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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势不停,眨眼间重拳出击。
黑雾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身旁的死柄木吊如同软踏踏的橡皮泥一样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被锤出的鲜血倾盆而出,伴随着他近乎昏厥般的疼痛席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因为不确定死柄木吊具备什么样的个性,所以简八只能做出一个即残忍又正确的举动。
打断他全身的每一寸骨头。
重重的擂击着死柄木吊的骨骼,同时动态视力下的余光也在观察着黑雾头的动向,目睹了对方从震惊到震撼,随即伸出手臂朝着自己摸过来的动作。
这黑雾头的个性也不知道,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况且,死柄木吊的肉体已经差不多瘫痪了。
骤然一个扭身,汇聚了力量的猛男重拳朝着黑雾头砸了过去,是如同上下重击死柄木吊一样的方式。
但打出的第一拳,就让简八心下一怔。
拳,透过了黑雾头覆盖全身的气雾,直接穿透了过去,没起一丝涟漪。
不对!
没有实体?
脚下发力,身影爆退。
激荡起地面的碎裂,让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死柄木吊备受疼痛,但他没有办法说话,甚至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真是耻辱。
沾满血丝一般的眼神都在微微颤抖。
“死柄木吊!”
黑色的烟雾很快笼罩在他全身上下,拦截在死柄木吊的前方,如果他是人脸的话,此刻应该有些冷汗滴落:
“不妙啊,怎么办?”
结果半天也没有听到死柄木吊的回话。
最糟糕的情况诞生了啊。
黑雾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少年人吗?
这是少年版巅峰欧尔麦特吧。
怎么打?
怎么打?
简八的心理浮现出应该产生的疑问。
头一回碰到,能够免疫物理伤害的人。
而且,不能耽搁了啊。
微动鼻子,简八闻到了一股如同灰烬一样的呛猩味。
这家住户,也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也是一个哥哥带着弟弟,与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案例,而他们竟然从这户房屋里面走了出来。
自己还闻到了这样恶劣的气味,屋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果然就如同欧尔麦特说的那样。
这个姓氏的男人,是最恶劣的渣滓。
“投降吧。”
简八示意着黑雾头。
远处,已经有旁观的路人摁响了拨打日本警备部的电话,同时抱着紧张兮兮的态度看着这里。
“我拒绝。”
黑雾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投降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吧,大庭广众下使用个性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还想做英雄吗?”
“不用考虑。”
简八嘴角的沸气缓缓升腾。
家人比英雄要重要的多。
今天是别人一家遭难,明天会不会就是自己一家呢?简八不能赌,危险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是傻鄙,不是圣人。
手段是残忍了一些,但凡事讲究个万一,一但出事,后果难料,自己已经把对方打成那种程度了,新仇旧狠加起来,简八吃的消,但他怕家人吃不消。
还是留在这里吧。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个性。”
屈膝,简八微微弯曲自己的身子骨,蕴含的力量从腿部贯通到上半身,摆好自己熟悉的格斗架势,确保在对方有任何异常举动下,自己都能在第一时间进行阻止。
“所以你的个性一定会有纰漏。”
“哦?”
黑雾头眼神微眯,却没有继续挑衅。
他甚至连发动个性带着死柄木吊离开都不敢。
刚才,那一瞬间就将死柄木吊瘫痪的格斗技真真是让他印在了心里。
那如同雨滴般密集的拳头,瞬间贯彻死柄木吊全身的样子,他估计这一个月都忘不了。
他可以发动个性带着死柄木吊离开这里,但是需要时间,从释放个性到带着后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完全足够简八的拳速来回在自己身上打两遍了。
两遍,自己的漏洞是藏不住的。
死局了。
黑雾头咬紧了牙关。
双双对视,又双双戒备。
清风随夕阳扫过街边,连带着简八脑袋上沸腾的雾气都一并吹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似乎简八的身体上也逐渐飘荡出沸气。
第二阶段开始。
身体素质再次加倍。
不再等待,随着地面如同震裂般炸响并扩散,简八整个身体瞬间出现在黑雾人的面前。
“什”
黑雾人难以置信。
还能更快吗?
但他没有说话的机会,连绵不断的拳击洋洋洒洒的贯穿了他的身体,和他预想的一样,还没来的及反应,拳头就已经扫过他的每一寸烟雾,落在了他围绕着钢铁的脖颈位置上。
“咚!”
