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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跟他去医院,若是正常人也就罢了,万一是阳魂呢?肯定被专家拉去解剖研究了。
刘为民说,我既不相信他,又不肯让他验证,那这件事就没法谈了,可他又必须搞清楚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在我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国家也会允许他上手段的。
我大感委屈,我说你们不能逮住软柿子猛捏呀,那个刘为民出现的时候,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代表国家,现在你也搞这一出,合着国家专挑我下手呢?我也是给国家纳过税的公民!
刘为民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不吭声。
我趁热打铁:“老爷子,你和他,肯定有一个是坏蛋,他把我欺负了一顿,冒充你为非作歹,而你又是正义的化身,是不是应该义不容辞的保护我?如果你也学他做些欺负老实人的事,你俩又有什么区别呢?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有家人有牵挂,而那个人也是用家人威胁我,否则我早就跟他拼命了,现在你让我坦白,就是要我全家去死!”
老人诧异的望着我,感叹道:“也是个有血性的小伙子,可你怎么不相信我有保护你的能力?那人冒充我才能使唤六号考古队,难道你猜不出我的身份?”
顺着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我有些骇然道:“你是道协的人?”
他点头承认。
其实我一直对道协没什么好感,总感觉那些时不时开个研讨会,胸前挂姓名牌,对着麦克风高谈阔论的人,已经不是原汁原味,有真本事的道士了。
直到听了六号考古队的名头才向许祈请教过。
他说我说的那些人确实不是道士,而是混在道士中的道学研究者,钻研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论知识,真正有能耐的,都是坐在演讲台下,拿个小本本做笔记的人。
没有鬼敢对国家放肆,所以国家也不需要道士捉鬼,但老百姓需要,而一个会捉鬼的道士能蛊惑许多老百姓,所以就有了这个组织,时不时的组织大家学习理论知识,给一群只会画符念咒的老头老太太们找点事干,免得他们闲得无聊,跑出去捉鬼收信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时不同往日了,能捉鬼的道士扛不住子弹,即便在山里摆个大阵,一颗导弹过来连山头都没了。
不过这种人也不是毫无用处,比如说国家知道了官赐村的秘密,总不能派军队用人命将那口棺材填平,所以就有了六号考古队这样的队伍。
许祈教我说,以后看到有关道协的新闻,就找那些满脸茫然,只会念稿子,或者干脆就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人,这种人大多是高人,而那些兴高采烈,满面红光的,基本是传达指示的传声筒。
总体来说,道协有高人,除非你能正面对抗一个国家,否则都得加入道协,只是有些人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做足表面功夫,道协也指挥不动不人家,还有些人拼命钻营,成为许多高官的座上宾,在道协里混个职务而已,许祈亲口承认,龙虎山不给他进道协的机会,即便进了,他也排不上号,那里面的水深着呢!
而眼前的刘为民能使唤六号考古队,除了位高权重,本身也要有一定的实力,否则只会带着国家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送死。
我想相信他,却不敢拿文静做赌注,就试探性的问道:“老爷子,如果欺负我的人是某座有名道观的掌教观主,你有办法不?”
刘为民傲然道:“他们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我稍稍放心,便请他坐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有保留的说道:“我先说一个奇怪的人,你看看能不能对付。”
他抿口茶水:“说吧。”
“有个人两米多高,我只到他腰的位置,瘦成皮包骨,脸型好像一只马,每次出现在我身边,我都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你知道这个人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茶杯已经坠地,嘴巴大张,双眼瞪圆了好似痴呆,我赶忙在他面前摆摆手,刘为民这才清醒过来,低下头拾捡地上的碎片,掩饰自己的惊恐表情。
我问他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没事,手滑了一下。
我的心凉了半截,老中医第一次见到文静也将杯子摔了,也说自己手滑,实际上,他是看到四只厉鬼,而刘为民也来这一出,我的希望破灭了。
不过他比老中医实诚,直起腰之后便满脸慎重的对我说:“王震小朋友,关于这个怪人的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许祈知道,可看刘为民紧张兮兮的模样,我鬼使神差道:“没有,只有我知道!”
他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对我说:“那就好,这件事比较复杂,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性命不保,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有点明白,难道他是想说,一旦我泄露出去,他就要杀我灭口?
我赶忙点头,怕他不相信还发了誓,刘为民满带愁苦的叹息一声,说是原本只以为有厉鬼杀人,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玄虚,必须要慎重行事,徐徐图之,稍有马虎,就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我问他,那马脸怪人到底是谁,难不成真是阴间的牛头马面之一?
