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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恶狠狠地说:“少跟老子废话,赔我五千元!”
我吃惊地半天才合得扰嘴巴:“五千元?我凭什么给你五千元?”
他阴阴地说:“不凭什么!你给了,以后老子会罩你!”
我鼓起勇气,轻声说:“我要是不给呢?”
他皮笑肉不笑道:“不给也行,不但你这店别想开了,我还要先奸后杀!然后在你胸上刻下我的名字,左边刻李,右边刻九。”话音刚落,他手里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匕首。
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纹身”得意地瞪了我一眼:“怕了吧,怕了就把钱准备好,明天下午三点我过来拿。要是不给,可别怪我李九不客气了。”说完,扬长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店里的客人全部走完了,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己是一头一脸的冷汗。
受此惊吓,我再没心思招呼客人了,晚上刚过八点就关了门。回到小区,王磊正发煲绿豆汤。看到我提前回去,很是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正打算去接你呢。”
我很想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但又害怕他担心,再说,当初他根本就不同意我开这个店的。所以,只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什么也没有说。他却一把推开我:“快去洗洗,一身的油烟味。”
我只好怏怏地走进洗手间。
当天夜里,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五千元块,就算我这次给了,下次“纹身”再来要,我还给吗?长此以往,还怎么做什么生意?翻来覆去想了半夜,天亮时,终于有了主意。“瘦子”让我每个月“进贡”给他一千元,应该也算“保护费”,现在我有事了,找他应该可以吧。
我己经知道派出所十点上班,十一点值班室才会有人,所以第二天,买好菜后,又吩咐了唐帅和何嫂几句,直到十点才姗姗走向派出所。果然,又等了一会儿,十一点钟,值班室才开门。
谢天谢地,今天值班的正好是“瘦子”,他也象“鹰钩鼻”那样,一手拿报纸一手喝茶。我刚走进房间他便认出了我,笑道:“怎么又来了?想我啦?”
我一阵尴尬,但还是讪讪地说:“昨天,有一个叫李九的纹身男人到我店里闹事,要我今天下午三点给他五千块钱。这个李九,你认识吗?”
他沉吟片刻道:“李九我认识,你回去吧,今天别开门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我叫鲁亮。”
我感激万分:“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了。”
他哈哈一笑:“谢倒不用,经常来看我就行了。”
我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明知道他是占便宜,但因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当然,也没有发作的必要。很多稍有职权的男人都是这样,总想将所有看得上眼的女人据为己有,对于异性的骚扰,我早己经见怪不怪了。以后还是少来找他吧,我害怕解决了一个矛盾,又出现另一个矛盾。
因为害怕,我连店都不敢回了,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唐帅,告诉他放假一天,让他和何嫂休息,但最好不要在快餐店周围活动。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值班室,这次值班的是以前和鲁亮去过我店铺的“胖子”,“胖子”并没有认出我,但一听说是找鲁亮,暖昧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三楼右手边第五个房间。”
我讨好地冲他笑了笑。忽然意识到,自从我开快餐店以来,几乎对所有的人都是这种讨好的笑。想起以前,我是最讨厌别人这种虚假的笑,认为没有骨气。但现在,我早就没有骨气了。
果然,鲁亮在房间,正一边喝茶一边看报。让我受宠若惊的是,他还搬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但我不敢坐,屁股只挨着椅子的三分之一,担忧地问:“怎么样?李九还要五千块吗?”
他摇摇头:“五千就算了,但每个月月底你要给他500元,到时候他会亲自去收!”
我茫然道:“为什么要给他啊?”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第一次做生意吧?”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的,以前在工厂打工。”
他点点头:“难怪很多生意场上的规矩你不懂。看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我才跟你说,除了给他钱,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茫然地问:“连你都管不了他吗?”
他无奈地说道:“我当然管不了他,因为我也是受别人管。”
我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李九是你派出所所长的亲戚?”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讥刺道:“不和你说这些事,你见的世面真是太少了。好比一片汪洋大海,海底下暗流汹涌,你们这些人哪,只能看到浮在水面上的几枚烂树叶子。”
经他这样一比喻,我感觉自己真是无知得可以,脸上不由发起烧来。
他目光闪烁地看了看我,忽然轻笑起来:“这年头,还有人会脸红啊?真是难得。当然,如果你想不交,也行,甚至连我那份都不要交。”
我象在黑暗的夜里看到一丝曙光,期待地说:“那要怎样才能不交?”
他瞟了瞟我的胸脯,淫邪地笑了笑。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故意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仍然大睁着眼晴,做一副无辜可怜状。这种无辜可怜状曾迷惑过很多人,但这一次,却完全失效了。
鲁亮竟然置我的无辜可怜状于不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挑地摸了一下我的胸部。我立刻连连后退,呐呐道:“对不起,我己经有男朋友了。”
没想到,他哈哈大笑:“你有没有男朋友,管我屁事!”
我马上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他不但侮辱了我,也侮辱了王磊!我很想发作,但有求于人,我甚至不敢将我的愤怒表现在脸上,反而强压怒火,感激地说:“谢谢你,我要去准备钱了,先走了啊。”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我赶紧逃也似地跑出他的房间,跑出派出所。
8月底,“纹身”果然来找我了,冷着脸,拿了钱就走。他走后,唐帅小声告诉我:“这一带的保护费都是他收的,听说他大哥来头很大。他们那个帮派在广州很有名气的。他大哥主要做大生意,保护费都是小生意,做这种小生意的,在帮派中并没有什么地位。”
天哪,在帮派中没有地位的李九都如此嚣张,连警察鲁亮这都让他三分,真不知他大哥该如何威风八面!
忽然,我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唐帅,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无所谓地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他们帮派的,叫我参加,我没同意。”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到底是什么世道!
即便是每月要给鲁亮和“纹身”共计1500元,我仍可以剩余三千元。三千元虽不算多,但对我来说,己经知足了。再说,积累了经验,以后才可以做更大的生意。所以,对“海燕快餐店”,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惜这信心,并没有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