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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远皮肤白,上面的吻痕格外的显眼,今日的叠着昨日的。
季洺秋侧过身把人揽在怀里,任由牧青远的腿挂在自己腿上,刚刚用来挡声的窗因为通风又打开了,晚风吹进来有些凉,他伸手勾过堆在床里的薄被盖在了两人腰上。
凉风入梦,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牧青远醒了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发怔,他身上没穿衣服,只有腰间的薄被遮住了该遮的地方。季洺秋还没醒,睡在他身边胸口一起一伏安稳的呼吸着。
牧青远揉了揉眼睛,低头就看到了自己胳膊上星星点点的吻痕,忍不住报复一样趴到季洺秋身上想在他胸口留下个印子,季洺秋被牧青远这点小动作弄醒了,伸手去摸趴在自己胸口上的脑袋:“一大早这么热情啊?”
牧青远吮了一会撑起上半身仔细看了看终于留下的淡淡的吻痕:“你皮怎么这么厚啊,我嘴都吸疼了。”
季洺秋把牧青远一把拉在怀里:“你亲的方法不对,要像我这样,”他说完翻身把牧青远压在下面,埋头在他肩头上留下个印子。
牧青远偷鸡不成蚀把米,欲哭无泪:“哎哎别别我今天还要出门见人来着”
季洺秋不和他闹了,抬手把自己垂在额前的发拨到脑后,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起来吧,我要去看看汀子征兵征的怎么样,你也还要去衙门忙。”他穿了里衣看牧青远还在床上躺着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别看了,人人肤质不同,有的人容易留下痕迹,就比如你这样的。”
牧青远向来对这种调戏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恨恨的磨了磨牙,想着要找个什么法子好好补一补这方面知识。
等吃了早饭两人一人去看征兵一人去衙门分道扬镳时,牧青远一甩袖子去了路旁的书铺,和老板挤眉弄眼的意会了一下去了藏着图和情爱话本的书铺后面。
现在绸琼没有不认得这个状元知县的,书铺老板看着知县大人抱着一摞艳情掏铜钱眨了眨眼睛:“令尹大人,您买这么多这种书是?”
牧青远把书用一块大张牛皮纸一包,答非所问:“古人云的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说完抱着书离开了。
一年后季洺秋抱着床上明显不那么生涩,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牧青远,忍不住想这人未免学的有些太快了
今日的绸琼县衙外还是挤了一堆要让知县大人讨个公道的县民,不过好在聘到了新的主簿,牧青远清闲不少,新主簿是临县的韩绰那看好友现在手头没人推荐来了,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个秀才,名叫孟冠。
孟冠等自家县衙的知县终于又解决了一件东家长李家短的县民纠纷才上去说道:“令尹大人,上面来人了。”
牧青远喝了一大口凉茶润嗓子:“哦?哪个上面?”
孟冠答道:“在衙门后堂坐着呢,是来收夏税的税官。”
琪国一年两次收税,夏税要八月底前交,冬税则是次年二月底前交完。
牧青远来绸琼后事情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忘了还有这事,他一拍脑袋:“哎呦!我忘了还有夏税这档子事了!!”
“不管大人忘没忘,税官该来也来了,”孟冠又给他倒满了一杯茶让他消消躁,“令尹大人您到后面去这两位税官见上一见吧,衙门前面的事我先替您挡着。”
牧青远又喝了一杯茶,把茶杯往桌上胡乱一放:“那就麻烦孟主簿了。”
绸琼短米少粮,再加上之前收的那些用来交税的物资都被王大虎那一帮山贼祸祸了,现在哪里来的富裕交夏税。
牧青远掸了掸袖子,看着税官问道:“二位大人,不知可否以银抵税?”
