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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别哭了,去看看你哥吧,走半年,你哥也想你,虽然他不能说话,可我知道,他想你。”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们的身后,语重心长说道。
“好,爹,我去看看哥,跟他说说话,红霞,天翼,你们娘俩接着哭。”我擦干眼泪,赶紧整理衣服,从东屋出来,走进了哥哥跟嫂子的房间。
哥哥还是跟半年前一样,躺在炕上,一直没动。
为了防止得褥疮跟肌肉萎缩,嫂子李燕天天帮着他按摩,翻身,清洗。
哥哥的被子里依然输出导尿管,他一般不大便。啥都不能吃,当然不会大便。
营养液也是液体输进去,被吸收,然后废料从导尿管排出来。
哥的脸还是那么瘦,肌肉真的猥琐了,胳膊跟两腿比从前细多了。
这不是嫂子没照顾好,而是他长期不活动导致的。
“初九,你哥真的想你了,好几天夜里,俺都瞅到他流泪了,嘴巴不能说,俺知道他心里想。”嫂子在旁边说。
“哥,初九回来了,弟弟真的回来了,我也好想你啊……。”不知道为啥,扑通冲哥跪了下去,抱上他又是一番痛哭。
我抓着哥哥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很细,很苍白,掌上的老茧早就脱落了。
变成植物人几年,他脑子是清楚的,就是身体不听使唤。
猛然,我发现哥的手动了一下,心里一喜。
“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弟弟平安无事,把咱家的根带回来了,天翼很安全,孩子又长高了……。”
我瞅到哥哥的眼皮动弹一下,两行热泪也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回来的时候,张德胜说了,还要跟我斗,张杨两家的仇恨没有完,他非要干倒杨家不可。
不过哥你放心,弟弟不会输,不会让你失望。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大口袋,等着他钻进来……。”
“初九,别跟你哥说这个,别让他为你担心,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嫂子李燕蹲下来,同样眼睛红红。
“嫂子,我离开半年,辛苦你了,难为你了,为了这个家,你受苦了,我代表爹娘,代表哥,谢谢你。”说着,冲李燕深深一躬。
“初九你咋了?别,千万别!”嫂子赶紧搀扶我,“这是俺应该做的,自从嫁给你哥,俺生是这个家的人,死是这个家的鬼,俺是爹娘的媳妇,你的嫂子,这个家的成败荣辱都跟俺有关,受苦也是应该的。”
“嫂子,我们杨家亏了你,真的对不起,以后你有啥条件只管提,能实现的,我一定为你实现。”
既然哥哥不能满足嫂子,我只能满足她,这种满足是生活上的,不是生理上的。
想吃啥,我给她买啥,想穿啥买啥,啥都买得起,不惜千金,从而报答她对我哥的一片情深。
李燕却摇摇头,苦苦笑了。
“不缺,俺啥也不缺,就是缺你哥,希望他能站起来,俺每天都在为他按摩,早晚他会醒的,幸福的生活早晚会来到,嫂子有这样的信心。”
“嫂子,苦了你了,放心,我会好好待你,好好待小侄女,当着我哥的面发誓!”
小侄女就在旁边,已经一周多岁了,乖巧得很,她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
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笑起来好甜,好可爱。
“倩倩乖,倩倩快快长大,叔叔供你上小学,上高中,上大学,将来长大,好接叔叔的班,做个女强人。”我一下子将侄女抱起来,。
孩子叫倩倩,名字是我取的,抱着我的脑袋还是咯咯笑,手里抓着铃铛。
这是哥哥跟嫂子爱情的结晶,同样是杨家的根。
我爹娘封建,老思想,重男轻女,只喜欢天翼,对俩孙女不是十分亲热。
可在我的心里,是不分男女的。
李燕说:“倩倩乖,喊叔叔,叔叔回来了,给你买了糖,还有奶粉,谢谢叔叔。”
可做梦也想不到孩子喊了一句:“爸爸……爸爸。”
我跟李燕对看一眼,吓一跳。
等到发现倩倩的眼光看的是床上哥哥的时候,这才噗嗤笑了。
原来,李燕一直在教孩子说话,整天对着哥哥喊爸爸。
“哥,你听见没有,孩子喊爸爸了,她会喊你爸爸了,你听听啊。她将来一定是个小美女,我还会将她培养成为女强人。”
哥哥的眼皮又动一下,泪水流得更猛了。
“初八,咱娃会喊爸爸了,真的,刚才喊的就是你,就是你啊。你快醒来吧。”李燕也乐得不行,抱着哥哥呼唤。
可任凭嫂子怎么喊,哥哥的手指也没有再动一下。
他刚才动,可能是神经痉挛,潜意识里不由自主的。
但总算是好的征兆,我相信他一定会好。
从嫂子的屋子里出来,吃过饭,我又回到了红霞的屋子里。
既然回来了,每天帮着红霞按摩当然是我的事儿,不能整天劳烦嫂子,她太累了。
白天时间紧,该说的话没有说完,分别半年,有千言万语要跟她分享。
“初九,你咋又过来了?去赔香菱啊,你俩半年没见,该好好亲热。”红霞坐床上说道。
“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陪陪你。”我一屁股坐床边,又拉了她的手。
“俺不用陪,香菱想你,天天哭。这次雪山大营救,不让她去,她非去不可,希望第一个看到你。”
“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也想去大雪山,可不能动,离开这半年,腿上感觉咋样?”
