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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众人心有余悸的望着身先士卒的记者,默默的为她掬一把冷汗。
记者面上的表情绷不住,惶恐的退后一步,“席总,那沈艺的事也是您——”
“我的规矩就是娱乐圈的规矩,娱乐圈的规矩就只有三个字。”席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的记者心口拔凉拔凉。
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整个娱乐圈,唯你席宸是从,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如今别说区区一个沈艺,哪怕是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大影帝影后,都不敢得罪他席宸。
毕竟人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算你身后拥有再大的粉丝群体,也只有被封杀雪藏直至被所有人遗忘的那一天。
粉丝们不甘心的围上前,却碍于周围训练有素的保镖们,所有人被分离开,甚至有人过激的打算以暴制暴,结果刚一动作,就被保镖们给电晕在广场正中。
记者们不敢再多问什么,一个个心惊胆战的让开自己的位置。
席宸走上停靠在路边的宾利车内,车窗缓慢降下,他冷冷道:“别试图以卵击石,你们输不起。”
赤果果的威胁,仿佛席宸的一席话成功的将金嘉意身上的关注点吸纳在了自己身上,如此猖狂的席宸,倒是让人闻风丧胆,却又满腹不甘。
“总裁,接下来怎么做?”苏叶坐在副驾驶位上,准备着通稿。
“需要我教你吗?”席宸冷冷的挑眉,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
苏叶不可抑制的打了一个寒噤,乖乖的选择噤声。
“我不想再见到第二个沈艺,娱乐圈里面太杂太浑,是时候清理一二了。”席宸扭头看向窗外,夜境之下,路灯虚虚晃晃。
苏叶点了点头,“这事我会亲自去处理。”
车子一路疾驰,成功的甩掉身后愤愤不平紧跟而来的粉丝们。
……
夜色渐深,金家大宅内气氛诡异,所有人沉默不语的坐在大厅正中,一双双眼目光犀利的瞪着眼前的两人。
“你应该感谢金嘉意,如果没有她今天闹出的这件事,你们只怕到现在都还挂在新闻头条上。”金财狠狠的将昨天的报纸丢在桌上,忍无可忍吼道。
金骁瞄了一眼报纸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抢亲的开始到结束,甚是完美的报道了一篇扑朔迷离的豪门故事。
“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金财恨不得将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塞回他娘的肚子里回炉重造,说不定还能生出一个听话点的儿子。
金夫人轻咳一声,“这事不能怪孩子,毕竟血气方刚,难免做出糊涂事。”
“你别说话,我要听他们说,你们自己说,现在这事该怎么解决?不止蒋家来要人,赵家也来问我要人,我现在就成了整个京城里最大的笑话。”金财怒不可遏道。
“金伯父,您别生气了,这事是我们的错,我会回去和我父母解释,至于蒋二少,我会亲自上门道歉,您别责备金骁了。”赵安然说着。
“这孩子就是讨人喜欢。”金夫人拉着赵安然坐在沙发上,轻声道:“你别跟他父亲一般见识,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今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忘得干干净净的。”
金骁苦笑道:“爸,你就别急了,有件事我想单独跟您说说。”
金财对着他皱了皱眉,“有话就说。”
金骁上前,指着书房道:“我想单独跟您说。”
金财率先进入书房,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金骁谨慎的将房门关上,心里酝酿一番之后,言之凿凿道:“我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么做的,我完全都是为了我们金家考虑。”
“闹出这样的笑话,你还有脸说为了金家?”金财作势便想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
“我当然是为了咱们金家考虑,难不成您老想看着自己的孙子成为蒋家的孩子?”金骁脱口而出,义正言辞。
金财一愣,瞠目结舌的打量了这个混小子一番,有些幻听了那般问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金家的孩子?”
金骁勾唇一笑,“她怀孕了,我的孩子。”
“你小子——”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但事已至此,我只有抢亲把她带回来,难道您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金家的骨肉变成别人的?”