钢铁脖颈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儿。
有实感!
简八迅速调整身体,将重拳纷纷降临在钢铁脖颈的位置下,全程下来不过两次眨眼的时间,黑雾就如同被人提线的木偶一样遭受到重创。
“咔——”
无法喷吐出正常鲜血的黑雾,险些连自己的形态都无法维持。
这是纯粹实力上的压制。
是遭到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者攻击的下场。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没得打。
一时间,黑雾感觉疼痛到精神也有些恍惚。
突然,一抹心悸在简八的胸膛里浮现,并越发的明显,如铃铛瞬间形成了响钟,不断在他的内心世界连续扣响。
这是直觉带来的警示。
竟然如此强烈!?
简八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直觉警示。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滴墨水,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内透阴冷,仿佛酝酿着人之至恶。
彻骨的寒冷布满了简八的内心。
还没来的及后退,他就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墨水越来越多,如同喷泉一般从黑雾人的胸口不断地朝着外表溢去,并越来越多,瞬息间就扩大到了将近两米的程度,将黑雾彻底吞噬在内。
连带着身后平躺的死柄木吊。
“这是传送?”
硬撑着心悸的感受,简八健步跨越,死死的拽住了死柄木吊即将被吞没的脚腕。
墨水汹涌着喷洒在简八的脸上。
“能撒开手吗,小哥。”
墨水中,磁性与诡谲的中年嗓音响了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无法形容,如同深渊一般漆黑的声音。
话落,一层冒着红色雷霆的黑色能量束透过墨水轰击在了简八的胸膛正中央。
如同千百度摄氏的热量让简八的肉体微微一怔,随即压抑着痛楚的嘶吼声从喉咙里响起,回荡在他肉体的周围。
但他始终没有选择松手。
“嚯,你的身体”
磁性又诡谲的声线上扬。
但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反而让黑色的能量光束变的越来越粗,盘旋在上面的红色雷霆越来越密。
最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一抹霓虹,从简八的口腔溅了出来。
手指松开了攥紧的脚腕。
整个人踩着地面上,朝着身后暴退出去,脚步稳稳的扎在地面里,耕耘出两条狭长深沟。
街道上,一片狼藉。
简八抬起脑袋,气喘如牛,胸膛上下起伏。
黄色的警备线拉出数百米的距离,将屈膝坐在台阶上的简八围在了里面,也将周围忙碌的警官围在了里面。
名为冢内直正的男人脸色难看的从房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照相机。
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小警官,戴着白手套,指间掐着装满灰烬的消毒袋,出门之后朝着冢内直正打了个招呼,朝着远处走了过去。
“难办啊。”
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他的视线扫过坐在地上的公亥简八,仿佛不经意的说这话。
简八没有搭理他,而是皱紧了眉头。
人,到底还是跑了。
失手了。
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那里有一道圆形的高温伤疤。
简八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入学测试时候的巨大假想敌让他感觉有些麻烦的话,那这次的黑色能量束就已经是棘手的程度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条件足够强大,但凡换个别人,早就被能量束贯穿身体了。
“来的都是谁啊。”
抽吸一口烟草,冢内直正弹了弹烟灰,用手捂住嘴巴的方式问了出来。
声音很低,除了简八没人能听见。
“一个蓝灰色头发的年轻人,和一个黑雾脸的生命体。”
“我说的是名字,一会去查监控也能看到他们的长相。”
“啊一个叫死柄木吊,一个不知道。”
“死柄木吊?”
冢内直正的声音突然停止。
简八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故作镇定的表情。
“你认识?”
“没,只是这个姓没什么。”
冢内直正想了想,对着简八露出了一个笑脸,将刚抽一截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朝着警务人群的位置抬脚就要走过去。
“他们都受伤了。”
看着冢内直正的背影,简八突然开口说道。
刚刚,这个警官在听到“死柄木”这三个字的时候,有非常明显的停顿,根据冢内直正与欧尔麦特的关系,简八大概能猜出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名字惊讶。
“受伤了?”
