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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唯很满意自己一句话就把两个人给同时震慑住了,看他们一言未发,想必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趁机疾步上前,想着在他们都愣神的瞬间,把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抢过来。
金嘉意察觉到他的靠近,抬起手,直接一巴掌拍在凑到自己面前笑得恬不知耻的男人脸上。
突然的一耳光,夏今唯不敢置信的瞪着面不改色的她,曾几何时,他们之间那种不用言语的默契好似瞬间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不再靠近的冷漠。
他问:“嘉意,你打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金嘉意懒得和这个低能儿多说一个字,牵上席宸的手,便打算离开这里。
夏今唯却是不甘心的挡在两人身前,一字一句咬的铿锵有力,他道:“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会娶你。”
席宸松开她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面容,温柔道:“你先进去,我和这个人单独谈一谈。”
金嘉意瞥了一眼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点了点头,“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嗯,我知道。”席宸目送着她离去,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大厅时,一把抓住想着再追上去的男人。
夏今唯低了低头,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手上,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他道:“席总这是害怕了?”
席宸松开对他的钳制,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一声不吭的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长得还算英俊潇洒的男人,他有一双挺好看的丹凤眼,一眼望去时,英气逼人,再者加上他自小在Y国长大,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绅士的仪范。
夏今唯接受着他赤果果的眼神攻势,不以为意道:“论外貌,我自认为能与席总媲美一二,论财力,我自恃我山丞并不比席氏弱,论手段,我夏今唯也算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狠绝角色,我相信,只要我与席总站在同一条线上时,我才是她的入幕之宾。”
“很可惜,她已经嫁给了我。”席宸得意的扬唇一笑,就像是一个胜利者那般。
夏今唯面色一沉,漠然道:“结婚了又怎样?离婚便是。”
“你觉得就凭你便能左右我们的婚姻?夏总莫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夏今唯单手搭在口袋里,面上的得意之色无处遁形,他笑着:“是,就凭我与她之间那不用言语的默契,我相信她会很喜欢跟我相处,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她,她一挑眉,我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那你知道她刚刚上去是为了什么吗?”席宸追问。
夏今唯脸上的笑意更甚:“自然是留机会给我,让我与你好好谈判谈判。”
席宸不置可否的点头,“夏总说的倒也是,不过你说漏了一点。”
夏今唯眉头微蹙,还没有把嘴里的疑问说出口,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俊美不凡的脸蛋上呼啸而来。
“嘭。”席宸破空而去的一拳,直接将没有反应过来的夏今唯给揍倒在地上,趁着他迷糊的刹那,抬起一脚正中面门。不忘再像碾压臭虫那般狠狠的踩了踩。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目全非的夏今唯,冷冷道:“她是想要我好好的揍你一顿,与你这种喜爱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是不行的,你今天就给我记好了,少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夏今唯躺在地上,放肆的大笑起来,“看来席总还真是怕了,没关系,我会时时刻刻的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席宸本是打算离开,却听见他这么一句话,忍无可忍的再次折回去,目光狭长的俯瞰着地上的男人。
夏今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就算要逞能也应该等他走远了再说。
如今形势,似乎很不利于他这边啊。
席宸未有迟疑的抬起一脚,毫不客气的将地上的男人踹飞三米远,狠狠的砸在树干之上,顺着树干滚落在地上。
“咳咳。”夏今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险些被他给一脚踢出血。
席宸对着他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道:“你若敢来,我自当奉陪到底。”
言罢,他转身离场。
不远处,隐藏在花坛中的记者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相机收好,他没有料到今天会拍到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新闻,只怕自己一放出去,必定引起全国瞩目。
但他却是不能以自己的名字发,毕竟席氏和山丞集团都是国内大企业,如果同时惹急了这两位商界大鳄,那媒体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他得权衡一番利弊,踌躇了片刻之后,他觉得他应该把照片卖出去,先赚上一笔钱再说。
公寓内,房中萦绕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席宸刚脱下外套,一双手就这么在他身后紧紧的环腰而过。
他莞尔,“这是有负罪感了?”
