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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含着力量和气势的喝声中,大石头巍然不动,甚至连晃都没有晃一下。这完全出乎陶然的意料。按他的估计,别说只有区区十吨左右的石头,就算再翻一倍的重量,也挡不住他现在的力气才对呀。
我就不信邪了!陶然又是一声暴喝,丹田之气再无半分保留,鼓尽全力之下,终于将大石头推得摇摇晃晃,似乎就要先旁边滚去。但无论陶然如何鼓劲使力,偏偏就差了一点点,始终奈何不了这块古怪的大石头。
陶然虽然没能成功,老爷子却欣慰不已,笑道:“不错不错,都能摇动石头了。小然你的力气大有增长,说明平时没有放松导引养生功的锻炼。继续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推开大石头。”
陶然连续使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他退到一边,喘气道:“爷爷,这石头的重量和体积完全不符合,是不是古怪?”
“谁知道呢。反正我能推动,将来你也推动,里面的好东西只有老陶家能拿到手,不会被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弄走。”老爷子哈哈一笑,将镰刀铁锤放到一边,站到石头旁边用力一推。
“嘭”一声闷响,大石头立即倾倒在地,后面露出一个小石洞,不过米许高,仅能容人钻入。昏暗的光线之下,依然能看到里面是一个石窟,空间有丈许方圆,角落处还摆有石床、石椅,还有一个石道通向幽暗之处,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时代的修道之人留下的遗迹。
老爷子重新拿起镰刀铁锤,一弯腰就钻进石窟,陶然连忙跟上。爷俩顺着石道走下去,二三十米后洞内光线又逐渐变亮,转过一个弯角后,忽然豁然开朗,一阵阵清香药气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是一个悬在峰山崖壁的小平台,上面长满了黄精、两侧的石壁上,依附着成片的地耳。陶然走上前,拨开黄精枝蔓,立即露出一大片依附在石缝上,曲虬粗壮的黄精根茎,他弯腰在其中挑选起来。
而老爷子提起铁锤,狠狠向石壁敲落,铁锤砸在石壁上时,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股劲道在石壁上传开,立即将大片翠绿鲜嫩的地耳震落。
陶然挑出十几根粗壮的黄精根茎,又将地耳捡起,全部裹在怀里,说道:“爷爷,够吃几天了。”转身离开了石窟。
老爷子紧随其后,出了石洞后,又将大石头扶起塞住洞口。爷俩收拾好东西又向前走,很快到了一棵庞大的野栗树下。
这棵栗树主干足有三四人合抱之粗,树冠足足有十丈方圆,树下寸草不生,只有些许落叶。这可栗树也不知道是年代留下来的,只因为地处偏僻,又有各种天然迷宫保护,从未被世俗之人知晓,倒成了老爷子的另一个钱财来源。
现在正是栗子成熟的时候,这棵栗树上挂满了栗子,老爷子倒持铁锤,三两下攀上栗树的一枝分干,锤柄轻轻敲下,天上顿时下起栗子雨。陶然手脚飞快,很快就将栗子捡完,足足装了半框。
老爷子从树上跃下,帮陶然挂好背篓,忽然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玉牌,说道:“小然,咱们老陶家的小一辈里面,男孩子就只剩你一个了。这块玉牌据说是陶景弘老祖宗留下来的,现在就交给你吧,将来记得把它传下去,别让老陶家的烟火断了。”
玉佩只有两指大小,质地通透润白,散发着莹莹豪光,显然不是普通之物。陶然连忙说道:“爷爷,这东西这么贵重,放在你身上才安全,放我这里要是丢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就是因为贵重才要交给你。我听说现在外面的人娶媳妇,都要好几十万元的聘礼,还要在大城市买房子,花费高的很。咱们家没这么多钱,也就这东西拿得出手。无论是小菅也好,箐箐也好,你赶紧赶紧娶回来,生个大胖小子给我看看。知道吗?”
