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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媚惑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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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媚惑与杀机

    凌梅住了口,俊俏公子的笑意让她心惊,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在客人面前吵架,实在是不妥当,方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子就火撞顶梁门了。

    她对着两个公子行了礼道:“凌梅见过两位公子,公子安好。”

    月白色长袍的公子说道:“免礼,我们兄弟二人初到京都,闲来无事随意逛逛,听说香月楼里的姑娘是京城中最出挑的,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凌梅心头一喜,脸上泛了几分红晕,轻声说道:“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噢,”那公子说道:“在下姓白,在家排行老二,人称白二爷,这位是我的兄长,白大爷。”

    “原来是两位白公子,”凌梅笑意一荡,“外面人多嘈杂,不如两位公子随凌梅进去可好?”

    白二爷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锦云,“可是,我们已经和锦云说好了,去看她的手指舞,不如明天再来看凌梅姑娘如何?反正我们兄弟一时半会儿也不离开京都。”

    听他这样一说,凌梅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笑意僵住,锦云在一旁却是一喜,急忙行了礼道:“公子这边请。”

    两位白公子点了点头,随着锦云转身向里走去,凌梅愣了半晌,霍然回首去看,不由得怒满胸膛。

    锦云带着两位公子穿堂过院,直到自己后面的小院,她之前也和其它的姑娘们一样,住在第三层院子里,长长的走廊两侧,姑娘的房间排列开来,门上挂着小竹牌,牌子上写着姑娘们的名字。

    香月楼里等级制度分明,前厅也就是大堂是客人们喝酒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舞台,平时有表演或者是新到的姑娘拍价献艺都在那里,第二层院子是龟奴和打手们住的,他们住在那里的意思很明确,既不能让什么人随意进,也不能让姑娘们跑了。

    第三层就是姑娘们的院子,普通的姑娘住在楼下,身价高的住在二层小楼上。

    等到有了名声,可以凭名号吃饭、凭名号让男人出钱的时候,就可以搬到第三层院子了。

    锦云和凌梅都住在第三层院子中。

    锦云的房间中灯光温暖,布置的温馨简约,窗帘、帷幔和被褥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柔软如云,当真是应了她的名字的景儿。

    白二公子目光在房间里一掠,点了点头说道:“锦云姑娘这里果然与众不同,看来我兄弟二人的运气不错,锦云姑娘想必与其它的姑娘不同?一般的姑娘可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锦云淡淡的一笑,眼中闪过几分得意,“公子说笑了,锦云自幼家贫,为救幼弟无奈委身青楼,这些年心听疾苦也是无处可诉,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对于锦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她说到最后,语气中多了几分凄楚之色,白二公子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几分同情之色,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还不忘对身后的白大爷说道:“兄长,你也坐下。”

    白大爷始终未发一言,神情也冷俊得很,锦云心中暗笑,都到了这里,还在装什么?越是这样的男人,情动之时就越发的疯狂。

    她走上前来,为两位公子倒了香茶,眼波轻转,语声轻柔,“嗯……两位公子,这是奴家房里特有的茶,味道香醇,不如二位尝一尝,可还喝得?”

    白二爷抬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挑眉赞叹了一声说道:“果然不错。姑娘说这是你房里特有的?”

    “正是呢。”锦云点了点头说道。

    “噢,那本公子可要尝一尝。”他吹了吹水面,荡起淡淡的波纹,忽然又说道:“锦云姑娘不是说有手指舞?不如让我们见识一番?”

    锦云的唇边荡起一丝妩媚的笑意,眼光一抛,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风情,她走到烛火前,伸手止灭了两盏,房间里只剩下了一盏灯。

    光线顿时暗了许多,她手指轻挑,翻飞如花,竟然解开了外面上衣的衣带,手臂一翻,上衣无声滑落,露出细腻光洁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后背。

    她转头对着两个公子妩媚一笑,轻声说道:“公子,看好了。”

    她说罢,走到烛火前,手指轻轻摆动,腰肢也随之轻扭,对面墙上便出现了她手指的影子,一个个生动而妩媚的造型便在画面上无声却动人心魄的浮现开来。

    白二公子微眯了眼睛,轻轻吹着茶水,白大爷则是微皱了眉头,一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握住。

    锦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身子也似乎越来越软,她脚尖点着地,晃着身子以有一种极媚惑的姿态慢慢的向着两个人走来。

    她靠近笑眯眯的白二公子,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掌刚落下,便觉得这位公子的肩膀怎么这样细,骨头似女人一般玲珑,这个念头刚刚一闪,她的身子就猛然僵住,不动了。

    此时被晾在门口的凌梅气得脸色发白,她气呼呼的转回身,刚走到大堂,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一见是她,又见她一脸怒气的模样,不由得沉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神情?”