“是啊,只是我相信你不会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他对于你,并不存在威胁二字。”
席宸转过身,捧着她的脸,双眸凝视着她的眉眼,好整以暇道:“你怎会知道我并不怕他的存在?”
“席总莫不成是不相信我了?”金嘉意反问。
席宸嘴角微微上扬,“我并不是不相信我的夫人,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席总这话怎讲?”
“有人时刻惦记着我如花似玉的夫人,对我而言,是种挑衅。”
“席总的危机意识挺强烈的。”
“对于任何有潜在危险性的敌人而言,我都得保持高度警戒,无论他会不会对我夫人有意图,这样的人,我必须尽早处理干净了,才能高枕无忧。”
金嘉意抱住他,静听着他心脏处那不疾不徐的心跳声,笑了笑,“那个夏今唯可没有你聪明,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一个自闭症儿童,只知道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席宸眼睑眯了眯,“看来夫人很懂他。”
“虽说以前跟他认识过一段时间,但他就像是一缕游魂一样默默的出现,又默默的离开,有时候,我觉得跟在我身后的不是人,是鬼。”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现在就去把这个人真正的变成一个鬼魂。”
金嘉意掩嘴一笑,“看来席总真的很担忧啊。”
“是,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氛围下说着要娶你。”
“我也觉得他这里很有问题。”金嘉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席宸搂着她的腰,蛮横的将她的手反压制在她身后,嘴角噙着一抹意味甚浓的笑意,他道:“夫人可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金嘉意越发得寸进尺的靠近他,不忘煽风点火道:“席总这是想着要好好的惩罚惩罚我。”
席宸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两颗心仿佛紧贴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心跳声相互缠绕在一起,越来越紧,越来越浓烈。
最终,他卸去了自己的所有伪装,一口咬住她的红唇,在香薰灯的氤氲挥散中,两道身影交织的落在地毯上……
夜风轻拂,吹散开浓雾,月光柔和的洒落在房中,倒影着相拥而吻的两人,周围仿佛有暧昧的气息在凝聚……
翌日,一则新闻轰动全城。
在公寓之下,两个大男人直接缠斗在一起,本是普普通通的两人打斗场面,却在最后被曝光了身份之后,震惊所有人。
席氏总裁席宸和山丞集团总裁夏今唯两两大打出手,前因好像是因为一名女子。
曝光的照片上女人的容貌不是很清晰,但明眼人一瞧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这人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金嘉意吗?
一时之间,不止财经界沸腾了,连带着沉浮了许久的娱乐圈也被炸开了锅。
怎么每一次的大新闻事件都得扯上这位小主?
席氏公关即刻处理,却依旧挡不住早已被曝光新闻势头,仿佛只要加上金嘉意,再普通的新闻都能引起惊天骇浪。
“叮……”床头处,手机孜孜不倦的闹腾起来。
席宸反射性的关掉手机铃音,他看了一眼旁边安然熟睡的女人,尽可能保持着安静的走出卧房。
手机屏幕打开,是苏叶的来电。
苏叶跟在席宸身边已经长达十年,他是深知自家总裁的性子,绝不会贸贸然打来电话打扰他们的休息,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无法估测的重要事件。
席宸重拨号码,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便被接起。
苏叶先行开口道:“总裁,新闻上又闹开了。”
席宸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回复道:“又闹了什么事?”
“您昨晚上和山丞集团的夏总打架画面。”
席宸被呛了一口,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苏叶谨慎的继续说着:“公关部已经开始处理了,相信半个小时之后会清空所有信息,但现在又扯上了夫人,姜悦那边刚刚来了消息说,有人故意压着,不让新闻热度被撤下,她怀疑是山丞集团曝光的。”
“是吗?”席宸紧紧的握着水杯,好似在沉默中,掌心里的水杯已经裂开了条条裂缝,随时都会碎裂在他的手心里。
苏叶隔着手机屏幕都能闻到对方携带而来的浓烈怒意,慎重问道:“看得出来山丞集团是有备而来,他们并不打算让我们把新闻撤下来,需要动用强硬手段吗?”
