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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廖青梅皱着眉头,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另一边,骆扬热情地同众人打着招呼,边和他同行的舍友坐下,因为军医大别的年级的还没开学,昨天到校的新生,今天大部分都自发去校门口帮忙,上午骆扬他们也在,女生力气小,他们主动帮了不少忙,大家男女搭配十分愉快。
再出现在廖青梅面前,骆扬收敛了许多,舍友们对他也没有先前那么防备,毕竟大家都是同校同学,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说话间,骆扬眼角余光扫过专心吃饭的廖青梅,视线停在廖青梅饭盒里的肉块上,眸光一缩,默默地把自己的饭盒往回拉了拉,看到廖青梅她们在这儿吃饭,他特意打了两个素菜,原本就是打算请廖青梅她们吃的。
现在,骆扬默默地拉回饭盒,心里有些暗恨廖青梅打肿脸充胖子,竟然让他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他知道廖青梅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看她的衣着气质就能看得出来,但他没想到她的条件能好到在食堂点肉菜的地步。
这时候谁不是节省着吃用的,就算他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高级技工,他也到不了随意吃用的地步,这样想着,对廖青梅又多了个大手大脚,不适合持家的印象。
想到廖青梅差点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对象,甚至妻子,骆扬捂了捂荷包,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运的是他在火车上遇到了阿花,那样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比之廖青梅好到不知道儿去了。
廖青梅可不知道骆扬的心理活动这样丰富,就算知道也无法可说,有些人思想有问题,应该去找医生,和疯子争执的只能是疯子。
“同学们,导员说下午咱们不必再去迎新生了,你们有什么活动?”骆扬脸上带着微笑,说话间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说起来骆扬的长相还是挺有欺骗性的,看着虽然瘦弱,但一看就书生气很足的那种青年,长相不说很英俊,却也不丑,尤其是他自己注重收拾,干干净净地很容易和他身边的黑糙汉子区分开来。
细铁丝框眼镜让他显得尤为文质彬彬。
大家刚聊上几句,骆扬就隐晦地提及自己高中时期就有文章发表在报纸上,甚至他还有写诗,并表示有机会可以把他自订的诗集分享给大家翻阅,当即就有姑娘眼冒星星地跟他聊起文学方面的著作,聊得还特别投机。
这时候姑娘们大多最爱两种男人,一种是穿绿军装的铁血军人,另一种就是骆扬这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她们径自聊得火热,可惜廖青梅完全融入不进去,她这上下两辈子好像就没有什么文艺细胞,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都没有通过自己的双手来赚钱给家人买需要的东西来得重要。
廖青梅饭吃得很快,比她吃得快的大有人在,不过有几个已经和骆扬聊得入了迷,根本就没人提要走的事儿。
“青梅!”刘爱国正烦着呢,一见廖青梅放下筷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吃完啦,咱们洗饭盆去。”
说着也不问廖青梅的意见,拉着她就走,还笑嬉嬉地同被她惊到的女同学,满脸不悦的骆扬道歉,“唉,你们别管我们,接着聊啊。”
走出一截远了后,刘爱国才拍着胸口,满脸的劫后余生,“我的天啦,什么莎士比亚、狄更斯,他们到底是谁?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说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廖青梅笑,她到是知道一点儿,可那也这为了备战高考,背的课本上的词条,都差不多忘光了,他们聊的那些国外文学,她也接不上话。
“你别光笑啊!”刘爱国扯了扯廖青梅,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我妈跟我说了,满嘴之乎者也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老说啥来着?”
