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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她吃?还是不吃?(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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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因为要坐车,所以只随便穿了一套半旧的淡绿色绡绸衣裙,样式简单,也没绣什么花色,只是为了坐车穿着舒服。

    经过了一上午,衣服上面已经有了不少褶皱。

    可是,即便这样,叮叮也有些不想让雪花穿。

    因为,她更想拿一套烟霞或是笼月的衣服给雪花穿的,不过,想到她哥哥也在,也就作罢了。

    雪花无奈地瞪了叮叮一眼,真不明白叮叮这忽然之间抽的什么风?

    因为担心席莫寒,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雪花也就没和叮叮啰嗦,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麻利地穿好。

    幸亏两人的身量差不多。

    当然,雪花临出门前还是留恋地又看了一眼她亲手缝制的那两套衣服,很明显,粉色的也被叮叮没收了,可惜她还一次都没穿过呢。

    前厅,席莫寒面色凝重地坐在雕花大木椅上,韩啸面无表情地坐在另一边,两人面前微弯着腰,站着一头发半白的老汉。

    雪花一踏进门,厅中几人立刻向她看来。

    韩啸见到雪花穿了叮叮的衣服,眸光闪了闪。

    “小丫头,这位是上阳镇的里长,他们镇上有许多人家的枣树有了毛病。”席莫寒一见雪花,立刻说道。

    他虽然知道雪花一个小丫头,不可能什么都懂,但他知道当初李家栽种枣树是雪花的主意,而那个给枣树开甲、剪枝什么的也是雪花摸索出来的。

    对于枣树,他相信,雪花比屋里这几个人懂得要多。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心里一惊。

    “大叔,是怎么个状况?”雪花着急地看向老汉。

    “就是枣树的叶子开始变黄,脱落,树上的枣子也蔫了。”老汉的眼里都是血丝,看得出应该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声音也有些沙哑。

    掉叶?

    掉完叶子紧接着肯定就是掉枣子了!

    雪花脑中开始拼命回忆当年在乡下时,有关枣树病虫害的防治。

    无奈,任她想破了头,她也不知道当年人们到底给枣树喷洒了什么农药。

    随后,她悲催的发现,即便她知道人们给枣树喷洒过什么农药也没用,她根本做不出农药来。

    屋中几人紧紧地盯着雪花,看她一会儿双眉紧蹙,似在拼命苦思,一会儿又红唇紧抿着轻轻摇头,最后竟变成了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席莫寒的心沉了下去。

    老汉的心也拔凉拔凉的了。

    只有韩啸,眸子中闪着莫名的光。

    “席大哥,我这就和里长大叔去上阳镇一趟,我要亲眼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亲自去看看,站在这儿想也是白想。

    雪花说完,转头对老汉道:“大叔,您别急,我先跟您去看看,我们一起想办法。”

    雪花知道,整个青河县最穷的就是上阳镇,因为上阳镇的盐碱地最多,也因此,栽种枣树最多的就是上阳镇,这也难怪这位里长大叔急得嘴上都起了一层泡。

    “小丫头,我和你一起去。”席莫寒说完,站起来对韩啸道:“世子爷请便,客房已经有衙役准备好了,本官失陪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声调仍是冰冷,内容却让人吃惊。

    韩啸说完,站起来大步向外走。

    雪花愣住了。

    他去干什么?他不是还要回京吗?

    席莫寒心里却复杂难描。

    终于,……要正式出手了吗?

    他的心,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难道?他真的……

    不,席莫寒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韩啸没理会别人,兀自走出去吩咐赵文等人护送叮叮回京,他则要延后几天再走。

    雪花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心思就又被枣树占满了。

    若真是大面积发生病虫害,在这儿缺专家少农药的时代,那就等着全镇、不,不是全镇,或许会是全县,全县种了枣树的人家都一起哭死。

    而,第一个哭死的就是她!