“不,既然对方不想撤,我如果撤了,不就显得我做贼心虚吗?”
苏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明道:“那就这么放任着不管不顾?”
席宸放下水杯,瞧着里面圈开的道道涟漪,沉色道:“如果任之发展,岂不是又显得我席氏能随意被他山丞欺负。”
苏叶越发听不懂总裁的用意了,却又不敢质疑什么,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吩咐。
“山丞集团的人事调令不是刚刚下来吗?我觉得有必要换一位更有能力的执行长。”
“……”苏叶沉默。
席宸继续道:“给夏小姐预约一下,我想她会很乐意跟我合作。”
苏叶明晓了自家总裁的用意,点头道:“我知道了。”
“另外放出消息,山丞集团人事变动,夏氏两兄妹各自为营,鹿死谁手,咱们拭目以待。”
席宸放下手机,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
金嘉意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当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笑意盎然的继续窝在他的怀里。
席宸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声音压得很低,问道:“饿不饿?”
金嘉意嘟囔着,“有点饿。”
“早餐已经送来了,要不要去吃一点再睡?”
金嘉意就这么挂在他的脖子上,意图很明确。
席宸莞尔,一把将她抱起来,“累吗?”
金嘉意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如果是在以前,你这是大不敬之罪,会叛处于宫刑的。”
席宸放上水,挤上牙膏,道:“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否则夫人怎会不满意?”
金嘉意禁不住的红了红脸,轻咳一声,“的确不是很满意。”
席宸将她抵靠在墙壁上,抬起她的下颔,嘴角轻扬,“夫人这是在质疑我身为一个丈夫的能力,这对我而言,是很大的侮辱。”
金嘉意面不改色,继续道:“忠言逆耳,席总莫不成也想做昏君?”
“是,我早已沦陷为被美色诱惑住无法自拔的昏庸君王。”
金嘉意嘴上还有牙膏的泡沫,直接蹭了他一脸,戏谑道:“如此我便做一回良相,奉劝席总可要迷途知返。”
“无妨,我自愿堕落。”席宸抬起她的下颔,未有顾忌她脸上的牙膏泡沫,直接吻住她的唇。
“……”金嘉意有些嫌弃。
“闺女,你看了新闻没有?你让我怎么说你们才好,说好了低调一点,低调一点,怎么越来越高调了?”姚翠花毫不犹豫的推开洗手间的大门,嗅的空气里隐隐约约浮动的恋爱酸臭味,甚觉自己唐突的跑进来很是尴尬啊。
“我说你愣着做什么?闺女不在里面?”金主在她后面推了推,想起上一次的事,他对这个洗手间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姚翠花轻咳一声,将洗手间的玻璃门关上,她觉得她刚刚的确草率了。
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小席同志会不会也在里面呢?
金嘉意随意的抹去脸上的泡沫,打开门,瞄了一眼一坐一站没有吭声的两人。
姚翠花转过头,脸上挂满苦涩的笑容,“闺女啊,我听见洗手间里有你的声音,以为你在里面,没有想到是你和小席一起在里面。”
金嘉意倒上一杯水,囫囵吞枣般喝了一大口之后才道:“好端端的你们又跑来做什么?”
姚翠花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将杂志递上前,“你说说你们两个都是公众人物,这大晚上的跑去打架,这影响多不好,看看上面把你说的,说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两男一女难分难舍。”
金嘉意翻看着杂志,目光一寸一寸的阴寒下去,特别是看到最后一句,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就像是在拿刀戳她的脊梁骨,这是对她赤果果的挑衅!
