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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慢跑,其实更像是慢走,因为南巧体力有限,苏满树十分迁就她。她跑的很慢,他也不着急,反而陪着她慢慢走。
夜深外面凉,苏满树担心南巧,时不时的问她:“冷不冷?”
运动起来,浑身顿时就暖暖的,并不冷,南巧摇头,让苏满树放心。
月色莹白,照在绿油油的棉花田里,很是好看。南巧一边慢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苏满树停了脚步,对南巧说:“你等我一下。”
然后,就跳进了棉花田里,弯着腰钻了进去,很快就看不见身影了。
南巧站在田埂边等他,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苏满树并没有让南巧等他很久,很快他就跑了回来,手里像是捏着什么东西。
南巧好奇的往他身边凑,看见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叫了起来。
苏满树的手里,捏了一只带翅膀的黑虫子。那条虫子,有两条长长的触角,身上还有厚厚的壳子。
看见南巧捂着脸躲得远远的,他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朝她招手,叫她过来:“放心,这东西叫做天牛,以树木为食,不会咬人的。”
南巧小心翼翼的缓缓靠近,观察苏满树手里的天牛。她靠近才发现,这只天牛并不是纯黑色的,它的触角和背上有一些白点,不均匀的分布着,如果硬是勉强说,它也算是一只“英俊”的天牛。
苏满树捏着那只天牛,突然它就发出了“嘎吱嘎吱”声响,企图挣脱逃命。也不知道苏满树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细线,直接绑在了这只天牛的腿上,任其飞翔。南巧能清晰的听到“嘤嘤”声音,是它发出来的。
苏满树告诉南巧:“军队里的生活很是无聊,有时遇到天牛,抓上几只玩玩,就有趣了。天牛的玩法有很多,如天牛赛跑、天牛拉车、天牛钓鱼、天牛赛叫等等。当然,这东西也不是没脾气的,在玩的时候,要当心别被它的上颚咬着手。”
南巧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把身子向后倾了倾,远离了这只天牛。他刚才明明说过,这东西不咬人的,她才会过来看的!
苏满树说的事情,对南巧来说十分陌生。她从未听说过这个虫子,更不知道这种虫子竟然还可以有这些玩法。她抓住其中一点,满脸好奇,问苏满树:“什么是天牛钓鱼?”
“就是在一盛水的盆中,放几片撕碎的小树叶,穿孔系线,另一头系在天牛角上,线长适度,将天牛放在小木条上,飘在水面。这时,天牛四周都是水,会很害怕,不安的乱动,头上的触角也会跟着动,像是钓鱼似的。如果小树叶被钓起来,就钓鱼成功了。如果有两只天牛比赛,以先钓来的获胜。以后有机会让你看看,挺有意思的,年陶最喜欢了。”
南巧眨了眨眼,苏满树这是把她当成年陶那么大的小孩子了!
她说:“你们还真是能自娱自乐啊!”
“反正是用来解闷的,聊胜于无。”苏满树笑道。
他把细线塞到南巧手里,让她牵着天牛玩。南巧不敢,说什么也不肯接过来。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么一条黑乎乎的虫子,究竟能有什么可玩的。
苏满树见她实在害怕,也不勉强她,最后把那只被嫌弃的天牛给放掉了。
南巧觉得,虽然自己嫌弃那只天牛,但是说不定以另一种方式,救了那个东西的命呢。
每天晚上临睡前,南巧都会跟着苏满树跑上几小圈。刚开始的几天,她只觉得腰酸背疼腿酸的。时间久了,这些症状就消失了,她晚上再跟苏满树跑,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而且速度明显有所提升,还能跑得更远了。
吴嫂子是个细心的女人,她很快就发现了南巧的变化。比如说,她去拿什么重物时,南巧竟然也能跟着拿了,显然进步不少。听说是苏满树晚上会带着南巧跑步,吴嫂子笑得合不拢嘴,跟着南巧说:“你们家满树就是个知道疼人的,这是再帮你锻炼体力呢。不过也好,你体力锻炼上来了,他也是享福的。”
南巧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她的体力有所提升,跟苏满树享不享福有什么关系。
看见南巧满脸疑惑,吴嫂子挤眉弄眼好心的跟她解释:“这还不明白吗?你体力上来了,满树当然享福了,毕竟夫妻间的事,另一个要是累到了,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妙事呢?”
