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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个儿一早,府内便忙开了,表少爷一夜未归,可把徐姨娘急坏了,这会正在迎客厅与相爷商量是否要派人去找呢。”乐瑶将领回来的早膳一一摆上,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苏墨染。
“这才半宿徐姨娘就心急了。”红袖扶着苏墨染到桌前坐下。
苏墨染端起面前茶盏轻抿几口,这才开口:“表少爷好se成性,京城中已是人尽皆知,一夜未归有何奇怪,徐姨娘这般大惊小怪倒是比较奇怪。”
听言,红袖猛然惊觉,讶异的说道:“难道她们有所图谋?”
苏墨染闻言未答,而是紧着时间用早膳,一会该有得忙了,这一早无人闹到她墨玉阁来,也算是长记性了。
“大小姐,老爷请你到迎客厅。”果真,苏墨染刚用完早膳,苏熙祥就遣徐丽萍身边的胡嬷嬷来请人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回禀父亲,我一会就到。”苏墨染放下碗筷站起身来,红袖立即地上半湿帕子让苏墨染擦拭嘴唇。“乐瑶,你去趟康寿苑,跟老夫人说我受伤墨玉阁人手不够,希望能让轻语回来。”
交代清楚,留下末雪与初雪守住院子,苏墨染领着红袖去了迎客厅。
半路上,遇见神色焦急的孟姨娘与苏扶语,她二人匆匆赶往迎客厅,想必也是刚接到消息,纷纷前去。
瞧见孟姨娘看向她时还面带惭愧,苏墨染展颜一笑,随即上前宽慰道:“姨娘何必如此,事情已经过去,如此介怀只会让人挑拨离间而已。”
孟姨娘一副若风拂柳的模样,含笑说道:“是,奴婢谨记。”
见此,苏墨染心中微叹,却并未多说,与苏扶语两人并肩往迎客厅去。
待她们到达迎客厅时,迎客厅里已经是火药味浓重,徐丽萍与王姨娘间似乎进行过一番争论,王姨娘气得脸色发青的坐在椅子上,吹鼻子瞪眼的,而徐丽萍则是装作娇柔模样,泫泪欲泣,眼神柔弱带着风情,被苏熙祥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那鹣鲽情深的模样生生让孟姨娘脸色一白,随后才恢复镇定。
整个迎客厅气氛古怪,唯有云姨娘与苏子灏二人事不关己的端坐在其中。
苏墨染投给二人以笑意,缓步走进来,盈盈施礼。“墨染见过父亲。”孟姨娘与苏扶语紧随其后,跟着行礼。
“起来吧。”苏熙祥冷淡的回答,等众人纷纷落座,苏熙祥才安慰好徐丽萍说道:“昨夜表少爷半宿未归,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可有见过他人。”
苏墨染淡然的扫过众人,见大家神色各异,随后收回眼神,端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她没出过墨玉阁只需问问墨玉阁外那些护卫就知道了,所以不会遇见,自然就不会回话了。
站在徐丽萍身后的徐昊祺见苏墨染面不改色,毫不心虚的模样,心思百转千回,目露凶光,片刻就收敛起来,安分站在徐丽萍身后,并不多加言语,也没如之前那般对苏墨染咄咄逼人,将事情全权交给徐丽萍处理。
孟姨娘身为相府掌权见众人都不回答,这才硬着头皮回答。“表少爷时常流连花街,醉倒温柔乡,这些地方可有找过,指不定表少爷会在那家花楼寻欢作乐。”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在徐家人听来却是贬低,孟姨娘话音刚落,立刻就惹来徐丽萍泪眼婆娑的开口。“孟姨娘怎能这般说,那孩子虽然有些任性,但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岂会做出这般让人担心的事情来,如今京城不太平,只怕我那侄子出事了,我如何与兄长交代?”
“徐姨娘也该知道,表少爷夜不归宿也非第一日,若次次如此大动干戈,相府就不用做其他事了。”孟姨娘对徐昊然并不喜,他打量苏扶语时的眼神更是让她反感,甚至害怕哪天会侮辱了她的女儿!
“孟姨娘竟是如此狠心,想要看着我家侄儿死去吗?”徐丽萍哭得更惨,眼泪不断滑过脸颊滴落在地。“老爷,奴婢兄长将两个孩子交给我,我却无法护两人平安,若昊然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无脸面再见兄长了。”说着,徐丽萍倔强地扭开头,不去看苏熙祥,但她正坐在苏熙祥身边,抽动着的肩膀无声的透着伤心,怎会让人不疼惜?
