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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在这么坐下去,后背上非要被她戳出十几个窟窿来。
然而烦躁或者说讨厌的情绪, 远不及紧张。
殷胥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 就是紧张。
好像有一双眼睛, 会时时刻刻审视着他每一丝动作, 他曾经也有托着下巴翻课外书的时候, 此时此刻却总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对不好的动作。
每当老师因为崔季明在后头聊天太大声了, 故意叫她这个没听讲的家伙起来回答问题, 殷胥心里都比她还紧张。
崔季明有的时候能瞎猫撞上死耗子,回答出来, 有的时候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站在原地抱着手臂就说自己不会。但绝大多数时候, 她都会使劲戳殷胥的肩膀, 终于低声下气一回,求他:“答案到底是什么呀?你做出来没有?你怎么上课也看课外书!你先看卷子啦!”
殷胥心里早就准备好告诉她了, 却要暗自得意一下,才偏过头去,故作冷漠道:“这个题选A。”
若这一天崔季明早上有各种为难他, 他一定会装作没听见的把座位往前拖一点,死都不会帮她。老师看着崔季明恨不得伸出手去摇殷胥的脖子,也忍不住了:“你别戳了!这个问题是问你的, 我需要问殷胥么?这么简单的题他能不会么?崔季明,用你那个头发扎的花里胡哨的脑袋想想问题行不行!你是咱们班女生里边唯一一个扎耳洞的,也是唯一一个脑子里也扎了洞的啊!”
崔季明气得不行,只得抱着书:“我不会!得, 不用您说,我去后头站着了!”
老师对她也是无奈了:“站着有用么!你就不能上课听一听,好好想一想!崔季明,你成绩也不算差,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的,你怎么就——”
是的,崔季明其实成绩也不算差。大概就是这座重点的中等偏下一点,她们那一帮混子里的学霸。殷胥看得出来,她是平日里完全放弃,老师讲课能听一半就谢天谢地,早上过来各种蹲在他桌子旁边扒拉着他书包要抄作业,但考试之前还都会拼命抱一抱佛脚。
或许也是脑子机灵,关键时刻顶用,抱一抱佛脚,倒也能答上不少题来。
再比如,殷胥是坐在座位上,脚不会伸到前面同学的凳子下,胳膊都不会超过桌子边线的那种人。而崔季明每天都像是在座位上打太极一样,东撞西拽,她在后头捣鼓一点什么,殷胥都能知道。
他总是忍不住侧耳去听,崔季明为什么每天跟她们最后一排的狐朋狗友,有这么多话好说。一些胡说八道也能让崔季明扯得有意思,他竟然听着听着也走神了,半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大部分,他们讨论的话题,都有些不堪入耳……
崔季明靠着那个圆圆胖胖喜欢BL漫的小姑娘,崔季明动不动就会上课瞟她的书,或者问她借两本看,指着里头还在问:“……你说有那么爽么?我觉得肯定会疼啊……”
那小姑娘其实成绩很不错,但就是因为曾经被班主任没收了漫画,班主任随手一翻,对她可能就有了种种偏见。她托腮道:“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爽不爽。”
崔季明很好奇,又问:“哎……你说一个男的真的能掰成这样的姿势么?这是练瑜伽吧!”
那小姑娘好像终于找到了能听她说话的人似的,抓住崔季明一顿讲解,偶尔几个名词漏到前头,让殷胥听见了,殷胥还没太明白,偏着头在哪儿想到底说的是什么。
崔季明一直狂点头,简直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终于那小姑娘感慨:“你说你干嘛留长头发——不,准确说,你要是男生就好了。你们俩正好可以配一对。”
殷胥脑子里正想着谁们俩,就听见崔季明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跟殷胥!卧槽你别逗我,就我这张脸,他凭什么配我!我要是男的,我就去找二班班长,她超可爱的啊!我上次在升旗仪式的时候,路过她旁边,忍不住戳了戳她丸子头,她居然吓到了哈哈哈!”
殷胥:“……”她以为他就愿意跟她凑对儿么!
时常是上午聊天,下午定点睡觉。崔季明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胳膊朝前伸着,手挂在桌子边,殷胥稍微动一动就会不小心碰到。
碰到她的手也就罢了,她可能睡的无意识的就抓住了他衣袖,让殷胥动也不敢乱动,直到她醒过来,松开了手,无意识的后头哼哼两声。他忍不住回过头去,其实是想看她一眼,但嘴上总要有个由头:“你往后一点。”
崔季明那时候脸上还有点青春期的圆润,她抱着自己脸颊,一顿乱揉,眼睛嘴巴都变了形,才长叹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九妹,早上好……下节课上什么呀?”