南巧一开始没明白,等想明白什么是“夫妻间的事”时,顿时脸烧的火红。她原先知道,西北边疆民风开放,但是却不知道竟然开放到这个地步,吴嫂子平时看起来也算是稳重的人,竟然还会跟她八卦那种事!
吴嫂子大概是记得苏满树的交代,知道南巧脸皮薄,见她红了脸,也就不再打趣她了。
有一天,吃过早饭,苏满树并没有跟着其他人去田里干活,而是套了驴车,好像是要出门似的。
南巧好奇的跟在他身后,苏满树一转身就看见她了,笑着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营里取军需?”
南巧这才知道,原来苏满树作为什长,会定期去营里取军需。
她听到苏满树这么问她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她自从“嫁”到这里来后,除了跟着苏满树去过一次集市之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什队的这片连排房子,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她问:“我也可以去吗?”
苏满树笑道:“当然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以往有时候是吴嫂子跟着苏满树一起去,她见南巧要去,自然就把机会让给了南巧。
南巧因为跑步的原因,这一次爬驴车时,并不像上次去集市时那么费力。虽然驴车对她来说很高,她还是凭借自己的力气爬了上去。这期间,苏满树一直站在她的旁边,时刻紧盯着她,也任由她自己尝试,并没因为嫌弃她慢。
驴车上,苏满树怕南巧不舒服,早就垫了毡子,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厚毡子,放到南巧腿上,让她盖着,以免着凉。
能出去走走,南巧很兴奋,一路上抻着脖子四处张望,好像眼睛都不够用似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过了田地,就是军营内,很快她就看到了成亲时的那个演武场,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她知道,苏满树他们平日里就是在这里训练。
这种演武场是一个大都统有一个,出了他们这个,几乎隔一段就能看见一个。大概走到了四个演武场时,苏满树就告诉南巧:“要进营里了。”
营里门口,是由威风凛凛士兵守着的,核实了苏满树的身份后,他们才开了门,让他们的驴车驶进去。
在军营里,苏满树又驾着驴车走了一段路程,最后在几个厚实的帐篷前面,才停了下来。
苏满树一跳下驴车,就有人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大树,来取军需啦?”
“苏什长这次来的很早呀?”
有人看见南巧,暧昧的笑道:“这是苏嫂子吧?大树,上回我出任务,错过了你的喜酒,你要给我补上才行!”
一听到这个,不知道又从哪里蹦出了几个人,也跟着直嚷嚷:“对啊,要给我们补上才行,我们也没有喝到大树的喜酒!”
苏满树任由他们闹着,好脾气的承诺:“补上,补上,肯定给你都补上,一个都不落!”
南巧发觉,苏满树跟他们这些人说话时,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容,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他应该跟这些人关系很好,至少很熟悉。
苏满树跟着其中几个人去了帐子里做登记,临走前,把南巧牵下车,让她在这里等他,可以小范围的看一看,不要走远。
南巧十分听话,按照苏满树的交代,只走了五步,就停在原地不动了。她发现,这里除了她之外,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她其实在这里很是突兀。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若是又给苏满树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她虽然咱着没动,但是眼睛却在四周打量。她发现,军营里跟苏满树他们那里并不一样,跟她之前待嫁时被关押的地方也不一样。军营里四周都是扎的帐篷,几十步一个,十分的有规律,而且每个帐篷似乎都由士兵守着,真可谓是五步一兵十步一哨。
她正看的欢,就又听见了驴车声靠近。
有人打招呼:“是李什长来了啊?”
她身后不远处,挨着苏满树停下驴车的地方后面,又来了一辆驴车。听那个称呼,应该是哥跟苏满树一样军职的人。
他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那两个小伙子留在原地,他也进了帐子去登记去了。
那两个小伙子闲着无聊,开始聊天。
其中一个说:“你听说了吗?率领我们西北军的齐王殿下,他成亲了!”
另一个道:“真的假的?我听闻齐王殿下常年镇守西北边疆,只有三个月前才回了京城,难道就是这三个月成的亲?”
听到“齐王殿下”四个字,南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成亲了?
齐王殿下成亲了?
她的晋安哥哥,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