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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清亮,色泽浅黄,嫩绿色的茶叶在杯子里翻滚,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啊——”
尖嘴猴腮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仔细回味着灌满了鼻腔的茶香,然而渐渐地,那份满足之态里渐渐透出一丝疑惑。
那边他还在体会,朱能几人已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茶水并不烫嘴,似乎已放了一会儿,只是这味道……
“怎么样,万茗坊的茶不错吧?”云微澜端起大瓷杯豪饮一口,咂巴了两下嘴,感叹道,“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啊,出的茶就是不同凡响……这味道,这口感,太别具一格了。”
见她如此,朱能等人自然不能做出不识货的样子被人笑话,立即附和道:“确实别具一格,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特别的茶。”
“是吧?”云微澜站起身来又将他们的杯子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大瓷杯往前一送,豪爽地道,“来,各位管事,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好说,好说。”朱能并不起身,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一口将杯中茶水饮下,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张着嘴呕了呕,一副想吐吐不出的痛苦状,脸上横肉一直抖,一直抖……
其他几人见此,也不能不干,皆一饮而下,表情却很是纷呈。
这茶的味道,实在是……太怪了……tqR1
“咦,这位管事怎么不喝?”云微澜侧眸看向举着杯子还在细细体会杯中茶香到底是何种香气的尖嘴猴腮,“万茗坊的茶向来茶香独特,会品茶的人觉得香气绕梁,不会品的也许会觉得还不如路边摊的大碗茶,管事若是以前没有喝过万茗坊的茶……”
“谁说我没有喝过!”尖嘴猴腮腾地红了脸,举起杯子就一口倒进嘴里,根本忘了品茶的程序,一口气见了底。
朱能等人皆多少露出些侥幸神情,幸好自己刚才饮得干脆,否则就要露了怯,被人笑话连万茗坊的茶都没喝过了。
尖嘴猴腮一口气喝完,还特意亮了亮杯底,仿佛刚才喝的不是茶,而是酒,且为了证明自己一般,嘴里加了一句,“好茶!”
“这位管事果然是懂茶之人。”云微澜毫不吝啬地大力夸赞,再次提起茶壶,“来来,再来一杯。”
朱能几人尽管竭力掩饰,但还是苦了脸。
实在是,不想喝了……
尖嘴猴腮将杯里往前一推,等着她倒茶,然而先前的茶水进了肚,该有的味道此时都从喉咙里返了上来,他的脸色慢慢变了。
这味道,这味道……
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咸……
什么茶会是这种滋味?不像茶,倒更像是……
他想起前几天夜里起夜的时候没站稳,身子一歪跌在床前,把手里还来不及放下的夜壶给打翻了,里面溅出来的东西泼了自己一脸,当时他正不自觉地张嘴喊了声“啊”,那东西便进了张着的嘴里……
那滋味简直不堪回想,然而现在喝的这茶却又让他想起那晚的狼狈,只不过,味道没有那么重而已。
“这是尿!”他猛地回过神来,脱口喊了一声。
话音落,朱能几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他,想要求证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这是尿。”尖嘴猴腮蹭地站了起来,身子气得发抖,睁着两只不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微澜,尖声道,“你这根本不是万茗坊的什么新品,是尿!你跟我们喝了尿!”
云微澜笑吟吟地看着他,惋惜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品茶的高手啊,居然这么快就让你给喝出来了。”
见她完全不否认的模样,尖嘴猴腮更加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拿一根干瘦干瘦的手指指着她,而朱能等人则脸色大变,皆恨恨一拍着桌子,推开凳子站起。
“你好大的胆子!”朱能满脸横肉上下跳动,眼睛瞪得有如铜铃,“竟敢给我,给我……呕……”
话未说完,已抱着肚子冲到一边猛吐。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强行忍着,朱能开了头,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也各自占了一边大吐特吐。
“哎呀,你们真是暴殄天物。”云微澜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用她的大瓷杯喝了口茶,“尿是纯正的童子尿,喝了能强身健体,返老还童。茶是上等的茶,出自万茗坊,只不过不是新品而已……如此珍贵的茶水,居然被你们这般糟蹋,浪费,实在是浪费……”
“你敢戏弄于我们……”尖嘴猴腮勉强提起一口气,转头对她发狠,“你别走,你等着……呕……”
“我当然不走。”云微澜轻飘飘地笑,“我还等着你们把这茶壶喝完,不喝完怎么能走。”
“你!”朱能大怒,抬袖一抹嘴巴,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这壶……呕……这壶茶喝完!”
