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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小阿飞,一百六七十个人,一个也没跑掉,被几十个保安从两头包抄,堵在了大桥底下,一阵保安棍抡过去,全都蹲在了地上。
“别动!全都别动,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二东叉着腰,威风凛凛,冲着他们吼叫。
果然全部老实了,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哪儿不敢动弹。
“初九哥,搞定了,接下来咋办?”二东继续请示。
“还能咋办,报警,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老子气得脑袋蒙了又蒙。
“不行啊哥,这些孩子们全都不一般,有几个我认识,背景很厉害。”
“你放屁!背景再怎么厉害,能厉害得过我?让你打电话你就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可……咱们天翼还在里面呢。”
我的身体一抖:“那小子呢?把他拎过来。”
“那边蹲着呢,还不服气。”于是二东过去,把天翼给拎了过来。
天翼果然在人群里,双手抱头。起初,他也以为警察来了,本想跑的,可一眼瞅到我,立刻吓得跟鹌鹑一样,缩在了桥洞子下面。
二东拎起他的脖领子,将他扯过来,后面一脚踹孩子屁股上,天翼就闪个趔趄。
“混小子,还不跪下?瞧把你爹气成啥了?快承认错误,要不然他会打你。”二东疼天翼,担心孩子吃亏,赶紧让他服软。
天翼瞅瞅我,脸上闪出一丝尴尬,嘴角裂出一抹苦笑:“爹……。”
“你个孽障!败家的玩意儿,真是想气死我啊!”当!抬腿就是一脚,直奔天翼的肚子踹了过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怒火根本无法忍耐,只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五六步远,天翼叽里咕噜打过个滚,根本没爬起来,不由自主双膝跪下,浑身哆嗦成一团。
“初九哥,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二东赶紧过来安慰。
“你给我滚开!”双膀一晃,二东被我甩开,肩膀上的大氅也掉在地上。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揪住儿子的脖领子就打,首先抽一个耳刮子。
“啪!”孩子没动,眼瞅着嘴角淌下一溜鲜血,五个宽大的指头印结结实实刻在脸上,他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子的手很有力气,手掌上的老茧也很厚实,几乎将他抽回姥姥家去。然后照他屁股上,后背上咣咣又是几巴掌。
从前,我没少打天翼,可那时候打是假的,最多也就拍几下,屁股上踹两脚。
天下哪有父亲不打儿子的?子不教父之过,小树不修不成材,恨铁不成钢啊……。
可今天老子是真生气了,手上本来就有功夫,一脚加一巴掌下去,差点将他揍得骨断筋折。
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血流成河,这是犯了多大的错?会坐牢的!
坐牢是小,万一杀死人咋办?你的一生都会留下阴影,这辈子都会在忏悔中度过,小小年纪就把人命当儿戏,长大了还不翻天?
被爹老子打死,总好过被别人打死,我抽死你个小王八蛋!
“啊——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天翼同样吓坏,开始呼救。
他从不屈服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屈服过,只有在父亲的面前才会求饶。
第一是给父亲面子,让爹消气。再一个,他是真的怕我,我永远是他的克星。
换上别人这么揍,他早还手了,目前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他一身的功夫,被我爹宠坏了,也被二东宠坏了,莫名其妙的拳脚都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还偷学了老子的飞针绝技,目前,我两个加一块也打不过他。
刚才他一口气打八个,八个健壮的小伙没走到跟前,就被撂倒,脑袋上砸好多个窟窿。
你他娘的把人家脑袋当罩榈捞饺子啊?
三拳两脚下去,天翼只是嚎叫,不躲不闪。
他越是不躲不闪,我越是生气,还跟老子犟上了。
二东发现不妙,赶紧扑过来拉我,冲天翼呼喊:“天翼!快跑,再不跑你爹会打死你的,你傻啊?跑!!”
“喔喔……。”天翼恍然大悟,拔腿就想跑。
“你给我回来!跑一个试试看!给我拦住他!”一声令下,八个保安飞扑而上,堵住了天翼的退路,他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跪回到地上。
“哥,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儿,难免会犯错,你就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二东的眼睛里也噙着泪。
天翼是他瞅着长大的,虽说不是亲叔叔,可比亲叔还要亲。要不然也不会将一身的功夫教给他。
“天翼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气死你奶奶爷爷才甘心?跟我说,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跟人拼命?都是血肉之躯,都是爹生娘养的,家里大人瞅到孩子被打成这样,会心疼成啥样子?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在颤抖,手脚也在颤抖。
真的下不去手,打在儿身疼在爹心,这可是我亲生的种,跟红霞晚上点灯熬油制造出来的产物。他的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也是杨家唯一的血脉,打死他,老子就他妈断根了。
天翼抽泣一声:“爹,这事不怪我!”
“那你说怪谁?”
“怪周飞!”
“周飞是谁?”