    她的枣树梦,肯定会彻底黄了,还可能会连累到席莫寒。

    一想到她那些瑰丽的梦,一想到席莫寒为了说服人们栽种枣树付出的那些艰辛,雪花立即心急火燎地往外走,哪还顾得上去想韩啸抽什么疯,反正刚才叮叮就已经抽了好几次了,或许这兄妹俩今天都中邪了。

    上阳镇的里长姓沈,叫沈万钱。

    一听这儿名字,“沈万三”几个字立刻从雪花的头顶飘过。

    可惜,一个是富可敌国,一个是贫穷落魄。

    沈万钱虽说身为一镇的里长,但家里却穷得叮当响。

    这也可以看出,沈万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里长了。

    一路上马车跑得飞快,颠得雪花深深地羡慕骑马的席莫寒等人。

    一行人没有进镇子,直接去了发病的枣树林子。

    枣树林子中有三三两两的人,不时地看着发病的枣树唉声叹气。

    雪花等人还没进枣树林子,就被眼尖的百姓看见,“呼啦”一下子就围过来一群人。

    这些人不认识韩啸和雪花等人,却都认识席莫寒,一见县令大人来了,立刻就象见到了救星,纷纷跪拜,神色激动。

    虽然那一双双沧桑的眼里满含的希望不是砸向雪花的,雪花的心还是被压得沉甸甸的。

    枣树底下有零零落落的叶子,并不太多,雪花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

    还好,应该还有机会。

    雪花仔细看病树上的叶子,正面叶片光滑,只是四周有些卷起、发黄,背面则有细细小小的红点。

    看来,这就是病源了。

    雪花四处一看,并不是每棵树上都有这种情况,有的树还是好的。随后据几个树农介绍,开始时只是一、两棵树发病,可没过三几天周围地树也有了这种情况,人们这才慌了神,赶紧去找里长想办法,里长也没办法,最后一合计,只能去县城找席莫寒,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县令大人身上。

    “小丫头?”席莫寒站在雪花身边,询问地目光看向她。

    雪花微微摇了摇头。

    她现在也没办法。

    傍晚的风吹来,赶走了些许的炎热,西边的天空已经红了,给整片整片的枣树渡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

    这些,原本是雪花最喜欢的美景,现在,她却感到万分凄凉。

    她忽然发现,在这个时代,毁灭一个美景太容易了。

    或许,只要一次小小的病虫害。

    一行人没再回县城,直接住进了镇上的客栈。

    雪花带了烟霞和笼月来,席莫寒带了张彪,韩啸这次只带了顾贤,要好房间,雪花也没心情出去吃饭,只坐在床上蹙眉沉思。

    可是,无论她怎样回想,她也是只记得那些农药的气味很难闻,至于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更没关心过。

    雪花长叹一口气,其实,那些农药无外乎就是杀虫消菌罢了。

    杀虫消菌?

    对了,她好像记得人们向树叶子上甩过淤泥?

    淤泥?

    对!

    有一次她路过一片枣树林,看到红通通的枣子本想摘几个吃的,可是那些枣树上被甩了许多黑乎乎的淤泥。

    无论是枣子上,还是叶子上,都有。

    她看了看觉得很脏,就作罢了。

    那么,那些淤泥,是人们为了防治病虫害甩上去的吗?

    雪花清秀的小眉毛纠成了一团。

    “姑娘,该用晚饭了。”

    烟霞手上端着食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个炒菜、一碗汤,一小碗粳米饭。

    “席大哥住哪个房间,我去找席大哥一起吃。”雪花说着就向外走。

    她要去和席莫寒商量一下淤泥的事。

    有用没用,只有试过才知道。

    “姑娘,现在出门在外,您若是随意出进席大人的房间,被人看见恐会传出不好的言论。”

    烟霞一见雪花要去找席莫寒,连忙把手里的食盘放到了桌子上。

    “是呀,姑娘,这万万不可。”笼月提着茶壶从外走进来,听见雪花的话后也开口阻止。

    雪花眸光一寒。

    平时还到罢了,可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她不想再听什么“名声”、“闺誉”之类的话了。

