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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苏茹那纤细的手腕被人从后面生生攥住,扭曲了一个弧度,很尖锐的被人抓住手腕往后拖!
“啊!”痛楚一瞬间袭来,被人大力的拖了一下,苏茹高跟鞋站立不稳,直直的撞到身后的人的胸膛上!
昂头看起,宫溟那张脸很冷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苏茹脸色惨白,红唇都跟着白下来,颤着声音,似乎很痛,可是宫溟还是没有松手。
一直到站在墙边的那个小女人眼眸很轻的动了动,似乎回过神来,宫溟才松开手,顺便向后一扯,苏茹踉跄的退后了一步,又好不容易站稳。
她的脸色不好看,自认为在夏筱筱面前丢了脸,才勉强站好,就冷着脸想要和宫溟说什么,可是那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吞回去。
宫溟一生骄傲,自尊心更是相当强烈,本来她用证据威胁宫溟,宫溟虽然答应,但是实际上依旧心不甘情不愿,就像是养不熟的狼,答应她办婚礼已经是宫溟的底线了,还是形势所逼。
如果她继续做什么幺蛾子的话,宫溟会做什么,她也不敢确定。
有薄薄的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夏筱筱的眼眸跟着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宫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夏筱筱其实特别想听他一句解释,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手掌轻轻地拖着小腹,小心的抚了一下还没有出来任何形状的小腹,脚步更快了一些。
她身后似乎隐隐传来什么声音,但是她已经不想回头了,什么也不想看,一路飞快地往前走,有护士和病人和她擦肩而过,夏筱筱脚步很快的躲了两下,到最后失去了方向,脚步很快的走到了一个热水房里。
热水房里空无一人。
地上还有些许水渍,一边的水龙头没有关严,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她站在水龙头旁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那个水龙头,抬手想要关上。
她的手指扫过去,却一不小心将水龙头打在另一个方向,烧灼的她狠狠一个哆嗦!
夏筱筱忍住没有出声,急速的后退了两步,手上烧灼成一片,烫的她脸色都跟着微微发红,在水龙头急速的砸下水珠,四处迸溅之中,却再也没有勇气上去关。
被烫的太痛,伤口还没好,她不敢上去。
水龙头的动静吸引了护士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小女人站在水龙头几步远的地方,眼眶微微发红,一只手都烫的发红,一张雨后青山般白嫩的小脸都被烧灼的发红。
“你怎么样?是被烫到了吗?用我带你去上药吗?”小护士顶着滚烫的沸水冲上去关了水龙头,转过来看着夏筱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彼时夏筱筱站在那里,说不上是心痛还是手痛,在那样略显慌乱的关心之下,越发泪如雨下。
天空都有些暗淡,她的手掌最后还是没有包扎,惨白这一张小脸下了楼,被窗外的冷风一吹,才勉强精神了一些。
她顶着一双还有些发红的眼眸看过去,正在找那个小弟的车,一眼没有看到,却看到一抹人影从一辆纯黑色的车上走下来,远远地看着她,抬了抬下巴:“夏小姐?”
分明是有些生疏客套的话,可是却说的分外桀骜:“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谈谈,不如在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夏筱筱冷冷的看了一眼奚桂芬,蹙眉:“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目光转的很快,看到那辆黑车已经行驶开了,她一眼扫过去,似乎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年轻的女人的影子——很熟悉,她一定在哪里看到过,但是似乎并不是苏茹。
那人的身影只是一闪而逝,夏筱筱已经远远看到了那个小弟的影子,一蹙眉,转头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伯母再见”,说完,她抬脚就要走。
她和奚桂芬之间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宫溟和奚桂芬之前的态度也摆在那里,她也没有必要去和奚桂芬有什么牵扯。
一来觉得不必要,二来她也觉得奚桂芬没有什么好心。
而身后一身黑裙端庄大气的女人一时惊了,没想到夏筱筱竟然这般撂下她的脸色,微微蹙眉,声线很沉的落下一句:“夏筱筱,我是把你当做宫家的人,才肯和你讲这些,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论身份讲,我还是你的婆婆!”
