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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打得好
要是路上遇见巡逻官兵,还能扯上两嗓子,叫来官兵将老宫女就地正法。
可老宫女到底是人老成精,丝毫不听我的忽悠,“不用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想连累你。只要你告诉我刀扔在御花园的哪个角落,婆婆就放了你。”
“说不清,我指给你看。”我试探着推开窗,发现外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快说!”老宫女已经没有耐心,挥刀划破我的衣袖。
我见她来硬的,也奋力反抗,不是只有她一人有刀,我身上也藏着刀。
正如老宫女所说,涂了鸩毒的刀,只要轻轻在人皮肤上划开一刀小小的伤口,就会让那个人顷刻毙命!
这么算起来,我比她年轻,武器也更厉害,胜算还是挺大的。
争斗中,我发现老宫女的力气也不如我,被我用力一推就倒在地上。
拆房里有一个废弃的灶台,灶上供奉了一尊小小的灶王爷,神牌下还有一个烧光了香的香炉。
老宫女被我打急了,抓着什么就都朝我劈头盖脸的扔过来,包括灶王爷身下的那只香炉。
身为精,在化身成人之时,有许许多多的限制,首当其冲的就是怕遇见神仙,和尚,道士把我们收服了去,其次就是怕香火和香灰。
只要沾上一点点香灰,妖精就会露出原型。
就好像我现在这样,突然就从一个大姑娘变成了一条光不溜丢的花尾巴鲤鱼。
我使劲在刚才穿在身上的衣服里挣扎,想要找点水将香灰洗干净,可柴房里一滴水都没有,我无处可逃。
老宫女气喘吁吁的捡起那把有毒的匕首,冰冷的刀尖举到我的头顶,“原来是条鲤鱼精,料理了你也算为名除害!”
变成鲤鱼后,我不能说人话,只能长大着鱼唇吐着气泡。
老太婆狞笑举起刀,突然,拆房的门被一双健硕的双手推开。
那人穿着一件类似瓜农的马甲和卷腿脚的裤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有些醉醺醺的,“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吃酸菜鱼,这么好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
老宫女猛地转过头,“你是谁?”
“我啊?我叫北冥鲲,是专门给您老送酸菜的!”
北冥鲲一把酸菜拍晕了老宫女,捡了一根柴火塞进我张的大大的鱼嘴里,“小鲤鱼,你可要咬住了,别走到半路摔在地上,我可没办法碰到你身上的香灰,将你捡起来。”
“恩恩!”我拍打着尾巴,心中默念,您老动作麻利一点吧,我都快要被旱死了。
“行,咱们上路了!”北冥鲲提起我紧紧咬住的柴火,摸着黑前往御花园。
今晚也不知什么缘故,这一路上一个宫女、太监、侍卫都没见着,除了那一弯朦胧的下玄月窥探着我们的行踪,皇宫里的人似乎都睡了。
北冥鲲不太认识路,饶了一大圈才将我带到池子边,要不是仗着在娘胎里就已经修炼成精,换做普通鲤鱼早就被风干做成腊鱼了。
“小鲤鱼,快洗吧!”北冥鲲将我连同木棍一起丢入河中,盘膝坐在岸边。
我咬断一根水草当做浴巾,上搓搓下洗洗,大半天才将卡在鱼鳞里的香灰清理干净。
“那个……你能不能背过身去,我要上岸了。”
洗干净香灰,我又能化身成人了。
北冥鲲用肘关节撑着膝盖,又用手掌托着下巴,左右看了看,莫名歪着脑袋,“那就上来呗,放心,这里没有人类。”
我刷的一下红了脸,妖精大多都是动物修炼而成,没有穿衣服的习惯,坦诚相见对于他们来说理所应当。
尤其我现在的年纪,幻化成人也不多十一二岁,压根没发育,北冥鲲自然不会想到要对一个小孩子避嫌。
“我不习惯别人看见我变身,北冥大叔,您就行行好,背过身去吧!”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没脸没皮的撒娇。
“一条小鲤鱼还学的挺像个人的。”北冥鲲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我的眉头拧的都快要打结了,这个北冥鲲也真够懒的,随便闭上眼睛就想打发我!?
不过我也没抗议的权利,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水精界的妖王,能听我的恳求算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
“小鲤鱼,你变身麻利点,我怕眼睛闭久了,就睡着了,到时候不小心露出原型可就不好了。”北冥鲲闭着眼睛,百无聊赖的挠了挠后脑勺。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假装出拳揍他,戳他的双眼,最后做了一个搞笑的鬼脸,确保北冥鲲真的看不见,才呲溜一声从水里跳出来,钻进树丛里摘了一串叶子裹在身上。
“好了没?”
