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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迤逦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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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北宫千岭愁眉不展的模样,项迤逦只是失落地瞧了一眼,美眸满是无尽的悲凉。

    “唉。”北宫千岭还是没有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项迤逦望着窗外阴鸷旳天,道:“再过三日,你便要册封为王,搬入王府了,那个时候,会比在宫里自由。”

    她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北宫千岭转头望向她,微微一顿,旋即有些愧意地移开了眼。

    她说得不错,那个时候,与项旖旎相见,倒是方便多了。

    只是……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面前的项迤逦不像别家小女孩般与他吵闹,而是这么静静地坐着,渐渐的,那抹心虚,那抹亏欠,便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臣妾有话要和殿下说。”项迤逦的眼底晦暗,并未看着他。

    “说。”北宫千岭依旧心不在焉的模样,精神有些疲乏,闭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项迤逦俯首捂着自己的小腹,道:“臣妾……怀孕了。”

    “什么?”北宫千岭倏地睁开眸子,满脸震撼,为了表现出与项迤逦亲近,他虽然不爱她,也不代表他没有与她做过什么。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他仍是掩不住内心的诧异和慌乱。

    项迤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那毫无喜意的反应,对于她有孕一事,只有惊吓,并未惊喜。

    她轻轻扬起了唇角,露出苦涩的笑意,道:“臣妾还没有告诉别人,消息不会传到皇上那边去的,殿下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臣妾会想办法流掉的。”

    闻言,北宫千岭的心狠狠一抽痛,纵使对她无爱,他也并非绝情到那般地步,他充满愧意地蹙紧了眉,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抬手搂住了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道:“傻瓜,我想要,你不要做傻事。”

    听到此言,项迤逦眸色划过一丝意想不到的呆愣,她诧异地望着他,故作坚强的冷淡语调顷刻间便染上了柔软的哭腔:“真的吗?你……想要这个孩子?”

    “嗯。”北宫千岭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是他的妻子,他应当担起作为丈夫和未来孩子父亲的责任。

    闻言,项迤逦的眸色温柔了些许,露出淡淡的笑意,闭上眸子倚靠在他的怀中,道:“太好了……”

    项迤逦怀孕一事很快便传开了,与此同时,北宫烈也催促着北宫腾霄抓点儿紧。

    他从不管项旖旎有没有吃避子药,那肚子也迟迟不见动静,便是真的怀上了,他也决计不可能留下别的男人的种。

    至于中宫欢离,他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相缘故,总觉得与她相处着很安心,心头萦绕着一股熟悉感,慢慢缓解了痛失楚姣梨的万念俱灰的苦痛。

    但他知道,那毕竟不是楚姣梨,他绝不可能与她有太多的接触,产生太多的情愫。

    是夜,幽寂无声。

    北宫腾霄倚靠在一座修得华丽的墓碑上,仰头喝着酒。

    碑文上写着“太子妃楚姣梨之墓”,他眸色晦暗,声线喑哑道:“梨儿,本宫知道你不喜本宫喝太多酒,但本宫就想气气你。”

    说罢,他又蹙着眉饮下一大口酒,道:“会不会气着气着,你就醒来了呢?”

    语落,他有些酸楚地露出自嘲的笑意,道:“梨儿,本宫有孩子,你在另一个地方,在好好的照顾着我们的孩子对吧?能不能……让本宫也见见我们可爱的孩子?”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布料,将酒壶放下,低着头把布料缓缓展开。

    这是楚姣梨为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做的小衣服,他的指腹划过那精致的刺绣花纹,似乎能想象到楚姣梨包含着幸福与期待的笑意绣着它,并想象着可爱的孩子穿着它的模样。

    他脆弱地哽咽了一番,道:“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像你还是像本宫呢?本宫希望他的性子像你,那么温柔,那么懂事,小时候的本宫太调皮了,他若是遗传本宫的性子,定会让你生气的……”

    他自顾自地聊着,望着小衣裳苦笑了一番,脑海中回忆起御医说的,楚姣梨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即便她活了过来,也失去了那个唯一的孩子……

    思至此,他猛地咬紧了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又沉了几分颜色,只要一想到楚姣梨被项旖旎拽下台阶的那一幕惨烈画面,他便是将项旖旎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对面墙的拐角处,无人发现这里偷偷藏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正默默注视着这个感伤的男人。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随着男人说的话,眉头蹙紧又松开,而后又复蹙起。

    今日下人说,北宫腾霄去看前太子妃了,眼下已过子时,也迟迟未见他回府,楚姣梨不放心,也不知怎的便萌生出偷偷来看他的想法。

    北宫腾霄的双腿一屈一放,垂落的一手紧紧握着那小小的衣服,放在屈起膝盖上的手拿着酒壶,时不时便仰头闷一口。

    下人说,自前太子妃死后,北宫腾霄便开始嗜酒,有几回若不是景月强硬地阻止,他似乎想要把自己喝到死为止。

    眼前的男子满目沧桑,几缕垂落的发丝因为寒夜的风苍凉地晃动着,飘到那俊逸的脸上。

    她却不觉得这样垂头丧气的他是狼狈的,见他不好过,她的心不知怎的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好想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酒壶警告他别再灌酒了,但双脚仿若被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她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去要求他,管束他呢?

    他要的是前太子妃,只要她一人。

    楚姣梨从未想过,想来清冷孤傲,不怒自威的他,竟也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想来也是,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不可能因为自己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便不会哭泣,不会难过,不会本能地想依赖着一个人。

    楚姣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他依靠着的那座墓碑,抿了抿唇瓣。

    前太子妃下葬的时候,他一定比谁都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