金财单手捂住胸口,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金骁撇了撇嘴,将书桌上的药瓶打开递上两颗,苦笑道:“爸,错误已经犯下了,我现在很努力的想着弥补。”
“你这个臭小子,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金财吼道。
金骁被自家父亲的态度弄的有些糊涂了,他这是在指责自己,还是在夸奖他?
金财佯装微怒,嘴角却是隐忍不住的上扬着,他道:“这一次既然事出有因,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人家清白姑娘不能白白的被你毁了名节,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赵家把婚事谈妥。”
“爸,今天不行。”金骁挡在金财身前,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毕竟才跟蒋家闹成这样,如果现在就传出我们要结婚的消息,这不更让蒋家下不来台吗,等过几日,事情风波缓了缓再说。”
金财点头,“你说的没错,那就再等几天,那孩子几个月了。”
金骁眼神飘忽,想了想,随口而出,“刚一个月。”
“那可是重要时期,等一下让你妈妈炖点补品,不能亏待了安然。”金财喜不自胜的走出书房。
赵安然见着疾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金财,见他笑意满面,好像遇见了天大的喜事那般,有些茫然的站起来。
“快坐下,不用行那些虚礼了。”金财笑道。
赵安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金财身后对着自己不停使眼色的金骁,不明道:“伯父这是不生气了?”
金财点了点头,“虽说有些荒唐,但情有可原,毕竟吗,年轻人,跟你伯母说的那样,血气方刚了一些,做错事在所难免,所幸没有闯出更大的祸事。”
金骁急忙上前,拉着赵安然的手,对着二老道:“她昨晚上没睡好,我带她去楼上再睡会儿。”
“那快去,现在得休息好了。”金财对着二人挥了挥手。
金夫人不明他前后不一的态度,走上前,蹙眉问道:“这是儿子给你下跪了,还是写保证书了,能把你乐成这样?眼睛都快笑弯了。”
金财压低着声音,道:“你要当奶奶了。”
金夫人如梦初醒,有些迷糊,当反应过来之后,喜极,“真的?”
“那小子亲口给我说的,看来得准备婚礼了,这一次他们应该是认真的。”
赵安然跟在金骁身后,疑惑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父亲好像变了一个人?”
金骁将她塞进屋子里,刻意的压低着声音,解释道:“我骗他们说你怀孕了。”
“……”
“所以他才会这么高兴。”
赵安然皱眉,“可是我没有怀孕啊。”
“管他的,至少现在我们逃过一劫了。”金骁仰面躺在床上,如获新生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都倍儿精神。
赵安然坐在他身侧,不安道:“现在倒是可以骗,可是往后呢?难不成你让我十个月之后去外面抱一个孩子回来?”
金骁往着她身上蹭了蹭,勾唇一笑,笑的极为的邪魅,他道:“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总有机会把孩子变出来。”
赵安然情不自禁的红了红脸,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跟她一起开始伟大的生命大和谐吗?
金骁有些发困,枕在她的大腿上嘟囔着:“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我们早已是木已成舟,水到渠成了。”
“那你是愿意跟我结婚了吗?”
金骁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娱乐大家?”
赵安然揪扯着自己的裙角,好似南柯一梦那么不真实。
金骁抱着她,低喃着:“谢谢你还愿意信我。”
赵安然轻抚着他的眉梢,莞尔,“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深信不疑,因为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夜风呼啸而过,窗外大雪纷飞。
嘈杂的公寓外与静谧的公寓内自成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一人轻轻的推开公寓大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大城市的身影。
金嘉意揽着一条毛毯,听见声音时,下意识的回了回头。
新闻上,他器宇轩昂的宣布着与这个世界为敌,他把所有冷剑敌对着所有人,唯独将温柔遗留给她。
岁月如旧,待她不薄。
席宸放下外套,走到她身前,目光缱绻,“吃过晚饭了没有?”