“你可以睁眼了,北冥叔叔。”
北冥鲲睁开眼睛,见到我似乎觉得眼前一亮,“你怎么打扮的跟只猴子似得。”
“什么猴子,这是复古猿人装!”我的强调,让北冥鲲噗嗤一声笑出来。
“猿人是什么?猴子妖怪和人类的结晶?”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知怎么和古代的妖精解释人类进化史。
北冥鲲的笑点真的很低,夸张的抱着肚子,就差笑趴在地上了,而且他的眼睛在夜里会绽放出一种好看的蔚蓝色的反光,仿若夜幕都被他的笑声渲染了。
“北冥叔叔,你来这里干什么?”
之前,我们都恭敬的称北冥鲲为妖王,虽然他总是强调不要加他妖王,但身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水精,谁还敢真的直呼其名?
想了半天,叫他叔叔应该是最恰当的了!
不过北冥鲲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叫法,“在你问问题之前,能不能换个称呼?”
我想了想,叔叔是爸爸的弟弟,北冥鲲应当比我的鲤鱼爸爸辈分高的多,“北冥伯伯?”
“打住打住,我堂堂一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哪里长得像老伯伯?”北冥鲲用他比常人修长许多的手指捂住无得嘴,“你看我帮了你两次,咱们也算是挺有缘分的,你再想个亲近一些的称呼不行嘛?”
我叹了口气,寻思着在现世遇见这种情况应当如何称呼?
帅哥?不行,感觉很轻浮。
哥哥?还是不行,这辈分乱了套了!
有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字正腔圆的喊出来,“干爹,不如我认您做干爹吧,比亲爹还要亲的干爹!”
北冥鲲那张刚毅帅气的脸孔,听见我叫他那声“干爹”以后,皱成了一朵菊花,颓然的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
“不可以吗?人家真的想不出了。”
当萝莉除了可以撒娇,还可以装可怜和卖萌。
北冥鲲似乎受不了别人的楚楚可怜,拍了一下额头,勉为其难的答应,“算了,你说干爹就干爹,快把眼泪擦擦,干爹可不喜欢哭鼻子的女儿。”
“好哒,干爹!”我擦干鳄鱼的眼泪,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女儿恭送干爹。”
我对着微波粼粼的池水做了个“请”的手势。
北冥鲲立刻像小孩子一般嘟起嘴,似乎有其他想法,但突然闯入我们周围的一道脚步声惊动了他。
“有人来了,干爹先走一步,小鲤鱼你也赶紧从人类的地方回来吧!”
说罢,北冥鲲噗通跳进水里,但他却没有露出原型,而是维持着人类蛙泳的姿势消失在墨色的池水中。
我也躲进树丛的阴影里,一个踢着灯笼的太监低着头从不远处匆匆走过去。
等我回到浣衣局,老宫女还没回来,估计是北冥鲲将她反锁在柴房了。
我找一件新的奴隶衣裳换上,就倒在床铺上,供奉神仙的香灰可是有神力的,就算洗掉了也会让我感到身心疲惫,皮肤上还火辣辣的痛。
我没有闲心再去管老宫女的事情,反正明天一早就会有宫人去柴房干活,老宫女私藏毒刀的行径也会曝光,我只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奇怪的是,次日皇宫里并没有传出老宫女是刺客的新闻,老宫女也没有重新回到浣衣局,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我一直提防着老宫女杀人灭口的计划没有成功,会不会躲在暗处,找机会再来一次。
我说不清她是不是受人指使,但她最初想要杀害的人一定不是我,而以她在宫中的地位,就算能杀人也是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宫女太监之类的。
因为老宫女每天的活动范围,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更上层的人。
但是,刺杀普通的宫女太监需要一把得来不易,价格不菲的鸩毒的刀嘛?
正发着呆,青衣又出现在我的身后,一把领着我的后衣领,将我带到赢湛的房间里。
“我知道了,不就是侍奉吃饭嘛,我自己去!”
我推开青衣的手,熟门熟路的推开赢湛的房门。
但是房间里坐着的不止是赢湛,还有另外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与赢湛一起坐在饭桌前的女子,生的唇红齿白,身材纤细玲珑,穿着一身秦朝时代十分珍贵的鹅黄色染料的衣裳,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年纪差不多到了及笄之年。
另一个,穿着青色衣裳,谨言慎行的女子,不用问也知道是黄衣女子的贴身侍女。
房间里还有一条体格健硕的大黄狗,算是土狗中比较英俊的,我猜测这条狗很有可能就是英国牧羊犬的祖先。
黄衣女子看见我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了,灵动的眼眸里射出一丝火药的气味,“湛哥哥,她是谁?”
“新来的奴隶。”赢湛冷淡回答。
“一个奴隶也敢扇窗湛哥哥的房间?”黄衣女子高傲的看着我,带着不屑。
从她的脸上我不禁看见了敌意,还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醋意。
很明显,这个女子十分喜欢赢湛。
“她就是公孙小姐想要一睹真容的那条鲤鱼精。”赢湛用左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公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