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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溶玥本就不会相信西太后与晴贵妃的挑拨离间,听闻乾景尧的讲述之后,她的心情却还是不由得失落起来。
这场权力之争,到底还会有多少人为之丧命,这场博弈又要多久才能结束。
乾景尧看出了苏溶玥的难过,伸出手抚平了她蹙起的眉,“玥玥,你与我一同去拜祭母后可好?”
苏溶玥有些怔然的望着乾景尧,乾景尧解释道:“上次我们去凤仪宫,走的匆忙,那时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既然你已经确定要留在我身边,我们便一同去与告诉母后吧。”
苏溶玥点了点头,既然她们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拜祭乾景尧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两人手牵着手走向了凤仪宫,一路上,两人的甜蜜恩爱羡煞旁人,宫中的这些宫女们也都渐渐死心,收敛了之前的小心思。
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乾景尧与苏溶玥之间是无法被人介入的。
纵然她们之前是如何的心存侥幸,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们终于看清了,乾景尧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所有的女人在他眼中都不及苏溶玥一人。
两人来到了凤仪宫,院中还是那样干净整洁,小路被修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草,院中还种着各式的应季鲜花,根本看不出这里是多年无人居住。
“张总管很是用心。”苏溶玥四周打量着,不由的感叹张总管的忠心,这么多年他甘愿守在这么一处没有人烟的院子,这份心性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张总管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内务府,现在整个偌大的凤仪宫也只有他们两人。
乾景尧带着苏溶玥去了懿德太后的寝殿,寝店内都是鹅黄色的纱幔,屋内大部分的摆件都是羊脂白玉,一见这屋内的装饰,便知道懿德太后是那种温淡沉静的女子。
屋内的桌上摆着一盆淡粉色的杜鹃花,花叶微微卷曲,仿若羞涩的娇俏少女。
杜鹃花散发着缕缕清香,幽幽淡淡,但却是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母后生前最喜欢的便是杜鹃花,每日都会摆上一束杜鹃,放在桌案上。我曾问过母亲,她为什么不肯换些其他的花束,我记得她说过,因为杜鹃代表忠诚,所以她只爱这一种花……”乾景尧沾了些水,弹在了粉色的杜鹃上,缓缓说道。
“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看来懿德太后一生都在爱着你的父皇,也在期待着能够的到他同样的对待。”只是可惜,先帝是个多情的人,懿德太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注定是难以实现的。
乾景尧牵着苏溶玥的手,走到了懿德太后的灵位前,两人皆是端正的跪着,静静的望着懿德太后的牌位。
“母后,儿臣为你带来了你的儿媳,如果你还在,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乾景尧满眼柔情的说着,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可惜他的母后无法看到他儿女绕膝的那刻。
苏溶玥有些心疼的看着乾景尧,为懿德太后拜了三拜,郑重的说道:“母后,溶玥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尧,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属于他的东西溶玥都会帮他夺回来。”
看着苏溶玥严肃的神色,乾景尧却是淡淡的笑了,“玥儿,你这样,会让母后觉得我是个吃软饭的……”
苏溶玥隐隐有些尴尬,她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强势,可是她就是这般的性格啊,爱一个人就是要保护他,帮助他得到他应得东西。
乾景尧笑着将苏溶玥的一缕秀发掖入她的耳后,眼中满满的宠溺似要溢出一般,“不过,有你护着我,母后她一定会放心的。”
两人为懿德太后上了香,便漫步至了院中,两人随意说了些什么,苏溶玥突然抬头看见院中的那颗繁茂的桃树,倏地一笑。
乾景尧觉的苏溶玥笑起来极美,百花齐放不如她一抹笑颜,便笑着问道:“玥玥可是想起了什么?”