金嘉意摇头,“今天挺热闹的。”
“不过都是一些小事罢了,我去给你做晚饭。”席宸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金嘉意却是紧紧的抱着他,惦记脚尖越发乘胜追击的吻住他的唇。
席宸莞尔,温柔的拂过她的眉眼,“突然好想关上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灯,在黑暗里专心闻你的发香。”
金嘉意面颊微微发烫,窗外的雪花暗暗的飘散,屋内却是不用言语的暖。
“叮咚……”唐突的门铃声就像是第三者强势的惊扰两人的安宁。
席宸眉头微蹙,显然是不想理会这贸贸然跑来企图破坏他们的入侵者。
“叮咚……”随着门铃声的轻响,一声接着一声的砸门声直接从玄关处响起。
男人用着粗狂的高音量毫不客气的吼着:“开门啊,席宸,老子知道你回来了,快开门,不然我可砸门了。”
听见男人的声音,席宸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咚咚咚。”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孜孜不倦的响着,誓有一种你若不开他便砸的你听不下去的那种阵势。
“去开吧。”金嘉意望了一眼被震得微微颤抖的吊灯,只怕再等下去,这位城少还真会把门给卸了强行进来。
席宸站在玄关处,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请自来的男人。
陈亦城提着一瓶陈年佳酿,笑逐颜开的准备跻身入屋。
席宸伸手拦在门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别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得跟你促膝夜谈,不醉不归啊。”陈亦城就像是没有看见他横加阻拦的手,自顾自的往着屋内跑。
席宸紧了紧拳头,将他险些突破重围的身体给推出大门,霎时关上自己身后的门,漠然道:“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
陈亦城打开酒瓶,索性就这么席地而坐,“行,我们就在这里把酒言欢。”
席宸并没有动作,居高临下的盯着正在倒酒的男人,再道:“城少只怕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小席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好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哥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来跟兄弟好好的叙叙旧,念叨念叨咱们小时候那些丰功伟绩。”
“得了,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你城少可不是那种喜欢遮遮掩掩的伪君子。”
陈亦城轻咳一声,“那个你真要结婚?”
席宸不置可否,“这事全天下都知道,难不成我会拿自己开玩笑娱乐大众?”
“只是我听说这位金小姐品行不好,你哪只眼不对劲看上了她?”
“她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陈亦城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准备开口,又听他说。
席宸自上而下的挑眉冷笑一声,“我们之所以活得累,是因为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心结,其实,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回答。”
陈亦城听得迷迷糊糊,不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关你屁事!”席宸打开房门,下一刻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房门,毫不客气的将他拒之门外。
“……”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陈亦城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从地板上跳起来,作势便想砸破这扇门。
只是他的拳头还没有挥过去,一阵阵脚步声从走廊另一头疾步而来。
“城少。”领头的保镖队长礼貌性的唤了对方一句。
陈亦城冷嗤一声,“你觉得凭你们这绣花拳头就可以逼退我?是不是有点太小觑了我陈亦城?”
队长回复:“我们自知自己不是城少的对手,但胜在我们人数众多,城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想采用人海战术?”陈亦城倒是不介意跟他们玩一玩。
“我们是尊敬城少的,请城少不要为难我们。”
陈亦城瞪了一眼关门闭客的大门,咬了咬牙,“席宸,算你丫的够狠。”
席宸通过闭路电视,看着已经离开的身影,这才放心的回到客厅。
金嘉意靠在沙发上,兴致盎然的注视着由远及近的男人,道:“学的挺快的。”
“是夫人说的句句在理。”席宸卷起袖子,道:“想吃什么?”
“冰箱里有刚刚空运而来的和牛。”
“我让人送来了一些海虾,煮一份?”
金嘉意站在他身后,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的动作,轻声道:“堂堂上市公司最高决策人,现在倒成了家庭妇男,这话传出去,只怕又得在我斐滢的‘功德簿’上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这是我的荣幸,能够入得了丞相大人的法眼。”
金嘉意轻轻的抚了抚肚子,拿起一颗干净的草莓,莞尔道:“我这个人将就惯了。”
席宸切下一块肉放入她的嘴中,“味道如何?”
金嘉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点了点头,“食物的用途本就是裹腹之用,味道只是其次。”
说完,她不忘舔舔嘴。
席宸笑而不语的洒了一点黑胡椒,重新切上一块肉放入她的嘴中,再问:“现在如何?”