冢内直正回头,表情有些诧异。
“嗯。”
简八清了清嗓子:
“叫死柄木吊的家伙,我确认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的骨骼都被我打断甚至打碎了,这种程度下,基本必死无疑。”
“那个全身围绕着黑雾的家伙,脖子是弱点,但他有些独特,似乎不会吐血。”
说到这里,简八思索了片刻:
“不过,他也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势,就算不死,长时间的瘫痪也跑不了。”
说完,简八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冢内直正:“就这些,没了。”
冢内直正继续瞠目结舌。
“好好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源于他的惊讶,和对简八在这个年纪就表现出来的“残忍”与“实力”。
“你先别走。”
他迟疑的指了指简八。
“一会欧尔麦特会过来,千万不能走。”
“好。”
简八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欧尔麦特过来,无非就两件事。
一件是死柄木吊和黑雾头的事情。
一件,就是自己的事情。
就像死柄木吊说过的一样,英雄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个性的,只有罪犯,才能不守规则。
而英雄的规则,就是不能乱用个性。
让欧尔麦特过来,无非是打算教育自己。
说不定还有惩罚。
但是,自己并没有做错。
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应该想要把死柄木吊留下来,而是应该直接打死他。
而且,自己本来就没有个性。
但冢内直正不信。
欧尔麦特也不信。
“”
鲜血涌出了喉咙,流淌在脖颈后的地面上。
死柄木吊瞪大了眼睛,里面从充满怨恨,到逐渐失神,瞳孔不断变大,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身旁,是倚靠在旁边的黑雾人。
眯缝着眼睛的年轻人将冰冻过后的紫葡萄放在嘴里,表情显的有些犹豫,身旁矗立着面无表情的壮硕大汉,时不时扫过死柄木吊的身体带着讥讽。
“您让我救他?”
在十二墓哉的对面,是一个黑色的移动电话,屏幕亮着白光,显然是正在通话中。
“对。”
电话里,传来压抑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这不值吧。”
十二墓哉轻轻的歪了歪头,显得有些困惑,但嘴角却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个轻微的笑脸。
电话里,悠扬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救他。”
笑声结尾,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发言。
年轻人怔了怔,带着些无奈颠了颠肩膀,将手里的葡萄塞进嘴里,从沙发上站起身子。
然后,移动到死柄木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与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蓝灰色年轻人。
“啧啧啧。”
十二墓哉撇了撇嘴。
然后抬起了手里的手枪。
“这就救你。”
话音未落,扣动扳机。
“砰。”
枪械的嘴口处飘荡着过热的轻烟。
粘稠的鲜血与一动不动的肢体相互融合,正中央一处血洞标志着死柄木吊彻底失去生命。
但也因此迎接了新的人生。
只见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是十二墓哉的手。
然后,低沉且碎碎念的声音在他手下若隐若现,显的此刻非常古怪,甚至有些恐怖。
只有十二墓哉身后的壮汉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对自家会长的崇拜,以及目睹到这一幕的神圣与自我的卑微。
他知道这些嘈杂且琐碎,越来越大越来越乱的声音来自哪里。
来自每个人的灵魂。
内心越肮脏,声音就越乱越吵。
内心越纯洁,声音就越稳越舒坦。
壮汉悄悄的吞了一口唾沫。
然后朝圣一样的看着直立起身的会长,和他手里死死掐稳的黑色黏稠的液体。
这就是灵魂。
壮汉全身兴奋的颤抖着身体。
他们的会长,十二墓哉。
就是可以执掌人类生死,肆意操控灵魂的神明。
“你的个性真是”
电话里的声音,隐隐酝酿着贪婪的意思。
十二墓哉仿佛没有听出来,只是轻轻的微笑。
远处,客房的门突然传来了一声咯吱。
刹那间耀眼的光明布满了整个客厅,让渐渐阴沉的夜晚如同白昼一样明亮,璀璨般的光明伴随着出来的那道身影更更加夺目。
他的皮肤泛着黄色的光芒,眼睛如同本能一样闪耀着令人夺目的单一明亮色彩。
十二墓哉用空闲的手遮挡在自己的眼睛上,将死柄木吊的灵魂捏稳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电话里,原本有些贪婪的声音突然中止。
然后莫名其妙的挂掉了电话。
门口,笼罩着光明的人朝着十二墓哉轻轻的点了点头,这让后者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说实话,从小到大,惦记他个性的人多了。
但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
就是因为,这道身影的存在。
自己是神吗?
严格来讲,不是吧。
但他是。
因为他是人类历史中,一切传说的开端。
“啊”
十二墓哉轻轻的舒缓着气。
有时候,他真的感觉。
世界都在自己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