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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张嘴。”
容恣端着一碗瘦肉粥,柔声对唐晚轻道。
自从那晚去看了姚瑶之后,唐晚轻的状况,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她,除了容恣之外,几乎认不出其他人。
容恣喂她吃任何东西,也只会机械地张嘴。不会指着装南饼的盒子,说自己想吃南饼,更加不会因为自己饱了,而别过脸。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被人抽去灵魂的布娃娃一样儿,完全无法自理。
容恣虽然没有半句怨言,但还是喜欢那个乖巧听话,会回应自己的唐晚轻。
哪怕她的嗓子不能开口说话。
如今变成这样,他心里除了一丝难受之外,就是愤怒。
只有一丝难受,那是因为容恣认为,无论唐晚轻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而且,他一定会治好唐晚轻,一定会让她再开口说话!
剩下的愤怒,就是对姚瑶的了!
容恣其人,是个做事情,最不喜拖泥带水的人。他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一旦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
足够强悍,强悍到甚至不需要自己的女人,有其他任何出色的本事!
在姚瑶自残这事儿上,他跟许行倒是持同样的观点。
无论是魏书叫过来的欢子,还是魏书的安排,在这三个月之内,她有无数次机会,让自己重新来过!
可她没有!
他觉得姚瑶矫情,甚至是在糟践自己!
人是这样,如果连自己都糟践自己,那就别指望,别人来珍惜自己!
从唐晚轻第二天醒来,情况明显不对之后,容恣就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让唐晚轻跟姚瑶见面。
“吃饭了吗?”容恣喂完一碗瘦肉粥,低声问。
唐晚轻没有任何回应,眼神就像失去光彩的黑珍珠一样,虽然同样漆黑,但已经没有之前的灵气与活力。
容恣照着她以往的食量,放下了手中的碗。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吃多少够了。
吃完东西,他给唐晚轻擦了擦嘴儿,然后将唐晚轻揽在怀里,伸手习惯性地摩挲着她的头。
虽然头发剪短了,但黑缎子似的顺滑手感,依旧没有变。
“轻轻,我是容恣。”
“你老公。”
“你最喜欢的人。”
“你最爱的人。”
“你唯一的男人。”
容恣摩挲着唐晚轻的头,一个短句一个短句地说。
这些话,就像魔咒一样,几乎每天容恣都会说上一遍。
他对唐晚轻的要求,就是你可以忘了别人,甚至可以忘记了自己,但你就是不能忘记自己的男人!
就是他容恣!
要说,他霸道却是这样蛮横不讲理!
却也同样,让人心醉而甜蜜。
“轻轻,记得了吗?”容恣低声问。
唐晚轻毫无反应地盯着一个地方,愣愣地出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一周后。
姚瑶的气色好了很多,医院这边,还是让王阿姨来照顾。
许行几乎每天都会往医院儿跑。
姚瑶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
“许先生来了。”王阿姨一见许行,就知道他是来找姚瑶的。
许行朝王阿姨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而后,语气不佳地问了一句:“她今天情况怎么样儿?”
“气色好多了。就是不爱说话。”王阿姨道。
“就她矫情!”许行低啐了一句,
说完,许行就一脸不快地进去了。
王阿姨将病房让给许行和姚瑶单独相处,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许行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嘴上虽然说话不中听,可这心还是好的。
她也看得出来,许行还是有将瑶放在心上的。
只是这两个人,要走在一起,唉,实在是太难了。
许行跟以往一样儿,拉了条凳子,大刺刺地坐下。
“姓姚的,今天你感觉怎么样儿?”许行问,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恶劣。
见姚瑶不吭声,他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哟,不说话?那就当你好多了。”
“姓姚的,你不说话,是不是很想知道,老子是打算怎么对付那姓兰的?”
许行低呵了一声儿,带着一丝得意儿:“老子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见姚瑶还是一言未发。
许行继续:“得了,瞅你现在这情况,我就告诉你。老子嘛,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一定会那姓兰的也尝尝那滋味儿!”
姚瑶的眼睫一颤,情绪极快地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
许行知道,她不是无动于衷。
既然不无动于衷,那就很好。
“兴奋吧!等着,回头老子把她收拾好了,让你感受感受。”许行歪着嘴,眼中划过一丝阴暗。
“行了,明天,你就知道了。”许行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就在许行的手搭上病房门的拉手那一瞬间,姚瑶居然开口了。
“她怎么样了?”
