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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天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打旋。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会不会我所以为的陆承北,和他人眼中看到的陆承北,是不一样的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到房间,我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被别人包养起来的小三一样,养在这么一栋别人所不知道的幽静别墅里。
可能是因为不安,或者气氛,我觉得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就浑身不舒服。
于是,我给徐至发了条短信,让他将陆慕舟的电话发给我。
徐至很快就回了,他没问我打算怎么做,只是说,需要他出面的话,他什么都可以为我去做。
我其实没打算今晚就联系陆慕舟,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说。
本身说媒是一件做功德的事情,然而和利益扯上关系的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我不认为陆慕舟会轻易接受,事实上,让陆承北接盘俆若言,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过有件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陆慕舟想对付陆承北,应该做的不是应该直接夺走俆若言,让陆承北没有俆家这座靠山吗?
现在这样,反倒是送给陆承北一条生路一般。
当然,这也只是看起来像,我不认为陆承北会被陆氏搞得无法生存。
那个画家小姐也说了,陆慕舟是勾结了跨国集团对陆承北的公司下手的,也就是说,陆承北本身足够强大,所以对方才需要如此拐弯抹角。
不过陆承北本身的想法也挺奇怪的,他似乎乐于接受现在的安排,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如此被动才对。
而且他今天晚上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意气用事”。
默默叹了口气,我走到窗台,将窗户打开,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房,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烦躁吹散一些。
远处的城市灯火十分璀璨,这片高档住宅区却显得十分静谧。
我索性坐到飘窗上,没有一丝睡意,房间里我没有开灯,但是视野也不会特别暗。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俆若言故意做给我看的,和陆承北十分亲昵的那些动作。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这是一场大家都是演员的戏,但还是没办法完全当做是戏来看待。
也许傅辰天的感觉是对的,但我自己对自己的判断,可能也出现了偏差也说不定。
“嗡嗡嗡”,这时,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刚才记录完徐至发过来的陆慕舟的电话,我就下意识调成了振动模式。
其实如果不想被别人打扰,直接静音更好。
手机屏幕亮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那个画家发来的一条短信。
很简单,就几个字,但是意思很明确。
“打算什么时候做?”
虽然是询问,但是我知道她发这条短信过来的意思,是在催促我快点去找陆慕舟。
之前她说只给我三天的时间,应该是那个跨国集团也无法等太久,也就是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沉吟了一会儿,我索性咬牙给陆慕舟拨了一个电话。
以前我给他打电话,几乎都是秒接。
现在这个电话号码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心里还有些打鼓,他会不会不接。
响了大概有半分钟,等得我都快放弃的时候,对方才迟迟接起。
“喂,你好。”
是陆慕舟的声音,十分平静,语调平平。
我紧张起来,心脏开始狂跳,下颚也变得僵硬起来。
不行,我必须镇定下来。
捂着话筒,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故作平静地回答,“是我。”
陆慕舟愣了一下,似乎是仔细辨别了一下,才认出我的声音。
“安安?是你吗,安安?”
“……嗯,是我。”
虽然是很正常的开头,但是莫名有些尴尬。
我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倒是陆慕舟比较自然,他轻声笑了一下,就如同他一直和我说话的那种语调,很温和,是愉悦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陆承北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陆慕舟一句话,将自己陷害陆承北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如果我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估计还真的会以为他挺好的。
不过也真的要谢谢他的这句话,我一下就清醒了,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我正在与之通话的,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我们……约个时间在外面说吧?”
直接发出邀请,我觉得说太多废话反而会让陆慕舟生疑。我先不说出自己的目的,给他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这样成功见面的机会比较大。
其实我也可以不用该考虑这么多,陆慕舟和我见面,只会是我危险一些,他肯定是没事的。
在等待陆慕舟回答的时候,我双手握紧手机,大气都不敢出。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已经分析了两种可能的后果,我应该如何应对的策略。
如果陆慕舟当即答应,那当然最好不过,我就不用再费口舌。
如果他拒绝见面,我就必须找一个更正面,更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比如有关于俆若言和陆承北的,或者说,关于他和俆若言孩子的事情。
我不介意让自己脏一些,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完成和画家小姐的约定条件。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陆慕舟似乎还挺高兴的。
他喟叹一声,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但却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安安,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其实我也想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解释一下,奈何你一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陆慕舟这么说,我是一点感动不起来,因为他做过的事情,已经给我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无论他现在如何解释,之前又是对我如何好,现在的他对我来说,就是我那未出世孩子的杀人凶手。
这个仇恨,一辈子都是无解的,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表现强烈的敌意,是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到现在才真正缓过劲儿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惜我不是君子。我那么积极地想促成画家和陆慕舟,其实不止是为了陆承北,也想打乱陆慕舟的计划。
如果陆承北和俆若言的婚礼最后还是泡汤,他和俆若言的丑闻被公之于众,一定是相当爆炸的新闻,说不定直接能给陆氏很大的冲击。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现在可以心平气和与他对话,甚至微笑也可以。
既然陆慕舟想演,那我也陪他演下去好了。
从飘窗上下来,我一把将纱帘拉上。
房间里的光线瞬间昏暗一片,只有手机屏幕的幽光在侧面的梳妆镜中发着荧荧蓝光。
“那明天见一面,怎么样?”
听到我这个提议,陆慕舟沉吟了一下,他接了一句,“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晚,我过去接你吧?”
“啊?”我没想到陆慕舟会这么说,我们两个已经不是那种可以晚上一起结伴出行的关系,他突然这么说,我有些傻眼,而且也觉得不合适。
“晚上,不太方便吧?”
我想拒绝,不过说得很委婉。
陆慕舟长长地“嗯”了一声,突然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需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说到这,陆慕舟补了一句,“如果你能等,我是无所谓。”
“……”很显然,即使我能等,画家小姐也等不了,陆承北的公司等不了。
如果说只有今晚这个机会可以去翻盘命运,我即使再不愿意,也应该答应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见面。
陆慕舟问了地址,说大概半小时后会来门口接。
我没说这里是陆承北的房子,可能陆慕舟也不知道吧,否则他不会说直接来门口接我的话,估计以为是徐至的。
毕竟徐至恢复记忆的事情,已经所有人都知道,拿回属于他自己的家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挂断电话,我的心脏跳得比刚才更厉害。
该怎么说,有种壮士即将上战场的紧迫感,有害怕,也有兴奋。
和陆慕舟的见面如此突然,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也没有意义。
我走到门边将灯打开,特意换了一套看起来挺保守的衣服,而后轻手轻脚地出门。
傅辰天进屋后有跟我说,他今天有些累,所以早早就回房休息了,我也不好意思去让陪我一起,事实上,也没有必要。
单刀赴会肯定看起来会更有诚意一些,陆承北都重新宣布要和俆若言结婚了,我现在可以说就是一颗无用的棋子,所以也不怕陆慕舟对我怎么样。
蹑手蹑脚从傅辰天的房门前经过,我小心翼翼地下楼。
佣人此时也已经进了房,客厅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
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我不禁松了口气,没被发现最好,如果陆承北知道我和陆慕舟见面,估计整个人都会炸掉。
我直接开了铁门出去,在门口旁边的围墙下等着。
陆慕舟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十分准时。
他对我闪了闪车灯的同时,车窗也降了下来,探出头对我招了招手。
我心情复杂地走过去,而就在我打开车门要坐上去的时候,迎面忽然驶来一辆车在前面停住,远光灯猛地打开,一时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