苏溶玥指着院中的桃树,眼里含笑着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件童时的趣事,那时我才五岁,进宫来给母后请安……”
乾景尧见苏溶玥这么自然的说出“母后”两字,心里只觉得甜甜的,便将苏溶玥的小手放在了手心里,细细把玩。
苏溶玥也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那时我看见树上有一个小男孩,正在那偷偷的抹着眼泪,便想着安慰他,可是谁知道我一个桃子扔了过去,便把他从树上砸了下去……”
乾景尧的手一顿,有些幽深的看着苏溶玥,眼中流转的光瞬间凝滞,刚刚扬起的眉也微微蹙起。
“你可寻到了那个小男孩?”乾景尧若有若无的问道。
苏溶玥摇了摇头,乾景尧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可想找他?你若是想,我可以帮你找。”
苏溶玥却是笑着说:“还是算了吧,有些回忆还是留给以前的好,那时我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他也只是一个会偷偷流泪的小男孩,彼此都是那般的纯真……”
随着苏溶玥的话语,乾景尧眸中的墨色更加的深沉起来。
“可是,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都变得让彼此失望,那还不如只记得过去。”
“你现在很好……”乾景尧突然开口说道。
苏溶玥娇笑了一下,“也就你觉得我好吧,现在可有不少人在恨我呢……”
乾景尧搂过苏溶玥,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记得你说过会对他负责,可是你却再也没有找过他,而他可是等了你许久……”
苏溶玥挣开乾景尧的怀抱,整个人瞬间呆滞,不可置信的看着乾景尧。
乾景尧的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溶玥那琥珀色的清澈瞳孔。
那年他大约是八岁的模样,那时他母后的身体便已经一点点的衰败下去,可他还并不知道母后是中了毒,还以为她真的像那群御医说的那般,只是染了病。
那日宫宴,众位夫人皆来宫中朝拜,他的母后穿着华服,戴着凤冠,画着精致的妆容,与众人言笑晏晏。
但是他却知道,母后是在勉强撑着这副身体,他看不了母后那涂了胭脂却仍然苍白的脸色,看不了母后眼中淡淡的愁容。
所以他避开了人群,一个人跑到了那开着繁花的桃树上,一个人静静的哭着。
自他记事起,他便没有哭过,就算受了严重的伤,就算被人设计,他都从来没有与母后说过,更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什么他都可以忍受,可是他无法接受母后病重,无法接受她可能有一日会离他而去。
所以那时,他第一次哭了……
他避开了所有人,因为他是东乾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他的身上更肩负着安平侯府的冤魂,所以他不能软弱,不能哭泣。
可是却在这时,他突然被一个东西从树上砸了下去,他毫无准备的跌落在了地上。
那时他被摔的浑身都疼,他以为是又有人暗算他,他正想着忍着痛,与那人决一死斗,去发现急匆匆跑来的却是一个身穿粉色锦裙的小女孩。
他有些怔然,难道那个女人这次竟派一个小女孩来刺杀他?
那小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可爱,特别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水晶一般耀眼,她粉色的小嘴紧紧的抿着,看起来似乎很是紧张。
这时,那个小女孩突然走到他身边,蹲下还十分矮小的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他的脸,紧张兮兮的说道:“你是摔傻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千万不要哭啊……”
他就静静的看着那个小女孩手忙脚乱的在自己面前胡乱的忙着,她雪白的胖乎乎的脸颊上,因着慌乱而变得粉嫩鲜红,就像一个毛茸茸的桃子。
对,就像这个将自己从树上砸落的桃子一般……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粉嫩水灵的鲜桃,那个小女孩一下子又忙乱了起来,“我只是想递给你一个最大最红的桃子,我有事不开心,吃些好吃的,心情就会好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因为着急害怕,一双大眼睛里开始泛起了滢滢的泪光,却是有些惹人心疼,他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她。
这时,突然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或许是凤仪宫人听到这里的声响,过来查看,这个女孩立刻慌乱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稚嫩的脸上却露出了郑重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傻了,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嗯……若是以后没人要你,我可以嫁给你的,我先走了,你不许告状呦……”
之后她便看着那一抹有些笨拙的小小身影,绕路跑出了凤仪宫,在那之后,便是九年的现在……
苏溶玥怔然的看着乾景尧,居然露出了与九年之前一般模样的茫然单纯。
乾景尧抬起了苏溶玥的下巴,有些压迫感的望着苏溶玥,声音沉沉的说道:“玥玥,你若是要对我负责,那时便应该说出名字,知道吗?”
这样,那抹粉色的身影就不会在他的心中久久盘桓,挥之不散。
苏溶玥那时的微笑,还有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都是他这些岁月里见过的最纯粹最干净东西。
苏溶玥想了很多可能,甚至都曾想过那个男孩是不是乾景凌,虽然她最后否决了这个想法,但是也从没有想过那个小男孩会是乾景尧……
因为纵使小男孩那时便冷冷清清的,但是也不应像第一次见到乾景尧时那般满是戾气。
他这些年想必过得很不容易……
那年她五岁,在宫宴上直接被先帝赐婚,之后父亲便再不领着她出席任何的宴会,一心想着如何退了这桩婚事。
两年后,父亲出战西曜,身死未归,她便离开了京都,一走便是七年……
乾景尧又何曾不惊诧,那时他一直陪在母后身边,甚至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生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母后便会长睡不醒。
可是之后所有的宫宴,他都没见过那个小女孩,他也曾派人寻找过,但是时间太过久远,寻找一个小女孩又是何其艰难。
他以为那个小女孩很有可能不是京都中人,或许他们再也无缘相识了……
没想到当年那个粉糯天真,甚至有些傻傻的小女孩会变成如今这般冷傲风华的模样。
他在庆幸遇到她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心疼,能够使一个那般天真的女孩改变了本性,她当年又是遇到了什么……
乾景尧再一次拥过她,苏溶玥这一次并未拒绝,而是环住了他的腰身,乾景尧缓缓开口:“玥玥,想不到,你我竟是相识已久……”
他一直为着自己从未参与过苏溶玥的过去,而有些耿耿于怀,现在他忽的觉得,上天对他是如此厚爱。
“玥玥,你一定要信守诺言,要一生一世对我负责,永不相弃,永不离心……”
苏溶玥淡淡一笑,更加用力的环着乾景尧,只轻轻吐出一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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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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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晌……
云舒:“殿下,你要是不会挽发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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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倾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