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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烟推开房门,与林词一同出来,抬头就对上钟右的视线。
“有劳天师大人了。”
“无妨。”钟右颔首,脚步一迈,让华烟和林词走到众人面前。
林老爷率先开口:“华捕快,你问出什么了?”他面上担忧,恐林词说出什么林府丑闻。躲在林老爷身后的林夫人没有他那样坦然自若,避开华烟的视线,不敢直视。
华烟嘴角带笑:“林老爷,今日惊扰了林府,是华烟的不是。林夫人,您看,怎么罚我?”
“哪,哪敢?”林夫人不得不出面回应,“华捕快也是为了查案不是?”
“林夫人就不想知道我问出了什么?”
林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华烟身后畏畏缩缩的林词,尬笑道:“华捕快问出什么了?”
“啊,问出了一件大案呢。”
“大案?”林老爷懵了,林词这个儿媳妇身体不好,平时也是林夫人安排人照顾,他根本不了解。
深宅妇人能知道什么大案?
“是呀,数十口女子的性命,这不是大案是什么?”
林老爷还是不敢相信,继续追问:“华捕快问的可是郊外的女子凶杀案,这与我林府有何干系?”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夫人了。”
众人皆转头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吓白了脸蛋,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老爷,咱们借一步说话。”华烟抬手,邀众人至走廊花园。
“把花都挖出来。”
林府家丁看向林老爷,林老爷点头,家丁们便动手挖起来。
林夫人脚下发软,走得不快,落在了众人后面,待她看见家丁在挖花园里的花时,惊叫道:“你们这是作甚?这一株花值百两,你们赔得起吗?”
家丁们吓得停手,不敢下铲。
“继续。”林老爷脸色都黑了,他再庸碌无为也看出来林氏在欲盖弥彰,掩盖罪行。
“来人,将夫人扶到旁边休息,好生看顾。”
“不!你们放开我!这不是我做的!”
林夫人被府里的婆子压制在旁,用力挣扎,但哪抵得过干粗活婆子的手劲?
华烟站在一旁,抱着手臂,面带冷笑地看着家丁们将一具具白骨挖出来,一些尸体没有完全腐烂,发出恶臭,在场的不少女眷都捂着口鼻,一些丫环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钟右瞥了一眼没有丝毫不适的华烟,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林老爷的脸色由黑变青,看着面前的一具具尸体,气得浑身发抖。
同枕而眠的夫人居然是草菅人命的杀人凶手?!自家府邸里居然埋着这么多具尸体?!
“林夫人,这些尸骨,你可认得?”华烟对林氏说。
“不认识,她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可她们跟我说,是你将她们送给了巫师浊,所以她们才会惨死。”华烟诈道。
“对,对,是巫师浊,哈哈,是巫师浊杀了她们,不是我!”
“即使这些人不是你杀的,可你也是巫师浊的帮凶。”
林老爷见华烟认定了此案与林府有关,快速打着心中的小算盘。
现在灭口已经来不及了,华烟终究还是官府的人,死在这里,林府照样脱不了干系,再者,还有钟右天师在此护着她,他想灭口也没有这本事,当前最好的办法是归罪于林氏,摆脱林府的嫌疑。
华烟不知道林老爷阴沉着脸在想什么,但他发出来的一丝杀气却被她捕捉到了。
“小烟儿,这林老爷也不是个好东西。”007缩在华烟的怀里,评价道,“居然想杀小烟儿,哼哼。”
“以为将林氏推出去,他就没事吗?”
华烟刚与007对话完,林老爷就二话不说地派人将林氏捆了起来。
“老爷,他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林夫人惊恐的大喊道,她将那些女子进献给巫师浊,可没有亲手杀害她们啊。
“那又如何?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林府的夫人,我也没你这样的妻子!”林老爷大手一挥,撕下一块衣角丢在林氏的脸上,林氏抓着衣角,拼命哭喊着:
“我都是为了我家小郎啊!巫师浊救小郎的代价就是那些女子,如果,如果我不送那些女子给他,我家小郎就活不成啊!”
林老爷没想到这一茬,看向了华烟,皱眉。
“华捕快,林氏也是救子心切,这才犯错,与林府无关,林氏的罪行能不能从轻发落?”