“食物的本身作用只是为了充饥,味道浓不浓无关紧要。”金嘉意故作高冷的瞥了一眼铁板上,浓烈的肉香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手正在勾引着本想着坐怀不乱的丞相大人,奈何,她本人就是俗人一个。
席宸将烤的差不多的肉块切成大小相差无几的小肉粒,放上叉子递到她面前。
金嘉意一本正经道:“伺候的不错,赏。”
席宸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女人已经走上前不由分说一嘴巴亲在他的脸颊上,她的嘴角还沾着油渍,亲在他皮肤上时,留下了一个不小的油痕。
“叮咚……”门铃再次轻响。
席宸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痕迹,走到玄关处,眉头紧锁。
陈亦城去而复返,不过短短片刻就将门外的一群保镖给撂倒在地,甚至不忘挑衅的踩了踩一人的脑袋,大笑道:“席总还有什么招,使出来吧。”
席宸眯了眯眼,这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晚上如果不让他进来,只怕这一整晚都不会消停。
“看来你的青梅竹马又来找你了。”金嘉意将盘子里的肉粒一颗不剩的吞下肚子,揶揄道。
席宸打开房门,冷冷的瞪着门外扯着嗓子跟自己叫板的男人。
陈亦城拍了拍手,径直上前,嗅了嗅他身上,“在烤肉?”
“你究竟想做什么?”席宸问道。
陈亦城推门走进,满屋子还流淌着肉排的清香,他吞了吞口水,道:“爷我还没有吃晚饭,席总赏两口吧。”
“楼下有的是高级餐厅,只怕我这家常便饭伺候不了城少这样的大人物。”
“无妨,我这个糙惯了,哪怕是生肉,我都能吃得贼香贼香的。”陈亦城站在厨房前,瞧着已经被清空的灶台,蹙眉道:“没有了?”
金嘉意得意的擦干净嘴上的油渍,将盘子放入水槽中,笑道:“冰箱里还有生肉。”
“……”爷就随便说说,你们就当真了。
“如果你没话可说,就回去吧。”席宸脱下围裙,放置在灶台上。
陈亦城站在他身旁,嘀咕道:“我就没发现你这席夫人有什么独特魅力啊,跟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一张嘴两只眼睛的,你席总可不是小人物,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席宸回复。
陈亦城思忖一番,“说明白点。”
席宸瞥了他一眼,眼底深处泛滥着一种诡异的神色,他扬唇一笑,“只怕无人能入城少的高眼,毕竟这世上怕是没有那种十恶不赦的女人。”
“你这是在指桑骂槐?”
“也可以当做一个笑话。”
陈亦城冷哼一声,“谁说没有,迦晔王朝不是有一个恶贯满盈的女相吗,如果她还活着,我们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席宸面上的笑容一僵,直接抓住对方的肩膀,一声不吭的直接将他甩出家门。
陈亦城被砸在墙上,还没有回过神便发现身前的门再一次的被关上,他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说错了什么?
不是他口口声声说这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他这个军痞子吗?
不过仔细想想,他如此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为什么会觉得斐滢配得上自己?