琪国地大物博,各地所产都不尽相同,各地税收也难以有个定量,自从钱不夷坐上左相这个位子后,便开始推行税物换以银钱好方便统计,但这想法虽好真的实行起来倒是个难事,所以到现在都还是有物交物,没物才抵以银钱上交。
那两位税官点点头:“如此也可。”
牧青远又问:“不知折合银钱,绸琼此次要交多少税银呢?”
税官低头算了下,两人又互相核对了一下,答道:“折算下来,要交一百五十两。”
牧青远谢道:“下官这几日便能交清,就是还要麻烦您二人在此地多留两日。”
两位税官笑道:“能交齐便好,我们两个等一等不碍事。”
牧青远说是能交齐,其实还是要拿自己的钱抵,他看着哥哥给自己塞的就要交出去的银票有些肉疼。这次能用钱抵上,下次的税总是还要交的,应付的了一次应付不了第二次。
绸琼地瘠山多,确实不是什么能多产粮的好地方,别的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产,牧青远恭敬送走两位税官,趁着断案的间隙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他正想着,下一位说对街的鳏夫总是拿眼睛上下瞄自己媳妇让大人来评评理的县民就又进来了,那人气势雄浑的扯着嗓子就是一声:“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小民主持个公道啊!!!!”
牧青远被这人声音震的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看了一眼底下的人偏头问堂下给自己充当衙役的踞虎军将士:“这人嗓子挺好看着也雄武,你记下名字到时候问问你家将军要不要。”
踞虎军的兵没想到牧青远现在还有工夫想这个,噗嗤一声笑了:“得嘞将军夫人,我回去就帮您把话传到了,哎要不您晚上回去自己和他说吧。”
听到“将军夫人”这个称呼牧青远又是一阵头疼,季洺秋自己是个荤素不忌的人,连带着他手下的人说话也都没个边际,一开始不熟还好,现在几次一起吃饭熟起来后,称呼他什么的都有。他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公堂之上,胡闹什么。”
那位士兵还没说出自己在胡闹什么,堂下站的的那位又开始扯着嗓子喊:“大人!你倒是评评理啊!!!”
牧青远轻轻按了下被吵的头疼的太阳穴:“那鳏夫呢,你可带来了?”
县民气势雄浑的说:“没有!”
他没带来那个鳏夫,倒是带来了他的媳妇儿,媳妇儿穿着一身黄色衣裳,垂着头站在丈夫身边,她丈夫是个莽撞之人,她怕丈夫与对街的人起了冲突惹出什么是非,才非要他先到县衙里讨个公平。
牧青远托着下巴听底下的人愤愤不平的说着对街那位色眯眯的鳏夫平时行事多么不检点,看着他身边那位垂着头不说话的媳妇儿突然说:“哎,这位夫人,您的裙子,是什么东西染就的?颜色靓丽的很。”
他这话一说完,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忍不住用“知县大人竟也是个登徒子么???”的眼光看着他。
牧青远赶忙摆手:“本官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而已,最近我家大嫂生辰该到了,帮大哥问问该送什么礼而已。”他后半句话是在扯谎,但也算糊弄过去了。
牧青远接着喊了身边两个衙役:“你们先去将那鳏夫绑来,本官刚刚好像听到他赌博来着。”
那位媳妇儿看县太爷差人绑人去了,还是低着头,开口回了话:“回令尹大人话,我身上这衣服,是武屏山上的野栀子染就的。”
妇人这话一出,牧青远恍惚想起来之前死去的宋道和他说过的话:“城外的武屏山上,除了产野栀子,可是还产红蓝?”
