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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秦风打电话,他还在医院等待道协刘为民醒来,不过他说又来了几个人,有老有少,将住院费还给他之后,简单聊过几句,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期间秦风出去抽烟,那些人也任他离去,全等刘为民醒来再做决定。
我让他把电话给了那些人的头儿,片刻之后,一个稳健的声音传来,客服似的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我的。
虚情假意的对刘为民表示了关心,我便问他说,我叫王震,你听老爷子说过么?
他说知道,老爷子今晚就是来找你时,出了意外。
我说这事可跟我没关系,我也想不到会这样,他便笑了笑,让我不要多心。
感觉这人挺好说话,我趁机问他,是不是六号考古队的人?
他却回答:“是的,当初在官赐村,我还远远见过你一面。”
我有些不知所措,很想问他一句,难道就没有发现,躺在病房里的老头,与叫你们去官赐村的不是同一个人?
两个模样相同的人共用同一批手下,而这些手下毫无察觉,我真的忍不住要问,这可能么?
刘为民上厕所,让手下送卷卫生纸来,结果手下在办公室发现另一个刘为民,脱口而出:副会长,没擦就出来啦?
这种撞车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所以我很难相信这个世界有两个刘为民的存在,甚至严重怀疑过,那死老头也许是精神分.裂,而他身边的人,一直善意隐瞒着。
可算日子,我们去官赐村的同时,小枚和道协的刘为民在调查老中医的死因,甚至尤勿跑去小区的监控室查看录像,可以清晰看到刘为民进电梯的模样,这才让我们逼不得已的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我也不好问那人,便对他说,我叫自己的朋友回家,不知道是否方便?
那人却说,不需要考虑他的意见,如果老爷子醒来要见我们,会打电话通知。
我开玩笑的问他,就不怕我们溜走嘛?
隔着电话,都能感到一股傲气传来,他说:“我们要抓,你能溜到哪去?”
到了医院门口,秦风被冻得缩手缩脚,上车之后,他便问我去哪溜了一圈?
我说回家再聊吧,便默不作声的开车,已经快要天亮,可秦风家的灯还亮着,想来是秦风凌晨出门后,两个女孩子彻夜担忧着。
悄悄打开门,王雨小心翼翼的迎了上来,看到秦风安然无恙,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她没见过许祈,此时看到穿着一身沾满污迹道袍的死道士,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很有礼貌的打过招呼,指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娇小身躯说,文静扛不住,已经睡着了。
忙来忙去就是为了这个死丫头,她睡得香甜,我便觉着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心里面美滋滋的,而这时候王雨说,已经不早了,大家赶紧休息吧,她和秦风去书房挤挤,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许祈。
我说不用了,一会我俩去宾馆住,让秦风去书房稍等我一下,有几句话要跟说。
想将文静抱回卧室,却没想到弄醒了她,看到是我后,文静重新闭上眼,双臂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脖子,小声嘀咕些什么,我将她抱到卧室,放在床上转身要走,却发现一只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掰也掰不开。
我在她脸蛋上拍了拍,安慰道:“别闹,哥去说几句话,一会来陪你。”
装睡的文静终于撒手,轻轻嗯了一声。
王雨十分周道,给我们倒了三杯茶水,如果她知道我们要与秦风摊牌,估计会在水里下毒吧?许祈可是连宝剑都带上来了,就在怀里抱着,闭目养神。
出去时,王雨轻轻带上门,秦风看看许祈又看看我,忽然笑了出来:“你俩玩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在许祈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让他不要装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聊一聊嘛。
许祈睁眼又闭上,冷哼道:“什么叫我的想法?你不是也怀疑他是叛徒么?该说就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秦风愣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王震,你怀疑我是叛徒?”
我说你先别激动,我不是怀疑而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昨天夜里咱们在郝大爷家看到一个木偶人,当时你什么也没说对吧?
秦风问我认为,他应该说啥?
我解释道:“那木偶人不是一般的东西,是郝大爷用来锁魂的,他雕成要锁的魂的模样,今天我看到了,是文静的室友,最先出事的那个女孩子,我就想问问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
秦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认命似的点了点头,不耐烦道:“我就是没有发现,你准备怎么办吧!”