“席宸,你最好给我开门解释清楚,爷放弃大晚上的好时光来找你唠嗑,你倒好三番四次的把我丢出来,我不就说了一句斐滢配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抢你老婆了,还是挖你墙角了。”
陈亦城砸着门,依旧没有动静。
“你开门啊,席宸,你给你老子开门啊,有本事跟爷当面说,不然我砸门了。”
陈亦城扯着嗓子喊,用着手拍,就差上脚踹了,结果这扇门还是紧闭。
他深深的感到很挫败,自己一代名将的尊严就这么被席宸给践踏了,他很不甘心啊,可是怎么办呢?他见到他,还是得微笑啊。
屋内,席宸察觉到来自右后方那明目张胆的窥探视线,移了移目,面对着她,“夫人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瞧瞧你一天到晚招惹上了什么人。”金嘉意啧啧嘴。
席宸清理完灶台,双手搭在大理石桌面上,点了点头,“夫人教训的是,是我交友不慎,以后会特别注意。”
“知道反省就好,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位陈大少可不是一般的兵,遇到他凭你有三寸不烂金舌也说不清那个理儿。”
“夫人说的对,我会痛定思痛好好的反省反省。”席宸走上前,抹去她嘴角残留的奶液,微微一笑,“今晚上估计是不能出去遛弯了。”
“嗯,早点洗洗睡吧。”
席宸握上她的手,“我看我们得搬家了。”
“凭陈亦城的手段,只要我们还在地球表面上,他恐怕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我防的不是他。”
金嘉意想了想,扣上他的手,莞尔一笑。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席宸推开卧室的门,幽幽的小台灯充当着整间屋子的照明。
朦胧的灯光里,他很用心的抚摸着她的眉眼,虽说有些看不清,但却像是早已深深的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那般,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
清晨的阳光融化了窗台上的积雪,经过一晚上的过渡,除了一些仍不肯死心的粉丝们还在各大媒体机构网站里刷着屏,几乎所有媒体电视台都选择三缄其口,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楚河汉界小佳人说:“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晚上就把所有报道打压下来了。”
白天黑夜说:“我转发了无数条,险些被封号,只能说这里面的水很深。”
拜拜风小号说:“你还是幸运的,至少没被封号,我不过就评论了一下,就被封了,登录就提示被人举报,暂时封闭功能,丫的。”
沈艺后援会004号说:“现在整个后援会都被迫解散了,会长不敢担责,整个粉丝活动全部取消,只能说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金嘉意放下手机,瞧着自己身前一脸幽怨的经纪人,勾唇一笑,“陈姐好像有心事。”
陈艺嘴角微微一抽,“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电话响的跟铃铛似的,刚睡着就闹腾起来,好像是故意的。
“看得出来。”金嘉意倒上一杯水递上前,“沈艺的事的确是我草率了,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大小姐,下次要处理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我,咱们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陈艺苦笑道。
“我这个人很不喜欢低调啊。”金嘉意叹口气,“不过我想我是得低调一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社会可谓是四面埋伏,到处都是隔墙有耳。”
陈艺听得迷迷糊糊,认真道:“沈艺的事咱们就当做过去了,你好好在家休息,这两天就先别出去。”
金嘉意见她准备离开,一同起身。
陈艺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心里阵阵的不安道:“小祖宗你想做什么?”
金嘉意笑道:“陈姐这是要去公司?”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一趟公司。”言罢,金嘉意拿起外套径直走向大门处。
陈艺心口一紧,忙不迭的跟上前,“小祖宗,现在沈艺的粉丝到处都是,他们可都是急疯的人。”
“我又不去招惹他们。”金嘉意按下电梯,“今天天色不错,适合出门。”
陈艺摸不准这小祖宗的意图,紧随在身后,生怕中途出现什么不长眼的人。
上娱娱乐普通排练厅内,正在重复练习一个动作的莫易卿警觉的发现到有人在背后,他面色凝重的回过头,一双眼毫不避讳的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金嘉意朝着他摆了摆手。
莫易卿脑子一阵发懵,双脚似乎有点不听使唤,自作主张就过去了。
金嘉意站在走廊处,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小莫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易卿一板一眼,面无表情道:“昨天。”
“家里安顿好了?”金嘉意倒上两杯温水,再问。
“金小姐有话就直说。”莫易卿站在房门前,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金嘉意坐在椅子上,指尖一搭一搭的扣着桌面,“小莫离着那座墓那么近,应该是知道那一天发生了很严重的行凶事件对吧。”
莫易卿平静的脸上微微一皱,他道:“不明白金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莫当天也在场,难道会不知道?”金嘉意呡了一口水,目光如炬的落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定性很好,心智更成熟,面对自己的质疑,竟能面不改色。
“我听不懂金小姐的意思。如果金小姐没有别的事,我还需要排练。”
“别在聪明人面前装糊涂,这样的行为很愚蠢。”金嘉意放下杯子,声音幽幽的响起。
莫易卿刚刚转身的身子一僵,他背对着女人,眉头情不自禁的紧皱在一起,仿佛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那般。
金嘉意再道:“小莫功夫不错,看来应该是自小习武吧。”
莫易卿转过身,关上身后的那扇门,语气波澜不惊道:“可能金小姐是误会了什么,我这个人不喜欢遮遮掩掩,金小姐也不需要在我面前绕什么圈子。”
“我的话还不够明显?”金嘉意站起身,绕着男孩转上两圈,“我给你个机会自己说,不然我想等我调查出来,这事就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被抹去了。”
莫易卿紧了紧拳头,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恕我愚钝,真不知金小姐的言外之意。”
“为什么想要杀了赵祁!”