刘爱国挠了挠头,突然一拍大腿,“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以后我还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那人就觉得他特像。”
说完,极不屑地回头看了骆扬一眼,打了个寒颤,飞快地摇摇头不再看,骆扬给女同志们念诗的时候,她就一个感觉,酸,酸得都要掉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妈妈还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呢,这也算是读书人吧,你也是读书人呀,我也是。”廖青梅对她的话很认同,但嘴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是这意思吗?你别乱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是说那个谁!”刘爱国急了,脸上就带了出来,惹得廖青梅直笑,刘爱国就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了,当既不依不挠地要同廖青梅分辨个明白出来。
当然到最后刘爱国也没和廖青梅分辨个一二三四出来,倒是两个人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从说得上话的舍友变成了脾气相投的朋友。
刘爱国这人看得挺文静的,相处起来才知道有点儿人来疯,当然也爱八卦说是非,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只能算一部分女同志的通病。
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图书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下午的书,混然不知骆扬带着她们舍友找了她们半个多小时。
等廖青梅她们回到宿舍,莫名其妙就受到两个舍友的冷脸,当然这是那两姑娘单方面的甩脸子,廖青梅和刘爱国都不予理会。
忘了说,这两姑娘就是和骆扬聊得最起劲的那两个,到了图书馆后其余的人都找好位置看静看书,就她俩还跟着骆扬满世界地找廖青梅她们俩个,直到被管理员警告才消停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没有集体感,拉帮结派地搞小团体,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啊!”见廖青梅她们一直漠视她们的不悦,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姑娘立马就摔脸盆了。
“静雅,你别跟她们计较,都是些啥人哪。”另一个姑娘张爱红立马上前拉着她,可瞅这架式,压根就不是灭火的,而是火上浇油的。
廖青梅和刘爱国对视一眼,十分不理解这两人的怒气从哪里来,不过她们既然没有指名道姓,她们两个也懒得理会。
东西收拾好,刘爱国就喊人一起去吃饭,她家里条件不错,又只有她一个闺女,她妈是人民教师不管生活只管成绩,但她爸可疼她了,钱票没少给,生怕她在学校吃不好。
今天中午她正好是跟苏静雅一起排的队,她瞅着苏静雅的咸菜干,实在没好意思点自己想吃的菜,就打了两素菜,晚上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
宿舍里气氛有些尴尬,刘爱国见没人响应,喊了廖青梅就出门,留下苏静雅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冲冲地把手里的毛巾摔到椅子上,抖着手指着门口,“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两人到了食堂,两人都不算是大手大脚的人,一人四两饭,按理应该要八两的饭票,不过两人凑伙六两就够了,食堂打饭的阿姨每次都会多给点,正好够两个人吃,菜也能合伙儿打,选择的余地多了不说,还省钱票。
她们两人吃开心了,苏静雅和张爱红就不舒服了,宿舍里其它人虽然没跟廖青梅她们走,却也没有跟苏静雅两人一起。
八人的宿舍分成了三拨行动。
吃饭的时候张静雅看着饭盆里的白粥和馒头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馋廖青梅和刘爱国那点菜,她就是气不过廖青梅和刘爱国两人这么自私的行为。
大家既然有缘住到一起,成了同学舍友,难道不应该友爱互助么?宿舍也是一个集体,能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
本来说好了大家要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可她们单独行动了不说,还悄悄地躲了起来,人影也找不见,现在更好,明明知道她生气了,竟然完全无视她,害得好好的舍友感情变了味道,好好的八个人,被分成了三瓣。
张爱红瞅了瞅气冲冲的苏静雅,心疼又小心地喝着粥,本来晚上她是不准备吃饭的,可是张静雅喊她一起来,她根本就没法拒绝。
廖青梅她们那一拨,她肯定融不进去,另外四个人和她也差不多,剩下个苏静雅……张爱红看了眼她手里的馒头米粥,暗恨自己这一回竟然看走了眼。
这个苏静雅打扮得利利索索,白白净净地是个城里人,她还以为她家里条件有多好呢,也就比她好一丁点儿。
廖青梅和刘爱国,一个是小地方来的,一个是乡下来的,可耐不住人家家庭条件好呀,张爱红砸巴砸巴嘴,中午她从廖青梅的饭盆里挟了一筷子肉,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得美秒极了。
“静雅,我觉得咱们应该和廖青梅、刘爱国两位同学好好谈谈,大家毕竟是一个宿舍的同学,以后极有可能要相处好些年,闹太僵了不好。”张爱红戳了戳饭盆,实在没什么好戳的,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食堂里的粥虽然也要票,但是比起米饭馒头还是要便宜许多,够她填饱肚子的,以前她在家里想喝这么喝也不定有呢。
张爱红觉得她不应该和廖青梅两个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出面去说,苏静雅反正爱揽事,不如去让她出头好了。
苏静雅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半晌后,表情沉重地点点头。
“好,我去给她们说说,太不应该了,是得好好和她们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