殷胥推了推她桌子的边沿:“……英语。”
崔季明扒着眼睛叹口气:“醒早了,那我再睡会儿。”
他以为的闹翻天,在开学这一个月内却并没有发生。虽然殷胥平日里也不怎么跟崔季明说话,但两人默默建立了某种共生关系……
崔季明家住得近,她早上起来买早饭到学校的时候,大概会给殷胥带个豆浆或者三明治之类的,直接塞他抽屉了。殷胥家住得比较远,又堵车比较严重,总是来不及吃早饭。他要是走进教室,看见抽屉里有东西,就直接打开包,把今天要交的作业直接扔到后面桌子上。
崔季明连忙点头哈腰,开始埋头狂抄。
这样相安无事应该是挺好的状态,殷胥却又觉得她的态度……太平常了。
殷胥基本没跟她聊过,对她毫无了解,自然算不上朋友,但是说毫无关系,他又……
他愈发觉得,是自己的性格有问题。明明很多次,崔季明也想把他拉进话题,但他总是怕自己又会被她逼的无话可说,又会失态下去,所以故意表现得很冷漠……
快到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上课,下午后头两节课直接不上了,全校要彻底大扫除,按照座位分配,殷胥和崔季明分到一组,去打扫他们这一楼的藏书室。崔季明去年干的就是这个活,愁眉苦脸:“就这个最累了,还要排序理书,擦桌子凳子,每次干这个都是要最后一个走——我都约好了晚一点去打游戏的啊!”
她想咕哝一句,还分到跟殷胥一组,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她来做。只是没在他面前说出口。
殷胥拿上学校发的抹布,崔季明拎着装满水的小水桶,在教室门口催促他。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天也算是有个机会,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聊一下,至少表现出,他并不讨厌她这件事来。
两人走进藏书室,这并不是学校后头那个大图书馆,只是一个类似于午休读书角的地方,大概一个教室的大小,里面密密麻麻好几座书架,下午的太阳正穿透着房间里凝胶一样的空气,崔季明进去挥了挥手,先放下水桶,拖了个凳子,想从兜里掏出烟来,殷胥倚着书架,瞪了她一眼。
崔季明心虚嘴硬:“你瞪什么瞪!”
话说完,却也默默收回去了。
殷胥:“学什么不好,学抽烟,你是觉得自己特别酷么?”
崔季明耸肩:“你也知道我初中学校很垃圾的,在初中跟别人学的呗,现在也不是经常吸烟,就是有时候舌头痒痒。分一下吧,你长得高,你只要理上面几排的书架就好了,我理下面几层的。”
殷胥知道基本上面几层书架都没人动,她算是在让他。
明明是个女生,倒是还会包揽活儿了。
殷胥转头:“好,我要是先弄完了,就擦桌子就好了。”
到两人一起开始收拾书架,殷胥渐渐才意识到,她原来并没有那么高。或许是这一年他长的太快,她比他矮了将近半个头。崔季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有点不服气似的,干脆蹲下去,鼓着嘴收拾书。
殷胥:“话说——”
崔季明:“啊对了!”
两个人想找话头,恰好同时开口。
崔季明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堆书,仰头望她,睫毛张开一个上翘的弧度,道:“你说吧,什么事?”
殷胥:“我就是想问问你……目标大学。”
崔季明:“才高二啊!”
殷胥:“……都已经高二了。”
崔季明:“我不知道,我想当警察。估计中国公安大学或者是刑事警察学院吧。别的就不考虑了,我怕读别的,我就成家里读的大学最差的了,我外公会揍我。”
殷胥:“你确定?你能考得上?”
崔季明昂头,不服:“我怎么就考不上!”
殷胥:“你知道这两所学校的分数有多高么?咱们学校能有多少上一本的,你的排名绝对在此之外。而且这两个学校,也不是过了一本线就能上的。”
崔季明翻个白眼:“哎呦,不还有两年么?我到时候努力一下就好了!”
殷胥忍不住斜眼:“你觉得高考跟你期中考试一样,临时抱佛脚一下就好了?”
崔季明挠头,她后头扎起来的小团子都跟着乱晃:“哎呦你烦死了!跟你说话真没意思!我怎么就跟你分到一起了呢!”
殷胥咬了咬嘴唇,他真的是不会看气氛,说着要跟她聊聊,怎么又说这种话题。可他又实在很担心,崔季明显然是想读个好大学的,却还抱着侥幸心理……
殷胥:“从明天开始,我不借你作业抄了。”
崔季明抬起头,眉头都一高一低拧在一起:“哈?!别他妈说是什么为了我,我不是每天给你带早饭换的么?你这样,我以后不给你买早饭了!你以为我早上等着阿姨做出来两个鸡蛋灌饼,捂在怀里带到学校来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么!”
