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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人摆了摆手,那两名西装革履的墨镜男子迟疑了一下,很快便一脸恭敬地后退闪开。
见贵妇人没有再动身,刀疤脸也就松开了手,而这贵妇人似乎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叹了口气,瞅着刀疤脸低声说了声,疯子。
“借一步说话?”刀疤脸没在意被她说这声疯子,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不必了,长话短说。”这妇人对待刀疤脸的态度说不上客气,似乎是有些忌讳与刀疤脸扯上关系,但从神情上看,这俩人之前肯定相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俩人之间肯定有渊源,且有可能渊源很深。
只是我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对于刀疤脸的所谓的救人行动更是失望之极,心头暗骂道,你丫的口口声声说是要帮我解救胖子他们,就算这名女人是你计划中的人物,可这女人除了气质像古时的大家闺秀和看着很有钱,哪一点看的出有解救胖子他们的能力?
咦,这妇人说完这话,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疑声,脸上浮现出讶色,细瞧了我几眼,眼中惊色更甚。
我也是有些懵比了,我跟她素未谋面,这反应也太做作了吧,可对方毕竟是长辈,看情况与刀疤脸又有着渊源,我只好假装无视。
“他是......”妇人问刀疤脸,话直说一半,大概是想从刀疤脸的回话中得到答案。
我心中一惊,什么情况,莫非这女人认识我?可我思前想后,自打小起,我可没来过北京啊,怎么可能会认识这女人。
刀疤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贵妇人有些按捺不住,再打量了我一眼,试探性说道,“看这孩子像是......”
话说到一半被刀疤脸打断,他说,像三弟是吧?
贵妇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刀疤脸这话的意思。
可刀疤脸轻轻摇了摇头,出乎我意料地开口,他不是三弟的孙子,我才是他的亲爷。
这话一出,我有些上火,虽然这一身素衣满头银丝梳绑在后头的神秘老头年纪和我爷爷差不多,按辈分的确可以接受,但他毕竟是刀疤脸,这下竟然说是我的亲爷爷,这如何了得。
就在昨天,这刀疤脸在我印象里都还是仇人的角色,要不是因为在村长家的一番接触,还有答应我说要帮我的忙,我想我根本不会跟着来这趟北京,这些也就算了,居然在这女人面前,说是我的亲爷爷,此刻的我也是敢怒不敢言,为了不影响计划,保住那渺茫的希望,恨不得当场发飙,揭穿他的谎话。
贵妇人闻言有些将信将疑,便问我说,孩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话将处于怒意中的我拉回现实,我有些愣住了,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一个硬是成了我的亲爷爷,一个又是持怀疑态度,合着这是认亲大会么?
我上前一步,为了不影响刀疤脸所谓的计划,想看到刀疤脸的眼色再决定怎么回答这妇人的问话,可这妇人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她,不知道为啥,这女人的眼神竟有几分魅惑之意,恍惚间我竟是生不出半分抵抗的想法,正在我行将说出事实的时候,背后微微震动,意识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不需要用余光去瞄,我都猜得到这是刀疤脸在紧要关头出手,也不再去思索,我赶忙点头,用点头的动作告诉这女人,刀疤脸说的是真的。
见我点头,这女人一脸失望,嘀咕了一声,可惜不是良三爷的孩子。
之后她垂下头,眉头微皱,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听不懂她这话时什么意思,琢磨之际,小型拍卖会已经结束,这时贵妇人停住沉吟,想了想,朝刀疤脸问道,“你真要去赴约?”
刀疤脸点点头,算是表明态度。
这妇人脸色一僵,盯着刀疤脸看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这才说道,好,那你俩先下楼等着。
随后,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刀疤脸下到一楼等候。
找了位置坐下后,刀疤脸微笑地看着我,眼里看不出波澜。
“如果你刚刚不够机灵,没有承认我是你亲爷,而是让她确认你是良三爷的孙子,那你今天是出不了这茶楼了。”
我心中不解,便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这么一问顿时笑了,说了句听着有些深意但实际上相当于什么都没解释的话。
“若是这世上问出问题便能得到答案,那还会有这么多繁杂琐事吗?”