“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莫易卿反问。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金嘉意抬起他的下颚,仔仔细细的注意着这一张阔别已久的脸,像,无论是五官,还是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像,但她知道,也只是像而已。
莫易卿避开她的接触,郑重道:“我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杀人。”
“看来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了?”金嘉意沉下脸色,两两沉默,整个空间渐渐的变得压抑。
莫易卿蹙眉,这个女人给他造成的精神压力有点熟悉,特别是那样一双眼,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缴械投降。
“说!”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莫易卿忍不住的虎躯一震。
他看着她,道:“金小姐——”
“或者你是想让我扒了你,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那一天造成的伤疤?”
莫易卿权衡利弊一番,这人和席宸都不是善茬,哪怕他现在不说,他们也有那个本事查出来,只是敌友难辨,他猜不透她的意图。
“看来无论我怎么威胁你,你都不打算跟我实话实说了。”
“本就不存在的事,金小姐何必咄咄逼人。”莫易卿思前想后也猜不出她的心思,既然摸不准对方是敌是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金嘉意不怒反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承认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可惜啊,你就是一个闷葫芦,也罢,反正她斐滢的墓也不在你们村子里,也不用你去关心什么。”
莫易卿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准备离开的身子强行拉回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金小姐刚刚说什么墓?”
“想跟我谈了?”金嘉意瞥了瞥他用力攥着自己的那只手。
莫易卿自觉唐突,急忙松开对她的束缚,退后一步,保持距离道:“新闻上我也看到了,不是说都是误会吗?斐滢女相的墓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这事或许会是误会,但只要我们松一松口,我想明天整个新闻版面就会出现开挖历史上唯一一座的女相墓的报道。”
“金小姐这是在威胁我?”莫易卿言语有些急,显然失去了方才的镇定。
金嘉意双手搭在口袋里,不急不躁道:“她跟你并无关系,又怎会存在威胁二字?”
莫易卿咬了咬牙,刻意的看了一眼房门外,确信并没有第三者之后,面色凝重,道:“我们莫家世代都守着那座将军墓,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我父亲就告诉我,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倾其所有也不能让人发现这座墓。”
金嘉意迟疑片刻:“你们为什么要守着这座墓?”
“墓里副棺里躺着的那位没有名字的将军,便是我家族的祖先,他负责守护婓易将军的灵魂,我们负责守护墓穴百年千年不受任何人打扰。可是自从我父亲去世后,村子里时常会有人跑来打听,久而久之,有些秘密就掩盖不了了。”
“所以你那天才会冲动的跑去想要杀了赵祁?”
“我别无他法,我没有完成我父亲临终前的托付,没想到离家两个月,自己家族守护了百年的将军墓就被人破开了,是我的失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策划者完好无损的离开。”
“哪怕那是犯罪?”金嘉意问道。
“是,哪怕这是犯罪,我也要刺他一刀以慰斐易将军英灵。”
金嘉意沉思片刻,没有说话。从她的眉目神情看去,好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又好像是很怀疑他的话。
莫易卿低下头,“那位教授还想着挖丞相的墓吗?”
