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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尽管早就接到了她回家的消息,可女人还是给了我个惊喜。
到现在,他离开整整三年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将我灌醉,爬上了本帅哥的土炕。
那一晚,她有了孩子,开始呕吐,再后来主动要到美洲去,我只好放她走。
时隔这么久,女人终于回来了,从前的样子再也瞧不到了。
白领衬衫不见了,一身的衣服亮光闪闪,哪儿都是玻璃球子,现在的人叫……钻。
她描了眉,化了眼,嘴唇也抹得像刚刚吃过死孩子,血糊拉几的。
别怪我土,山里人看不惯这个,跟有钱没钱关系不大。
我他娘的根上就是个农民。
“初九哥,俺终于看到你了,终于看到你了,呜呜呜……。”女人跟金丝猫似得,扑我怀里就是一阵嚎啕,首先哭个稀里哗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久没见了?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
“杏儿啊,你咋回来不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去接你啊?”抱着她,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还是当初那个克死自己男人,克死儿子跟婆婆的伯虎星吗?还是那个山村里走出去的农家妇女吗?
分明是个外国人,早被美洲的花花世界侵染了,心也野了。
“俺想给你个惊喜嘛,你喜不喜?”杏儿抬手打我一拳问道。
“有喜,有喜,死丫头,我都不认识你了,行啊,都开上玛莎拉蒂了。这车……恐怕要好几百万吧?”
杏儿说:“二百来万,不过俺没用公司的钱,用的是自己的股份。咱们公司挣钱了,三年赚了二十多个亿。”
“我知道,你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就该奖励,这车算公司奖励你的,放心,哥给你报销。”
“哎呀哥,你真好,亲一口,啧啧……。”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抱上又来一口。
再次见到杏儿,愉悦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表,上去扯了她的手:“走,进厂子里去,我保证孟哥跟百岸哥都认不出你了。”
就这样,扯着女人走进了工厂,进门我就喊:“百岸哥,孟哥,车间的姐妹们,全都停下!过来瞅瞅这是谁?
一声呐喊,工厂的电闸都被人拉了,机器停止,所有的女工纷纷冲出车间查看,江百岸跟孟哥也放下图纸,脑袋探出了窗户。
大家一起惊叹:“苍天!这是谁?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我说:“杏儿啊,大家还认识不?”
“啊!杏儿啊,你个小笔燕子嘞!终于回来了,脑袋上绑个火鸡,真时髦。”呼啦,所有的女工将杏儿全部围住,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当初,杏儿可是车间主任,这儿大部分员工都是她带出来的。
孟哥跟百岸哥也使劲揉揉眼,几乎不相信。俩人一起从办公楼上扑下,仔细瞅:“你真的是杏儿?”
“孟哥,百岸哥!”杏儿再次扑过来,跟两个哥哥拥抱。
孟哥说:“娘啊!还真是这丫头,闹得哪一出啊?”
江百岸说:“卧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侨,我当初出国,也没这身行头。”
“人家本来就是华侨嘛,”杏儿崛起了嘴巴。
我说:“好,回来就好,桂兰嫂,你过来一下。”
孙桂兰问:“咋嘞?”
“你去咱们仙台山大酒店,让他们今天晚上清场!大摆筵席,为杏儿接风洗尘,所有的员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参加,不醉不归!”
“好嘞!”桂兰嫂屁颠屁颠去了,将村子里的酒店全部布置一遍。
宴会是晚上召开的,特别隆重。
杏儿首先交代了这三年在美洲港口的工作,然后征求我的意见,赚的那些钱该怎么花。
我的意思,反正这些钱暂时用不上,干脆,将整个港口收了算了。
从前,那港口是三十亿收购了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现在利用二十个亿,再把剩下的三成股权也收了。
这样的话,我们的保鲜蔬菜,罐头,牛肉,服装,还有农产品,就会长驱直入,彻底打进美洲的通道,一路畅通无阻。
至于钱该怎么花,她跟几个经理看着办,反正那块天地全权交给她了。
杏儿乐得不行,说:“谢谢初九哥的信任,俺一定会努力,守住咱们的阵地,保证不让你失望。”
懒得说那么多话,直接开吃,我跟孟哥百岸哥,向她频频敬酒,大东二东,瓜妹子跟陶寡妇也缠着她喝。
三年不见,杏儿的酒量涨了不少,几个人轮番上阵,女人也没醉,就是有点晃荡。
宴会好久才散,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
瞅瞅差不多了,我说:“散场吧,杏儿,晚上你住哪儿?酒店为你开了房间。”
杏儿摇摇头:“俺不住酒店,还想住在仙台山的家里。睡家里的土炕,好久没回家了,想得慌。”
我点点头:“好,桂兰嫂已经帮你收拾干净了,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扯着她的手走出酒店的门。
杏儿一路走,一路笑,嘻嘻哈哈。脚步蹒跚:“初九哥,杏儿没让你失望,一千多天不眠不休,总算对你有了交代。”
我说:“你受苦了,现在还一个人?”
