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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有首叫洋葱的歌可能会成为真的,我努力又努力的剥开东昭凌,到最后万一我发现他真的是没有心的,我又该怎么办?他真的去找安娜了么?不告诉我是为了不让我伤心么?他说过喜欢我,可是那种喜欢到什么程度了呢……
午夜微信主播,低沉的男人声音,我睡不着时会听听,他沉沉的说了一句,两个人之间不要有误会,就算有不确定,也请在第一时间询问他,也许会争吵,但总好过成为一种难以救治的隐疾,爆发时总是那么的致命。
我给东昭凌发了短信,想询问他去了哪儿,最终还是删除了,只发了一条,我想你了。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睡不安稳,会不停的梦到他,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护工已经将病房打扫干净了,我没想到我婆婆居然醒着,她看到我起来,转头看着我。
她最近经常意识不清,能这样清醒的看着我的次数很少。
“小禾,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脑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气球,爆炸了。”她说着又重新看向天花板,声音很小的说:“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什么病,为什么我住了这么久的医院,还是不能回家。”
人对自己的身体是有预判的,我也和刑樾阳讨论过这个问题,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我婆婆,他的建议是不要,因为肿瘤病人能够坚强的面对病痛积极的配合治疗的很少,往往心里堵的厉害,更不利于恢复。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上次伤了脑子,开颅手术哪里是你说想回家就回家的,要养好之后才行。”
“我这一辈子啊,不值。”她长叹一口气,开始拔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戴的久了很难一下子拔下来,我怕她把皮弄破,阻止她说:“妈,你别拔了,硬拔是拔不下来的。”
她到底还是给拽下来了,伸手递给我说:“这是我婆婆给我的,她还在的时候,告诉我这是瞿天的妈走之前留在家里的,她没钱给我买新的,便将这个给了我。”
我伸手拿过那枚戒指,还带着点温度,并不是什么好看的戒指,就是简简单单一个金箍。
“小禾,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我这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把这个拿去卖了,充当一部分药费吧。”我婆婆说话的时候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的戒指痕,我知道,她是舍不得的。
但是,相比死亡,她更希望能活着。
我挪回轮椅,到她身边,帮她将戒指戴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我又不会不给你治病,你自己留好了。”
她很压抑的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她,但是现在她情绪过于波动是不好的。
“妈,您其实特别喜欢我爸是么?”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聊关于男女情感的问题,我情商可能真的很低,因为没有人教我如何爱一个男人。
“那时候,我是农村的,你爸在城里的汽修厂工作,逢年过节才回老家一次,我见过他前妻,长的挺漂亮的女人,穿的也很时髦。”我婆婆思绪被拉回了从前,这些前尘往事,我也从来都没听她说过。
原来,我婆婆是被小三的,我公公带着怀孕的妻子回老家过年,因为妻子不能同房,所以他就盯上了我婆婆,不管怎么说,我婆婆还是个黄花闺女,也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没多久,她就被我公公破了身子。
年过完之后我公公走了,我婆婆怀孕了,她吓的不行,自己吃过几次打胎药,孩子没下来,她就又去河里洗冷水澡,几番折腾,总算是把孩子给折腾掉了,她也因此大病一场。
她没什么文化,拜托别人给我公公写了很多信,从来没有回应。
后来,我婆婆家里人知道了她的情况,秉着清理门户的念头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还没成功,我公公就带着一个奶娃娃回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对我婆婆和她家人连哄带骗,将我婆婆娶到手了。
后来,那个奶娃是我公公的妈带大的,就是瞿天。
“妈,我被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问我婆婆,这其实是家里的禁忌,这么多年谁也没提过,但我突然就很想知道,虽然并不是想去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可我很想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要我。
“你想去找你亲生父母么?找不到的。”我婆婆摇着头说:“你是你爸以前厂子一个同事送来的,她本来想要,可因为你是个丫头,所以她又不太想要。”
我婆婆微喘了口气继续说:“后来这个同事生病死了,我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的家人,只是你当初被抱来的时候,听她说你父母是南方人,距离咱们那儿挺远的。”
“嗯,知道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一瞬间萌生的想去问问我亲生父母的念头顿时又不见了,既然当初他们决定不要我,我也没有理由一定要去找他们。
人说人之将死,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预兆,很多常年不出门的老人会喜欢出去走走看看,有些人还经常喜欢交代自己的后事,我和我婆婆的这次聊天,好像就预示着什么。
我婆婆还没等到化疗开始,病情就突然恶化了,先是剧烈的头疼,接着就是整日整日的昏迷,刑樾阳告诉我,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我终于拆了石膏,虽然走路还需要很小心,但是每天坚持一小时的康复训练,我恢复的很快。
瞿采每天还是在医院里玩游戏,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晚上睡觉会突然哭醒,然后到我婆婆床边看看她还在不在,而我,是整夜整夜的没法睡觉,因为怕睡着了,我婆婆就不在了。
本来用来监控她健康的大部分仪器都撤走了,她并没有因此开心,觉得自己是要康复了,可能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凡是醒过来的时候,大多会不停的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瞿采,不然她死也不会放过我,有时候她也会变得特别脆弱,哭着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照顾瞿采,千万不要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