐吗?”,舟遥遥模仿管家彬彬有礼的腔调,自己都觉得有趣,嘿嘿嘿笑起来。
多亏舟遥遥耍宝,两人间陌生僵硬的气氛一扫而光。
堵塞胸口的憋闷感觉消失了,扬帆远的态度立马软化,柔声叮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看着扬帆远挂断手机恋恋不舍的模样,时言取笑他,“我的车停在机场,可以顺路送你一程,你完全没必要劳驾遥遥跑一趟,坐我的车直接走,省时省力,不好吗?”
“咱们两家住得南辕北辙,怎么就顺路了?”,扬帆远拒不承认迫切想见老婆的小心思,“你赶紧往车上搬行李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活儿多着呢!”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麻烦我,我就先走一步”,时言把两个箱子堆到机场行李手推车上,拍了拍手,突然凑近扬帆远,趴在他耳边问:“扬总,你很中意我们遥遥吧?”
扬帆远推开他,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捍卫主权,“遥遥是我老婆,跟,跟你没半分关系,你别老把‘我们遥遥’四个字挂在嘴边,酸不酸呐!”。
时言点头表示受教,神情转为严肃,“既然你在乎遥遥,就别让你的前尘往事牵扯到她。遥遥看似大大咧咧,万事不放在心上,其实她清楚着呢,看人看事自有一套评分标准,如果一个人在她这儿失分太多,基本上会被她判出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扬帆远自然明白时言为什么给他忠告。
他万分郑重地向时言保证,“我绝不会辜负舟遥遥”。
时言忍俊不禁,“你搞错对象了,你的承诺还是说给遥遥听吧……我走了,你慢慢等”。
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杨总你区别对待哇,怎么不对我说路上小心?”。
“你快滚吧!”,扬帆远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脸颊滚烫。
时言纵声大笑。
目送他走远,扬帆远舒了口气,舟遥遥喜欢这个邻居哥哥哪一点?看似正经,实际上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
扬帆远拖着行李箱乘下行电梯,到a出口等舟遥遥。
他双目炯炯,望眼欲穿地盯着大厅出口处。
或许出国前舟遥遥卷发披肩的造型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但凡有长头发女人经过,他都要看上一眼,目光也在人群中搜索背影与舟遥遥相似的人,好几次他认错人,尴尬得不行,一个劲儿地道歉赔礼。
舟遥遥来到约定的地点,眼睁睁地看着扬帆远朝一个披肩发女人追过去,还拍人家的肩膀。
真是戏多,她摇摇头,单手叉腰,兴致盎然地观赏扬帆远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女仔秀”,边看边点评,她“老公”原来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啊,看样子对长发女情有独钟,不然为什么身材火爆的短发时髦女郎他不追呢。
舟遥遥容貌偏妖艳挂的,自成风景,路过的人不分男女,都会多瞧她几眼。
她扎着可爱爆表的双冲天丸子头,化着淡妆,身穿工装背带裤,脚踩切尔西靴,整体显得俏皮洋气。
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哪个明星在机场街拍呢。
当人们的视线向舟遥遥聚焦时,扬帆远也向她看过来。
他的眼睛霎时睁大,惊艳过后,有些上火。
你就看热闹似地旁观我出洋相?
舟遥遥笑嘻嘻地走过来,做作地抛了个媚眼兼飞吻,“老公,人家好想你呀!”。
她岂能看不出扬帆远不高兴,所以先发制人地哄哄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要是跟她计较,那就太小鸡肚肠了。
明知她在演戏,扬帆远的嘴角就是憋不住地往上翘,“你好好的,别淘气,让人们看了像话么?”
“会吗?”,舟遥遥左右望了望,无辜地眨眨眼,“我觉得周围的男同胞们都在羡慕你耶!”
听到这句话,扬帆远头发根轰的炸了,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爬上他的皮肤,心中说不出受用还是抗拒。
全身上下好像被羽毛搔到,痒得他难以忍耐。
他艰难地组织语言,试图用讥讽掩饰真实情感,“你都多大的人了,别整天作怪,还有你这头发,弄得跟哪吒三太子似的,特别搞笑你知道吗?”
舟遥遥摸摸头顶的丸子,“必须得扎起来,球球老爱抓头发,手劲儿还挺大,好几回我抱着她,揪着我的头发不放,每次都拔下好几根,盘了头发,她就没辙儿了。奶奶说这个毛病不能惯着她,否则大点了改不过来,和别的小孩儿玩抓人家头发怎么办?”
“是吗?”,扬帆远注意力转移了,身体反应也正常了,“小朋友的错误行为一定要及时纠正,这点你们做得很对!”
两人聊着儿女趣事,向停车场走去。
行李放进后车厢,舟遥遥让扬帆远坐后面,“后座空间大,你横着躺吧,能伸开腿,回去还得倒时差,肯定累惨了”。
扬帆远伸手向舟遥遥要车钥匙,“我来开车”。
舟遥遥不满地撅起嘴巴,“你什么意思呀,怕我开车不安全?我驾驶技术过硬,从来没被交警叔叔扣过分”。
“你开了一路应该也累了,我再怎么说也是男人,还能撑得住”,扬帆远很喜欢舟遥遥嘟嘴巴的小动作,觉得可爱极了。
“好吧,大男子主义!呶,接好”,舟遥遥把车钥匙扔给他。
简素怡走出拐角,打情骂俏的两人开车驶出她的视野。
他不是扬帆远,至少不是她所认识的扬帆远。
她摇着头踉跄地后退,抵住墙角,骇笑,“我会把你变回我认识模样,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这才是你不对吗?那个骄傲的不假辞色的男人才是你!”
简小凡循声走过来,“姐,你干嘛呢?走,上车,我送你回公寓”。
简素怡木然地上车,手颤抖着系安全带。
她从未设想过被爱人抛弃是什么样的情景,因为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太糟糕了,让她想到母亲一次又一次被男人像垃圾一般丢弃的事实。
她曾发誓永远不会步入母亲的后尘。
那不堪的人生,比死亡还可怕。
即使结束,也要由她来喊停。
扬帆远,你和你妻子留给我的耻辱,我会一一奉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