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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急匆匆离开机场,见被他揣怀里的手办师父,还探头往后看,立刻用外套将它蒙头盖住。
被一路拽出机场,直到方善水停下,元沛才有空问:“方方,你刚刚看到什么了?难道有仇人?”
方善水含糊了一句:“算是吧。”
黑暗的地下宫。
褚韩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问了李容浩,李容浩说,大师早在他们离开拍戏地点前就消失了,然后他们是跟着褚韩一直走到了这里。
可褚韩也是被大师的幻象引到此处,这里究竟是哪,他自己也不清楚啊。
李容浩给褚韩看自己手心烧焦的一张符纸:“导演,我现在还能清醒,是我叔之前给我寄来的平安符保佑。我的平安符已经烧焦了一张,烧焦之前,它至少黑了三次,说明至少有三次鬼怪想要害我没有成功。你一直没事,是有什么宝贝吗?能不能帮助我们脱离险境?”
褚韩纠结:“我没有什么符啊。”
这时,不知何时清醒的那位陕西助理,听到他俩说话,不动声色地从旁蹭了过来,小声问:“导演,那你有没有其他什么宝贝?开光的玉石、佛像什么的?”
李容浩:“对,玉石!”
褚韩一听,想到了自家祖传的玉佩,赶忙撸开领子,从脖子上扯出来一根红绳。
红绳下系着一块龙形玉佩。
这玉佩是褚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他们家曾经是哪朝哪代的皇亲国戚,但是建国时族谱丢了,还曾经上大字报被批斗过,之后,他们后代就拎不清谁是自家祖宗了。
褚韩喃喃道:“难道是这个东西?”
仔细看褚韩手中的玉佩,荧光玉润,泛着不一样的光泽。
玉佩上的雕龙,仿佛活生生的一样,尤其点睛之处,犹如真龙咆哮,张牙舞爪、怒噬妖邪。
三人不禁激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悄然地在三人身后响起。
“导演你让我改的剧本我改好了”
“拿回去重写!”褚韩没看到身边的李容浩和助理大变的脸色,头也不抬,就焦躁地打回编剧呈上的剧本,只专心地摩挲着手中的龙形玉佩。
“导演,你看一看看一看”
妈的叫魂啊!
“有没有点眼色呃。”褚韩正要骂两句,突然被李容浩和他那的一个助理狠狠拽了拽。
褚韩心里猛地一咯噔。
握草,被鬼附身的不都是陕西腔么!这特么的正常语调也好意思来吓人!
编剧用尽是眼白的眼珠子‘看’着褚韩:“导演剧本”
褚韩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的龙形玉佩举到身前,李容浩和助理退到他身后,褚韩努力将玉佩抵到编剧面前,可是编剧似乎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抬手将褚韩举着玉佩的胳膊推到一边。
褚韩手中的玉佩差点吓掉了。
编剧推开了褚韩的胳膊后,并没有伤害他,只是将手中的剧本推向褚韩。
褚韩心说我拒绝!
然而看着编剧全是眼白的眼睛,只好抖着手接过来。
褚韩打开手电筒照着,看了眼剧本内容妈蛋,一笔鬼画符,他根本看不懂啊!
褚韩看着满脸鬼气森森的编剧,纠结万分地诚心恳请道:“你能不能用简体字写?”
编剧一动不动地看着褚韩,眼白似乎随着褚韩微转,对于褚韩的话,他好像无动于衷,只是身体僵直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随时会暴起食人的鬼怪。
褚韩心底哇凉,心中满是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
最恐怖的是,褚韩和编剧的争执,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些在拍戏的,在各做各的事的‘人’,纷纷看了过来,一张张青灰黯淡的脸,一双双满目无神的眼,似乎都倒映出了褚韩的身影。
褚韩看向编剧东边,东边的‘人’同时转过来看他,褚韩看向编剧西边,西边的人也同样都转回来看他。
藏在褚韩身后的李容浩和陕西助理,已经悄悄退到一边,见势不对,立刻同流合污地翻成白眼装鬼。
被逼得毫无办法,褚韩只能朝正对着自己的编剧吼叫起来:“你不用简体字,谁特么看得懂你写得是个鬼啊!还不给我滚回去重写!宋体!五号字!加粗!写不规范就别滚回来了,去!!!”
编剧被褚韩一吼,似乎猛地吓了一跳,刚刚尽是眼白的眼珠子,突然咕噜地滚出了黑色瞳孔,好像一下被吼醒了一样。
编剧愣愣地望着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地褚韩导演,满脸刚睡醒的懵懂,但估计是被吼习惯了,直接拿回导演手中的剧本,条件反射地唯诺应道:“好的导演,是的导演,我马上就去改!”
