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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长发像墨色的绸缎,湿漉漉的铺陈在白璧无瑕的背上,周逸辞最喜欢我背部,他常常能用手指在上面流连一整晚也不厌倦,我喜欢他抚摸我时的感觉,好像那才是我真正拥有他的时候。
周逸辞身下奶白色的水在轻轻荡漾,上面漂浮着一两朵大大的泡沫,我伸出手用指甲盖戳破那团泡沫,然后看着它们变成无数小小的分离的泡儿。
“周先生快乐吗。”
他懒洋洋的嗯了声,掌心在我潮湿的腿部来回摩挲,我将脸埋入他灼热的胸膛,他心脏跳动都特别快,我喜欢在这时听他的脉搏,那一下下的敲击好像在呼唤我,程欢,程欢,一声声不停歇。
我们这样拥抱了许久,我忽然想起什么,我从他身上坐起来,有些慌张问,“周先生带了药吗。”
他问我什么药,我说避孕药。
他没有说话啊,沉默注视我,我不清楚他在看什么,他看了很久,眼神内是探究和思考,我又喊了他一声,试图将他拉回神,他反应过来后按住我肩膀,将我重新揽入他怀中,他沙哑的声音从我头顶溢出,斩钉截铁说,“不需要吃。”
我整个人都愣住,表情僵硬抬起头看他,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他看出我的诧异和惊愕,脸色非常平和,又注视我眼睛一字一顿说,“不用再吃那种药。”
周逸辞养我这段时间,每一次事后保姆都会将避孕药拿到房间亲自监督我喝下去,不看着我喉咙滚下都不会离开,从没遗漏过,生怕出了任何差池。而周逸辞虽然不闻不问,可我知道这一定是他授意,不然那些佣人绝不敢擅自做主谋杀他可能已经在孕育中的骨肉。
“为什么?”我能想到的只有这句话,周逸辞用手撩起一些温水,在我皮肤上轻轻搓洗着,“伤身体。”
这样的回答让我更觉得不可思议,“可那不是您找医生特别配置的吗,对身体危害很小。”
“危害小不等于没有。”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出声,我蹙眉凝视他眼睛,可我怎么都猜不出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不吃药意味着我有极大几率怀孕,而我作为三太太,肚子里的骨肉理所应当只能是一个男人的,那就是穆锡海。且不说他根本没碰过我,孩子生下来万众瞩目,有沈碧成的前车之鉴,能不能顺利蒙混过关都不好说,还会被排序在穆津霖与周逸辞之后,成为穆家的三少爷,这样的闹剧不是太荒谬可笑了吗。
这点精明睿智如他不会没想过,沈碧成就是因为一时糊涂珠胎暗结葬送了自己一辈子年华,苟且作为妇德碑上最脏污耻辱的一笔,唾沫就足够淹死我和他。
这些话我想说,可周逸辞冷漠的脸孔又让我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为我清洗干净身体后将我从浴缸里抱出来,他穿着咖啡色浴袍,而我依旧一丝不挂,我紧紧贴在他怀中,他开门出去时我有些害怕,不过他丝毫不担忧,好像算准了这个点儿不会有人出现。
他抱着我脚步极轻回到穆锡海的房间,推门进去时我吓得不敢呼吸,生怕他醒酒了看到这一幕会气死过去,所幸他还睡着,而且睡得非常死,不断打出鼾声。
我真的佩服周逸辞这么大胆,他简直是在玩儿火。
他把我放在穆锡海旁边的空位,扯过被子为我盖在身上,他动作十分轻柔,可我还是屏住了呼吸,担心惊扰穆锡海醒来,周逸辞做好一切善后俯下身在我我唇上吻了吻,他转身要走,我本能的拉住他浴袍,他回头就看到我眼底的惊慌和不舍。
“我还没穿衣服。”
我其实很想说能不能和你一起离开,只是到了嘴边连我自己都觉得妄想又多余,他垂眸看了看我裸露在被子之外的手臂和胸口,“不用穿,委屈一晚。”
他留下这句话后便走出房间,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就在这样惊惧又难过的心情中煎熬从天黑到天亮,期间昏昏沉沉断断续续醒了又睡,好像一夜都在做恶梦。
第二天早晨穆锡海醒来已经是九点多,我正思考该怎样应付他,将这场戏圆满演过去,他忽然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窗外阳光夹杂着雪光,从纱帘投射进来,落在床铺和地板上,笼罩住他睡得非常饱满的脸孔。
他醒吨儿后看到我赤身果体躺在旁边,半张的嘴猛然停顿住,非常有喜感的僵了两秒,可能在分辨是我还是齐良莠。
我撑住床铺立刻坐起来,惊慌中扯过被子盖到自己胸口,不断往床边挪。
他也随之起身,苍老褶皱的皮肤泛着红润,还有些密密麻麻的斑点和疙瘩,特别恶心。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似乎在回忆昨晚的事,脸色并不好。我被他注视得心里发虚,穆锡海何其精明,他做没做过哪怕不记得也总有点感觉,想栽赃在他身上,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想找个话题岔开,或者解释下什么都没发生,看能不能圆过去,可我脑子一片空白,这种场面我活了二十年实在没应付过。
在我最胆颤时穆锡海忽然看着我发出笑声,我整个人瞬间僵住滞了呼吸。他伸手揽住我肩膀,声音非常沙哑问,“遮什么,害羞吗?”
我拿不准他是试探还是真的,我咽了口唾沫,迟疑着说有点。
我含糊其辞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他则认为是我非常纯洁的表现,他笑得更开心,挤出一脸皱纹,“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人女人都会有的事。”
他伸出手将我盖在身前的被子抽开,我惊慌失措死死抓着,放在以前我不这样,在周逸辞之前看过我身体的男人不少,虽然不至于连下面多少毛都看到,可也非常大尺度了,但周逸辞之后我越来越矫情,就是何曼嘴巴里那种当了婊砸还立牌坊的女人,可岚姐说她理解我,女人的心会随着爱情的萌芽而变得难以捉摸,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穆锡海和我掠夺了一会儿,他脸色起初还温柔,后来有些说不出的难看,我不敢再僵持下去,缓慢把手松开,他将被子全部抽掉丢在一旁,我环抱住胸口。
他静静凝望我的身体,看了很久后他有些感慨说,“昨晚我不记得了,竟然没有好好回味。”
走廊外忽然响起几声连贯的敲门声,惊扰了完全沉浸在情火即将爆发的穆锡海,他沙哑着嗓子有些不耐说,“吵什么。”
“父亲起来了吗。”
周逸辞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我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替穆锡海回了他一句起来了马上出去,我立刻跳下床,捡起昨晚有些破碎的礼服套在身上。
周逸辞听我的回答说了声好,他拧了拧门锁,门敞开一条缝隙,穆锡海让他等一下,旋即也从床上下来穿衣服,周逸辞将门又重新关合住,“我以为父亲身体不舒服才会这么晚没有下楼,那我在楼下等您。”
他说完转身对保姆吩咐,“在这里等着,父亲和三太太马上出来。”
我提着破碎的裙摆飞快冲进浴室,将门反锁上,我脱掉身上的礼服,贴住冰凉的墙壁沉默了很久,才将几乎要爆炸的心脏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