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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思索了老半晌,她到底还是抬起头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与她的愁容满面相比,秦振时是一贯的悠闲,他最后一口把餐盘中的食物放进嘴里嚼咽,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是你们年轻一辈的事,自是由你们年轻一辈来处理,我年纪大了,该是时候专心颐养天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打算管,更不可能管。
秦桑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吃过早餐以后,秦振时便打算离开了。
豆豆仍然由佣人在湖边小区那边照顾,就这样丢着可不好,他在这呆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也得回去了。
对此,秦桑并没有挽留。
她把父亲送到门口,看着他坐上了车,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摇下车窗看着女儿。
“桑桑,我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你的决定,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在做些什么你理应清楚得很,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往后,你不后悔就行。”
他说着,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随后,才招呼前头的司机开车。
她杵在那,看着父亲的车子越驶越远,她垂下了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眉头微微蹙起。
她是由秦振时亲自抚养长大的,之前能瞒得住,是因为并没有住在一起,所以,如今秦振时略带暗示性的话无疑提醒了她,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只是没有说穿。
她本还以为,当秦振时知道以后会反对才是,没想,他竟是默认了,大概就像他说的那般,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理应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理应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不感到后悔。
秦桑站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身进屋,上楼去换了身衣服出门上班。
夏子濯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是俞城最年轻的市长,有一定的影响力,因此,当她回到西岭,看到那守在门口的记者时,并没有太大的诧异。
好不容易将车子驶进了地下停车场,还没来得及进电梯,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秦桑把车门甩上,利索的掏出手机,在瞥见屏幕上闪烁不定的号码时,略微迟疑了下。
最后,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很快的,电话那一头便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我的好妹妹,是老哥我连累你了,今个儿出门的时候没被堵吧?”
虽然是说着抱歉的话,可是语气却是轻快的,一点都听不出所谓的歉意,大概,这就是夏子濯吧?
她锁好车,抬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家里那边还好,这一次警卫很负责,没让人进小区,可是公司这边热闹得很,才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我光是开车进停车场,就花费了十几分钟。”
那一头沉默了下。
“那我改天请你吃饭?”
秦桑走进电梯,按下了按钮。
“不用改天,就今天吧,你今天傍晚的时候过来公司门口接我,我们一块去吃饭。”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
“我爸今天回去了,我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还是想要找个人陪陪我。”
对此,夏子濯似乎很是意外。
“你确定要让我在傍晚的时候到西岭去接你?而不是约在吃饭的地方等?”
要是约在吃饭的地方等,起码还能避过那些八卦的记者,不用为明天的头条新闻做出贡献,可是,若是他直接到西岭去,那守在西岭门口的记者能把他挤成马蜂窝吧?
他就不信,关于这一点她没有想到。
秦桑自然是想到了,但是,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就这么说定了,你记得早点过来,免得路上太堵。”
说完,她便径自把电话给挂断了。
电梯“叮”的一声在面前开启,她抬眸,顺势走了出去。
刚进到办公室没多久,樊轻舟便蹭步过来,他先是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人了,才总算开口。
而他要说的话,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你和那夏市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本还以为,秦桑跟那夏子濯关系密切,不过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而已,在这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夏子濯甚至还去过秦宅,若不是报道上有照片为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桑把外套脱下挂好,转身看着他。
“这很重要?”
樊轻舟本想说很重要,毕竟在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她和那个人能够走在一起,可是有一些话是他不能说出来的,所以然,到了嘴边的话只能换了另一种方式。
“我以为你还爱着他。”
他没有说出“他”到底是谁,但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猜想不到?
她拉开椅子的动作一顿,好一会儿了,才慢吞吞的坐下。
“我跟他,早就物是人非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不管她愿不愿意,有一些事早就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她也该是时候学会放弃了。
樊轻舟望着她的脸,像是想要从她的脸上挖出一丁点的痕迹,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她藏得太深还是当真全都过去了,在这一刻,他竟看不出她的心。
到了最后,他便只能叹了一口气,走出办公室回去忙碌自己的工作。
当办公室的门阖上,她的背慢慢往后一靠,思绪渐渐有些飘远。
之前的一些事,大概现在就是一个契机,走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如果可以,她……想离开这座城市。
……
那个男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从他坐到自己的对面开始,他便沉默不言,也不知道究竟抽了多少的烟,屋子里的烟味浓郁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来,而他,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再好的胃也经不起如此般的折腾,更何况,她不是一个能看的过眼的人,所以然,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起身走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烟。
男人冷冷的眸光扫了过来,那里头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如同从地窖升上来的一样。
哪怕她早就见识过,但在这一刻,还是经不住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