金主见着自家宝贝女儿那不由自主泛起的青筋,轻轻的扯了扯姚翠花的衣角,使了使眼色,“瞧瞧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把女儿气到了吧。”
姚翠花含含糊糊道:“这又不是我说的,都是这些八卦杂志自己猜测的。”
金主凑上前,拿过金嘉意手中的杂志,一本正经道:“宝贝,咱们别看了,这些人就是喜欢胡言乱语,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去计较这些庸俗之人那恶毒的心肠。”
金嘉意抬起头,不怒反笑,“爸说的没错,我如果去计较了这些人的话,不就显得自己心虚了吗。”
席宸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走出洗手间时发觉客厅里那诡异的气氛,他走上前,看了两眼放置在茶几上的杂志,直接丢进垃圾桶内,莞尔道:“岳父岳母吃过了没有?”
金主摇头,“来的匆忙,忘记吃饭了。”
姚翠花看了一眼餐厅里那琳琅满目的早餐,直接将金主想要探过去的脑袋给扯回来,笑道:“家里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估计小家伙也醒了,我们就不留了,你们吃,多吃点。”
金主犹豫着,最后还是跟着姚翠花出了门。
走廊上,他冷冷哼道:“我就在自家闺女家里蹭个饭也不行?”
“别忘了当初他们答应咱们搬过来时给的承诺,绝对不能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姚翠花按下电梯,“就冲你这光溜溜的大光头跟千瓦灯泡似的,都不用说话,就这么坐着都能晃瞎他们的眼,跟我回家吃去。”
金主委屈的走进电梯,“我也想和小席把酒言欢,畅聊畅聊人生啊。”
姚翠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的人生已经半残不废了,别去丢人现眼了。”
“谁说的?我的人生才刚刚大放异彩。”
姚翠花啧啧嘴,“就你认为自己还有得救。”
恢复安静的客厅,金嘉意站起身,将丢进垃圾桶里的杂志重新捞了起来。
席宸握住她的手,面色凝重道:“夫人莫不成是在意了这些人说的闲言碎语?”
“我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只是在想谁这么有勇气把故事编的这么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
“夫人可是想要把人找出来?”席宸问道。
金嘉意回过头,面上表情如常,好似在意,又好似不在意,她道:“席总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我听夫人的。”
“我很不喜欢被人如此觊觎着,就好像身后藏着一个拿着刀虎视眈眈敌视着自己的人,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夫人不想看到他,那我便让他知道得罪了金嘉意的下场。”席宸握上她的手,牵着她走到餐桌前。
金嘉意单手托腮,再道:“席总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让所有人都知晓得罪了我席氏尚有转圜余地,得罪了我席宸的夫人,偌大的华国,再无立足之地!”
金嘉意笑而不语,凝视着他的眉眼,她曾幻想过,有一天有个人能因为她血染全城,虽说有些不仁不义,但仔细想想,若真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她浮尸千里,那得是多么重的感情啊。
如今看来,这个人离自己那么近,恍若自己一伸手,他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等着她。
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棂上,四月的桃花满城盛开,好似整座城市都飘洒着浓浓的花香,一辆车疾驰而过泊油路。
“叭叭叭。”喇叭声刺耳的响起,周围沿途的车子被吓得急忙靠边让位。
见着一溜烟驶过的车子,司机们纷纷探出脑袋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一声:“赶着去投胎啊。”
路虎车就像是马路上的大佬一样,所过之处,无论路段拥挤还是红绿灯前,都是一马平川的急速而过,好像有什么很心急火燎的事控制着司机。
江天几乎是一直不停的加速,他好像见了鬼那般再一次的闯了红灯。
“啪!”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轿车直接擦过路虎车的车尾,将它撞停在马路中间。
旁边的警车见状,急忙下来一名交警。
江天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从里面爬出来,他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这现场。
交警将他拦下,准备盘问什么,却见他一拳挥过来,随后扬长而去。
被打倒在地上的交警按下传呼机,紧急通知着辖区内的所有协警辅助,道:“这里是城西三环路北侧第二段,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目前司机袭警离开,我怀疑他吸了药,现在正神志不清,拥有攻击性,请尽快调派人手。”
正在附近处理肇事案的其余几名交警听见传呼,骑着摩托忙不迭的赶往事发地点。
江天惊恐的往着人流量众多的菜市场跑去,企图大隐隐于市,他气喘吁吁的靠在横栏上,听着身后越来越靠近的警鸣声,一跃翻过横栏,朝着超市跑去。
姚翠花推着婴儿车走进超市,看了一眼肉类专区,正准备买点骨头回去炖汤,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回过头,蓦地被吓了一跳。
男人神色鬼魅,双眼中好像充了血,整个眼眶都通红一片,男人撞开了她,急急忙忙的朝着人潮涌动的特价区跑去。
姚翠花蹙了蹙眉,这男人怎么像吸了那玩意儿的瘾君子?
