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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世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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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莫氏集团宣布破产倒闭,所有冷嘲热讽的话语接踵而来。凌生默好想大笑,事实上她确实如此做了,只是为什么脸上会是湿哒哒的,难道下雨了吗?伸手一摸,原来是泪。有多久了,有多久自己没流过泪了,久到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有泪的人了。

    莫氏集团的建筑宏伟大气,一直是本市人们瞻仰的大厦,而今却落得个“门前冷落鞍马稀”的下场,不禁惹得市民一阵喧哗。

    莫氏集团的楼顶上站在一个纤瘦的人儿,脸上有几分苍白,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而那鲜红的口红却让那张不怎么起眼的小脸多了几分张扬。这里风很大,吹乱了发梢,刮得那瘦身的精英装瑟瑟作响。

    她纵身一跃,再看一眼傍晚的天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自己一直以来都沉浸在金钱和权势中不可自拔,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脑海中浮现那张温文尔雅的脸、那双失望和受伤的眼睛时,自己那冰冷的心脏也会感到疼痛,泪水从眼角滴落下来……

    那一年自己和他相遇,自己八岁他十五岁。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还记得那时自己还是个生活在农村里的野丫头,外婆很疼自己,可是自己的妈妈却视自己为脏东西一样嫌弃。在自己的记忆里,她从不对自己笑,就连看到自己都是无意瞟见的。

    后来有一天晚上,不知道妈妈跟外婆说了什么,外婆一边垂泪一边朝妈妈大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把所有怨恨发泄在她身上,这么多年你还想不明白吗?”

    “正因为我不想怨恨她,我才决定离开。”

    “她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忍心抛下她。”

    最后妈妈还是毅然地离开了。虽然那时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但直觉告诉自己妈妈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自己追在她身后一声声的呼唤,然而不管自己怎么喊,都始终换不回她望向前方的目光,那个决绝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后来从外婆口中得知,自己的爸爸是个小混混,在得知妈妈怀孕后,就和别的女人跑了,把妈妈抛弃。妈妈本来不打算把自己生下来,可能女人总是那么傻,总爱抱着一丝幻想觉得那男人会回来的,最终没流掉自己。

    在那时候的农村,一个女人还没结婚就生孩子,要承受很多流言蜚语。而自己常常被冠以小野种,常常被邻里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她受不了离开了,而我还要继续承受这一切。

    那一天我被邻里的小孩骂是小破鞋,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自己被他们打得惨不忍睹。后来也不知怎么走到了那个大庄园,听村里人说这是城里有钱人的地方,里面有条大黑狗,进去会被咬的。或许自己当时就想被大黑狗咬死算了吧,这样活着好苦。就这样自己爬狗洞进了去,里面很大很美,比村里的任何地方都好看。

    突然自己看到一栋白色的小洋楼,阳台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色休闲服的男子。一头细碎的短发,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适中而不过,薄而性感的唇瓣,尖峭的下巴恰到好处。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他无疑是天使。

    他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向脏兮兮的我,不懂他那时的目光里含有什么。在自己以为会被他轰出去时,他下了楼走向了自己,二话不说抱起了自己。自己当时都傻住了,小脏手不知放向何处,怕不小心弄脏那洁白的衣裳,自己那么脏,难道他不怕吗?

    他拿起湿毛巾细心地给自己擦干净脏脏的脸蛋和小手,再给自己上药。他不问自己痛不痛,也不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安静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他的手指很纤长很好看。

    还记得自己在他那里呆了很久,他那里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还有许多没见过的好吃东西。自己在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不停地吃,仿佛要把这辈子要吃的东西都吃够了才肯罢休。而他只是时不时递一下水给我。

    临走时,他问了我的名字和住址,那时的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就这样开启了两人以后的那段纠缠……

    不久外婆去世了,我唯一的依靠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哭,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安静躺着的外婆,舅舅们骂我小没良心,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外婆走了,舅舅们开始像踢皮球一样,把我踢来踢去,谁也不肯收留我。我躺在没有了外婆的床上,咬着被角默默地哭泣。没有人知道我那时多想随了外婆就这样走了,没有外婆的世界真的好冰冷。

    没过几天,一辆小轿车开进了这破败不堪的泥路,停在了有些腐朽的木门前。舅舅们正在跟刚才下车的中年妇女谈论卖我的价钱,多么好笑。明明没打算收留我,现在有人替他们养了,他们不感激反而要从中捞一把。

    或许是从那时开始,我便对金钱和权势有了向往和追求了吧。也是那时自己的心开始变硬变冷了吧,或许更早,在外婆去世那一刻,或许在那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一刻。只是谁也说不清具体是哪个时候。

    后来自己头也不回地跟那中年妇女上了车,从此踏上了不一样的人生,可是那样的人生又比先前的好到哪里去。从什么都没有争到了想要的金钱和权势,然后再回到一无所有,最终以跳楼为自己的一生落幕。

    如果问自己后不后悔,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后悔。自己错过了那个默默为自己付出的男人,那个男人温文尔雅却总带着几分清冷。他明明那么优秀却选择了那么差劲的自己,而自己被金钱和权势迷傻了眼,看不到他的好、他的优秀,一味地想着如何凭借他往上爬。最终自己什么也争不到,却真真实实地失去了能照进自己阴暗世界里的唯一阳光。

    自己这一生做过了很多错事,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下一世下一世自己一定要好好握住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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