“周飞就是咱们县一把手的儿子。当初开车撞我跟樱子的那个小阿飞。”
“你说啥?”我脑袋发懵,忽悠一下明白了。
没错,几年前,县一把手的儿子跟张德胜的儿子的确开车撞过天翼跟樱子。
当时,就引起一场悍斗,二十多个小阿飞将天翼追进县一中,不是学校的老师跟同学维护,天翼就吃亏了。
孩子也是那时候跟张进广和周飞结下的仇。
也就是说,今天的争斗是仙台山一把手的儿子跟第一富豪的儿子在较量。
两边全都叫了一帮人,约定在这儿决斗,同时隐瞒了家里的大人。
“周飞为啥要跟你打架,你俩之间有啥过节?”我气呼呼问。
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必须问个究竟,不能一味责怪儿子,也不能护犊子,谁的错谁来负责任。
“因为周飞喜欢上了甜甜,还欺负甜甜,为了甜甜,我只好出手了。”
“你说啥?周飞跟甜甜……恋爱?人家两个人怎么恋,那是人家的事儿,管你屁事?”
“可甜甜不喜欢他,这小子就硬来,那天晚上把甜甜灌醉,还要剥……她的衣服,刚好被我撞见,我就揍了他,周飞不服气,就跟我约架。
我是杨初九的儿子,老子他妈怕谁?所以就领一帮人……揍他。”天翼的表情很坚毅,拳头紧紧攥着,咬牙切齿。
他的话简单而又明了,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始末说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不怪我儿子了?是一把手的儿子欺负我们仙台山的小姑娘在先。
甜甜可是孟哥的闺女,我侄女,天翼就该揍周飞,换上我,早把那小王八蛋剥皮抽筋了。
”那……周飞嘞?”我问。
“诺,那边躺着呢,脑袋上五个窟窿,爬地上不动弹,流血最多的那个就是他。”天翼抬手指了指。
“你说啥?你把周飞给干趴下了?”
“嗯,谁让他欺负我妹妹,就该把他的脑袋打成煎饼。”
我的天啊,原来刚才被几个人一块按倒,脑袋被板砖砸成血葫芦的那个就是周飞?
娘隔壁嘞,我怎么跟一把手交代?这不是打一把手的脸吗?
我吓坏了,面色铁青,赶紧招呼二东:“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孩子,先救孩子!”
真的慌了手脚,这些年我跟一把手关系不错,差点拜了把子。
今天,我儿子把他儿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还拜个鸟把子?不做仇人就不错了。
第一时间扑向了地上的血葫芦,赶紧把他抱起来仔细瞅。
没错,的确是周飞,一把手的儿子,脑袋上一片窟窿,大窟窿套小窟窿,小窟窿套老窟窿。
这小子平时就作恶多端,打架成性,脑袋上的老伤,都不知道谁打的?
可新伤却是天翼的杰作,很明显这次争斗,天翼这边占了上风。
他功夫本来就好,再加上两条獒狗,以一当百,一把手的儿子没被拆散架,就谢天谢地了。
“孩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醒醒啊。”赶紧抱起他呼救。
周飞睁开眼,眼光都散淡,看不清人,被打得天旋地转六亲不认。
他二十来岁,天翼过完年才十六岁,都是烈火青春的年代,为个女孩子打成这样,一把手还不吞了我?
虽说老子有钱,是仙台山第一首富,可一把手的职位摆在那儿,也不是好惹的。
这俩活爹啊……。
“初九哥,咋回事儿?这孩子还有救没救?”二东蹲下问道。
我赶紧抓起孩子的手腕摸了摸,感受一下他的脉搏。
还行,没受内伤,就是失血过多,到医院脑袋缝补一下,吃点营养品就能补过来。
“快,立刻通知医院,马上抢救,再迟就来不及了,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哥,电话已经打过去了,救护车跟警车这时候也该来了。”
果然,二东的话刚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也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汽车停稳,穿白衣跟穿灰衣服的人一起扑下,纷纷扑向了地上的小阿飞还有伤者。
那大队长竟然认识我,嘴巴张大:“呀,杨董,怎么是您?”
杨初九这张脸县城跟市里的人都认识,跟人民币一样,都到处流通了。
“您好,我是杨初九,您是……?”我伸出了手。
“喔,我是仙台县警局的队长,很高兴认识杨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队长的手跟我握在一起。
二东在旁边插嘴道:“李队长是吧?对不起,我们杨董的儿子跟人有点误会,发生了争执。”
“啥?这伙打架的人,竟然有杨董家的公子?那……要不要抓?”李队长作难了。
我说:“该咋抓咋抓,不用给我面子,把这群小王八蛋弄进去,教育一下也好!让他们尝尝惹祸的后果!”
李队长尴尬不已,不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二东眼睛一瞪:“初九哥发话了,该抓就抓呗!愣着干啥?”
李队长没办法,大手一挥,就这样,天翼这帮人跟周飞那帮人全都被抓了起来,送进了局子里。
周飞本人也被送进了医院。
两个孩子的争斗,让我预感到大事不妙,也觉得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