金主买了两条鱼,站在姚翠花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姚翠花摆了摆手,继续挑着骨头,“没什么,就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很奇怪。”
金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海鱼,满满的都是求夸奖的眼神,他道:“怎么样?我选的鱼很不错吧。”
“这玩意儿又腥又难煮,去换两条鲫鱼。”姚翠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金主悻悻的跑回去,换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之后重新跑过来,再次求赏道:“我选的,够肥够大了吧。”
姚翠花站直身子,嗔了他一眼,正色道:“不剖出来,你打算回去自己解剖玩吗?”
金主又急忙折回去,这一次不仅杀了,还让工作人员清洗的干干净净,笑道:“怎么样?洗了四遍了。”
姚翠花指着一旁的蔬果,“买点回去,我昨天看闺女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喜欢吃葡萄,买几串新鲜的回去。”
金主正准备跑过去,却听见前面有什么哭喊声传来,随即下一刻,一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不远处的特价区内,一名女子躺在地上,身体忍不住剧痛的痉挛了一下,随后,一人拿着一把砍刀冲出人群,正朝着他们跑来。
男人的身后,有警察正举着枪,大声喊着:“不许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江天充耳不闻般继续跑着,他目眦欲裂的挥动着自己手里的大刀子,无论自己视线里是什么人,他都全然未有半分迟疑的砍下去。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变故时间,整个超市里哀鸿遍野,地上已经躺了几人,一个个都是皮开肉绽的痛苦求救着。
金主回过头,看着站在肉类区前的姚翠花和宝宝,身体本能的朝着他们跑过去。
姚翠花惊慌失措的护着孩子,身体突然被什么人压下,她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刀就这么落在她的脚边。
血染红了整把刀,一滴一滴的顺着刀面落在地板上。
莫易卿戴着口罩,捂住自己被砍到了手腕的手,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力的男人,这才放下高悬的心脏。
他本是偷偷的跑出医院,就想着跑来看看自家的小外甥,一路跟着,从公寓到超市,就寻着一个机会跑过去看看,却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他很庆幸的抿唇一笑,如果自己没有跟来,自己的小外甥会不会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给误伤了?
莫易卿下意识的朝着婴儿车望过去,小家伙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正高枕无忧的熟睡着。
金主回过神,瞧着地上昏过去的行凶者,这才后知后觉的抹去脸上的冷汗。
姚翠花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婴儿车,确信里面的小丫头继续睡着之后,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莫易卿巡视四周,发现越来越的围观者,急忙戴好口罩准备匆匆离开。
“这位先生多谢你帮助我们警察控制了这个犯人,你受伤了?我们马上安排救护车送你去医院。”两名警员适时的拦住打算离开的莫易卿。
莫易卿摆手示意不用,想着离开,却再次被人拦住去路。
金主很是激动的握着他的手,感激涕零道:“多谢这位先生的仗义相救,如果没有你,只怕我的妻子和我的外孙都会受到牵连,多谢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告诉我你的姓名,我金主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这样的恩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来日定当厚礼相赠。”
莫易卿发觉到围上来的记者,本能的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脸。
金主却是拉下他的手,直言不讳道:“你是英雄,理应享受所有人的瞩目。”
莫易卿眉头微微的跳了跳,还没有做出反应,镁光灯便铺天盖地的袭来,他有意无意的避开所有摄像机,可是他忽略了这些记者们执着劲儿。
从超市一路跟到医院,就像是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药水味的狗鼻子,所有人穷追不舍着。
电视转播着刚刚超市前的惊魂一幕,从曝光的监控画面看过去,一幕一幕血肉淋漓,如此情景就像是电影里的经常上演大制作场面。
吉不急说:“卧槽,徒手接刀。这男人是练过功夫吧。”
往年旧事说:“看那个回旋踢,这特么满屏都是他的荷尔蒙,太帅了。”
这里是姚城说:“丫的,我开始怀疑人生了,听说这个人才十八岁。”
丫姆丫咪说:“十八岁?他才十八岁?弟弟,你接受姐弟恋吗?比你大十岁的那种。”
你胸口有颗朱砂痣说:“如果不是看地上还躺着七八个受伤患者,我会以为这是在拍电影,这位小哥哥是演员吗?要不要考虑考虑进娱乐圈呢?”
