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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杨思思聊完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回龙龛,我和她一起将这个新租的房子打扫了一遍,打扫的过程中,她将我带到了其中一个房间,然后对我说道:“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
我下意识扫视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摸着良心说,这个房间是不是三个房间里面最垃圾的一间?”
“只有邪恶的人,才会用一颗邪恶的心去扭曲别人的好意……你要是觉得这个房间很垃圾的话,剩下的两间随便你挑。”
“我去瞅一眼。”
我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拖把,然后在杨思思鄙视的眼神中去了第二个房间……这个房间虽然也不小,但是采光却明显不如刚刚杨思思分配给我的那一间。
我又去了第三个房间,这个房间就更没什么优点了,不仅空间很小,而且窗户开的也不够大,所以里面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连挂在墙上的电视,也明显比其他两个房间要小很多。
站在我身后的杨思思,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你这人,总是觉得全世界都在迫害你……要不你就住这一间吧,这一间小,肯定会比其它两间更有安全感。”
我没理会,而是带着猜测向她问道:“桃子和铁男是两个人,这间他们肯定住不了……所以这个小房间,你原本是打算给你自己住的?”
“你肯定想不到我是这么一个高风亮节的人。”
我摇了摇头,撇嘴回道:“你这也不是高风亮节……你选这个小房间是因为你比谁都缺少安全感……而且我还知道,等你住进来以后,会买很多小玩意儿把这个房间填满,这样你就更有安全感了。”
杨思思双手环抱着自己,说道:“你不用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你不光没有安全感,而且还喜欢嘴硬。”
“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什么优点吗?”
“缺少安全感和嘴硬,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也是优点……这会让你看上去比其他姑娘要可爱一点……最起码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
我一边说,一边用拖把将这个小房间的地也给拖了拖……
杨思思又靠墙站着,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转移了话题向我问道:“到吃饭的点儿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西红柿鸡蛋面吧。”
“你性格这么面,就是吃面吃出来的吧?”
“你是不是挤兑我,挤兑出瘾来了?”
“没错……我要不日常挤兑你一下,吃饭都感觉没有味儿。”
“估计上辈子,我肯定对你做了不少缺德事儿,要不然你这辈子不能这么恨我!”
“要有下辈子,我还恨你。”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满是感慨的回道:“你身上这股臭贫劲儿就挺不像上海姑娘的,上海姑娘多小家碧玉啊!”
“那谁像上海姑娘?叶芷……还是你的前女友?”
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不该和她说这些的,因为凡事都有特例,大家都以为北京姑娘特能侃,特豪气,但某些北京姑娘也会很小家碧玉,那身为上海姑娘的杨思思,为什么就不能作为特例,而豪爽一点呢?
……
那个可以看海的平台上,我和杨思思坐在遮阳伞下吃着她刚刚点的外卖,大概是因为这里的视野出奇的好,能看到的都是大理最美的自然景观,所以我那最近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因此放松了不少。
我很快吃掉了那碗面条,然后便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更加惬意了起来,甚至希望就这样在大理做一个盲流子,不为理想,不为爱情,只为自己活得开心……这倒不是消极的表现,因为这个想法也仅仅停留在此时的这个瞬间,人么,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我又看了看杨思思,她和大部分姑娘一样,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看样子也没把此时的美景看在眼里。
发现我在看她,她便放下手机对我说道:“你饭也吃完了,不回去安慰叶芷,在这儿乱看什么呢?“
我思维很跳跃的回了一句:“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不是特别好!”
“你们这种人最讨厌了,整天都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可从来不去想想,自己又为这个世界贡献过什么。”
“我没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我,我只是感觉它不是很好……你想啊,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完美,个个与人为善,那大家为什么还会如此渴望有一个家呢?反正在哪里都会看到慈善的面孔……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避风港,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家里会有个安慰你的人;你在外面受冻挨饿了,家里也会有碗热粥,正是因为有了家,你才敢于在这个世界里为自己奋斗出一亩三分地……“
杨思思打断了我,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世界足够好,我们就可以不要家了?“
“你这就很有悟性了……就比如说国家,国家也是一个大的家;人们为什么要划分地盘成立国家,就是为了应对战争,保护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得到的成果,甚至是为了掠夺别人的成果;如果这个世界足够公平,人类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你争我抢的?假如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掠夺的人,那自然也就不用成立国家,没了国家,也就不存在小家了嘛!“
“你这想法可真够魔性的!“
“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表达,我自己该有个家了。”
杨思思看了看我,回道:“看来你被这个世界欺负的够呛!”
我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和杨思思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我对家的渴望真的一直没有变过,从和陆佳在一起时,就已经想有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家庭。
杨思思见我不说话,又向我问道:“那你希望有一个什么样的家?”
“不用很具体,能让我有充实感就行……”稍稍停了停,我又对她说道:“你知道充实感对于我们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不懂耶。”
“它是人的一种本能,就和追求温饱一样……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胸大的女人,要说是视觉上的刺激,就很肤浅了;往深了去想,是因为一头扎进去的时候,会获得一种充实感;女人为什么喜欢男人那里大,同理,也是因为会带给她们一种充实的感觉……所以,对充实感的追求,都是人骨子里的东西。“
杨思思有点脸红,半晌对我说道:“国家除四害的时候,怎么没把你这样的流氓也顺道给清除了?……你和我说这些合适吗?”
“抛弃世俗的眼光,你不觉得我说的这些,都是很哲学的东西吗?”
杨思思不为所动,回道:“那你去找个大胸的女人做女朋友吧。”
我差点被自己的烟给呛着,继而产生了一阵不被理解的孤独感……想来,也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实在是活得太迷茫,太没有充实感,才会说出刚刚这番话来,可对于我来说,对充实感的追求,仅仅只来自于对家,或者对配偶的需求吗?
我没能想明白。
一阵沉默之后,我才又向杨思思问道:“你呢,你是怎么理解家这个东西的?”
杨思思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回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儿对于我来说都可以是家。”
我观察着她,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而就这一瞬间,我发现自己有点被她的纯粹和简单所打动了,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最缺乏的东西。
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个矛盾的自己。
我心里渴望这个新租的房子会带给自己家的感觉,可又担心这种感觉还是会败给现实,而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