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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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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说往事

    安槿先时在那名唤初浓的侍女给萧烨请安时,便察觉到他对那侍女的冷淡。

    当然了, 平日里萧烨的脾气在外人眼里就不算好。那几名名义上的侍女在以前他住在王府时就近不了他的身, 更何况后来他根本就很少在王府?所谓的贴身侍女也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

    所以萧烨对侍女的冷漠梳离在外人看来可能觉得很正常, 不过安槿却觉察出他的冷漠和梳离之外,还隐隐带了些不易察觉讽刺和厌恶,先时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感觉敏锐过头了, 此时却又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她想了想,便靠进了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此时萧烨没有进一步亲热的心思, 她还是很乐意靠着他的,比那木榻要有质感多了。

    然后才带了些随意问道:“阿烨, 那个初浓的乳母不是你的乳嬷嬷吗?听说那位焦嬷嬷的身体不好, 若是我打发了她,岂不是要惹得焦嬷嬷伤心, 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萧烨手搂着她, 听了她的话,手就在她的脸上一顿, 然后摩挲了两下她的脸颊,又捏了捏, 才冷哼了声。

    安槿被捏,虽然不怎么痛, 还是轻抽了口气,“啪”一下就打了他的手。

    萧烨没理她的小动作,才就了她先前的问话道:“当年所谓试毒, 不过是我设计的。其实,她原本要吃的那块点心是没有问题的。我觉得那送点心的侍女有异,趁她们不注意,用我的那份跟她的换过了,她吃了我那块这才中的毒。先前她要吃的那块我让人私下验了,又喂了狗,都无事。”

    安槿听得一怔,微张了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这里面隐藏的信息实在太多,不确定性也太多。

    不过那个时候萧烨好像只有四岁吧……

    “那个焦嬷嬷有问题吗?”安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当时母妃查过,应该是和她无关,不过她有些糊涂却喜居功,不过是依照“惯例”食了那份有毒的点心,却只说是自己发现了问题特意试毒,从此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

    “不过她中毒也是和我有些关系的。所以我也不会说破。”

    四岁的孩子,说破了才比较惊悚。

    “反正没过多久我就被送去了京都,她中了毒坏了身子,不能跟随去,母妃也就赏赐了她些东西让她回家养老了。”

    “只是没想到我十一岁从京都回王府后,她又把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初浓送了进来,母妃让人教了她一段时间规矩后就直接拨到了我身边伺候。”

    “怕是当年真相焦嬷嬷早已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护主功臣了,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这样以为的。因着这个缘故,她在院子里的地位也自视高些,甚至还和白家的那位大小姐还有点来往。不过我在王府住的又不多,她规矩上也没什么大错,便也不会管。”

    萧烨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他这般耐心的跟她解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应是为了安抚安槿让她不必顾忌那焦嬷嬷,谁知安槿听了他的话,却抓到了一个小细节。

    这位初浓姑娘,竟和那白家的大小姐有些来往?

    白家的大小姐,就是白家长房的白千珠,原先白家和白侧妃想把她塞给萧烨为世子妃,后来要做侧妃的那位。

    白家长房也是嫡房,原本白家下一代家主之位该是白大老爷的,奈何白大老爷早逝,白二老爷又身居高位,长房便慢慢弱势了。

    说来安槿也在不同场合见过这个白千珠几次,但这白千珠甚少出言,相比白家二房的白千纱和白千绯,存在感并不高,让安槿对她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她所有得到的信息都是,白家想把白千珠嫁给萧烨,白氏想把白千珠嫁给萧烨,可是那白千珠本人到底是什么态度,却没人说过。

    就是安槿几次见到白千珠,也没看出她是个什么态度。

    安槿想着这事,眉头就不由皱了皱,萧烨又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柔声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之这景和殿既是我们住的,自然要按你的心意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忌其他。”

    安槿知道他说的是初浓和焦嬷嬷的事,她看萧烨看自己的眼神专注,知道他并不常在王府,又对白家和白侧妃深恶痛绝,想必和那白千珠也没什么接触,刚刚提起那“白家大小姐”几个字时也是满满的讽刺和厌恶,便没有再开口问他自己心中的疑惑。

    安槿点了点头,便道:“不过是一侍女,打发的远远的也就是了,犯不着多麻烦。”

    安槿说着便转了话题,又缠着萧烨说雷家大公子有关战船的事,安槿问得说得兴起,竟是说到了大半夜,差点没折腾萧烨去书房把模型拿来给她看。

    ***

    第二日,安槿难得的睡到了辰时末,起身时萧烨早不见了身影。还好她也不用特意去给昌华长公主请安,只在房里用了早膳便召了雪芽问话。

    雪芽见安槿这般认真的问她话,立时便知不好,先就跪下请罪道:“娘娘,奴婢自作主张,放纵了初浓,惊扰了世子和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初浓是前日回的王府,原本休顿了一晚,昨日是是要拜见安槿的,只是当时安槿去了昌华长公主的华羲殿,便未能拜见。