那大汉的媳妇儿见知县大人果真如传言中那样行事雷厉,这就已经叫衙役捉人去了,声音轻快了些答道:“回大人话,武屏山是有不少红蓝和栀子,早年还有不少布料商上山采做染料,后来山上有了山贼,敢上山的人就没几个了,奴家身上这件,还是几年前成亲时娘家给的。”
“原来如此,多谢夫人解惑。”牧青远道了声谢,想到几个月后的冬税,心里有了计较。
一会儿衙役绑来了那个鳏夫,只是打量妇人没抓到现行不好定罪,最后是按私设赌场收的监。
那大汉和妻子连连道谢,正准备双双离去,被牧青远叫住了:“这位先生”
大汉脸一红:“叫什么先生!大人哪的话!我粗人一个,家中行五,叫我王五就行了。”
“真是巧了,我家中也行五,”牧青远和善笑了,“现在衙门缺人,我看你身材高大,为人刚正,是个当捕快的料。”他叫在一旁记录的孟冠,“孟主簿,你带这位王五兄弟去后面,和他详细说说这捕快的月钱和补贴种种,让他考虑考虑。”
算算嵇汀他们还在绸琼只留不到五日,牧青远手里一堆事,衙门人又召不齐,他不可能不急,现在看到合适的人选总是要问问。
王五大名叫王郊,绸琼本地人士,是个农民,后来绸琼实在是长不出什么好庄稼,原本是打算找到了照顾父母的人后带妻子去别的县市找找活计的,看知县大人对自己青眼,欢天喜地的拉着妻子的手跟着孟冠去了后堂。
“夫人,这人你不想给将军了啊?”季洺秋手下的兵没大没小的和牧青远挤眉弄眼。
这人话音一落,整个县衙的大堂所有来帮牧青远充门面的踞虎军的兵都笑了起来。
牧青远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把惊堂木砸在他们脸上,他一摔惊堂木,劲儿大的震的自己手疼:“一个个笑个屁!外面等着本官断案的人呢!给本官带上来!!”
在县衙忙了一整日,牧青远换下官服刚出衙门就看到门外牵马在等的季洺秋。
牧青远一见他气的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的就开始告状:“你那些个手下该管管了!”
他身后跟着从县衙出来的“衙役”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和季洺秋打招呼:“呦将军,来接夫人啊!”
季洺秋抬脚踢了一个走的离他近的手下的屁股,笑着骂:“都给老子滚,没看你们夫人不好意思了么。”
牧青远气急,抬脚就要踹季洺秋,这动作一大他怀里早上买的用牛皮纸包着的一摞艳情书一个没抱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季洺秋蹲下去,一本本的帮他捡,边捡还边念:“宜春香质,欢喜冤家,淮南春景,闺房秘史”他念着念着看到一本眼熟的,“哎呦,野叟闲言这本是师父写的。”
终于将一地的书都捡齐抱在怀里,季洺秋看着脸越来越红的牧青远心情很好:“好端端的买这些个话本做什么,是嫌我床上功夫不行要买些话本助兴么?”
牧青远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不是。”
“哦,那就是嫌自己床上功夫不行,怕只是自己享受,我快活不得。”季洺秋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你身上真的快活的要死,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牧青远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快闭嘴吧”
季洺秋大笑起来,把书往燕秋马鞍的侧袋里一放翻身上马,对还站着的牧青远伸出一只手:“走吧,汀子在西乡楼等咱们呢,她这几天可累坏了,想找人说说闲话。”
牧青远觉得燕秋性子野,每次骑他都提心吊胆的,正犹豫腰间一紧是季洺秋把他抱到了马上。
“抱紧我。”季洺秋笑着提醒,一夹马肚带着人往西乡楼的方向去了。
两人到时嵇汀正斜靠在二楼的窗子上往下看,看到两人甜甜蜜蜜的来了一撇嘴往下扔了个花生米,季洺秋反射性的一躲,那花生米就落在了牧青远头上。
牧青远摸了摸头,抬头喊了一声:“见过殿下。”
嵇汀哼了一声,又准备再扔一粒花生米,就看牧青远赶快把脑袋往季洺秋怀里一扎,像个鸵鸟一样不动了。
季洺秋很受用,抬头很是感谢的冲着嵇汀笑了笑,气的嵇汀噼里啪啦又往下砸了几个花生米。
这几个花生米都砸在了季洺秋身上,他和牧青远当然不愿意呆在楼下挨砸,像躲雨一样小跑进了酒楼。
“你们两个让我好等。”嵇汀看人上来了,筷子夹了粒卤水花生扔到了自己嘴里抱怨。
夏日哪怕是在柳荫下也还是晒,嵇汀接连几日在外面晒着人都黑了一层,人也晒的燥了起来。
牧青远狗腿的给她盛了一碗餐桌上的冰片梨汁汤:“殿下您受累。”
嵇汀虽然累,但入军营毕竟是自己要求的,对此倒是没有抱怨什么,接过牧青远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两口:“少来这一套,快坐下吃饭吧。”
牧青远依言坐下了,季洺秋跟着坐在他身边,指了指那盆冰片汤:“我也要。”
“要你个头啊。”牧青远骂他,“手断了么不会自己盛啊。”
这下受用的变成了嵇汀,她笑眯眯的看好友被他的小情人骂,心情一下好了许多。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吃了饭,等天色再暗下来一点时,牧青远忽的想起什么一样问嵇汀:“殿下若是觉得日日征兵乏味,不知明日能不能帮我个忙?”