    凌梅见是来人,把怒气往下压了压,抿了嘴唇说道:“哼,还不是锦云那个贱蹄子,竟然跟我争抢客人!”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武,他就是跟在玉姐身边的那个大汉,是这里的打手总管,这里的姑娘就算是头牌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魏武一听这话,知道这两个人平时就不太对付,也没有心情去听女人之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皱了眉头说道:“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你脸上的神情收敛一下,让客人瞧见,像什么样子?让玉姐知道也饶不了你!”

    凌梅本来就身子不舒服,又生了一肚子气,正在委屈着,迎头又碰上魏武的这一通骂,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

    她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饶不了我就罚我好了,大不了把我再送回三层院子里去!省得每日被锦云欺负!玉姐呢?我找她说去!”

    一见她这样流泪撒娇,魏武的心也软了软,一哄二管三处罚,这是他向来信奉的管理之道,他拉着凌梅走到一旁的角落里,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些,“好了,别哭了,把眼睛哭得丑了,拿什么和锦云争?玉姐不在,这段日子她也烦着,心情不好,你有什么委屈先忍忍,别去找她了。”

    凌梅一听这话,用帕子擦了擦泪,她也不是给台阶不下的人,闷声说道:“玉姐怎么了?她去哪儿了?”

    “别瞎打听了,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去,收拾一下补个妆,一会儿给你找个好客。”魏武说着,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快去。

    凌梅点了点头,再闹也是无望,便转身去收拾了。

    魏武看着大门外的明灯,又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心中也犯起了嘀咕,玉姐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却不知道,方才他和凌梅谈论的锦云,小腹上抵住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白二公子微微笑着,只是笑意凉凉,似一朵雪花落入了脖颈,让锦云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她愣了许久,呼吸也停了停,随后沉声问道:“是锦云哪里做得不好吗?让公子生气了?锦云改了便是,公子别和锦云开玩笑,锦云害怕……”

    她一边说,一边眨着眼睛,眼睛里的流光让人心醉,身子也在慢慢试探着向后退,可是,她发现,她退一分,那匕首就往前递上两分,没有丝毫的留情和停滞。

    这一个发现,让她一下也不敢动了。

    “公子……”锦云声音柔软的说道。

    白二公子依旧浅浅笑着,一手执着匕首,一手拿着扇子,扇子收了轻轻在锦云的右手臂里侧划了一下,“锦云姑娘,你这里的这颗痣很是别致。”

    锦云一怔,随即紧抿了嘴唇,呼吸明显快了些,连目光都变得有几分警惕。

    白大爷在一旁微眯了眼睛,对白二爷说道:“你的眼光很准。”

    白二爷的笑意一收,再也没有了方才那笑意浅浅,温柔如水的模样,目光中的凌厉和冷烈让锦云心头一跳。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笑与不笑会与如此大的差别,一个冷峻如冰,一个绵意如柳。

    “锦云姑娘,你这茶果然是够特别的,”白二爷的目光瞄了一眼那只茶杯,“可是,你也太心急了些,你总要等我们喝下去啊。”

    锦云此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也不再试图掩盖什么,轻声一笑,说道:“其实没有必要那么麻烦,闻一闻茶水的热气也是可以的。”

    “噢?是吗?”白二爷语气诧异,脸上的神情可不是那么回事,“那你不妨再等一等,看看你这茶水中的药性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锦云的脸色微微一白,她咬了咬唇,“公子,这是何必呢?茶水中的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就是一些……让人意识暂时迷失的药物罢了,这也是锦云平时与客人玩的一个小游戏而已,公子就算是不喜,也不必这样吧……”

    她说着,眼角微微泛起泪光,一副委屈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软。

    只是白二爷手中的匕首却依旧未松半分,他的指尖一弹,一点粉末荡在水中散了开来,那茶水立即变了颜色,由碧绿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锦云的神色却在看到这一幕之时变了几变,当真是精彩至极。

    白二爷吹了吹手指,指甲在1;148471591054062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微冷的光,“你瞧,来这种地方,怎么会毫无防备?又怎么能随意相信别人说的话?”

    一直沉默着的白大爷在一旁冷声说道:“既然她依旧在这里惺惺作态,爷早没了耐性,索性杀了她算了。”

    锦云的指尖微微一抖,裸露的肩膀上泛起鸡皮疙瘩,雪白的牙齿一咬嘴唇,留下深深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