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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街道上均是一片嘈杂的声响,各种救火声、呼救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苏墨染站在窗边一宿未曾合眼,直到天空不知不觉已是露出一抹鱼肚白,伴随着天光升起了熄灭火后的浓烟,门外传来红袖的敲门声。
“小姐,相爷派人来通知今日在皇宫设宴送别西盛太子等人。”红袖盯着紧闭的门扉,心中忧心忡忡,昨夜三殿下派人来搜查后小姐就没有休息,若宫宴时再被刁难岂有精力应付?
“告诉父亲,我身体不适,不便前去。”昨夜里齐贤妃受伤,今日就举办辞别宫宴,虽说西盛离开北辰的行程早已安排,但遇到这番事皇上不仅没有留住他们,反倒是提前一日举行宫宴,齐贤妃一事看来与西盛过无关,可皇上此举却是用意过深。
“奴婢这就去告诉相爷。”红袖深知苏墨染心思如何,便领命离开。
苏墨染走回房内,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藏着檀木盒的方向,这样东西有多少人知晓,又或者有何人知道它在她手中?昨夜还好没有让人进屋搜查,否则相府决计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落座在铜镜前,苏墨染拿起木梳,梳理着垂在胸前的青丝,动作轻柔缓慢。
今日宫宴怕是又会有许多事,和亲这件事,千御夜恐怕并不想放过她这个隐患留在京城,所以宫宴她万万去不得,然而千御夜有心为之,恐怕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就差将她逼入宫宴了。
苏熙祥若明白她的利用价值,就该否决这场和亲,可终究只是一届丞相估计难以说服皇上,如今她能走的路之后两条,一是同意夏侯驰的提议,愿意成为他正妃,二是与夏侯宸成亲,前者她宁死不愿,后者还差个条件。
“初雪。”放下木梳,苏墨染轻声唤道。
门口立即有人回答。“小姐有何吩咐?”
“进来。”苏墨染站起身走到隔间的书案旁,执笔在纸张上写下一行简短的字,将信塞入细小的竹筒中,交给随后进来的初雪。“将东西亲手交到宸王手中,若他同意你亲眼看到他实施后再回来,若他犹豫就将竹筒毁掉,当作未曾发生。”
夏侯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眼见初雪离开,苏墨染这才重新换来奴婢,为自己梳妆绾发。
轻语默默不语的做事,眼神却是不断与镜中苏墨染的眼神交汇,只是她随即就转移了视线,继续绾发。
苏墨染抚摸着梳理好的发鬓,左右打量一番,这才站起身走到架子旁清口洗脸,等到一切如常般的完成,她接过轻语递上前的清茶,还未喝就率先开口说道:“你想问乐瑶的事。”
轻语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轻点脑袋,对苏墨染她一直很敬重,所以不想隐瞒她任何事情
“乐瑶昨日未归,奴婢打听过表少爷昨夜亦是不在府内,奴婢不知我身在康寿苑期间发生来何事,但奴婢希望小姐不要将奴婢当外人。”
“乐瑶背叛了墨玉阁。”苏墨染只是如此说,并未将乐瑶如今所在,以及已然死了的事说出来,这不该现在由她说。
轻语一愣,随即默然不语,但神色间的迷茫不安却是消失了。
太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为大地镀上层红色,皇宫内已然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夏侯宸坐在太子身边。很是无聊的举杯饮酒,借着酒意目光不断扫向千御夜身上,随即又颇具深色的沉思,复尔再打量宴席上其他人,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空气中,这时弥漫着一种无言的硝烟,在场众人心知肚明这次宫宴会发生何事,只是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千御夜嘴角噙着一丝儒雅的微笑,目光在夏侯宸与夏侯驰身上流连,随后却是朝着苏熙祥开口。“相爷,怎不见苏小姐参加宫宴呢?”
