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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们,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心里有鬼吧?”
她笑了,“你们来不就是想调查我?并且了解一下谭丽丽来我这里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也是想排除我的嫌疑对吗?”
“嗯,请你配合我们工作。”我直来直去,要求。
她在椅子上坐下,又是一笑,“其实,我们的工作差不多,都是让死人开口,相逢就是缘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她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深红色的茶水,我和小梅也就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很纯正的大红袍,不过我还是不习惯喝。”小梅低声说。
我也低声回了句,这茶虽然很名贵,但看着红得像血,难以下咽。
这时,对方开口交代了一些事儿。
“谭丽丽有个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几个月前失去了联系,她来找我就是想让我给她算算和男朋友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仔细看着她,“那她有没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想了想,“没有,她很开心,因为,占卜的结果说他们会见面。”
“谭丽丽都死了还怎么见啊?你这不会是骗人吧!”小梅疑问。
“小同志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占卜是不会错的,如果她男朋友已经死了呢,这不正好在阴曹地府里破镜重圆了嘛!”她像是在说笑一样。
和他们这些算命的咋说咋有理,你有十张嘴也说不过他们。
“昨天你都在哪,做过什么?”我问。
她笑了一声,不假思索回答说她在家。我便问她有没有人可以给她证明,然后,她压低了身子冷森森地问我,死去的人算吗?
故弄玄虚。
不久,她给自己开脱说,“废话呢我也不想多说,我没有杀谭丽丽,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好好查查。”
“我们也只是确定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那好吧。”她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端详着我说,“从你面相上看你和谭丽丽一样,霉运当头,如果我没有算错,你是不是也有个朋友不见了,女朋友?”
我没有回答,少许有些吃惊。
不久,她又说,“既然来了不如让我给你算一卦,帮你看看你的这个朋友现在在哪?”
我现在毕竟是在办案,占卜什么的总觉得不太好,所以果断回绝。
“谢了,我不信这个。”我起身,和小梅走了出去。
但实际上我心里犯着嘀咕,其实是很想试试。
“你们等一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我们回过头,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她。
“我想起她好像和我说过这么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破案有没有帮助。”
我问她,什么事。
她回答说,谭丽丽的领导追求过她,因为拒绝所以被增加了工作量,谭丽丽来的时候抱怨过这个事儿,直到一天她和领导大吵了一架,还被她的那个领导打了一个耳光。
“谢谢。”
“不客气。”
离开以后我一直琢磨着这个事儿,从诸多口供综合来看这个领导的确存在作案嫌疑。
因为被谭丽丽拒绝所以心生怨恨,那次吵架就是导火索,于是他就将谭丽丽迷晕,然后强奸杀害。然后穿着谭丽丽的那双拖鞋到了天台,将谭丽丽丢了下去,并布置成自杀现场。
只是有几个地方我必须要注意。
第一是涂了一半的口红。
你可能会这样想,谭丽丽是在房间里化妆时突然被闯进来的人迷晕,强奸。但必须要注意的是谭丽丽腿上的淤痕,这说明凶手对谭丽丽施暴时的动作幅度很大,现场一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但结果房间里面的布置一切正常,这说明谭丽丽在房间时处于一个平稳的状态,说明谭丽丽不是在房间里被害的。
那么谭丽丽被害的时候在哪?
第二是拖鞋印。
可能你也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如果谭丽丽是被凶手扛到天台,那么他必须要原路返回,可是在现场我们就只看到上去的拖鞋印,并没有下去的其它可疑脚印痕迹,所以我在想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则是约会。
谭丽丽的同事说她这段时间很开心,自言自语,就像是交了男朋友一样。综合风水轩老板的话来看,或许,她可能联系上了自己的前男友,所以会表现得有些异常,而她的约会也可能和这有关。有意思的是,谭丽丽的遗物里恰恰找不到她的手机,这又意味着什么?
重点是,和他约会的人到底是谁?与案件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批发市场门口,小梅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她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饿吗?”
小梅一抿嘴,摸着肚子,“就差饿死了。”
“牛肉米粉,我请客。”
“好啊。”
小梅很不客气地点了一个大碗的,吃的时候也是一点也没客气,放开了肚子大口大口往下吞。看她这副吃相没胃口也变得有胃口了,所以这一碗米粉我也是吃了个精光,还打了两个饱嗝。
我付了钱,小梅却在这时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笑着,“太好吃了这个,我还想再来一碗打包回去。”
“馋猫。”
我又给小梅要了一碗带回了局里。
进了法医室没过十分钟,那一碗米粉就被小梅给干掉了。
这一刻我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长得又好,性格也好,饭量这么大身材还这么好,让人羡慕嫉妒恨。
下午。
根据与谭丽丽生前发生口角,有作案嫌疑的这一发现我们传唤了谭丽丽的领导,也就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这个商场的代表人。这个人是个小部门的经理,也刚好是谭丽丽的上一级领导。
审讯的时候他坦然承认自己是追求过谭丽丽,也遭到过谭丽丽的拒绝,但对给谭丽丽施加压力矢口否认。他说那段时间市场经济不景气,裁了一部分员工,工作量自然而然比以前要多一些,但工资也上涨了不少。
并且。
谭丽丽出事的时候他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个他们工作其它部门的经理可以证明。
为了求证我们也传唤了愿意给他作证的这几个经理,分开问话。他们口径一致,说谭丽丽出事的时候他们正在对账,一直到谭丽丽出事以后才结束。
“其实谭丽丽出事我也挺难过的,那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让我很下不来台,我的确是打了她一个耳光,但是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乱冤枉人,我就算是有私人也不至于做杀人犯法的事啊!”他一口气说完,表情坚定。
“你有没有杀人很快就知道了。”
我走到审讯室里从他嘴里取了唾液样本,很快就去技术科做了一个详细的鉴定。一个半钟头以后鉴定结果出来了,发现两种样本里的DNA并不是同一个人的,所以,我们只能将他放走。
“断了。”
回到法医室里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绞尽脑汁。
“谭丽丽的男朋友更有嫌疑。”我望着小梅,分析给她听,“从来不化妆的谭丽丽开始浓妆艳抹,她的同事也说她像是交了男朋友,有没有可能是和前男友旧情复燃,又因为什么事遭到前男友报复杀害?”
小梅点了点头。
“下午还有时间,去调一下谭丽丽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好。”
下班前我们去了通信公司,经过通信公司的部门负责人的允许才查到了死者谭丽丽生前一个月内的通话和短信记录,有一米那么长,要逐个排除的话晚上要留在法医室里。
“查案的事为什么总让我们法医来干,是不是太虐待咱了!”
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小梅唠叨了句。
“你觉得咱们局有这个条件吗?”
其实我也不想说太多尖酸刻薄的话。张汉不是说了么,我们市是全国破案率最低的倒数市区,也就间接说明我们市司法人员的办案能力底下。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社会,多数都是家里花钱堆上来的公务员,没有能力,业务水准也低,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
“愿意加班晚上我请客,不愿意的话那边有出租车,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我要吃地摊儿烧烤。”小梅半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