刘为民垮着个脸,摆手说:“没你想的那么玄乎,这件事的可怕之处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顿了顿,刘为民看时间不早,便要了我的手机号,说道:“我明天就要赶回北京处理一些事情,随后会与你联系,到时,咱们在北京详谈一番!”
鬼才和他详谈,那个刘为民听说马脸时面不改色,而这个刘为民却吓的魂不守舍,立分高下,我和他搅和在一起,无异于引火上身。
我推脱说去不了不被,还得上班呢,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等着我养活。
他点头表示理解,却从身上摸出一样银行卡说,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钱,但肯定够用,我可以辞职,因为从现在开始,我给他打工了。
见过强.奸听过逼赌,谁听说过强迫别人收钱的?
可眼前的刘为民就是这样,我死活不收,最后他板起脸说:“被人欺负了,也要找找自己的原因,像你现在这样不识好歹,分明就是逼我欺负你。”
无可奈何,我只能接受他的好意,刘为民便起身去找小枚,也不知那女人和尤勿在屋里做什么,出来时脸色绯红,刘为民说老中医的事应该与我无关,让她不要在为难我。
小枚恨恨的说了一句:“即便不是他害的,也是因为他才倒了血霉!”
刘为民正色道:“话不能这样说,见鬼的人数不胜数,为何偏偏是你爷爷无缘无故的糟了毒手?明里刑法相系,暗中鬼神相随,你爷爷早些年做的那些事,才是让他丧命的真正原因,你家世代行医,务必引以为戒,免得再步他的后尘。”
几句话说的小枚脸色沉痛,刘为民不再多留,对我拱拱手便告辞了,临走仍不忘嘱咐我,未来他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天,无论我身在何地都要赶去北京与他见面,要是逼他派人来抓我,那就不是座上宾,而是阶下囚了。
刘为民出门之后,尤勿赶忙蹿出来,探头探脑的看了看,仍然心有余悸的问我:“走了?”
我不敢看他的脸,点点头便问他,这幅模样怎么面对家人?
小枚将他脸上的纱布拆了,伤痕不深可伤口密集,此时又结了血痂子,半张脸就像被烧焦了似的,狰狞可怖,尤其又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搞得我心里沉甸甸,很不是滋味。
倒是尤勿毫不在意,他说伤得越重,以后见了小白姐就越容易软化她的心,而且现在的整容技术这么发达,确实没必要担心,而且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他说现在这副模样走出去,鬼都怕!
没错,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谁他妈把勋章挂脸上?
因为许多事不能对小枚说,久留又免不了被询问,我向她道歉之后便要回家,尤勿却准备留在这里,一来是不方便见家人,再一个也要让小枚治病,许祈是个粗手粗脚的男人,仅仅给他止了血,小枚发现他脸蛋里还嵌了许多碎石子。
没让小枚送,我背着包打车回家,路上还琢磨着自己的情况,随口问出租车司机:“师傅,你看我是人是鬼?”于是司机的脸色都不对了,开到巷子口死活不肯进去,我付车钱,他还对着车灯左瞧右瞧,生怕收到冥币似的。
近乡情更怯,虽然仅仅离家不到半个月,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文静猫变回了人,而我却出了岔子,不过人最能委屈的还是自己,我心里毫不担心,只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文静,忍不住的欣喜起来。
没有敲门,而是给文静发了条短信,便听到屋里面一阵跑动,猫眼里透出一点白光,随后又黑了,紧接着开了门,一个娇小的女孩玉燕投怀似的将我抱住,泣不成声。
心里面涌出暖流,这一趟官赐村之行就是为了这个傻丫头,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险死还生,但她总算是平安了,总归不虚此行,我这个哥哥还是称职的。
文静已经睡了,开门时只.穿着内衣,我将她抱进屋里,文静还是哭个不停,我摸摸她的头说,还没有吃饭呢,你再哭就把哥饿死了。
文静这才抹了眼泪,双眼迷离的盯了我一阵,便回卧室穿上拖鞋睡衣,拉着我去了厨房,让我陪她一起做饭。
期间我问她,是否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点点头却没有详说,我不免有些担心,生怕那李大壮对她做过什么,可这种话又问不出口,见她脸色如常便准备以后找机会再聊,转而问起,这几天是不是有人监视她。
文静说有三位大哥陪着,不是监视,只不过昨天晚上就走了。
做饭期间,每次有闲空文静就要抱抱我,生怕我溜走似的,刚开始我还笑着安慰她,可后来就感觉不对劲了,吃饭后,我说自己快累死了,匆匆洗个澡就逃进了卧室,不敢面对文静幽怨的眼神。
十几分钟后,我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最后在我门口停止,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文静?”
门外传来幽冷的声音:“王震你出来,咱俩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