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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月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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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九章月下亭

    秦谨疏笑意不减,清亮的月光落在他的眉眼间,那双眼睛愈发明亮如宝石。

    “带你去看看皇宫的夜景。”

    秦谨疏对路形十分熟悉,一路穿过小路抄着近道,宁萱璃抬眼望去,不远处竟然有一座高高的凉亭,那凉亭修在一座假山之上,假山的造型十分奇特,像是直立挺拔,在夜幕中沉肃,看上去比平时那些假山特别许多,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肃穆之感。

    秦谨疏指着假山说道:“从那上面的小路可以上去,也可以用轻功上去,你想用哪种方法?”

    “走上去吧,”宁萱璃想了想说道,“脚踏实地的感觉会更好一些。”

    秦谨疏点了点头,他击了击掌,假山那条小路上的灯突然都亮了起来,一盏一盏,从低处向着高处,远远望去像是星辰在夜间突然变得璀璨,宁萱璃微微一怔,随后脸上的笑意慢慢绽放,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像是一只狡黠的狐。

    “你早布置好了?知道我会选择走路上去吗?”宁萱璃问道。

    “从父皇的上书房出来我便来了这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你会选择哪一种方式,所以做了两手准备。”秦谨疏轻声软语,他的这些温柔只有对着宁萱璃的时候才会有。

    小路有些不平,但是宁萱璃还是就着柔和的灯光发现是被人修整过,缝隙间的杂草没有了,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光线落在石砖板上,点轻微的反射,照着四周虽然不是特别亮,但也足够看清路。

    微风徐来,月光轻洒,星辰满天,两人在小路上牵手而行,心中既温暖又平静,只想这路如果可以一直走下见,看不到尽头,也实在是一桩美事。

    等到一路走到凉亭中时,宁萱璃放眼望去,这才知道方才的景固然美,但不及此刻在眼前展开的这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层层的宫院在夜色中起伏如连绵的山,屋檐飞起入空,轻轻挑起,透出几分皇家的庄严,大多数的宫院已经掌了灯,灯笼在夜色中和远处的星海汇成一片,晶莹闪亮,月亮高挂,映出的其中的影子,约摸就是传说听广寒宫。

    这样的景色突然出现在眼间,让人恍惚间以为一脚踏入了仙境。

    宁萱璃心中一震,一股气冲入她的体内,让她一时间开不了口,仿佛回到仙山,夜晚睡不着,便偷偷从房间里溜出来跑到后山去,靠着那块观云石看着汇成一片的天空,云雾如丝,星光如钻,月光泼洒,和眼前相差无几。

    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师尊的死去,自己的轮回,不过都是一场浮华的梦,梦醒之后还在观云石,师尊微笑着,牵着自己的手慢慢走回去。

    她怆然回首,去寻找师尊微笑的脸,却发现只有秦谨疏。

    一刹那间,似又回到了谷底,狠狠的坠落。

    师尊死去时的痛苦,卷土重来,她的脸色一白,眼神中浮现浓浓的失望。

    秦谨疏一愣,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不知她怎么了,急忙问道:“萱璃,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适吗?”

    宁萱璃闭上眼睛,手指抓着栏杆,指尖有些泛白,每个关节都似在用力,她的呼吸由急促变得沉长,秦谨疏在疑惑和焦躁、担忧中听到她说:“没事,我有些害怕高。”

    秦谨疏的心头莫名的一沉,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说法,怕高?

    何况……他方才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谨疏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最近这段日子,他总感觉到宁萱璃有些变化,这些变化如丝如缕,纠缠在一起,织成一层薄薄的雾,轻轻的笼罩住了她,让他越发看不清楚。

    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怎么样?要不我们下去?”秦谨疏轻声问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此时她的安危总是最重要的,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宁萱璃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在心中不断的警告和责备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从前,师尊已经轮回,自己能够再遇到他该满足了,何必还要纠缠在过去里?

    她慢慢睁开1;148471591054062眼,看到秦谨疏眼中真切的担忧,慢慢的一笑说道:“没事,就是方才没有准备,突然看到这么黑这么高,有些不适应,现在没事了。”

    秦谨疏看着她的脸色果然一点点开始恢复,又相信了她的话,觉得自己方才想得太多了,有些内疚。

    宁萱璃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只能转了目光看向下方,忽然,她看到一条人影,急匆匆的走在回廊上。

    她立即对身边的秦谨疏说道:“你看,那是谁?”