殷胥态度强硬:“你以后自己做作业吧。上课我也不会帮你了。”
崔季明倔起来:“哎,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借你的就是了,我以后拿别人的抄,你还能管得了我?”
殷胥转过头去:“那你以后考不上才好呢,你这种混混一样的人当了警察,才是可怕的事儿。”
崔季明把手里的书一摔:“你什么意思啊!我他妈怎么就是混混了,我打过人还是偷过东西啊!不就弄个耳钉么,我就是喜欢,我就是以后想带各种闪闪亮亮的耳钉耳环!我吸烟也从来不在人前了,我到底哪点惹着你了!你就是老看我不顺眼!”
明明觉得他还挺可爱的,但可爱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平时就是迂腐又正经,老实又死板,让她拳头痒痒的那个殷胥了!
殷胥觉得自己确实是心口不一,总是把事情推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也有点急着想解释了:“我什么时候说看不惯你了!我只是再给你提建议!”
崔季明翻白眼:“提建议,提建议。我用不着你给我建议,我每天都过得开心!不像某些人,一张嘴就没说出过好听的话,怪不得到现在没有朋友!”
殷胥气结:“——你!我想说的话说完了,你听不听随意。你刚刚要说什么!”
崔季明本来是想说,殷胥既然每天堵车,不如在高峰之前早点出发来学校,提前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到,学校虽然没开门,但是可以到她家里去吃个早饭,补个觉什么的啊,省的每天那么早起,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路上。
崔季明挑衅的推了他肩膀一把,道:“你这种人,迟早被揍。我怕我忍不住,成了揍你的第一个人!”
殷胥气的瞪眼:“你还要动手打我了?”
崔季明昂着头逼视他:“这时候倒是会跟我吼了,在教室里怎么没见你那么有生气啊!”
殷胥:“我是不想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在教室里跟你吵,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崔季明:“那你等着,等放假回来,我就让全班好好看看你的笑话!”
殷胥气的拿抹布朝她扔过去:“你是不会别的,就会欺负人是么?对,我打不过你,没你不要脸,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么?!你还想怎么欺负我!”
崔季明差点被抹布糊在脸上,气的要跳脚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不就是闹腾那一次口红的事儿么,最后不也给你擦了么!我坐在你后头,顶多踹了踹你的凳子,这也叫欺负!你还老回头,让我安静一点呢!”
殷胥理亏,但在他心里,每次偷听崔季明和狐朋狗友侃大山,纠结半天想跟她说话说不出,时时刻刻在意她在后头是不是又上课偷吃饼干、晚自习偷吃酸辣粉,这对他来说,分散了他太多注意力,已经是种纠结的煎熬了。
他就隐隐的把这种行为,默认成她这个心大的人无意的欺负。
甚至说,还不如她真的欺负他呢。
殷胥刚想开口,崔季明就已经炸了。他也不知道,她也不太清楚,怎么到了私底下,只要周围没有了旁人,两个人情绪就变得这么……乱七八糟的冲动。
崔季明:“我这也叫欺负你,是不是今天真的欺负你试试啊!”她说罢,抬手就把殷胥一下子摁在了书架上,他脸都贴在了那铁架上,本来想解释的话,又噎了回去,怒道:“你是不是就只会用力气打人,摁住别人?!”
崔季明耸肩,使劲扳住他胳膊,殷胥倒吸了一口冷气。
崔季明:“因为这招对你最管用。”她说着,手悉悉索索的从他后腰往前摸过来,殷胥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惊得刚要开口骂她,就听见崔季明这个跟没长大一样的小混蛋道:“我那个剪子,把你校服裤子的系绳给你剪了,你看怎么样!”
她手扣在他裤腰上,这个动作逼的殷胥脸上又红又白的,她、她却只想着捉弄人!
殷胥:“你放手!”
崔季明撇嘴,本来没想动真格,但她……想看见殷胥恼羞成怒的样子。那个才是真实的可爱的他吧。崔季明道:“琼瑶阿姨的强|奸戏都不带你这样单调的,能不能来点新台词。话说,像你这么明事理,肯定打小就特别乖,你妈绝对没打过你屁股吧!嘿,要不要今天挨一顿你确实多年的童年教育,也让你知道别管别人那么多闲事!”
殷胥傻了:她疯了么,她说她想干什么?!
崔季明真的没有多想,她也是傻,天天跟一群男生讨论荤段子,却从来没放在脑子里过。她想也没想,摁住殷胥的后背,就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
她她她她真的动手打他屁股!
她是疯了么!