只见苏熙祥拥住徐丽萍颤抖的身子,在怀中温柔安慰,指腹轻柔拭去徐丽萍眼角的眼泪,心疼的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找,你放心吧,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老爷!”徐丽萍抬起泪眼,多情的看着苏熙祥,柔情似水的轻唤,那声音含着崇拜与爱意,能够激起男子心底身处的英雄情怀,对男子而言是如此的致命。
听着那信誓旦旦的话语,苏墨染眸色更深,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见上坐两人情意绵绵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适时出声。“京城如此大,要到何处找?不如先想想二表哥不见前有何奇怪或是反常之处,另外他房间是否有线索,若当真是失踪,只能报官找人,否则仅凭相府私下寻找,恐怕找到时早已出事。”
苏墨染格外淡定,将要做的事情都条理分明的说出来,让被冲昏头的苏熙祥清醒些许,在京城要找一个人,岂是轻易就能找到?何况京城内有些地方去不得,更是为找人增添了难度。
“说起来,扶摇倒是听表哥说起,他想去问大姐讨要一株盆栽,不知大姐可有见过二表哥。”苏扶摇这时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整个人以前嚣张的气焰这会都收敛起来,看不出有敌对之意。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二妹妹应该记得,那日我在街上受伤,所以这些天已是谢绝见客。”那日回来,苏墨染虽不让奴婢将她受伤一事声张,但该知道的人终归会知道,所以便以此为由谢绝见客。
余下的追问苏扶摇没再说,而是在苏墨染话音落下后,苏扶蕴突然对她的答案表示了惊讶,等到苏熙祥发现时,她又如受惊的小鸟般,低垂下了脑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保持沉默。
“扶蕴,你说,你可有看到二表哥到墨玉阁。”苏熙祥见苏扶蕴不愿说的模样,立刻严肃起来追问道。
“我……”苏扶蕴吞吞吐吐的说出一个字,眼神却纠结的看向苏墨染,好似在担忧她说过后会遭到苏墨染报复而显得害怕不敢多说,但在苏熙祥的注视下,她却是无处可避,低声道:“我昨日,看见二表哥趴在墨玉阁墙头,那时大姐,正在院子里看书,夜里我担心二表哥会做出奇怪的事,就想着去劝说二表哥一番,可到了客房二表哥的侍从却说二表哥被墨玉阁的奴婢叫去了。”
苏墨染眉目拢起,目光悠然的望着苏扶蕴,好似在思考那番话,在众人眼神中,她只是平静的询问。“墨玉阁的哪位奴婢叫去的?”
“我没有细问。“苏扶蕴扭捏的回答,语气越发小声,害怕得不敢抬头看苏墨染,更是连哭泣都不敢。
“大小姐,你叫昊然去做什么,怎么就不见了,你把他怎么了?”徐丽萍立即声泪俱下的出声,担忧的询问苏墨染,一连三个反问就要将她罪名做实。
眼眸闪烁,苏墨染眼无波澜,就那般沉静的看着徐丽萍淋漓尽致的演技,优雅的品茶,就在大家都觉得她无话可说后,她却突然出声。“父亲,四妹妹既然如此说,不妨找墨玉阁外新增的护卫盘问,二表哥可曾去过墨玉阁。”
苏熙祥先是皱眉,随即点点头,吩咐朱管家去将那些护卫带来,而朱管家并未离去,一阵犹豫,猛然跪下。“老爷,相府内护卫都是您亲选,奴才不敢不经你同意随意新增护卫。”
迎客厅内一片寂静,纷纷看向苏墨染,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墨染听管家这么说,立即就明白了,若是人还留在相府,无论如何都能让她翻身,所以她们来招空城计,想要困死她,如今人已找不到,就算她喊冤,也证明不了自己清白!
徐丽萍这招用得好,竟是比以往手段都高明。
管家一席话,顿时让红袖气得面色涨红,昨日之事历历在目,他竟是睁眼说瞎话污蔑自家小姐胡言乱语,正想出声反驳朱管家,却见苏墨染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只能按耐着怒气吃下这哑巴亏。
而苏墨染阻止了红袖的反驳,却是突然起身,走到中央笔直朝苏熙祥跪下,倔强的说道:“父亲,墨染知道此时若无证据,你定不会相信墨染是无辜的,墨染平白蒙受不白之冤,本该以死明志,但墨染不服,可否请求父亲答应墨染的不情之请,倘若墨染能证清白,便将那些冤枉墨染的主谋逐出相府!”
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苏墨染这番话一掷,惊恐的看着她过于平静的面孔,生出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