    若是无法渡过这次枣树虫害,她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全县栽种了枣树的百姓。

    “如果你们真的认为我是不堪教化、行为放荡、不遵闺训、不知检点之人,那么趁叮叮还未走远,你们明日便追上去和她回侯府吧。”

    雪花沉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

    烟霞和笼月大惊,连忙跟在雪花身后追了出去。

    “噗通!”一声,两人直直地跪在了门外的楼道中。

    “奴婢们错了,请姑娘责罚!”两人一脸的恐慌。

    这几年她们跟着雪花,多少也了解雪花的脾气,雪花还从未如此严厉的说过她们,她们知道今天雪花是真生气了,真有了不要她们的心。

    侯府虽然华贵,可是和跟在雪花身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况且,她们……

    两人不敢再想下去,如果雪花不要她们,她们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雪花听到两人的话,也知道两人跪在了她身后,但她脚步只是滞了滞,就继续向前走。

    枉费两人跟了她这些年,难道不知道她把那些枣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吗?

    与那些树相比,其它的名誉什么的,在她眼中不过是粪土罢了。

    雪花原以为席莫寒的房间会挨着她的房间的,她记得定房间时好像小二也说了是紧挨着的三间上房,所以便在隔壁房间门前站定,敲了敲门,喊道:“席大哥。”

    脚步声传来,房门被人打开。

    雪花怔住。

    韩啸的脸上神情莫辨,只是如寒星般的眸子中有一小簇火光在跳动。

    这个丫头,一定要视礼教为无物吗?

    她难道不知道客栈中鱼龙混杂,若是被人看到她一个年轻姑娘家晚上进入男子房间,会被人看轻吗?

    她的闺誉还要不要?

    韩啸心里怒火上涌,但一看到雪花小脸绷得紧紧的,秀眉深蹙,眼底有难掩的焦急,不由想到她对那些枣树抱的期望,只得压下火气,冷声道:“进来吧。”

    进去?

    她什么要进去?

    她又不是找他?

    雪花不明所以,刚要说她找的是席莫寒,韩啸又开了口。

    “顾叔,把席大人请过来。”

    “是,爷。”

    顾贤抬脚就向门外走。

    “那个、我……”

    雪花刚一张嘴,就被顾贤微微一笑打断了。

    “三姑娘请进屋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把席大人请过来。”

    她、她为什么要去韩啸的屋里等席大哥?

    她自己去找席大哥不就行了吗?

    “不用了,顾叔,我……”

    “进来!”

    雪花话没说完,就又被韩啸冷冽地打断了。

    雪花望着韩啸那冷飕飕的眼神,一时间竟没敢再反驳,乖乖地走了进去。

    随即就又唾弃自己,怕他干嘛?

    就算她这几年吃住在秋水别院,吃的住的,嗯,间接的是他的,但,那又怎样,她付钱了是他们兄妹不要嘛。

    那个,不过,她还是有点气虚,难道这就是吃人嘴短?

    房间里只有雪花和韩啸两人,雪花忽然感到有点不自在。

    不是她要不自在,是韩啸时而略过来的眼神让她不自在。

    她也说不清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有什么,总之,就是让她头皮有点发麻,好像她又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雪花不喜欢这种感觉,韩啸要是直言她怎么怎么了,她立刻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出言反驳,可韩啸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她反而觉得理虚气短。

    真是奇了怪了。

    雪花一时竟忘了她的那些枣树,皱起小眉毛,有些苦恼地侧头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过饭了吗?”低沉又略带威严地声音传来。

    “没有。”雪花下意识地答道。

    脚步声向门口移动。

    房门打开的声音。

    “去把三姑娘的饭端过来。”冷冷地命令声。

    “是,世子爷。”激动又惊慌的声音。

    雪花知道,那是烟霞和笼月。

    她的丫头,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雪花有些不愤。

    “小丫头,怎么了?”