他本想说这壶尿,但一想到那个字胃里都一阵翻涌,最后这话说得狠,听起来却半点气势都没有。
杨立朝云微澜靠近了一步,站在她身后,杨新以及其他孩子也都自发地靠了过来,都围在她身边。
人与人之间,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而有些人,只需要短短一刻。
“好啊——”云微澜慢条斯里地说了一声,随后,她“哐当”一脚踹飞了面前的凳子,将手里的杯里往桌上重重一拍,霍然站起,一瞬间冷下了脸,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朱能正捋着袖子横在她面前,猛然见到那凳子被踢翻朝他飞来,忙不迭往旁边一躲,再一抬头,看到她面色冷沉,眸色漆黑地盯着他,心头竟然不受控制地一跳。
一跳之下,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了怯意,随后他看到云微澜身后不过是一个杨立,其他人都是些没长成的孩子,根本形不成气候,当下心头更为生怒。
自己这边的人数都要多上一倍,有什么好怕的!
“本管事有何能耐,今日就让你看看。”他重重一挥手,叫道,“哥儿几个,这小子竟敢如此戏耍我们,可见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就让他见识见识得罪我们的后果!”
尖嘴猴腮就等这句话,当下都聚拢在一处,就要动手。
“慢着!”云微澜一声喝。
“怎么,怕了?”朱能冷笑,“想要我们不打你,也可以,自己把这壶里的东西喝完,喝得一滴不剩,再跪下给本管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
“怕?”云微澜一脚踩在凳子上,手臂支着膝盖,笑容冷然中带着不屑,“初一,给他们看看。”
初一一直站在她身边,闻言上前一步,忽而扬起手中之物,小脸沉肃,冷声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
嫩白的指间,悬着一块通体墨黑的玉牌,长约三寸,宽为寸半,牌上金字烁烁,没有一丝多余的刻画,对着朱能的那一面正是“安平王府”四个字。
朱能等人脸色一变,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连眼神也跟着变了。
安平王府的人!
虽说今早安平王府的人送他们过来,让他们有些吃惊,但对于经常找散工活干,并且好几次上门来求他们,希望能让几个孩子进善堂的杨立,他们是认识的。
那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撞了狗屎运攀上了安平王府的高枝,让他们看了既羡慕又嫉妒,但那又如何,到了他们手里,还是一样要由他们说了算?
而杨立那样的出身,顶多结识几个混迹街头的混混罢了,又如何真能与有头有脸的人物相识,因此在云微澜与初一进来之时,他们并没有将这一大一小放在眼里,更何况云微澜那一身的江湖痞气,更让他们以为她不过是他的混混朋友罢了。
可这墨底金字腰牌一出手,他们才知道,先前的轻视都错了。
“你是……安平王府的人?”朱能不确定地盯着云微澜,声音里已多了几分小心。
“要不然呢?”云微澜接着初一手里的腰牌,放在手里慢慢反过来,又反过去,侧着眸子嘲讽地看着他。
“敢问,你是……”朱能大着胆子继续问,他要确定自己面对的是谁。
云微澜倏尔手掌一收,将腰牌收拢在掌心,偏着头,扬起唇角,朝他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文八!
此言一出,朱能几人又是脸色倏地一变,彼此互望一眼,竟是比先前看到腰牌时更为震惊。
“你就是文八?”朱能指着云微澜,竟是吃惊得连害怕都忘了。
云微澜挑眉,“我竟不知,我的名声已大到随便来个人都能认识的地步。”
“你就是那个当街殴打郁相公子,火烧外城破庙,劫走郁相公子,被安平王护得死死的,连郁相也奈何不了的那个文八?”朱能却还没有从震惊中跳出来,连声问道。
一连串如同绕口令一般的句子连咯噔都不打地从朱能口中说出来,听得云微澜头晕。
“不得不说,你的消息着实灵通,不去说书也屈了你的口才。”她赞扬地点头,前一刻语气如沐春风,后一刻蓦地拉下了脸,扬眉怒喝,“可火烧破庙那事儿是那小兔崽子干的,你他娘的不该把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