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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里,水涨的飞快,几分钟之内就从我们膝盖淹到大腿根。
赶紧从车里钻出来,我们站在半人高的冷水中,拿着警棍和岸边的鬼犬对峙。
十几条鬼犬在沟边不停游走,因高度腐烂而干瘪凹陷的眼窝,如两个黑洞,直勾勾地对准我们,似要择人而噬。狗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那是进攻前的咆哮!
我看得出,这浑黄的臭水,让这些畜生有些犹豫。否则,只要它们一窝蜂的扑上来,我们绝难以抵挡!
我用余光朝后瞥了眼,水沟深处,水流十分湍急。
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鬼犬怕水,我们为啥不直接借助公路沟子里水流的冲力,快速向下游,或许能摆脱这些鬼玩意的纠缠。
三人一点点往水沟中央最深处退,水流的冲力让我们站立不稳。
我推了一把白夜月:“走!”
她点了点头,率先向下游去,我则和楚莫死死盯着那群鬼犬,继续慢慢往后退。
之所以这么做,相信很多被狗追过的人,都有过这种体会。
那就是你越跑,它越追。当你正面盯着对方时,狗则会犹豫不前。这是因为当我们将背对着那些犬类或大型猫科动物时,野兽本能会让它们认为,此时猎物疏于防备,有可趁之机。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被攻击。相反,直面它们时,反而很有可能让它们投鼠忌器。
鬼犬很快就看穿了我们的意图。它们开始着急的拼命狂吠,甚至有几条鬼犬已经作势要扑过来!
楚莫高举起警棍,大吼:“有种扑过来啊!”
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管他们,顺着水流往下游,保护石头要紧!”
“知道!”只见楚莫用力一抡胳膊,手中警棍瞬时如离玄之箭,打着旋砸进鬼犬堆中。
我清楚的看见,警棍竟直接打瘸了两只鬼犬的狗腿。
他这才哈哈一笑,转身朝下游!
不知是楚莫的行为激怒了鬼犬,还是鬼犬暂时克服了水的恐惧。
下一秒,一条鬼犬突然跃起,四条腿在警车车顶上一借力,便再次起跳,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
游在最后的楚莫首当其冲,鬼犬直接跳到他背上,张口就要咬他脖子。
“滚!”情急之下,我甚至连提醒楚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全力将警棍甩出去。
可惜,我浮在水中,没处借力。这全力一击虽砸中了鬼犬脑袋,成功让它闭上嘴,却并没对它造成太大伤害。
鬼犬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朝我呲了呲牙,再次张口咬向楚莫。
这次,我实在来不及帮他!
“小心!”
我大喊!
雨幕中,我模糊地看到,鬼犬咬中了楚莫,并用力撕咬起来。
接着,一人一狗突然沉入水中。我赶紧拼命朝楚莫那边游,游到近处却仍没找到楚莫的踪影。
“楚莫!”
我焦急的喊,却见下游十几米处,楚莫从水中露出头来。
我赶紧靠过去,楚莫朝我笑了笑,接着有举起一物。
仔细一看,竟是那头鬼犬。原来,鬼犬跳到背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危险。可那时的他,手中根本没有武器。
只要一扭头,就很可能被鬼犬一口咬断脖子。
楚莫没敢乱动,赶紧缩起脖子,脑中赶紧想办法。
谁知,法子还想出来,鬼犬就发起了攻击。
它一口咬中了楚莫的右肩膀。想到鬼犬怕水,楚莫索性直接带着鬼犬潜入水中。
鬼犬被水淹没后瞬间慌了,顾不上撕咬楚莫,赶紧松开口想把头露出水面。楚莫趁机在水中翻身,双手掐住鬼犬的脖子,重新
将它按进水里。
“想不到这畜生劲儿还挺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给淹死。”
肩上的伤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但仍难掩他脸上的得意。
“快点!”游在最前面的白夜月看到我们俩没跟上来,这才回头催促。
我直接一把将他手里鬼犬扔回水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楚莫疼的嗷了一嗓子:“你成心的是吧!”
“算是吧!”
其余鬼犬纷纷有样学样,借助车顶,接二连三的朝我们扑来。
我们俩赶紧加速向前游,想躲开鬼犬。谁料,那十几只鬼犬在落水后,竟集体用“狗刨式”朝我们追来,而且游速还不慢。
游着游着,我甚至能听到鬼犬的低吼声,闻到它身上散发的尸臭味。
等我回过头来,才发现最近的一只鬼犬离我竟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看到那近在咫尺,满口利齿的狰狞狗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躲不过那就面对吧,没等鬼犬咬我,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一把抓住它两腿狗腿,使劲往水下一拽。
等鬼犬不再挣扎后,我再次浮上来,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要不是我肺活量够足,真不知道最后淹死的是我还是鬼犬!