承星大星探说:“我准备好了合同,小哥哥要不要来承星坐坐?”
江山美人影视制作公司说:“我们最近正在拍摄一部古装剧,缺少一名拥有绝世武功的男二号,不知道这位小哥哥有没有兴趣来咱们江山美人公司坐坐呢?”
上娱公关经理说:“很抱歉,这是我们公司的艺人,目前已经签约出道,请上面两家公司闭嘴。”
莫易卿坐在病床上,目光时不时的会瞟向床头处一声不吭的女人身上。
陈艺刷完了微博,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城西超市内的行凶事件被无数转发评论,现在已经引起了不小风波,而作为风波中的当事人,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这个还没有出道的练习生谈一谈。
莫易卿倒上一杯水,递上前,“陈姐有话要对我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陈艺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臂,“不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莫易卿并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回复道:“我如果说顺路,陈姐会信吗?”
陈艺挑了挑眉,他这话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莫易卿自知这个借口有些蹩脚,苦笑道:“我就是想着出去溜达溜达,没有料到他们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艺呡了一口水,慎重道:“你应该把口罩揭下来的,毕竟你是准备出道的练习生,如此正面形象,有利于你的后续发展。”
“我只想着尽快离开,没有想过那些事。”
陈艺坐在椅子上,“所以说你浪费了一个绝顶的好机会,没办法,为了借着这场东风,明天公司会给你召开发布会宣布你参与下一季的《极速战队》综艺节目,你准备一下,等一下公司会派人过来给你拍摄宣传海报。”
“等等。”莫易卿急忙站起来,“我现在能出道吗?”
陈艺细细的打量他一眼,“为什么不能?”
莫易卿有些犹豫,“嘉意姐让我再住院一段时间,目前不着急出道。”
陈艺心口一滞,“我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既然陈姐也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浪费,要不你替我去跟嘉意姐谈谈?”
闻言,陈艺蓦然挺直后背,支支吾吾道:“你是男子汉,理应拿出一点气势,这事你就好好和嘉意说,我相信她会审时度势同意的。”
“很抱歉,我不准备同意。”强势的女低音从门外传来,下一刻,紧闭的门被人强行的从外推开。
见到来人,屋内正在密谋的两人噤若寒蝉般站起来,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
金嘉意抬步缓慢的走进屋内,一一从两人身上巡视而过,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腿,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不温不火道:“怎么?不说话了?”
陈艺故意的看了看时间,表现的很是焦灼道:“原来都快十二点了,我还约了导演谈合同,就不多留了,先走了,不用送,不用送。”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两人一坐一站。
金嘉意双手环绕交叉在胸前,她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男孩。
莫易卿被她盯得心里发虚,不安道:“我知道自己犯了错。”
“我倒想听听,你犯了什么错。”
莫易卿摸不准自家亲姐现在的心里想法,正踌躇着自己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了。
“啪!”金嘉意一巴掌拍在桌上。
莫易卿越发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金嘉意站起身,绕着他走上两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他还在滴血的手臂上,“这是打算跟我上演苦肉计了?”