老爷子哈哈大笑,将玉牌挂上陶然脖子,掩着手快步往回走。陶然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他只能收好玉牌,快步跟上。
回家的路上,有看到几丛蒲葵出现,陶然随手扯了几把放在背篓,边走边编织,很快就做出几只栩栩如生的蚂蚱、蝴蝶、蜻蜓,到家后送给小馨,倒把她高兴地满地飞跑。
下午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去过一趟山脚,买了一些鲜肉、活鸡回来,当下杀鸡洗菜,茅菅和张箐都上前帮忙,很快整治出一席充满山野特色的晚餐,栗子鸡块,黄精炖鸡,凉拌地耳,鱼香肉丝竹笋,把几人吃得肚圆胃胀。
渐渐太阳西落,夜幕降临,整座茅山都进入静谧当中。登真观地处偏僻,也没有电视和网络,只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播放着当地广播电台,丝竹钟磬乐韵悠扬,这样富有特色的道家音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乘张箐去西厢房梳洗的时候,陶然走近东厢窗下,喀喀轻敲窗口,轻声叫道:“师兄。”
“怎么啦?”茅菅把头伸出窗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送给你。”陶然将掩在背后的手伸出,一支栩栩如生的蒲叶玫瑰递到窗口。
一阵山风吹来,软软的蒲叶轻轻拂动,在皎洁月光下幻出点点绿衣,虽然没有花香扑鼻,但那份真情真意,依然让让人心动不已。
茅菅真是没有想到,一贯木纳的陶然竟然也会送花,心里仿佛喝了甜蜜,将蒲叶玫瑰接过,轻轻转动两下,细细的蒲叶丝拂过脸上,却是如此舒服。她脸上渐渐红泽起来,轻声道:“我很喜欢,谢谢。”
“师兄,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陶然高兴的头重脚轻,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回偏殿。
这个呆子,夜色这么美,也不知道请我出去走走。茅菅暗啐一声,心里却没有半分埋怨,只是趴在窗口,将蒲叶玫瑰不断转动,在月光下呆呆出神。
“咦,哪里来的玫瑰花?”张箐梳洗回来,看到那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不由惊奇不已。
“师弟送我的,好看吗?”茅菅把蒲叶玫瑰递到张箐面前,似乎想要分享心中的喜悦。
“哼,了不起啊。”张箐嘴角一撇,表现的好不在乎,但心里却忍不住一酸,气哼哼的想,那个大傻瓜,竟然没有预备我的份,真是讨厌,讨厌讨厌……
“师弟今天忽然开窍了,真是好喜欢,好高兴啊。”茅菅自言自语,笑盈盈的将蒲叶玫瑰放入一个竹筒,摆在床头,开始静坐炼气。
张箐又是心酸又是气恼,扑在另一张铺上,抱着枕头默默生气。她今天走了不少山路,洗澡后放松下来,渐渐倦意袭来,很快就睡过去。
时间悄悄流逝,到了深夜之时,厢房内忽然一阵响起咕噜噜轻鸣,张箐忽然醒了过来,只觉肚子翻腾不已,还有些隐隐作痛,不由窘迫万分。
今天的晚餐中,无论是竹笋、黄精,还是地耳、栗子,都是在特殊地势中生长,饱受浓郁灵气浸染的难得之物,药效极为强大。张箐这样还没打好根基的人,受补过度,肠腹不适应之下自然会造反。
可是登真观的洗手间又搭在远处岩石下,现在是深夜时分,周围乌漆麻黑的,张箐一个普通女孩怎么敢出去?她望向对面床铺,茅菅仿佛睡的正香,完全察觉不到一阵阵的雷鸣之音。
可恶,这个家伙是修道之人,肯定是在装睡,可要我向你低头,那是想都别想。张箐咬牙切齿的想着,迅速从从枕头边摸出手机,发出一条讯息。
不片刻,雪白的手电光在门外亮起,陶然已经赶到,轻声问道:“张箐,你没事吧?”
“你等我一下。”张箐扯上背包,夹着两脚慢慢挪到门口,呀一声开门出去,憋着急意道:“陶然,我走不动了,你抱我过去。”
“这么严重?”陶然看到她脸都憋红了,也有点担心,连忙把人横抱起来,快步向观外走去。厢房内,茅菅忽然张开眼睛,暗想这家伙还真能拉下脸,真是服了她。
崎岖的山路中,张箐偎在陶然怀中,连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她感应着陶然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气息,惴惴不安的心情很快就抛诸脑外,就连肚子都安静下来。
寂静的夜色中,张箐解决掉肠腹内的闹腾,用引来的山泉清洁完身体,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她走出洗手间时,忽然脚下一个踩空,“哎呀”一声踉踉跄跄向前跌去。
“小心!”陶然连忙从远处冲到,把张箐扶住。
“陶然,我脚疼,好像崴到了。”张箐左脚半提着,根本不敢着地。
“我看一下。”陶然打过手电筒,雪白的灯光之下,只见张箐白嫩娇小的脚踝处,已经通红一片。他用手指稍微一按,顿时引起张箐的痛呼。
“没事,别怕。”陶然安慰一声,左手习惯性的捏出道诀,念动之间已经使出少阳诀,朝张箐脚踝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