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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恣眸底染着阴郁到极致的光泽,狭长的眼尾往上一挑。
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单手缓缓一举,极简地做了个手势。
很快,那吹口哨的男子眼中,将一枚柳叶刀飞速放大,瞳孔就像见鬼了一样,剧烈地扩张。
直至,眼中的血丝纷纷从四周,攀爬至整个眼白。
嘣,叭!
两声,两人应声倒地。
——
容恣高级公寓。
魏书蹙眉从主卧出来,一脸说不出来的愁容。
许行冲了上去:“怎么样儿?姓姚的,她怎么样了?”
魏书抬眉,不冷不热地瞅了他一眼儿:“能怎么样?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以后……”
“妈逼的!那群畜生!老子要去阉他们!”许行啐骂。
“人都死了,阉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如果我们能早点赶到……”魏书没有说下去。
许行忿极,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浓浓的愧疚袭满心头。
“好在,手筋脚筋还能接得上。其他伤,让山子弄个女同志过来吧。”魏书抿嘴道。
他方才在主卧,已经用魏家秘法,将手筋脚筋接上了。至于其他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处理。
“我已经叫山子她妹赶过来了。”许行闷声道。
“那我先去看看嫂子。”魏书起身,敲了敲次卧的门。
容恣亲自出手,两把柳叶刀,击中两人的要害。其中一把,直接划开了一人的劲动脉,削开了半边劲子。
一抹鲜血飞溅了出来,像喷泉一样,洒到了嫂子脸上。
然后,唐晚轻就晕了过去。
次卧的门没关,魏书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到容恣双手抱着唐晚轻,躺在床上。
一床被子将两人紧紧的包裹着,容恣的右手露在外面,不断地摩挲着唐晚轻的额头。
“容哥。”魏书低头唤了一声儿。
容恣没有说话,摩挲的动作一顿。
魏书上前一步,小声道:“容哥,我给嫂子把把脉吧。”
容恣仍未搭理他,目光深远又有些神游。
魏书拧了下眉,伸手上前欲要触上唐晚轻盖上的那床被子。可就在指尖离棉被零点零一厘米的距离时,容恣浑身的冷气一凝,幽黑的双眸,滚着浓浓的黑烟。
魏书骇得立马缩回了手。
他几乎从没见过,容恣露出这样一副嗜杀残酷的神情。那神情,仿佛自己再上前一步,就会被他失去理智样,疯狂地虐杀掉。
他大概能明白,容恣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再晚一步,嫂子,就会落得跟姚瑶一样的下场!
而嫂子,还怀着四个多月的孩子!
如果不是姚瑶,那么今天受到这一切的,就是嫂子!
联想到姚瑶今日的情景,别说容恣,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发颤!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们这群人,这样去对待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容哥,今天这事儿,嫂子受的刺激太大。我担心嫂子的身体,毕竟嫂子怀着孩子。”魏书沉声道。
“姚瑶那边儿,我已经让许行把山子妹妹叫过来。姚瑶的手筋脚筋我都接上了,只等再处理一下其他伤口。好好养上十天半个月,慢慢就会复原。”魏书接着道。
容恣冷硬如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
他紧抱着唐晚轻,就像寻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儿,不让任何人靠近。
“容哥,我看嫂子的情况不对,还是让我看看吧。万一嫂子出个什么事儿……”
魏书担心的话,淹没在容恣幽深的眸底。
无奈,魏书只能先出去。
许行一直在次卧门口,坐立难安地站着。来来回回,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这会儿见魏书出来,忙问了句:“嫂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魏书摇了摇头。
许行神色一紧:“嫂子是不是哪里不好?这里离基地还挺远,妈的!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特么把她全家都灭了!”
“容哥不让人接嫂子,所以,我这边不知道嫂子的具体情况。”魏书轻叹。
“容哥,不让你接近嫂子?怎么可能?”许行抱臂嗤笑了一下,不以为然道。
“容哥被吓到了。”魏书不着急反驳许行,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平淡无比地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许行心里咯噔一响,脑海里迅速划过姚瑶赤着血肉模糊的四肢,躺在仓库的水泥地上,不停地抽搐,死气沉沉的样子。
容哥是怕嫂子也变成这样吧!