这铿锵有力的几句话,将夏筱筱已经迈开的脚步又生生顿下来。
她在原地僵硬了几秒,最终给了那不远处的小弟一个眼神,继而转过身来,看着奚桂芬说道:“那就依伯母吧。”
医院对面有一家咖啡厅,算不上是多高档,只是服务还好,隔着老远看到一身气贵的奚桂芬走过来,便有人迎上来,一路伺候进了包厢。
包厢里很清净,装饰的很小资,旁边的花瓶里插着花,有一股很清淡的花香的气息,还有木头的清香,走廊里放着古老的不知名的乐曲,像是古老的歌谣,不知道调,却莫名的听着很舒心。
四周还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气息,夏筱筱自从怀孕之后,就再也不碰咖啡了,只是搅动着手里的勺子,嗅着那一股淡淡的香气,眼睑微垂,没有先问奚桂芬的意思。
奚桂芬倒是好做派,也沉得住气,一口一口的抿着有些微烫的咖啡,一举一动甚是优雅,已经染了岁月痕迹的手指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很优雅的翘起,捏着那雪白的咖啡杯,过了片刻,才轻轻放下。
“筱筱——”她用一种很慈祥的声音,轻声的叫她。
夏筱筱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她。
奚桂芬笑的一脸慈祥温柔,浑身的贵气锋芒都跟着收敛了几分,抬手轻轻地握着夏筱筱的手掌,声线温润的念:“筱筱,你知道的,像是宫家这样的家庭,都很注重出身之类的。”
夏筱筱垂眸,没说话,另一只手却在轻轻地搅动着手里的勺子。
可奚桂芬话锋一转:“但是伯母不太在意这些,说实话,宫溟这孩子虽然并非我亲生,但是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他有一个好归宿,他爱你宠你,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夏筱筱下意识的挑眉:“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奚桂芬微微叹息:“我当然是这么认为的,我也希望宫溟能和他爱的人相伴一生,但是,人世间哪里有这么顺心的事?”
她说着,很荒芜的抬眼看着夏筱筱,红唇轻吐:“当初,他父亲迫于压力,娶了我,我们两个人,几乎都是消磨了对方最宝贵的青春,却又都彼此无可奈何。”
夏筱筱沉默——她多少也知道一点宫家的历史,只是没有想到,奚桂芬会和她说这些。
“当时我也闹过,折腾过,年青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本事的,也心气高,不知天高地厚,一直到我闹得几乎无法收场,宫溟的父亲也没有看过我。”
奚桂芬说道这里,轻轻的笑,眼底里都是淡淡的情绪,似乎是在追忆:“你想象不到的,他就像是一块冰,不管我如何烧灼,他都不曾动容,冷眼看着我闹,看着我折腾,一直到我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他依旧和那个贱女人情意浓浓。”
她说着,似乎陷入回忆,冷冷的笑了一声:“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何必牵扯那么多?我过我的宫家大夫人的日子,她过她的浪荡妓子生活,何必互相牵扯?我每天在他们眼前晃,不也是腌臜了他们的眼?”
说起来陈年旧事似乎还是有些生气,奚桂芬的胸口起伏了两下,才生生压下去,意味不明的抬眼,看了一眼夏筱筱,声线有些悠扬:“筱筱,你也一定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吧?”
夏筱筱有些惊讶,这些事情扯到自己身上算怎么回事?却也明白奚桂芬定是说到了要紧的地方,微微挺直了脊梁看她:“您说什么?”
奚桂芬微微笑了一下:“筱筱,我知道的,宫溟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宫溟,苏茹的做法虽然狠辣了一点,但是很有用,她现在已经是宫家的少奶奶了,名正言顺的进了宫家的门,但是她隔的开你们的人,隔不开你们的心,她只不过走了我的老路。”
“我这条老路啊,不知道多少个女人都想要走,只是我也没到看破红尘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但是那么多人前扑后拥,应该也很难走吧。”
顿了顿,奚桂芬微微垂下眼眸来,用一种很心疼的语气:“筱筱,我看你也是个好姑娘,又何苦一直杠着苏茹和宫溟?蹉跎了你自己的人生不说,也耽误了别人,更何况,苏茹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再过一段时间,估摸着就要生孩子了。”
她的话很轻很柔,飘散在空气里,却像是钢针一样扎进了耳膜,夏筱筱下意识的蹙眉,手指也无意识的想要摸向自己的小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她一把攥住了手。
一张薄薄的卡,被塞在了她的手里,她紧紧地握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是一张银行卡,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奚桂芬有些苍老却依旧优雅的手指,很轻柔的拉着她的手腕:“筱筱,伯母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不要这样蹉跎了自己的人生,这张卡你拿去,换一个城市,也足够你平平安安的生活,伯母也希望你能够找一个和自己心灵契合的男人,彼此相爱的度过余生了。”
顿了顿,奚桂芬看向她:“至于这个孩子,也只是你的累赘,还不如早点打掉了他,对吗?”
像是换了一种方式,依旧是那么一番话,换汤不换药,只是从奚桂芬的嘴里说出来,又被那醇香的咖啡的气息熏了一下,似乎就比较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