楚莫也有样学样,很快三四只鬼犬被我俩解决。
其余鬼犬前仆后继的朝我俩涌来,同时面对三四只鬼犬,我的法子就没那么有用了。
几分钟后,我身上就挂了彩。鬼犬咬中就不撒口,我则一旦被咬就往水里钻。
长时间在水中剧烈运动,消耗了我大量体力。再加上血液流失、热量流失,一阵阵难以抵御的疲惫感,让我动作越发缓慢。
恍惚中,我被两条鬼犬同时咬中。我再次潜入水中,向前有了几米,突然脑袋撞到一处柔软所在。
难道脑袋触到沟底了?
我用力向上浮,却因身上挂着两条鬼犬,变得异常沉重。
慌乱中,我睁开眼,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水面越来越远。
我无力挣扎着,缺氧,让我的肺就像着火了一样。我难受极了,恍惚中张开了嘴,本能地想要畅快呼吸。
我以为自己呼吸的是空气,实际上却是水。
好难受,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姿游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住。
我的唇触碰的到一处特别柔软的所在,一股带着甜香的空气,被强行送入。可惜,我的气管已经被水堵住,根本无效。
她焦急的样子,一下把她从天上拉回人间。
捧我脸,努力往我嘴里吹气的样子,原来是那么可爱。
我最后的印象,是她拿出一把匕首,拼命往挂在我身上的两条鬼犬身上捅。
黑色污血从鬼犬身子里冒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等我再次睁眼时,竟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公路上。不远处,白夜月和楚莫正背对着我,似乎在紧张戒备着什么。
我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朝他们走去。惊异地发现,雨幕中,前方二三十米处,一辆黑色商务车横亘在我们和档案馆大门之间。车大灯忽闪忽闪,雨刷器疯狂摆动。
大雨中,路中间一辆孤零零的商务车横拦在路中间,这种气氛很诡异!
楚莫见我过去,赶紧一只手把我扶住。
我问:“什么情况?”
楚莫回答:“我们也是刚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你刚要醒,那边突然冲出辆商务车,挡住了路。我们正想过去看看!”
我咳了咳:“对方很明显是冲咱们来的,恐怕来者不善。”
白夜月点了点头,默认了我的话:“一会儿你想办法从商务车旁边绕过去!这里交给我和楚莫。”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用力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一起!”
白月夜皱了皱眉,退到我身边,右手悄悄把石头塞进我衣服兜里,郑重道:“保护好它,它比我们的命重要!”
我还想再说什么,白夜月却一转身,把背留给我:“你现在的状态不好,瞅准机会,就往档案馆跑,跑进档案馆就安全了。”
楚莫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郁闷,出风头的事儿,这次让给我吧!”
我用力攥着石头,只能点头答应,目送两人身后朝商务车走了过去。
在距离车不到十米的时候,商务车车门竟自动打开,一个打着黄伞,穿着笔挺黑西装的银发老者从车里钻了出来。
倒三角眼撇过我们,让我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脖颈后的皮肤都瞬间一紧。
老头很礼貌的朝我们笑了笑,可眼神却是十分阴冷:“在下安倍泰亲,很荣幸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中国年轻一代的翘楚。”
白夜月没回话,而是赶紧从袖子里掏出那把染血的匕首戒备起来。
楚莫捏了捏拳头,转头问白夜月:“那个叫安倍什么玩意的鬼子,是什么来历?”
“安倍家族的阴阳师,日本四大阴阳师家族之一。”
老头微笑着点点头:“小姑娘说得很对,我是现任安倍家族的阴阳寮。刚刚追击你们的鬼犬,就是我的作品。除此之外,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就是我手中的这把伞!”
我们并没有搭理他,他却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向我们介绍他擎着的这把黄伞。
“此伞,造价非凡。人皮为伞面,青铜为伞骨,风铃为伞珠。只要这么轻轻一转,就会发出如珠子落玉盘般的清脆声响……”
“杀!”白夜月在他介绍伞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楚莫则紧随其后。
安倍泰亲则完全不在意两人的靠近,仍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推销着手中的人皮伞。
手掌抚摸伞面,眼神温柔地就像抚摸爱人的肌肤。
“真他娘的变态!”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一阵恶寒。
眼瞅着白衣月的匕首扎向安倍泰亲的脖子。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安倍泰亲不是脑子糊涂的装X犯,就是一个无能的草包。无论这人背景多牛,手段多强,只要是人,便是血肉之躯。匕首扎进脖子里,不死才怪!
可下一秒,白夜月竟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