“何事?”
“帮我当一天知县,”牧青远说,“明日有事想确认,我想带人上一趟绸琼县外的武屏山。”
嵇汀原本有些犹豫,但是能当一日县官这事自己一辈子可能不会有第二次,想了想欢喜的答应下来。
牧青远低头喝了口茶,忍不住担心等明日公主殿下看到大堂上的乱状会不会拿自己发火。
三人又闲聊一会儿,月上柳梢头时,各自告别回了各自住所,季洺秋自然跟着牧青远回家,这次燕秋没有横冲直撞,沿着大路慢慢地走。
夜晚蝉鸣声小了些,映衬着夏虫的鸣叫声就大了不少。
牧青远向后靠在季洺秋怀里,跟着燕秋的步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晃:“我在松阳时,有河穿城而过。有河就有蛙,有蛙就有蛙鸣,吵得很,可比这儿吵多了。”
季洺秋手握着缰绳,静静的听牧青远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说:“松阳偏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下了几场雷雨了,绸琼毕竟是北地,雨也有,但少些。”
他话音刚落,天公似乎是想证明少雨的绸琼也是有雨的,雷隐在云后炸开了锅,还没来得及响个几声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我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牧青远目瞪口呆。
雨眼看着就要越下越大,季洺秋一甩缰绳让燕秋飞奔着就回了家。
到家后安置了燕秋,牧青远抹了把被雨淋湿的头发先去检查了刘乙今日完成的功课,又和孩子说了几句话才回房换衣服。
外面雷鸣大作,落雨如帘,压得刚刚的什么蝉鸣虫声都没了,牧青远看屋里季洺秋已经换好了被淋湿的衣服,自己也翻出来一件轻薄的里衣就要换上。
大雨一落暑气就没了,整个屋子里凉爽许多,甚至还有些冷,季洺秋先上了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牧青远爬上去偎在他身边,他来北地有几个月了,现在看着窗外落雨难免有些想念那个多雨的江南。
牧青远正兀自感叹,就看季洺秋手里拿着一本书晃悠:“如米,你既然好学,我们今日就从这本淮南春景学起吧”
“”牧青远再多的思乡之情被他这么一搅和也就都打散了,“季西颢,你可真是不要脸极了。”
季洺秋抱着人一点点往下倒:“这就不要脸了?那我一会儿要对你做的事就更不要脸了。”他说着手指顺着牧青远衣领的间隙往里摸。
屋内喘息声渐渐起了,牧青远身上的人埋头苦干起来。
季洺秋想着自己睡一日便少一日了,于是日日如狼似虎,只可怜了牧青远,体力比不过常常叫到最后就没了声。
等他终于餍足了,夏雨也渐渐小了些,季洺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眼角还有泪痕的人,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