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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一把面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在想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就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坏事。”简七也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慢条斯理的说:“主要我会看面相,我看着你眼睛里只有锐气,没有杀气。至少,不会主动去害人。”
江洛一嘴角抽了抽,虚伪的奉承道:“谢谢你啊半仙儿。”
“不谢。”简七自顾自的往嘴里扒拉面条,不一会就连汤带水的喝干了一桶面。
他意犹未尽的拿起另一盒已经泡上的面,掀开盖就往嘴里送,烫的自己直翻白眼。
“你电话呢,我用一下。”江洛一没有简七那样的好食欲,吃了几口就放在桌子上。
简七一边翻白眼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老年机递给江洛一。
江洛一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提示已关机。
再打,依旧忙音。
江洛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得走了。”江洛一快速的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仍在垃圾桶里,简七一边吸溜面条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等等,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我送你。”
他们给失物招领中心的人道了谢,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招领中心。
如江洛一所料,门口果然还有守卫,她和简七从守卫面前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守卫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们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挤了进去,告诉司机位置后两人都没在说话。
车子很快驶出机场,朝高架飞驰而去。坐在出租车上江洛一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建筑物,松了口气,就这样逃出来了。
简七在离火车站不远处下车,表示自己要去火车站候车室凑合一晚。
江洛一没有过多发表意见,也没有追问太多。
谁不是满身故事,谁没有难言之隐呢。
他临走塞给江洛一自己的电话号码,表示这几天自己都会在荆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他给江洛一友情价。
江洛一点头,朝简七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消失在马路上。
出租车开了很久,江洛一才从建安路下车。自己的电话肯定被监听了,她只能继续借别人的手机联系她想要联系的人,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她刚回国,这里的一切她都摸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姐姐的电话不能打,唯一可以联系的人失去信息。
她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险回家。
已经七年没有回来这里,一切都好陌生。江洛一顺着记忆里的方向慢慢走,终于在天黑透了的时候到了江家。外面都是黑衣人,从正门走肯定进不去,但是偏门也不一定安全。
对方四处找不到自己,料定自己会回家,四处肯定都是埋伏。
姐姐到底在不在家,她必须冒险亲自进去看一下。
门口的黑衣人瞧见了在江家不远处徘徊的江洛一,警惕的看着她,仿佛随时会走过来“临时检查”。
江洛一靠在别墅不远处路边的法桐树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弹出一颗烟,十分娴熟的点燃打火机,吸了一口,一副颓废的市井小混混的模样。垂头丧气的转过身,确认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脸后,她强忍着自己适应烟草的气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将口鼻内那股呛人的味道吐了出来,然后朝小路缓缓走去,消失在黑暗里。
门口的守卫这才放松警惕,只当他是路过的青年,不再看她。
烟慢慢的在自己指尖燃烧,快要烫到自己的时候,江洛一才惊觉,烟头掉在了地上,被她轻轻碾灭了。
不久之后,一个黑衣人影悄悄的贴近江家大院。这是一个独户的欧式别墅,占地足足有1公顷,除了中间的房屋,和一旁的游泳池,四周都是草坪和井然有序的银杏树。银杏树都不算很粗,估计是近几年才栽种的,所以整个院子看起来还是有些空旷。
那个人刚一靠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拔腿就跑,在那个黑影逃跑的一瞬间,许多黑衣人一起蜂拥而上,那人见形势不妙,玩命的逃。就在一群人都消失在别墅附近的时候,一个轻巧的身影翻过墙头,借着银杏树的遮掩,靠近别墅后门,轻轻一跃握住一块凸出的墙壁,无声无息的爬上了二楼。
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内,一个身穿睡衣的女孩子被绑在椅子上,额角乌青一片,脸色发灰,嘴角微肿,噙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一个穿着黑衬衣的男子气急败坏的狠狠地将手里的皮带甩在她身上,她本能的闷哼,咬牙忍住了皮开肉绽的疼痛。
这样的酷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这个人每天都会像发疯了一样过来逼问她文件的下落,但是她始终一语不发。
“你不说文件在哪里对吧,那你说,江洛一躲在哪,她还能去哪?你说啊!”
江沁怡脸上那副无所畏惧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她眯了迷眼睛,声音尖利:“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呵,原来这么多天我都白费功夫了,敢情你的软肋在这里。”男子丢下手里的皮带,活动了一下脖子,冷笑道:“你死都不肯交代你老爸手里的机密文件在哪里,我只好把江洛一调回来让她劝劝你,可是那丫头太贼了,一下飞机就被她给溜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了全部的人去追,她跑不了。”
“我告诉你董成明,你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江沁怡咬牙切齿的看着董成明,恨不得用眼睛在他身上烧几个窟窿。
“你?哈哈......”董成明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笑的直不起腰,“拜托我的大小姐,你看看自己,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被我踩在脚下的阶下囚。我告诉你,你想保她不死,可以,只要你乖乖交出文件,我保证她能顺顺利利的回到美国。”
江沁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爸根本没有留过什么文件给我,家里、公司里你们恐怕也搜了个底朝天吧,有没有文件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江洛一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眼睛盯着江沁怡冷笑,手里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告诉罗骞,找到江洛一之后不必汇报我,直接干掉!”