殷胥被摁在书架上,差点气昏过去!
不就几句口角,她就又要动手!她就一点性别意识都没有么,留了长头发,打了耳洞,天天进女厕所,脑子里就没有一点自己是女生的意识么!
殷胥快疯了,崔季明似乎被手感弄的惊了一下,看着殷胥耳朵都气红了,居然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兴奋的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我跟你讲,你就是从小到大成绩好,谁都让着你,欠、欠教育了!”
她又是一巴掌,打的殷胥身子一颤,闷哼一声,抓着书架的铁栏,几乎要腿软摔倒下去。他脑子里就像一团在铁盆里被揉来捏去的面团,浑身哆嗦:“你放手!崔季明,你就是个疯子!”
崔季明看他耳后都红了,都能透光似的,还觉得好看,贴上去多看了几眼。然而她只以为殷胥是气的,反而以为自己成功欺负到他,得意的笑起来:“你要是跟我道歉,我就不打你了,否则我还会动手呢!有本事你就出去说,说崔季明打你屁股了,脱下裤子让校医看看有没有红!道歉!”
殷胥胸口起伏,怒道:”我凭什么给你道歉!我做错什么了啊,就要给你道歉!你打人还要让我道歉!你去死吧!”
殷胥能说出这种话,那真是气得够呛。
崔季明还跟他怼上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这才叫欺负,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她说着,又用力一巴掌落下。夏天的校服裤子很单薄,她又不得不承认她跟男生混着玩了太久,谁都没有把她当女生,她也就相当没自觉的在殷胥疼的闷哼之后,拿手捏了捏。
殷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冒出汗来了……
他渐渐只感觉不只是身后火辣辣的疼,两腿打颤,有些别的地方也开始发热。只是他自己年纪也小,从来不跟同年龄段的男生一起玩闹,对某些事情,只有说明白也不算明白,说不懂却也不可能完全不懂的认识。
他却心里有预感,自己要丢人了,偏生崔季明完全不知道他真正害怕的是什么,还在凑近他,拿一切很可笑的话语来威胁他。那些词语根本毫无用处,只是那些随着音节吐出来的热气罩住了他的后颈,逼得他不敢乱动了。
完蛋了……不会吧……
虽然他也曾经见到崔季明去打球回来之后,明明是个女生,却也学着那帮男生的样子微微拎起断袖对着窗户吹,露出一截窄窄的腰来,后背上还有一道极其优美的凹线。
比如他还记得天热之后,教室里有一次忽然断电,风扇停转,连平日除了生病以外不怎么出汗的殷胥都沾上一点薄汗。她却已经热的不停的在撩她沾在后脖子上的短发,转过去,后背被汗沾湿……因为夏季校服特别单薄,别的女生都会里面再穿一件短袖或者吊带,她却直接里面穿了个贴身运动背心……运动背心的背后几道黑色的窄系带交叉,扣在她的肩上,连她脖子上那块儿玉佛都调转了方向,垂在背后……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比如她也有来例假的时候,会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被霜打了似的一动不动,脸色发白,小口小口喝着热水,整个人都柔软可怜起来。殷胥对她明明抱有一点隐秘的关心,又觉得说出口实在难以启齿,却转头就听见她毫不害羞的跟约她打球的人说自己来了大姨妈,有点莫名奇妙的来气。
他坐在前头,能观察到她的机会太多了。
崔季明再度又用上课偷偷跟他说话似的距离和声音,好像嘴唇都能碰在他后颈上。
她只不过又用手打了两下,殷胥忽然掩面,身子都在哆嗦,不知是气是急的在骂:“你滚!走开!”
崔季明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真的欺负他欺负的有点厉害了,慌张的往后推了一步。殷胥却趴在书架上没有起身,气的发了疯似的喊:“你滚出去!”
崔季明摊开手,无所适从:“是你——明明是你……”
殷胥背对着她,后背居然都冒出汗来,白色的上衣有一小块贴在了他后背上,他伸手指着门外:“你出去!”
崔季明怂了……
完了完了,真的气坏了。明明、明明她是想跟他好好说说话的,怎么又成了这样,他们都是这么别扭的人么!眼见着殷胥胳膊都在微微打颤,她只好抬手:“好,我走行了吧!你、你让我走的,那你自己值日吧!”
她说完话,故意要让自己气势十足一般跑出去,甩手把藏书室的门关上了。
殷胥扶着书架,眼窝抵在了手背上,快被自己气到想扇自己脸。他就是个变态!他……他就是……
他不用低头,也能感觉到。明明就是被她打了两下,怎么会成了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为什么我写的剧情这么慢啊……
为什么啊,就老想写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Orz!希望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