    及至安槿回来,又已是过了晚膳时间,雪芽等人自不会大晚上通禀让初浓去拜见,此事也就搁置了。

    初浓没能先拜见世子妃却也不耽搁她办事,第一晚是先和解嬷嬷初禾打了招呼,找人收拾了自己的屋子,又问了景和殿原先殿内的小丫鬟一番事。

    昨日又找了雪芽银针银朱几个大丫鬟“问话”,语气中竟是隐隐的以众侍女之首的身份自居。

    虽然她的言行礼仪规矩标准,但那语气神态却让众人很是不舒服。

    因着这个原因,昨晚初浓得了世子饮酒归来的消息,亲自去厨房命人煲了醒酒汤,然后又亲自端入房时,雪芽就没制止。

    一来雪芽觉着这位初浓姑娘好歹是世子的贴身大丫鬟,这才刚刚接触,她不好为丁点小事和她翻脸,二来也是雪芽存了试探之心,故意放纵她的缘故。

    雪芽却不曾想这位姑娘竟吃了豹子胆找了个痴恋世子的小丫头来了这么一出,都在试探,雪芽想试探试探这位初浓姑娘的行事,初浓大概是想试探试探世子和世子妃之间的关系。

    先时府里盛传安槿中毒毁容,住在王府别院近半年,世子都几乎从不踏足别院,嫌弃之意明显,所以初浓也当是以为这位京都来的郡主不过是大齐强塞过来的,世子对其并不喜。

    安槿看着跪地请罪的雪芽,半晌无语。

    她这两个贴身丫鬟,雪青稳重,雪芽机灵,可有时候太过机灵了也未必是好事,容易自作主张。

    她道:“她是世子的大丫鬟,你先敬着她些本是应该的,但她要近身服侍你也该先跟我支会一声,而不是擅作主张,把这事拿来试探她的深浅品性,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雪芽脸色一白,自是明白了自己主子话中的意思。

    她跟了安槿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气性格,平日里她待她们极其宽厚,但当她板起脸的时候,也表示了事情的严重性。

    雪芽也不敢狡辩,只继续认错道:“奴婢知错,无论何时,都该以主子的事为先……”

    安槿摆摆手,道:“你还是没能明白最重要的一点。事有轻重,虽则这位初浓姑娘是世子以前的丫鬟,但也半年不在王府,你以前又未曾见过她,了解她,又怎知她是好是歹?品性如何?”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敢让她擅自端了醒酒汤过来给世子,又纵个小丫鬟在内室来去自如。雪芽,就是以前你虽活泼些,却也不是这般大意的性子。”

    说着叹了口气,道,“听说采青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说想先进来王府帮忙,我看就先让她进来帮着管事吧,你跟着她再学上一段时间。”

    安槿也是无奈,她并不是爱说教人的性子,教人教丫鬟什么的,她觉着比真刀实枪的对付萧珉那样的都麻烦多了。

    所以还是扔给专业人员比较好。

    采青是安槿九岁初入宫中时,赵皇贵太妃给她的大宫女。

    采青年纪长些,又是赵皇贵太妃让人精心□□出来的,过去安槿在大齐皇宫中的事都是采青帮她打理的,而雪青银针银朱也算是采青一手□□出来的。那时雪芽留在了子爵府,在外面帮安槿办事,也就相处的少了些。

    这次她来岭南,采青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只是她来之前嫁给了护送她的一个侍卫,来岭南途中发现有孕,便耽搁了行程,晚来了些时候。

    安槿训了雪芽,罚了她的差使,不过却并没有罚初浓,她甚至没有特意召见她,只召了解嬷嬷和初禾说话。

    年下事多,这初浓不是特意赶回王府说要帮忙年节之事吗?她就让解嬷嬷和初禾在外院帮初浓安排了个管事的活,让她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还不停的灌输她这些事的重要性。

    如此,暂时让她消停些,别整什么小幺蛾子,安槿也想观察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还是安槿第一次在岭南度过的大年夜。

    和京都每到过年前后,外面都是白雪飘飞的景象不同的是,岭南的冬天半点雪丝也没有。

    大家也不用每日裹得跟个熊似的,只穿个薄薄的袄子就已经足够。这让跟着安槿第一次来岭南的侍女嬷嬷们都有些晃不过神来,这竟然就要过年,然后就到来春了。

    虽则穿得轻简,更易装扮些,但到底也少了很多的乐趣,大家又都是离乡背井的,热闹欢喜中又有着难言的惆怅。

    不过这只是属于这些从京都来的人的惆怅,王城和岭南王府倒是已热热闹闹一派欢喜气氛了。

    这是家家团圆的日子,衙门里都放了假,岭南王也没有强行拉着大小官员一起欢度除夕的习惯,便只是给重要的官员和世家赐了些官制年画,特制膳食,然后让大家都在自己家里过团圆年了。

    清惠长郡主和长乐郡主自回了王府后便一直再未回交州城林源山的那温泉庄子,而是一直就在王府的北园住了下来,住的还是清惠长郡主未嫁时的院子景林院。

    所以这过年,自然就是一起过了。

    清惠长郡主仍是板着脸有些冷傲的样子,不过长乐郡主今日的装扮却是耳目一新,平日里的她多是素衣素裙,面色苍白羸弱。

    但今日的她却是着了一身火红的丝裙再配了火狐裘衣,头上别了红宝石对钗,衬得肌肤甚雪,面上搽了胭脂,那肌肤的白便不再是无血色的苍白,而只让人觉得晶莹剔透,白里透红。

    她这副样子哪里还是往日病弱沉默几无存在感的懦弱少女?现在这样看,分明已是十分健康,最多是娇弱了些罢了。

    听说大齐贵女大多都是这副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