莫易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摇头道:“只是回来的时候陈姐已经在房里等我了,出于礼貌,我应该跟她谈完了正事再处理自己的私事。”
“正事?”金嘉意加重语气。
莫易卿自知失言,又一次忍不住的低下头。
金嘉意抬起他的脑袋,眼神犀利,“我说过你是一名大将军,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都不需要用着低人一等的语气说话。”
莫易卿高高的抬起头颅,掷地有声道:“是。”
金嘉意拍了拍他的胸口,冷冷哼道:“不用怕,我来不是兴师问罪你偷偷跑出的事。”
莫易卿暗暗的松下紧绷的神经。
“今天这事我还得谢谢你。”金嘉意重新坐回沙发上。
莫易卿不知不觉的微微一笑,心里突然间觉得很甜很甜。
金嘉意见他嘴角不由自主外露的笑容,继续道:“可是我很不满意你不听话擅作主张这件事。”
莫易卿脸上笑容一僵,不知为何心绪紊乱,又一次不可抑制想要低下头。
“只是想来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怕是我父母和孩子都会受到伤害,功过相抵,这件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莫易卿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抿唇一笑,声音很低很低,“我救得也是我的外甥女。”
金嘉意指了指身前的椅子,“坐下再说。”
莫易卿机械式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全神贯注的等待着自家姐姐的审批。
金嘉意单手撑在脑袋一侧,感受着窗外的微风和煦,她问:“你真的想要进入娱乐圈?”
莫易卿迟疑了,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圈子,但他却是想着跟她进入同一个圈子。
金嘉意轻叹一声,“你是刚正不阿的将军,那个圈子里乌烟瘴气,不适合你。”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莫易卿小声的说着。
金嘉意没有听见他的回复,面色严肃,显得一丝不苟,她道:“既然你执意想要进来,我也不想阻止你,不过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莫易卿见她准备离开,同是站起身。
金嘉意斜睨了他一眼,“跟着我做什么?去把你那残肢修理好了再过来,我去车里等你。”
莫易卿喜极,急忙跑到护士站,毫不迟疑的将自己血肉淋漓的手臂递上前。
护士被吓了一跳,愕然道:“您这手臂怎么伤的?这么长的伤口,是要缝合的,你先等等,我去找医生过来。”
金嘉意站在电梯前,看着渐渐敞开的电梯门,正准备踏步进去,却见一人抢先而出。
男人推着轮椅,认出了电梯外的身影,他停了停脚步,越发明目张胆的注视着对方。
金嘉意很不喜欢被人如此打量,抬眸,四目对接,她道:“这位先生有事?”
薛沛握着轮椅的手不可抑制的紧了紧,却是碍于轮椅上的小孩,他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暴躁脾气。
薛宇神情恹恹,当看到不远处正在等待缝合伤口的莫易卿之后,急忙从轮椅上站起来,身体发虚,有些摇晃,他却是执着的跑过去。
莫易卿察觉到有人的靠近,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着由远及近的小孩时,面色沉了沉。
薛宇委屈的噘着嘴,因为常年生病,他的身高比之同龄的孩子矮小了那么几厘米,站在一米八五的莫易卿面前时,显得格外的瘦弱。
他的小手轻轻的扯了扯莫易卿的裤腿,手背上有许多针眼,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眼前这个仿佛高不可攀的哥哥,声音很弱很低,他轻唤一声,“哥哥。”
莫易卿避开他的触碰,漠然道:“我不是你哥哥,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可配不上做薛将军儿子的哥哥。”
小孩子有些沮丧的缩回手,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两只手止不住紧张的相互交叉着,他问着:“哥哥,我把肾还给你,你把我妈妈放出来好不好?”
“你觉得你还给我,我还能用吗?”