见编剧转头离开,其他看着褚韩的‘人’也都恢复了正常,转回头去,对台词的继续对台词,唱小调地继续唱小调,还有其他剧组人员也各司其职。
褚韩见编剧终于走了,头上满是冷汗,手抖个不停,看他有点摇摇欲坠的,旁边一脸敬佩的李容浩赶忙扶住他。
陕西助理也给了褚韩导演一个大拇指。
救人要紧,方善水和元沛稍微歇息了一会,就根据地图,直接搭车去往地下宫。
路上,司机一直在劝他们:“你们要旅游的话,我们这好地方多的是,别尽往那鬼地方跑,邪得很。去了也不一定让你们进。”
元沛和司机搭话:“大叔,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司机嘿了一声,吓唬他们:“说法没有,就是道听途说,地下宫竣工的那一天,那里头的工作人员,突然全部消失了。几十个人,最后只有一个神神经经地被找回来,问他什么,就只会说被带走了,被带到地下去了至于被谁带走了?带到哪儿去?呵呵。”
方善水和元沛互看了一眼,被方善水盖在衣服底下的手办师父,也从衣服底下钻了出来,轻飘飘坐到方善水的肩上,似乎是要陪方善水一起听鬼故事一样,小手还搂着他的脖子。
方善水看手办师父似乎挺有兴趣的样子,忍不住有点黑线,心想聻的食谱之一似乎就是鬼,他和元沛听的是鬼故事,这手办聻听的也许是食谱?
元沛:“大叔,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是怎么回事?我们其实是有朋友被忽悠去了,现在来找朋友呢。”
元沛故作一脸为朋友担心状,引司机大叔多说些内、幕。
司机一听果然严肃起来:“千万别让你们朋友进去了,去了八成就回不来了!我有在旅游局工作的朋友说,当局已经两次找大师来做法事,但都没起作用,现在那地方就是个坑!
我跟你们说,那地宫下头的中心,好像有个玛雅金字塔一样的祭坛,那祭坛四面的台阶,全都是用人的骨头打磨铺成的,每一面都是九百九十层台阶,你说这得要多少人骨,死多少人吧?据说这个祭坛,是地下宫开放的那一天,才被地下宫的工作人员偶然发现的。发现之后,当局立刻就组织了专家去勘察,然而还没勘察出什么呢,一夜之间,地宫里的所有人全都消失了,那个祭坛的所在也找不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元沛听得有点瘆的慌:“之后呢?”
司机看了元沛一眼,神情诡异地道:“之后,整个地下宫就‘活’过来了。”
“导演剧本改好了”
被褚韩骂走的编剧又回来了,悄无声息地站在褚韩身侧,声音幽幽地道,这次编剧并没有满眼尽是眼白,但是眼珠子却明显有点发绿,带着点诡异的笑。
这样的编剧让褚韩更害怕了,甚至不敢故技重施地将编剧骂醒,因为他有感觉,他这次估计骂不醒,反而会出现糟糕的情况。
褚韩战战兢兢地接过剧本,打着手电筒一看,果然,这次是简体字,能看懂了,也不是什么生僻的用词,简单直白地交代了背景。
一个叫秦墓迷魂的剧组,在外出采景地时候,进入了一个地下宫。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地下宫里,每一面墙上,每一块地砖下,都压满了人骨。
那些尘封了数千年的骨头,呼吸着这些生人的味道,纷纷醒了过来
褚韩手一抖,抬头看向编剧,编剧发绿的眼珠,正看着他笑。
“导演继续往下看啊”
褚韩简直想哭了,但在编剧的逼视下,却不得不忍着恐惧往下翻。
剧组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附身,然而导演却毫不知情。
有一天,男主演突然唱起了一段众人听不懂的秦腔,剧组中会陕西方言的助理,连蒙带猜地告诉导演,这地方大概是个殉葬坑,建议褚韩赶紧离开。
导演不听劝告,将众人带进了地宫更深处,直到,他们在地宫中心,发现了一座金字塔一样的祭坛,导演大喜,让编剧立刻改剧本,他决定要利用这个祭坛,来拍摄一部不一样的盗墓鬼片。
褚韩想哭着说自己一点也不大喜,他偷偷抬头去瞄眼前的编剧,绿着眼珠子的编剧,好像一下子就发现了褚韩的视线,阴森森地笑语:“导演你看,祭坛就在你脚下。”
褚韩闻言回首,一瞬间,他眼前的一切猛地发生了剧变。
四面逼仄的黑暗,好像突然被幕布揭开,一点点火焰燃起,在空旷的四周点上青绿色的幽光。
他们整个剧组,好像凭空出现在了一个祭坛顶端,褚韩四面望去,四面都是惨白得带着股不祥味道的楼梯,每一面的楼梯都非常长,似乎延伸出去好几百层,望不到底。
每一层的楼梯上,都点缀着几朵磷火,而褚韩看到的照亮黑暗的光,就是这些磷火。
“导演”
“导演”
一声声的叫唤,从四周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口中唤出。
磷火密集分布在惨白的祭坛台阶上,将整个金字塔型的庞大祭坛,照得非常亮堂,衬着周围剧组众人仿佛活尸一般的脸色,显得越发阴森荒诞起来。
褚韩简直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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