“昨夜惊扰,小女身子不适,不便前来。”苏熙祥端着身体,八面玲珑的应付千御夜的刁难,半点都未表现出不满。
“苏小姐身体怎会这般差,相爷可要好生注意,否则别人还以为是相府虐待了苏小姐呢。”苏熙祥话音刚落,虎威将军就豪气一言,听似一句无心之话,却暗讽苏熙祥为人不公,可他却表现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无辜模样,惹人生厌。
“皇兄这般在意苏小姐,不如就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让皇上赐婚,将苏小姐迎娶回西盛。”这时,千灵羽突然开口说道,那摘下面纱的倾城容颜多人眼球,她轻灵的嗓音更是如沐春风。
千御夜淡笑不语,却也表露出对苏墨染倾心的姿态,故意自嘲道:“婚姻大事岂能强求,苏小姐未曾在此,若仅因本宫所言,害得苏小姐痛苦终生,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惺惺作态一番,千御夜独自神伤的喝酒,那模样当真让人觉得他是有心于苏墨染而不愿强求,但在座的人岂会如此好骗,尤其是那些自小生活在帝王家的皇子们,更是人精。
接到成宣帝的暗示,苏熙祥立即应承道:“承蒙太子错爱小女,岂敢觉得这是强求,只是小女年纪尚小还不懂事,本相还想将她留在身边几年。”苏熙祥一席话不轻不重,却充分表明了他的意思,不会让苏墨染现在出嫁。
宫宴气氛更是有些僵,只是千御夜坦然一笑,更显落寞,举杯朝苏熙祥示意,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千灵羽心中不平,顿时起身举步向前,落落大方的向成宣帝行礼,缓缓出声:“皇上,虽说女子婚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总归是苏小姐终身大事,灵羽恳请皇上能将苏小姐请进宫一问究竟,是否愿嫁也该听听苏小姐心声。”
坐在女席间的夏侯南歌心里甚是不平,西盛国摆明了要为难于人,上次逼人喝烈酒,这次竟是不顾生病,还要将人请进宫,她放在案桌下的双手紧紧握住,目露薄怒,正想出声却见舒丽妃正对她摇头,不让她冲动行事。
思考片刻,夏侯南歌还是决定要说,而她再想说话时,却被人抢先了。
“北辰素来注重礼仪,苏小姐病态岂能来面见来使呢?”这时,大家的视线都统一转向了帮苏墨染说话的周云筝,只见她穿着件素雅的衣裙,上绣花草雨露,温婉大方,在别人的注视下也能保持镇定。
“我们都不介意,别人何须介意呢?”千灵羽站直身体,声音清浅和煦的开口。
“既然太子与公主盛情,苏相,便命人请苏小姐进宫吧。”成宣帝此时开口,只是稍稍停顿了下,他又对身边的公公交代。“用那辆紫檀木做成的马车去接苏小姐,途中不可让苏小姐出事。”
“奴才遵命。”那公公立即转身离去,让旁人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坐在旁边的夏侯宸,却是给了七曜一个眼色,只见站在群臣后面的七曜,趁着月色忽然暗淡的瞬间,悄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而这时,苏墨染正心情大好的用了一碗米饭,面前的菜式亦是少有的都尝了个遍,最后红袖为她盛了一小碗的绿豆汤喝下,这才撤了晚膳。
“小姐,你今日胃口真是太好了。”红袖递过湿帕子让苏墨染擦拭双手,眼中含着笑意道。
而苏墨染却是但笑不语,能够避开那样隐藏纷争的宴会,心情自然是好的。
随即拿过昨日看了一半的书,又静心的阅读起来。
而这时,七曜则是快速的出了皇宫,牵过自己的马分本向相府。
“小姐,七曜侍卫来了。”苏墨染正在看书,便见轻语急冲冲的进来禀报。
“那就带七曜去花厅吧。”七曜是夏侯宸身边的侍卫,男女有别,苏墨染便没有冒然将人请进内室。
轻语闻言,立即转身离去,而苏墨染则是放下书本,心中顿时有丝不好的预感,随即便也起身,往花厅走去。
“七曜。”刚走进花厅门口,便见七曜正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门口。
“如何能让你家小姐立即生病?”七曜快步走到末雪身边,急忙说道。
七曜本就对苏墨染身体不适感到疑惑,苏墨染向来谨慎,昨夜惊扰怎会造成身体不适,现下看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便知这是苏墨染为躲开宫宴故意如此说的。
“出了何事?”
“皇上召苏小姐入宫。”而七曜却只能如此说道,随即担心不妥,复尔开口。“关于和亲的事。”
末雪见苏墨染健康的肤色,微微摇头,随即从自己身上带着的荷包里面,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给苏墨染,解释道:“小姐,这是能使人身体瘫软的药,你只吃半粒,能够面色泛红浑身无力,药效只有五个时辰。”
苏墨染点头,与红袖走回墨玉阁,用水服下药丸,仅仅半盏茶时间,便感到浑身脱力,与风寒症状很是相似。
“小姐,宫中派人来接您。”正巧这时,门外有人来禀报。
苏墨染点头,让红袖取来纱帽戴上,披上一件烟色薄披风,便出了门。
前来接应的太监并未与苏墨染多言,只是请她坐进马车内,便赶紧往宫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