“林氏的罪行,大人自会评判。”华烟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见天色渐晚,不禁转变话题:“林氏的罪行昭然若揭,可这林府厉鬼未除,不知林老爷晚上睡得可安稳?”
“这”林老爷为难地看向钟右,而钟右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铜钱,并不回应。
华烟走到钟右身边,问:“林小郎还会来吗?”
钟右抬眼看她,“不知。”
虽然他俩在法阵中看见了林小郎的记忆,但是林小郎如今仍旧被巫师浊控制着,无法消除戾气,自然无法进入轮回,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天师打得灰飞烟灭。
“不,不要伤我儿!”林夫人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祈求钟右。“天师大人,求你了,小郎想杀的是我,是我!”
“你知道他想杀你,你还保护他?”华烟反问。
这人对其他人的性命熟视无睹,对自己儿子的生死倒是在意的很。
“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错,害他背了孽债,入不了轮回,这才被巫师浊抓了去。天师大人,求求你救救他,小郎不是厉鬼,他只是被巫师浊控制了。”
林氏伏地磕头,林词坐在廊前,远远地看着,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她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到华烟身边,华烟顺手扶住她。
“华捕快,天师大人,求你们救小郎。”
“我尽力。”华烟承诺道,转头朝钟右笑,“你也是,对吧?”
钟右微愣,“嗯。”
-
华烟与钟右在郊外宅子遇见的法阵不是偶然。
此处原本是巫师浊利用女子阴气血水修炼邪术的地方,巫师浊发现有人窥探宅子后,立即让人转移宅子里的东西,顺便把祸害林府的林小郎给收了回去。
他在屋内留下了一个陷阱,等着华烟等人踏进去,没想到林小郎见过林词后恢复了一些神智,居然强行改变了法阵的阵眼,用自己的一块魂魄代替,华烟和钟右这才能见到他的记忆,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巫师浊带林小郎返回了他的老巢,这里是巫师们的聚集地,就凭华烟和钟右两人硬闯是闯不进去的,再者,这里地势隐蔽,天师们寻找多年也未寻得踪迹,钟右和华烟两人暂时束手无策。
“我们怎么找林小郎?”华烟撑着下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他们一直忙活着,都没有好好吃一顿美食,如今终于闲暇下来,她便带着钟右去了最繁华的酒楼吃酒。
钟右吃素,所以他的面前全是素菜。
007被华烟放了出来,坐在桌上大快朵颐,因为是只鸭子,吃肉什么的会让人当作妖怪,所以007只好抱着糕点和水果在那里啃,一边啃一边瞧着华烟和钟右。
这个世界的男主好腼腆哦,小烟儿的任务都快完成了,他还不主动追求小烟儿。
华烟得知007的想法,回头撇了它一眼,转身坐下。
“你还没回我话呢。”
钟右原本盯着华烟的背影愣神,见华烟突然凑过来,俊脸一红,撇过头去。
“找到巫师浊即可。”
“你不是说巫师狡诈,不易找到吗?”
“我已传信给家师,不日就有消息传来。”
“哦你师父蛮厉害的嘛,他还收徒弟嘛?”
钟右一惊,咬唇,“不收。”
我也挺厉害的
“小烟儿,你不会想学道术吧?”007问。
“技多不压身。”
华烟不再询问,安静吃完饭菜,填饱了肚子,结账。
“客官,一共是白银十两。”小二微笑着说道。
“十两!?”
华烟惊了,她跑东跑西,最后得到的赏银加俸禄也才五两,现在吃一顿饭居然就十两?!
“嘿嘿,这里是五两,加上这只鸭子,算十两,可行?”
小二表情不变,依旧微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
007: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烟儿,算我看错你了。
华烟:兄弟,得罪了。
钟右嘴角微翘,拿出十两白银,递给小二。
“结账。”
小二接过,将华烟的银子和鸭子还给她。
“它既是你的朋友,就不应抵给他人。”
钟右拿着桃木剑走出去,戴上斗笠。
华烟以为他生气了,本来说好她请客,结果出钱的却是钟右。低头瞧见怀里呆萌的007小白鸭,恍然,追了上去。
“诶,你喜欢这只鸭子是不是?”
钟右没理她。
“你不喜欢鸭子,难不成喜欢我?”
钟右脚步一顿,转身看她。
“嗯”他说得很轻,在嘈杂的闹市就像风一样,过境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