“对不起哥哥。”
莫易卿抬头,看着走过来的薛沛,冷冷哼道:“薛将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会利用这么小的孩子来博同情,只可惜,我这个人就喜欢认死理,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在我眼里,都像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剧罢了。”
“哥哥,是我要来求你的,我不知道妈妈会这么对你,如果我知道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救活了我,我一定不会同意进手术室的,求求你,放过我妈妈好不好?”薛宇紧紧的抱着莫易卿的小腿,嚎啕大哭着。
莫易卿冷嘲一笑,“薛将军觉得我该不该动容松口说放了你家二夫人?”
“你别忘了,她也是你妈妈。”薛沛咬牙切齿道。
“看来薛将军是知晓我们之间的那层关系,看来你老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啊,竟然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还这么义无反顾的救她,不抛弃不放弃,还真感人的。”莫易卿道。
“我不管她做了什么,我只晓得她是我儿子的妈妈,小宇身体不好,他需要江梅的照顾。”
“能照顾这个孩子的人很多,想来薛老爷子不是不愿意找别的人照顾他,而是放不下你身为一代名将的尊严,对吧。”金嘉意强势插入两人的谈话,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一番哭的脸色泛白的小男孩,叹口气,继续道:“我看薛老还是别让江梅去照顾你儿子,免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给你养歪了。”
“这是我与莫易卿之间的事,似乎牵扯不上你们席家,请金小姐自重,免得被误伤,少掺和进来。”薛沛面无表情的瞪着对方,企图用自己的威严压迫过她的高傲。
金嘉意却是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的对峙着他犀利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我若非得掺和进来呢?”
薛沛暗暗的紧了紧拳头,如果是以往的普通人,他早就不顾忌对方是不是女人,用拳头说话,可惜这个女人背后牵扯甚广,他得控制自己的暴脾气。
两两目光相接,犹如狭路相逢,各自为营,谁也不曾退让一步。
整个走廊,落针可闻,阵阵诡异的寒风从窗户处涌进,吹拂而过,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薛沛心里一惊,他是军中一把手,谁也不敢跟他对视超过三十秒,更别提带着如此浓烈的敌意眼神攻势下,对方不仅丝毫不退缩,好似气势还压过了他一头。
他甚觉自己现在的处境恍若一头已经失去了爪牙的虎豹,而那个女人则是渐渐苏醒的卧龙,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火焰,一眼望来,自己的气场早已被焚烧殆尽。
薛沛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他好歹也是堂堂大将军,如果连个女人都怼不过,如何树立威信。
思及如此,薛沛直接抬起一手,“妈的,老子今天就好好替席宸教育教育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妮子。”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金嘉意却是依然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料定了他的这一拳头落不到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莫易卿的手正正的接住薛沛送来的拳头,两人四目对视而上,周围的空气变得很安静。
薛沛本打算用着蛮力将这个男孩的手给扯断,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只是在僵持中,薛沛越发觉得自己处于下风位置,彼此被牵制住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松去了抵抗力。
莫易卿面不改色的扣着对方企图挣扎出来的手腕,指尖一点一点的施压着力度,他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好似蕴藏着什么能量,在沉默中,瞬间爆发出发。
“啊!”薛沛隐忍不住剧痛的失口大叫一声。
莫易卿却是不为所动,继续施压着手劲。
薛沛疼的咬紧牙关,怒目而视,吼道:“放手。”
莫易卿充耳不闻,仿佛打算捏断这个唐突伸过来的手。
薛沛看出了他的狠劲儿,也不顾忌自己会不会以大欺小,直接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啪!”莫易卿不动声色便将刚才还是盛气凌人的薛沛给踢倒在地,他俯视着捂着膝盖动弹不得的男人,语气冰冷,道:“你已经老了。”
一句话挑起了作为一名大将的战斗欲,薛沛踉跄着爬起来,试图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一个血淋淋想教训,奈何,他刚刚站起来,还没有挺直身体,莫易卿已经抢先一步,劈掌而下。
“咔嚓!”微乎其微的一声骨头碎裂声回荡在走廊深处。
薛沛趴在地上彻底没有了力气,他觉得自己不止手断了,连腿骨也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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