“嗯,一个人。”
“没找个男朋友,成个家啥的?听说美洲人人高马大,帅哥也很壮,你……熬得住?”
“噗嗤。”杏儿笑了“俺有那个胆子,可没人敢跟俺来往啊。”
我问:“为啥啊?你身上刻着龙嘞?”
“切,你忘了?人家是伯虎星啊,谁碰谁死,谁挨着谁死。”杏儿虽然笑,可嘴角上仍然有一丝苦楚。
当初,跟她一起到美洲去的,有好多公司的高层,那些高层也一直跟仙台山保持联系。
他们说,杏儿的确想在哪儿成家,找个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而且接连找过三个,可三个黄发碧眼的男人,都被她给克死了。
第一个只跟她见过一面,约会完毕,就钻汽车轱辘底下被碾成了肉酱。
第二个是个登山运动员,也是约会完毕去爬山,结果绳子断了,从山崖上摔下来,身体摔成了八瓣。
还有一个,只是跟她拉拉手,早上起来,打个喷嚏,一不小心扭断脖子筋,栽地上没气儿了。
三个男人别说跟她上炕,一个扣子都没解开过。
他们没有亲过嘴,没有拥抱过。所以至今,她跟离开仙台山的时候一样,从没被男人沾过身。
再就是孩子问题,离开的那年,有人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杏儿,听说咱们那一晚,你怀孕了,那个孩子应该……三岁了吧?”
杏儿眨巴一下眼,迷惑不解问:“啥孩子?没孩子啊。”
“不对劲儿,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明明怀孕了,还有了妊娠反应,孩子嘞?不会给我弄丢了吧?”
“没有的事儿,啥妊娠反应?人家那是吃坏肚子了,恶心,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次就能怀上?飞弹都打不了那么准。”她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但可以肯定,她一定在那边生过孩子。
因为那几个高层说过,她曾经有过三个月的休假。休假回来,身体丰满了很多,身上泛着一股子奶香,分明奶过孩子。
可谁也没见过哪个孩子,是男是女不知道,啥样子也没人知道。
“不承认算了,不过,我希望你善待他,那毕竟是我杨初九的骨肉。杏儿……。”
“嗯。”
“哥对不起你,欠下了你一笔孽债,这辈子还不起,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偿还。”
杏儿噗嗤一乐:“啥债不债的?,俺乐意,当初是俺强制钻你被窝的,自己选择的路,当然要自己走。”
“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孩子?”
“不能!想都别想!”女人忽然脸色大变,好像担心我夺走她的宝贝。
“好好好,不让见,我不见就是了。走,送你回家。”还是搀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当然知道她心里咋想的,孩子是她的希望,她的唯一,她的全部。
没有办法跟我在一块,至少有个孩子,也算有个盼头。
也只有我杨初九可以让她怀上,别的男人不行。挨不到她的身子,非死即残。
当初,二毛的爹老子栓子叔就曾经对杏儿想若菲菲,几次差点死掉。
算命的瞎子早说了,她是伯虎命,我是青龙命,俺俩是绝配。
香菱也是伯虎命,可跟杏儿比起来,就幸福多了。
走进杏儿的家,女人停住脚步,看着满院子的荒草跟狼藉不堪的陈设,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家,当初跟第一个男人还有婆婆在这儿,大地震的时候完全倒塌,后来又翻盖了。
里面的装饰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时不时,我让人过来打扫一下。可不住人,架不住杂草的疯长,长长的枯藤将门台都遮掩了。
孙桂兰已经将屋子里面收拾干净,被窝也拿出来晾晒了,炕上的稻草也换上了新的。
捅开门锁,走进屋子,手一松,女人就像脱网的鱼,滚倒在了炕上。
帮他盖上被子,我说:“你好好睡吧,累了三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刚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走不动,衣襟已经被她拉上。
杏儿说:“初九哥,别走,俺怕,真的很怕。”
我问:“你怕啥?”
“这屋子三年没住过人,鬼气森森的,俺担心婆婆跟俺男人会来找俺。”
我说:“那你还回来?干嘛不住酒店?”
“有你在就不用怕,初九哥,今晚你陪俺吧,俺还想再生一个,毕竟一个孩儿,太孤单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听明白,她在那边真的生过娃娃,而且孩子很健康。
娘隔壁嘞,老子的种还真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撒美洲去了。
跟你再生一个,我没意见,香菱知道还不抽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