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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着心口的火气,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宫询打电话,没想到宫询先给我打来了。
“宫询!你怎么回事!我都等你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深深地倒吸一口气,麻蛋!为什么我离个婚这样波折?
电话那头如死一般的沉寂。
“欢好,妈入院了,我今天去不了。”宫询的声音恍惚,说完就挂了电话。
“......”
听宫询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婆婆住院了?为什么早不住晚不住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住院?
我没有多想,随即给张嫂打电话确认婆婆的情况。
结果张嫂告诉我,婆婆确实被送进了医院,就在昨天半夜,婆婆突发脑梗塞,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突发脑梗赛?抢救?
我问清楚了哪家医院,并向章律师解释了大致的情况,便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临走前,章律师提醒我把离婚协议书拿上,说不定会有用。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章律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他总能带给我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我拿上离婚协议书,到了医院,我问了下值班的护士,找到了婆婆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往里面望了望,没有发现季美玲母女,婆婆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宫询一个人陪在旁边。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听到婆婆开口对宫询说道,“宫询,你答应妈一个要求好吗?”
宫询握着婆婆的手点了点头。
“答应妈,不要再和欢好争夺希希的抚养权了,孩子啊,还是跟着妈妈的好。”
“妈,这点我心里有数,但是…….”
“别再但是了,欢好的性子确实在某方面不如美玲,欢好太要强了,那是因为她从小的家庭环境导致的,怨不得她。美玲听话乖巧,可是,她心机太重,表面上对我和和气气的,实则心思缜密,尤其是当她妈来了之后,美玲这孩子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妈活了这么多年,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何况你啊。”
“妈,你别说了,你现在好好休息。”
“宫询啊,你一定要听妈的,希希跟着你,跟着美玲我是不放心的,妈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妈,你安心休养,这些话不要再说了好吗?”
“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去争了好吗?希希跟着欢好是最好的选择。”
婆婆的声音越听越虚弱,我的心揪了起来,她不会真不行了吧?
“可是,妈,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我也是40多岁的人了……”宫询顿了一下,深深的叹了口气,“妈,这些事跟你的健康比起来,都不重要,你好好养身体,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好吗?”
我不忍地往后退了几步,隔着门听着婆婆和宫询的对话,我的心像是打翻了调料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
我站在病房门口发呆,在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走廊上,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婆婆和宫询的对话。
我从来不知道婆婆能像此刻这般善解人意,她能劝宫询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这让我意外又让我......
但是,宫询会听婆婆的话,放弃希希的抚养权吗?
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被我攥出皱褶,这一切都太令人意外了。
然而,婆婆说的一点也没错,是我太要强了,放眼望去,能嫁给宫询这样有钱有颜的男人是多人女人梦寐以求的。
以宫询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倒贴上来,可是,我做不到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让我觉得恶心,难以忍受的恶心。
突然,安静的高级病房区,发出了“铃铃铃”的声音,是医院呼叫机的铃声。
我的视线里出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正行色仓促地往我的方向走来。
是婆婆房间发出的呼救?她不是在和宫询聊天吗?她出了什么事?
我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混乱的心境变得焦躁起来。
医生们步履匆匆地进入婆婆的病房,我识趣地挪到一边,婆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出事了?
我坐到走廊的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嗡嗡作响,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离婚的事情恐怕又得无限时的往后延长,婆婆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不管是出于我们的婆媳关系还是人道主,义,都得等她病情稳定,或者出院再说吧。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季美玲母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季美玲在这个时候却不见人影,有点说不过去,婆婆住院,正是她在宫询面前表现她的温柔体贴,孝顺婆婆的大好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护士们终于出来了,我很想上前问问婆婆的情况,只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轻吸一口气,医院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当你处在散发着消毒水味的氛围时,你会有种时间静止,却又飞速向前的错觉。
过了一会,宫询推门出来。
我怔怔地望向宫询,他正好也看见了我。
当我与他四日相对的时候,空气中出现压抑的紧绷感,本来是约好法院见的,结果变成了病房见。
眼前的宫询相对于上次见面,不知憔悴了多少,他这是陪了婆婆一整夜吗?
“宫询……”我低沉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来的?”宫询的声音沙哑。
“有一会了,那个……妈还好吗?”我担忧地问道。
宫询的眼帘沉了下去,低低叹息了一声,道:“情况不乐观”。
我抓紧了手中的包,问道:“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宫询疲累地点了点头。
“那个……季美玲母女呢?她们怎么都不在?”
“美玲她去机场送她妈妈登机,她妈妈回家了。”宫询淡淡地说。
上飞机?回家?她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老家,想必是有原因的。
我没再说话,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婆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旁边是一台滴滴作响的心电图监控器。
我贴着的她床边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的离婚协议书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
“妈……谢谢您能这么说,谢谢您劝宫询放弃希希的抚养权,虽然,我知道您现在听不见,但是,我说出来会心里会好受些。”
默默地陪着婆婆待了一会,我就得回家了。
吴妈走后,接希希放学的重任又重新落在我的头上。
到了幼儿园门口,我才骤然想起,刚才离开医院时走得太急,竟然把离婚协议书落在了病房。
要不,明天带希希去医院时再说吧。
奶奶住院,希希也是要去看看奶奶的。
接完希希,我带着她先去吃了晚饭,接着去商场买了些名贵的补品,计划着明天下班后和她一起去医院看望奶奶。
到了小区楼下,我的心还很躁,回想婚后的生活没有一刻是消停的,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接踵而来,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离婚的事情,光想想就头痛欲裂,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等婆婆出院。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看见宫询倚在我家的门口,手里正好拿着我落在婆婆病床上的离婚协议书。
“你怎么来了?”我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时候的宫询不是应该在医院陪护吗?
“这是你想要的。”宫询把离婚协议书递给我,“我已经签过字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没有想到宫询这么容易就签字了……
但是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吗?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杵在电梯口发懵,宫询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听到。
“麻麻,你为什么不开门?”希希稚嫩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摸了摸希希的头发,说道,“噢,妈妈在想事情呢。”
“爸爸临走时说要我去看望奶奶。”希希拉着我的衣角说道。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忙于工作,由于前段时间的频繁请假,办公桌上积压了很多单子,我都没有时间去想婆婆的事情。
大约一星期后,婆婆出院了,是张嫂给我打的电话,出院当天,我象征性地去看望她,我发现季美玲在旁边故意地挺直了腰板,看来,她已经知道宫询在离婚协议书签字的事了,她应该在等着宫询娶她吧。
不过,在协议书上签字并不能算正式的离婚,婚姻关系解除的依据,是离婚证。
这点,宫询肯定是知道的,临走前,我提醒他下周一去民政局办理手续,宫询答应了,并说周末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是散伙饭吗?我在心里说道。
我斟酌了一瞬,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没有逗留,驱车离开了宫家。
烦躁的夏季正式来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希希也要该暑假了,而我的工作却越来越忙,忙碌使人充实也使得人忘记时间。
今天是周末,婆婆出院当天宫询说过今天会过来,我提前在家备了很多菜,心想,既然是散伙饭那就在家里凑合吃吧,不要出门丢人现眼了。
差不多接近晚饭的点,我在厨房忙着煲汤,这是门铃适时地响起。
应该是宫询到了吧,还真会赶时间。
“希希,爸爸来了,你去帮妈妈开门好吗?”
“好呀~”希希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
然而,站在门前的却不是宫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