“斐滢恶贯满盈,你倒是挺尊敬她的。”金嘉意打趣道。
莫易卿脸色微微沉了沉,他的瞳孔好似氤氲着一层雾,让人辨识不了他的内心想法,总觉得这双眼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恍若有很多秘密。
“人已生死,无论生前为恶不善,死后也应该得到尊重。”莫易卿掷地有声的说着。
“如果他们真的挖了,你莫不成还打算跑去刺他们一刀?别忘了现在这个社会,你的那些绣花拳头毫无用处。”
莫易卿紧了紧拳头,一言一句,字字如骨,“这是我的使命,既然护不了将军墓,丞相墓我也要保护好。”
“你可知道斐滢的墓在什么地方?”金嘉意问道。
莫易卿沉默,没有说话。
“看来你是知道的。”金嘉意拿起纸杯,目光如炬的盯着杯面上的花纹,清清淡淡。
“我只知道我父亲的遗训,无论对方身份是什么,无论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哪怕以死明志,丞相墓任何人都不能动。”
“理应说这个斐滢作恶多端,像你们一家子这么正气凛然,不是更应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吗?”
莫易卿蹙眉,转移话题道:“金小姐想知道的事,我已经说了,只希望你大人大量忘了今天这件事。”
金嘉意单手托腮,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对方,“你在说谎。”
莫易卿面上镇定微微一怵,显然没有料到对方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的确,他嘴里的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
金嘉意翘起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着:“如果你真是那位副棺里将军的后人,你绝不会守护斐滢的墓。”
“金小姐何出此言?”
“那个人是斐滢亲手杀的,也算是你们的仇人,你们祖祖辈辈心胸得多宽广才会不计前嫌的守着她的墓?”
莫易卿目光一沉,很明显动了杀机。
“我是学历史的,那些野史可是看了不少,副棺里躺着的是斐易身边的莫胥将军,也算是风骨高傲的大将,也因为骨子里傲骨难训,才会被斐滢斩了丢进那座墓里,而且当时他并无成亲,何来后人之说!”
莫易卿面上的镇定顷刻崩裂,他双拳紧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环顾四周,确信这里是封闭空间。
“想杀我灭口?”金嘉意道破他的意图。
莫易卿一声未吭,将手伸进口袋里,好像在寻着什么可以致命的武器。
金嘉意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帮你说如何?”
莫易卿一愣,手里的动作也是停滞,他突然间倒是挺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金嘉意翻了翻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直接递上前,“斐易有个小名,叫做易卿。”
莫易卿目光一滞,瞠目结舌的瞪着离他不过三步距离的女人。
空调暖风轻盈的拂过她的发丝,在灯光下,她的眼瞳里渐渐的弥漫上他的影子。
他移开眼眸,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屏幕上有一幅画,画上的男子白衣韶华,风姿绰约,倒显得很是英俊潇洒,只是仔细一瞧,这人与他竟是如出一辙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画上男子长发披肩,只怕他以为那个人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的他自己。
金嘉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神情变化,从最初的平静到无法掩饰的彷徨,他的眼睛里深深的刻着恐惧二字。
莫易卿闭了闭眼,脑海里那些被封存的记忆仿佛破茧而出,刹那间全部充斥在自己的脑子里,有那些血腥的画面,有那些痛苦的呐喊,有那些黑不见光的绝望。
他踉跄一步,身体好似在那一刻失去了力气,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很痛,如同万箭穿心时的剧烈疼痛。
金嘉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犹如泄了气的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她道:“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莫易卿诧异的抬起头,四目相接,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油然而生,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熟悉的眼神,他好像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金嘉意蹲下身,离得更近,将他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扯了出来,自己却是将手伸进去,寻了一会儿,摸出一把木头制成的小刀。
莫易卿想要夺回来,可是手刚刚伸过去,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对方施压的精神压力,悻悻的缩回了手。
金嘉意打开自己的手包,将那支从M市带回来的金属小刀拿出来,两把刀平放在地上,她说着,好似在自言自语,“那孩子有个习惯,雕刻完刀具之后总喜欢在刀柄上刻一只鹰爪。”
“……”
“我曾不懂,问他为什么要刻这玩意儿?他说,这是英武的象征,代表我的爪牙锋利,如鹰狠,取人性命,一夕之间。”
“……”
“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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