大概是姚瑶有几天没有说话,突然开嗓的声线有些发抖。
许行自然知道,姚瑶问的她是谁。
“她?嫂子?除了不认人,其他比你都好。”许行这话半是生气,又半是无奈。
“她,她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吗?”姚瑶问。
“当然。之前不能说话还好,至少认识我,认识魏书。还记得你。现在好了,她连容哥都认识。”许行呵声道。
“我想见她。”姚瑶直接提出要求。
许行回过身,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见她?你以为,容哥会肯?”
“再说,见了你又能怎么样儿?嫂子能变正常?”
微顿,许行冷勾着嘴,接着说:“所以,姓姚的,你别以为全世界,就特么你最惨!”
姚瑶没有立即出声,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提到唐晚轻的情况,许行就来了点儿气:“姓姚的,你要是还把嫂子当你朋友,你就特么好好活着。老子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躺在这里,不管你肚子里那个,你什么想法,你特么有的是机会,把这事儿干净利索了了。”
“别特么这么矫情!这世上,这种事情多着。谁特么要是天天向你一样,要死不活的,那还怎么过日子!”
许行说完,也不管姚瑶怎么想,拉开门就出去了。
——
次日。
魏书见许行收拾自己的笔记本,就像要搬家一样儿,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这把东西,都收拾好,是要搬走了?”
许行今天的心情颇好,笑着道:“搬走?谁做饭我吃?我不搬,带着东西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带什么东西?”魏书着实觉得许行今天的行为特别反常。
至少,自从姚瑶事件之后,很少看到他脸上,有这样轻松开朗的笑容。
仿佛,一切都过去了似的。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行了,好好在家带容厉这小子。管得住他,看死他,别让那姓兰的,再打什么坏主意!”许行拍了拍魏书的肩,就像上级吩咐下级任务一样。
魏书看不上地挥开许行的手,笑了笑:“这事儿,还是你比较在行。”
许行见魏书挥开自己的手,也不生气,继续搭上魏书的肩,笑眯眯地问:“这小子,是谁让你把他整回来的?”
魏书:“…….”
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容哥,他也没有办法啊…….
这还是容哥的亲儿子吗?
魏书经常这样想。
“行了,好好看孩子。这小子滑头着,要是不听你的,你就揍,揍了还不听,回来我帮你揍。”许行补道。
魏书:“……”
许行,你这么暴力,姚瑶怎么就看上你了!
许行带着笔记本电脑出了门,留下魏书和容厉。
——
海城,一家欧式风味十足的咖啡馆,环境优雅。零稀往来的客人不多,但衣着都不凡。
这是海城当地最上档次的一家咖啡馆,来这里消费的,不是高级白领就是有钱人。
很显然,兰蓉属于这其中的两种人。
既是高级白领,又是有钱人。
“怎么还不来?”兰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等的人,很显然是超过了约定时间还没有来。
她的耐性似乎用尽,滑开手机,拨起了电话。
接连三通电话无人接听之后,她面带怒色地起身,从手包里拿出几张钱,往桌上一扔,就往咖啡屋外边走。
离开咖啡屋之后,她的手机久违地响起。
她立马滑开手机,生气地问:“你怎么现在还不来?你让我在咖啡馆等了两个小时,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兰小姐,我只是怕你身边不干净,所以临时换了个地方。”那人道。
“在哪里?”兰蓉怒声问。
“地址刚刚发你手机了,你过来吧。我等你。”那人诡异地笑了一声,结束了电话。
兰蓉滑开手机,果然看到了短信。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立马让司机将她载去这个地方。
地址是一片闲置许久的良田,阳春三月,已经是一片新绿青草。
“小姐,地方到了。”司机道。
“我知道了,这是钱。”兰蓉从包里掏出钱。
那司机带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道:“不好意思,小姐,我没有零钱找不开。要不,小姐用手机支付吧。”
“真麻烦!不用找了!”兰蓉道。
司机侧转过身,伸手接钱的瞬间,手里还拿着一瓶喷雾。
就在她不提防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