    一听见席莫寒的声音,雪花的不愤立刻不翼而飞,嗯,其实是忘了。

    “席大哥,你……没事吧?”

    雪花见席莫寒虽说是仍是丰神玉朗的,但眉宇间的那股疲惫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而头顶华贵的白玉冠,更趁得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我没事。”席莫寒对着雪花安慰地一笑。

    他不过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略微有些疲惫罢了。

    看到这样的席莫寒,雪花一阵心疼。

    “席大哥,你快坐下。”雪花殷勤地就想去给席莫寒搬椅子。

    然后,她看到了桌子上刚刚摆好还没动过的饭菜。

    “席大哥,你吃过饭了吗?”雪花问道。

    如果席莫寒还没吃饭,当然是吃饭最重要了。

    而且,她因为那些枣树的事,竟一时忘了席莫寒现在不能乱吃东西。

    于是,雪花问完没等席莫寒回答就又说道:“不行,我去找客栈掌柜的借一下厨房。”说完,雪花就转身向外走。

    她要亲手去给席莫寒做些吃的来。

    客栈里的东西谁知道干净不干净,好不好消化?

    “小丫头,不用了。厨房刚送了热汤面来,我嫌太热,一会儿回去吃就行了。”

    席莫寒连忙叫住雪花。

    心里却是暖暖的。

    韩啸的脸——黑了。

    “那……”

    那她和席莫寒去他屋里吧,还可以边说边吃。

    不过,雪花话没说出来就让韩啸打断了。

    “顾叔,把席大人的饭食端过来。”声音中寒气四射。

    “是,爷。”

    顾贤没等雪花反对的话说出口,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烟霞和笼月把雪花的饭菜端了过来,摆在了桌子上。

    雪花看了看现在这种情况,她若是再坚持去席莫寒的房间,好像太矫情了。

    不过,让她和韩啸同桌而食,守着一座冰山,这……,凉快倒是凉快,可会不会消化不良呀?

    看到韩啸的这一串作为,席莫寒的心莫名一滞。

    忽然之间,胃口全消。

    须臾,张彪亲自把席莫寒的饭菜端了过来,雪花看了看,两个素菜,一碗热面条。

    嗯,还算可以。

    雪花不自觉地对着席莫寒的饭菜点了点头。

    韩啸的眉心跳了跳。

    雪花的是一荤一素两个菜,韩啸的则都是肉菜,再有席莫寒的,也堪堪摆了一桌子。

    几人落座,雪花很自然地把自己面前的清炒小黄瓜夹了几片,放到了席莫寒的碗里。

    “席大哥,这黄瓜炒得还到可以,你吃点。”

    席莫寒点了点头,胃口又回来了。

    雪花微微一笑,低头开始吃饭,没发现韩啸拿着筷子迟迟未动。

    席莫寒的眼角扫了韩啸一眼,忽然之间,胃口大开。

    韩啸眼眸一沉,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了雪花的碗中。

    “吃点肉。”

    雪花看着自己碗中突然多出的排骨,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抬头看向韩啸。

    韩啸面无表情地瞅都没瞅她,板着一张面孔,动作沉稳地吃饭。

    雪花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排骨。

    她吃?

    还是不吃?

    吃,别扭。

    不吃,那位爷肯定会多想。

    话说,她和韩啸之间其实还真有些别扭的感觉,就算她再想忘记,她也忘不了韩啸曾经两次提过要接她入侯府。

    她甚至还写过一封休书。

    现在想来,就凭那封休书,就好像她和韩啸真有什么似的。

    所以,雪花看着碗里的这块肉,是怎么也下不去口。

    “小丫头,你找我有事?”席莫寒开口解了雪花的围。

    雪花连忙放下饭碗,快速道:“席大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枣树叶子上喷些淤泥,把那些细小的害虫给糊的里面?”

    “喷淤泥?”

    一提起枣树的问题,席莫寒也放下了筷子。

    “食不言!”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花和席莫寒一起看向韩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