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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中,坐在前排的有六人,从老族公对我态度来看,他应该与我爷爷很亲密,但朱允炆能联合陆同风,也就有可能联合剩下的两人,即便只有他们俩,虽然不是爷爷与老族公的对手,但那坐着的一排的后面,可还站着二三十个人呢。
在这个世界上能算是我爷爷直系手下的,也只有我和我爸了,老族公稍强点,没有儿子孙子可人家重孙子多呀,但那二三十个一看就很有能力的小弟显然跟这两位没关系,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何况那六位的差距也没有蚂蚁与大象那么大。
姚广孝的意思便是,朱允炆所假冒的刘为民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将我那势单力薄的爷爷搞死,所以爷爷察觉不对劲之后,能做的也只有隐退,最多,便是偷偷做个草人,藏在家里诅咒朱允炆。
但姚广孝又说,朱允炆最后应该也被算计了。
不知道他如何说服陆同风达成同盟,但显而易见的,陆同风利用完之后就将他踹了。
因为刘为民象征着宝物,张云帆存在的意义便是让一些人看到,刘为民没找到宝贝,安生呆着呢。
如今张云帆已走,一直监视他的朱允炆却没有阻拦,只有一个解释,刘为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或者说张云帆的消失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张云帆带着我去官赐村里放出了五乘,跟着他一起寻找张元吉留下的宝藏。
还有刘苍松,近几年忽然常常消失,又带着我开了一层棺函,也追着他师父刘为民的脚步在寻找。
姚广孝甚至说我也会踏上这条路,我说我对张元吉的宝贝没兴趣,手头还有一堆麻烦事没有处理呢,方航却说:“你别啰嗦,听他说完,你现在没兴趣,若是手上的事解决了,你依然不好奇?就算你不好奇,许祈会不带你去?”
姚广孝点头,说了个善,随后嘿贼笑起来,那张枯槁的老脸发出咯咯怪笑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朱允炆已经处于发疯的边缘了,虽然他看上去活的光鲜亮丽,但姚广孝知道,他肯定也不好受。
长生不是没有代价,成仙还要灭绝人性,心中无情呢,更别说一凡人活上几百年,他比姚广孝好不了多少,肯定把张元吉留下的宝贝当成救命甘草,辛辛苦苦折腾了几十年,居然被人给甩了,便发了疯的算计一切与那些甩了他的人有关的,去寻找,去给他当探路石子。
也许刘苍松就是在他的鼓动下才开始找师父,也许设计车祸,逼张云帆报复以致放出五乘的也是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段,便是我们无从所知的了。
笑了两声,一扫心中抑郁之气的姚广孝又肃容说道:“王震,我不知道你爷爷是否真的死了,但那小族公肯定在世,刘苍松不是跟你说过嘛?小族公死的太巧合了,你家楼上的老太太出事没多久,他便气绝身亡,我虽不知道那老太太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与那群人有关,小族公便是发现有人动手,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自己搞成半片僵尸,日后你若再见他,可以求他杀掉朱允炆,你帮我,我便送你马恩慧。”
他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而是被那一句你爷爷是否真的死去而搞晕了头,我说这还能有假?当初将他抬进棺材里的人就有我呢!
姚广孝揶揄道:“你抬尸算不得什么,当年太子少师,道衍和尚去世时,我还在送葬队伍中对那尸体哭过两嗓子,可我不是依然在你面前唠叨?即便那小族公变成僵尸不说,还被人劈成两半,你不也感觉他应该在世么?假死而遁的法子太多了,朱允炆那窝囊皇帝假死仍有太监们一声哭,你爷爷如许高人怎会如此平淡的死去?当然,保不齐他还真就是个例外!”
姚广孝说,也许,爷爷是被朱允炆所勾连的势力吓的不敢造次,但也有可能,是以退为进,藏在暗处等朱允炆做出成绩,再跳出来摘桃子。
他说的有些道理,但爷爷也许还活着的消息却让我心里大感委屈,虽然我一直说他是个老不正经,那也因为他确实是啊,可打心里我还是跟爷爷亲的,小时候回了老家还总缠着他,是他摆出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最后才渐渐生分起来,我是他唯一的孙子,却连他的生死都不能确定,这份疏远与漠然,是我难以接受的。
叙话到天亮,姚广孝便让我们离去,尽快解决朱允炆,也好尽快与小皇后见面,我急忙道:“还有好多事呢,你家老大招一队水师拿炮轰我们是什么意思?还有,水坝的事得给我个交待,我先在小道协里有了立足之地,然后才有帮你的能力。”
方航再一次插话说:“咱们见到的水师与朱棣......与成祖皇帝没有关系,应该是吴渊弄了手脚,想弄死咱俩的。”
姚广孝再一次表示赞同,他先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随后才说:“斗胆说句不恭敬的话,陛下虽薨,可亡魂在地宫里囚禁日久,他已经疯癫了,你们见到的水师便是巢湖水师派去守卫应天的那一支,应天城破后,将士们沉船投湖,以命殉国,朱允炆装成吴渊,四处考古便是为了寻找这支水师,几年前找到,数次派遣他们从暗流中攻入地宫,幸亏有大黑鱼拦着,而陛下也隔三差五就要招水师来援,有时候还呼唤三保太监,只是你们没听到罢了。”
说这些的时候,姚广孝那老的不成样的脸上闪过一阵心酸,便顺着话头又唠叨了几句,那被龙脉养活了的石鱼心里也急,巴不得有人把那石盆掀开,本来的作用是威慑那些想救朱棣的人,几百年下来,石鱼和朱棣玩的还挺好,擎等着姚广孝赶紧抓住朱允炆,逼问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据姚广孝分析说,朱允炆三番四次的算计我,很可能是想逼出我身后的爷爷,几次无果之后就来了个大的,让我们见识一下水师,那可是连方航都束手无策的军魂,而我们还是没有求援的举动,朱允炆便准备要命了,是石鱼在关键时刻救下,无法与我们沟通,便上演了靖难之役的最后一战,让我们自己发现。
方航便趁机问起铁铉的情况,明明是济南守将,怎么跑去守卫应天了。
姚广孝说,我们认为看了场电影,实际上我们是演员,给疯了的朱棣演他一辈子最得意的过往,应天城一战,浓缩了靖难之役的所有精华,铁铉也没用出挂朱元璋画像的无赖招数,而真正的历史中,朱棣与朱允炆也没有在皇城见面,更没有喊出对联羞辱的事情,纯粹是给朱棣凑趣的假象。
朱棣对铁铉的事情很内疚,将一员智计百出又忠心耿耿的大将给磔了不说,骨头还在油锅里炸了一遍,妻女都送入教坊司为娼,当时是怒火上头,其他文臣的家人都是这样处置,顺手就把铁铉也照办了,但日后想起,颇多懊悔,所以石鱼给他放的电影中,善待了铁铉。
姚广孝所能告我们的便是这些,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他让我尽管回小道协复命,因为水坝的岔子原本就是吴渊搞出来的,现在吴渊抢了玉佩离去,事情便已解决,尽快提升自己的势力,帮他去捉朱允炆,而他手头也有些人脉,可以给我支持。
这感情好,我现在最发愁的就是走到哪都说不上话。
再次叮对那最重要的,如果我做到这一切,是否真的可以见到活着的小皇后。
姚广孝说肯定没问题,方航说,你连小皇后的时尸首都没有,拿什么让我们相信?
姚广孝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