    下面走动的人不少,他们站在高处,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可以看到不同院中和宫道上的人,巡逻士兵、挑灯走着的太监宫女,可尽管如此,秦谨疏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宁萱璃指的那个人。

    那人脚步匆忙,看得出来很是急切,一边走一边刻意避开其它的人,她走的地方比较偏僻,看起来十分熟悉地形,应该是经常走,只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容貌。

    只是看着那个身形,宁萱璃想起一个人来。

    正巧,此时那人走到了回廊尽头,那里挂着一盏宫灯,投下淡淡的光晕,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一转头的功夫,光晕落在她的脸上。

    宁萱璃的眸子一缩,如她所料,夏思。

    “是她?”秦谨疏的声音一冷,看着夏思去的方向,沉沉一笑。

    “时间还早,”宁萱璃转过头去,“不用急在一时。”

    “说的是,”秦谨疏说罢,转身去了另一个角度落,在那里好像在翻找着什么,片刻功夫,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酒坛子一样大的瓦罐来,口上糊上泥,隐约还有温温的热气。

    “这是什么?酒?”宁萱璃好奇的问道。

    “猜对了一点,”秦谨疏故意卖个关子,没有全部告诉她,他拿出匕首,割开那层泥,把盖子打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宁萱璃深吸了一口气,有酒香,还有肉香,隐约还有一股甜香。

    秦谨疏笑意满满,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光,宁萱璃也来了兴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伸进手去,一样一样的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一壶酒、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还有几个雪白的馒头,最后是两碟精致的点心,这甜香就是从点心上发散出来。

    秦谨疏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在小石桌上,很快摆满了一桌子,道道透着香气还有热气,他递了一双筷子给宁萱璃,“尝尝吧,看看味道如何。”

    “你怎么……这也是下午的时候安排的?”宁萱璃看着他问道。

    秦谨疏点了点头,“怕东西凉了,就把东西都装在这里面,再用炭加着热,我们上来正好炭也灭了,温度也正好,经过这样的保存,味道也更香,这可不是从御膳房里拿的,是我从外面买的,天香楼的菜,皇宫里的那些早吃烦了。”

    有酒有肉有美景,还有秦谨疏满满的心意,宁萱璃喝了两杯,就觉得有些醉了,她是开心的醉。

    秦谨疏看着她微红的脸,晶亮的眼神,他觉得今天下午的费心安排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够看到她的开心笑颜,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他不去想她刚上来的时候苍白的脸色,失望的眼神,最重要的是眼下,她笑意如花的坐在自己对面,不是吗?

    秦谨疏和宁萱璃在凉亭上观景喝酒,下面的人却没有几个有如此好的兴致。

    夏思一路快奔到一座宫院后门,看看四下无人,急促的拍了拍宫门,里面响起脚步声,一个嬷嬷挑着灯照了照,见是她,便问道:“你来做什么?”

    夏思急急的说道:“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不行,”嬷嬷立即用胖大的身子把那条开启的小缝一挡,“我得回禀主子一声,哪里容得你说进就进?”

    “那你快去!”夏思无奈,又没有时间与她争辩,她只能偷偷跑出来一会儿,不能时间太长。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仿佛是过了许久,她总算是听到了脚步声,还是方才那个嬷嬷,夏思一见,急忙问道:“怎么样?快闪开,让我进去。”

    “不行,”嬷嬷用手一顶,“主子说了,暂时不能见你,事情发生了点变化,你回去安份呆着。”

    “事情发生了变化?什么变化?”夏思有些急了,心中越发不安。

    “那不知道,主子没说,只吩咐我把原话告诉你就行,说你自己知道分寸。你还是快回去,不要让主子失望才好。”嬷嬷说罢,打了一个哈欠,“砰”的一声关上了宫门。

    夏思站在门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宫门,又急促的拍了几声,却没有人理会她,她看看四周,又怕惊动了其它的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院子中。

    一进院子,正看到周嬷嬷从殿中走出来,她急忙垂下头,往旁边一退,生怕周嬷嬷看到她。

    其实周嬷嬷已经看到了她,心中微微冷笑,只是装着没有看到,扫了一眼守在棺木旁边的秋容,说道:“秋容,你稍后回房间的时候把蜡烛换掉,不要这么亮,娘娘该睡不好了。”

    “是,奴婢记下了,”秋容应了一声。

    夏思心中暗叫不好,秋容回去之后就该轮到自己了,这半夜三更的,再把蜡烛换暗一些,那……

    她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停放着的棺木,想着里面的春灵,心里有些发慌,后背上的寒意也嗖嗖的往外冒。

    她咬了咬牙,迈步走过去,对秋容说道:“秋容,一会儿你到了时间就回去休息吧,换蜡烛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会换的。”

    秋容想了一下,摇头说道:“还是算了,由我来吧,周嬷嬷吩咐我干的活,怎么好让你来。”

    “都是自家姐妹,”夏思勉强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秋容是个心思细腻的,虽然话不多,可是心中有数,正如夏思所说,换个蜡烛只是小事,那么这么件小事,她非要抢着来做干什么?换个蜡烛而己,抬抬手就换了,又不是自己干不了。

    她想着躺在里面的春灵,总觉得此事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