说完,面对一脸懵比的我,他再补了一句,“以后少问些为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后面这句话倒是很在理,而且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但至少这话的意思是让人做事须得谨慎,抠字眼也啥意思,我点点头,同意他这话的观点。
不过,回想刚刚那一幕,说实话,我觉得有些夸大了,假若我当下不帮这刀疤脸圆谎,也就是说让那女人觉得我是哪什么良三爷的孙子,我就出不了这茶楼?
我和这女人素未谋面,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仅凭一句话,就要决定我的生死,这也太夸张了吧。
再看眼前,刀疤脸这家伙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的缘故,一脸悠然,我真是倍感无奈和煎熬。
他说是要赴约,只字不提救人的事,偏偏我被牵着鼻子一样走到这一步,愣是只能继续下去,否则就是半途而废。
就在我将闷闷不乐的心情挂在脸上时,那名妇人从二楼下来,也不和我跟刀疤脸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出茶楼大门。
就在我的视线随着这女人移动,看到她走出茶楼门口没几步时,眼前的一幕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潘家园如今既是古玩市场,也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可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服务项目。
只见一顶轿子突兀地出现在茶楼门口,而那贵妇人直接便是钻进轿子里,轿子登时被抬起,往左侧的方向移动,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我很是纳闷,先不说潘家园何时有这种服务项目,只是单纯觉得现在的有钱人的嗜好怎么越来越怪了,再说了,这女人这么有钱,奔驰宝马保时捷应该都买得起,看来也只能用怪癖来解释了。
当下刀疤脸没有迟疑,朝我招招手,随后跟了上去,而我也不敢怠慢,也是紧紧跟着。
出门一看,更是惊的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我看着眼前古怪的一幕,除了不解之外,还莫名的觉得有些惊悚。
这种坐轿子的服务项目在很多名山景点倒也不算稀奇,可是轿夫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恨不得穿的喜庆一点,也好让顾客心情舒畅,生意会更好一些。
可眼前看到的是,这几个抬轿的轿夫,一个个打着黑伞,快速在潘家园的胡同里穿梭,步伐矫健,轿子四平八稳,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关注这些轿夫和这顶轿子,只觉得两侧的建筑风景变得有些模糊甚至扭曲。
更应景的是,这几名轿夫的衣服清一色的长衫,很有民国时期的风格,或者说就是民国时期服饰的复制版。
看到这我心头的慌乱消失了大半,心想如今的服务行业可真是到位,就连这些细节都能兼顾,看来这项服务的价格肯定低不了,再想到轿子里的女人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也就明白了大半,这不过是有钱女人的嗜好,满足一下自己变成名门之后的怪癖罢了。
过了不知多久,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乍一看,整个胡同里,就只剩这顶轿子轿夫还有后头跟着的刀疤脸和我自己。
天色也是没了一开始那般亮,反倒有种昏黄昏黄的感觉,不过可见度还是可以,就是这条胡同似乎很长很长,我记得我和刀疤脸跟在后头有段时间了,可还是没看到这轿子有停下了的迹象,这也是有点令我费解。
我对北京的胡同不熟悉,但按常理来说,胡同的脚程不能有这么长才是啊。
我有些慌了,低声问刀疤脸,你不觉得有些古怪?这潘家园的生意有这么差?而且为什么这胡同的行人这么少也就算了,路程有这么长?
刀疤脸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闭嘴,随后同样是压低声音说道,很快就要到了,你别再出声了!”
我茫然地点头答应,心头的慌乱不但没有消散,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总觉得自己跟这刀疤脸赴的约肯定没那么简单。
忍不住好奇,我蓦地想回头看一眼后边的情况,刀疤脸像是有所意料一样,刹那间出手,不偏不倚按住我的脖子,也没开口,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只好强忍着好奇,没有再乱动。
再跟了一会,这顶轿子可算是停了下来,我再一看周遭的环境和这顶轿子所停的那所人家,彻底慌了......
我这是到了那里?
带着疑问,我刚想问刀疤脸,这时刀疤脸的脸色才缓和了点,指了指轿子停在的那所像是府邸的地方率先说道,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