“很好,虽然不能动弹,可感觉好多了,有劲了,脚趾头能动,腿还不能自己打弯。嫂子李燕天天帮着俺按摩,就是没有你的手法好,没你按得舒服。”
“行,以后有我专门为你按。你会好起来的,跟哥哥一样,都会好起来。”
“初九,俺相信你,是最棒的!”
我赶紧卷袖子,帮着红霞继续针灸,解下了她的衣服。
早就不害羞了,做了那么久的夫妻,谁对谁都了解,当羞涩成为习惯,就会成为一种自然。
我发现红霞还是那么白,腿脚光亮白洁,小腰仍旧那么细,身体鼓胀的地方丝毫不减。
跟哥哥不一样的是,红霞能动,被家人推着轮椅来回走。
如果拄上拐杖,她还可以支撑身体。
腰部断裂的神经线早就愈合,也慢慢有了知觉。
至少比当初从杨树岭回来好多了。
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等待。
而且再有一年,她一定可以站起来。
到时候,我还可以亲她,抱她。
“疼不疼?疼的话就喊一声。”我一边按摩一边问。
“不疼,被自己男人按,感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人常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噗嗤!”红霞爬在枕头上,晃晃光光的肩膀笑了。
“嫂子按起来不舒服?她可是专业的医师,我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啥呀,一瞅你就没有把全部本事教会她,留了一手,根本不一样,她跟俺按摩,像揉面。”
“噗嗤!”我也笑了。
“不光像揉面团,还像扔麻袋嘞,对待俺,就像对待仇人。”
“她就那样,别跟她一样。”我赶紧解劝。
“切,俺知道她咋想的,向着香菱呗,觉得俺抢了香菱的位置,本就不该回来,给你和这个家添累赘。”红霞有自知之明,知道李燕跟香菱好。
李燕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红霞还飘在外面,不是这个家的人。
嫂子心目中的妯娌,就是香菱。
而且香菱会来事儿,总是一口一个嫂子,把李燕叫得都上天了。
李燕不是不待见红霞,就是不能容忍我有俩媳妇。
“初九,俺觉得在这个家很别扭,要不然你送俺走吧。”红霞说。
“你去哪儿?哪儿也不能去,这儿才是你的家。”
“可俺在这个家……咋相处?这边是俺,那边是香菱,晚上你钻香菱被窝,俺难受。”
“那好,我把被窝抱过来,晚上也陪着你。”
“可别!那样香菱还不把俺吃了?她会更难受,而且俺啥也给不了你,晚上你看着俺,俺瞪着你,啥事儿也干不成,还不……憋死?”
红霞的话是真心话,别说他,我也别扭。
每晚跟香菱在一块,心里总惦记着这边的红霞,跟红霞按摩的时候,那边的香菱又一个劲地骚扰。
果然,香菱在那边又开始骚扰了:“初九,过来嘛,睡觉觉,怀抱抱……。”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就像春天里动情的母猫,喊得人心慌,喊得人意乱。
好不容易帮着红霞按摩完,帮着女人裹紧被子,红霞就往外推我。
“走啊,别留在这边,去那边赔香菱,你媳妇叫你嘞。”
“你也是我媳妇。”
“至少目前不是,最多算你的病人,啥时候俺好了,再说……。”红霞是真心实意赶我走,担心香菱熬不住。
没办法,我只好离开,恋恋不舍,帮着她熄灯,尿盆提屋子里才离开。
走进那边的屋子,看到香菱已经解下衣服,出溜进了棉被。
“你……喊啥嘞?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闹耗子。”我冲香菱没好气地说。
“切,死鬼,俺喊俺男人睡觉,犯法了?”
“犯法倒没有,就是喊得我心里痒痒。”
心里确实痒痒,半年多没有碰媳妇的身体,啥感觉都忘记了。
“那你睡不睡?”
“当然睡。”我一边解下衣服,一遍翻身上炕。
刚刚爬炕上,香菱就扑过来,关灭电灯嘻嘻一声:“冤家!半年了,人家稀罕死你了……啧啧啧。”
整个脸蛋子都要被女人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