“董成明你混蛋!你要是敢动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江沁怡歇斯底里的朝他吼,几天以来第一次眼泪划过脸庞,大滴大滴的落在奶白色的睡衣上,绽放出一朵暗暗的水花。
董成明看着她的眼泪一脸惊讶:“天哪,我看到了什么,高傲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掉眼泪啊。不过可惜啊,我不是你的那个心上人,可不会怜香惜玉。”他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颌,手上的力道暗暗加重:“你不必硬撑,没有人能救你,你继续嘴硬下去,我大不了让你和你妹妹一起去给你那个倒霉的老爸陪葬。”
江沁怡扭头甩开他的钳制,董成明的手来不及挪开,被她狠狠咬住。
“啊......你这个疯女人,给我松口!”董成明疼极了,挥起右拳狠狠地砸向她的头部。
拳头还没来得及靠近江沁怡,就被一个有力的手腕截住了。江洛一站在黑暗里,一手捏住董成明的手腕,在空中画了个圈,拧住他的胳膊抵在他背上,另一只胳膊用手肘卡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他的脚就离地了。
他不断挣扎,喉咙里发出“咔咔”的怪声,甩起左臂拼命的想要袭击江洛一的头部。江洛一歪着脑袋躲过他的攻击,伸脚将他绊倒在地,使他朝江秦怡的方向跪地,咬牙切齿的说:“你敢动我姐姐,我他妈弄死你!”
听到声音江沁怡才认出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就是江洛一,她惊喜道:“洛洛,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江洛一用一只脚踩住董成明的小腿,卡着他脖子的手臂用力吊着董成明,这边董成明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等到董成明快挣扎不动的时候,江洛一才松手,董成明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立刻大口大口拼命的呼吸,还没来得及张嘴求救,就被江洛一提着脑袋狠狠地撞在地板上,他停止了挣扎,彻底晕死过去。
江洛一这才扭过头去检查江沁怡,看到她身上的伤,江洛一眼睛缩了缩,解绳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洛洛,不要弄了,我走不了的。”江沁怡轻轻地开口,她朝江洛一笑了笑,仿佛是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有些吃痛,但笑意却没有减轻,痛苦也只有一瞬,“乖,你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江洛一继续解绳子,听到江沁怡的话手上的动作未停,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绳子绑的很紧,江洛一不敢直接全部松开,而是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缓缓的松开绳子。
“洛洛,你知道的,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我的腿,我的身子已经废了,你带着我,我们俩谁都逃不出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能被抓住。”江沁怡抬起僵硬的手,抚在江洛一短短的头发上,轻轻地说:“你听话,好吗?”
她被这样绑在这个椅子上已经三天了,绳子收得很紧,血液不流通,双腿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知觉了,自己身上还有数不清的鞭伤烫伤各种伤口,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就算活下来,也只能是废人了。
江洛一开始解江沁怡另一边的绳子,头也不抬,“你不用说了,要么两个人一起走,要么都留在这里。”
“江洛一。”江沁怡语气变得生硬,她喘了口气,忍过血液流通之后的一波痛处,才咬牙说道:“爸爸已经死了,你要他死不瞑目吗?”
江洛一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抬起脸面色苍白的看着江沁怡,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
这是她从刚才开始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爸爸在哪里。
现在姐姐告诉她,爸爸死了。
死了。
“洛洛,爸爸死的不明不白,我被这群混蛋折磨成这幅样子,你不能也被他们抓住。”江沁怡努力的用僵硬的手背擦去江洛一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他们一直在找的文件,被我放在了大发超市的b区137号储物柜,扫描纸就在我抽屉的那堆发票里面,你现在拿着扫描纸去找到文件,然后送到检察院,这样姐姐就真的得救了,知道吗?”
“真的吗?”江洛一擦了擦眼泪,一咬牙,“我现在就去。”
“好,洛洛乖。”江沁怡慰的笑笑,看着江洛一从抽屉里翻出扫描纸。
“姐姐,还有一件事。阿泱是不是也出事了。”江洛一看着手里的扫描纸,慢慢的开口。
“阿泱......我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阿泱他也出事了吗?”江沁怡有些震惊。
“我知道了,姐姐你等我,最多三个小时,我马上回来救你。”江洛一把扫描纸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把江沁怡横抱着轻轻地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我很快回来。”
临走前她在董成明头上又补了一椅子,省得他醒来折磨江沁怡。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并未在意,这些天董成明一直在拷打江沁怡,房间里也时时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没人愿意靠近。
这也是江洛一把董成明揍成这样都没有一个人过问的原因。
江洛一靠近窗户,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抬腿往外翻。
“洛洛。”江沁怡叫住她,江洛一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了,她探着身子靠近江沁怡的方向,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江沁怡笑了笑,就像迟暮的春天里缓缓绽放的花朵,带着最后的生机,“不疼,你要好好的。”
江洛一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跳下地面,借着夜色翻出墙头,闪进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