我说,没准备怎么办,只是问问而已,如果他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说出来,比如有人威胁他,所以才通风报信。
秦风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看,你们就是怀疑我嘛,王震,我没有亏待过你吧?你毕业了,我给你找工作发工资,你住院了,我二话不说给你打钱,哪怕你要出远门,一个电话过来我就资助一笔路费,你表妹来上大学,我帮你照顾,有人要害她,我向一切能用到的朋友求助,哪怕明知道有鬼要害你,我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现在你怀疑我,那我也没什么话说。”
摊摊手,秦风将头扭到一边,再不看我一眼。
细说起来,秦风对我真是没话说了,当年他学校独来独往,是尤勿托家里帮过他,他回礼报答时,捎带着交了我这个朋友,后来他和尤勿臭味相投,尤勿就带着我搬进了秦风在校外的房子。
这俩人一个有钱,另一个家里有些背景,而我则一穷二白,可人家也没嫌弃,吃喝玩乐从不把我甩开,有时候我请他俩吃顿饭,最后也是秦风抢着结账。
毕业之后,秦风主动让我去他家公司上班,就连我租的房子,也是他先垫付一年的房租,确实仁至义尽了,后来他和尤勿翻脸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当年大家是同学,打打闹闹的也都习惯了,可参加工作之后,秦风是我老板,有时候说顺了嘴,指挥我跑个腿儿之类的,而我也下意识的很少再拿秦风开玩笑,全冲着尤勿去了。
结果就是尤勿吃醋,认为我俩合起伙来针对他,更感觉秦风把自己摆的太高,于是隔三差五的讽刺几句,用他的话说就是敲打敲打这小子。
最后一次尤勿喝多,指着秦风的鼻子破口大骂,秦风犯了脾气,把尤勿削了一顿,扬长而去,当时尤勿哭的稀里哗啦,抱着我的大腿说秦风变了,时常使唤我不说,居然还揍他。
其实他也时不时的使唤我,纯粹是乌拉落在猪背上,只瞧见别人黑了。
总的来说,这俩朋友对我真的不错,可我八成是天煞孤星的命,与尤勿产生误会不说,现在又与秦风闹矛盾了。
秦风所言,字字诛心,我不知如何回答,倒是许祈蓦然睁眼,阴阳怪气的问秦风:“是啊,你为什么对王震这么好?”
秦风仰起脖子,挑衅的看着许祈:“我发贱,你管得着么?”
许祈面色一凛便要发作,我赶忙跳过去按住他拔剑的手,给秦风解释了怀疑他的几点原因,他从头听到尾,却始终一个回答:“我就是有嫌疑,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前的处境让我万分头痛,对秦风最大的怀疑,缘于他没有指出那女木偶是文静的室友,可他硬说自己就是没发现,不由得让我想起一位初中同学,那家伙从来不写作业,理由只有三个字:我不会。
他可没有偷懒,没学会能有什么办法?
秦风也没有知情不报,就是当时没注意,我能奈他何?
我敲着脑瓜子,痛苦道:“行行行,大哥,是我错了,这也累了一天,你赶紧休息去吧,我一个人琢磨琢磨,明天再你赔礼道歉。”
秦风不搭理我,脸色阴沉的站起来向门口走出,我和许祈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可三秒之后,我俩同时惊叫起来。
书房的木门上嵌着一块电镀玻璃,正好在秦风脑袋的高度,他的手搭在门把手,即将离去之际,电镀玻璃反射了他的半张脸孔。
嘴角微翘,双眼微眯,尽是得意与嘲讽的意味,这半张脸分明在说,秦风确实欺骗了我们。
我猛地叫起来:“等一下,站住!”
许祈也同时爆喝道:“哪里逃,给贫道留下。”好似春雷在耳边炸响,吓得我打个哆嗦,扭头看去,窗外有个篮球大的东西一闪而过,而许祈已经拔出宝剑,箭步冲去,剑尖点破厚实的玻璃,哗啦啦碎响着,他一步踏上窗台,挥剑劈砍,用力一蹬便飞扑出去。
我惊呆了,他从四楼跳下仍要不断借力,可秦风家是八楼,他却毫不迟疑的跃到空中,难不成他会飞?
没等我跑到窗前,许祈已经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手舞足蹈的向下坠落,口中狂喊着:“救命,救命啊。”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极其古怪的口哨,从我头顶传来,可我来不及抬头看,也没来得及低头看许祈有没有摔死,便被一条胳膊从后面勒住了脖子,想要勒断喉咙那般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