一想到姚瑶那双死寂如灰的眼,再也没有半点儿星子的清辉,许行的胸口,就像被人用什么东西,剜掉一块一样儿,钝痛得出不了声儿。
是他对不起姚瑶,如果他能早点儿出现……
“那现在怎么办?姚瑶这边你不方便,嫂子那边儿,容哥又不肯。这闹得!妈的!”许行郁闷地骂道。
“等山子他们先过来再说。”魏书道。
许行倾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发后的一个钟,山子带着他妹妹出现在了容恣的公寓门口。
门铃一响,许行冲过去就开了门。
“你们来了?你们快进来!你是山子妹妹吧,快跟我走!快跟我去看看姚瑶!”
一见到山子的妹妹,许行伸手就拉着山子妹妹去了次卧。
“哎,你别,别这么急啊。你你…….”山子的妹妹被许行半拉半拖着,去了次卧。
魏书看到山子进来,朝他拧了下眉。
山子见状,便早已经猜到了情况不是很好。
“情况,很严重?”山子问。
魏书点了下头,望着山子道:“我们到的时候,嫂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另外,嫂子的朋友,姚瑶已经被人…….”
山子一听,眉目一紧:“那嫂子没事吧?”
“没事。如果再晚点,也许嫂子就跟她朋友一样儿。”魏书说到这里打止。
气氛一时间沉凝下来。
“嫂子在哪里,我去看看。”山子拎着药箱问。
“在次卧。容哥守着,谁也不让近身。”魏书道。
山子顿住了脚步,用眼睛问向魏书,容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魏书抿了抿嘴儿,没有说话儿。
半小时后,山子的妹妹从次卧出来。
两手衣袖撸得高高的,清秀的小脸儿,似乎干了什么体力活似的,满是汗珠子。
她拿手背擦了擦额头和鼻子,及耳的细碎短发,乖顺地贴在自己的两颊,秀眉紧皱着,神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姚瑶什么情况?”许行问,他巴巴儿站在门口等了很久。
好不容易把山子的妹妹盼出来,便关切道。
山子的妹妹叫,莫语欢。
一直在基地跟着自己的哥哥,莫语山干。
所以,许行魏书这几人也是熟人。
莫语欢看了眼许行,回过头对上自己哥哥的眼睛,道:“下阴撕裂很严重,处子新开,除了身体上的伤害,这姑娘心理上怕是受不了。我刚刚简单地帮她擦了一下身体。除脸一以外,全身几乎都是瘀伤和擦伤。要好的话,估计得养一阵儿。”
“妈的!妈的!那群畜生!”许行握拳,狠狠地骂道。
“手脚的筋脉,是你接的吧。这几天都不能下水,先让她在床上躺着。刚刚我给她注射了镇定安眠的药剂,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等她醒过来再说。总之,你们大家都得有个心理准备。”
莫语欢的语气充满着同情和惋惜。
这个叫姚瑶的姑娘,就算好了,也再也不能变成以前那样了吧。
她虽然没有亲身历经那个过程,可是看到她满身的青紫伤痕,还有那处流出来的液体…….
“欢欢,你去次卧看一下嫂子。”山子对着莫语欢道。
莫语欢轻点了下头,这次来,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女人,能把容恣这样的男人给栓住了?
听哥说,她叫唐晚轻。
莫语欢扭开了次卧的门,扑面而来的一阵森寒之气,让人望而却步。
莫语欢抬头,对上容恣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眸子,那里刮起昏天暗地的狂风,吹得她不禁往后退了退。
“容哥,我是欢子。我能进来看看嫂子吗?”莫语欢尽量放轻放慢自己的语调。
她能看得出来,容恣对每一个人都抗拒,都有不分清红皂白的敌意。
这种敌意是来自原始森林,未经驯化的人类天性!
是对自己的匹偶,领地,还有族群的天生的维护与霸道的宣示!
她从没见过容恣这样!
说实话,这样的容恣,让她有些害怕!
就像老鼠害怕黑猫一样,一种天敌一般,相生相克的害怕!
“容哥,我是欢子。我和山子哥才从基地那边儿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嫂子还有那位姚小姐看病的。”莫语欢解道。
听到这里,容恣就像找回了理智、平静了心绪一样,缓缓地掀开了盖在唐晚轻身上的被子。
莫语欢伸出右手三指,搭上了唐晚轻的右手三部。
她跟魏书一样,学得是中医。魏书是家族传承,而她是正规的中医学院毕业,与哥哥莫语山的临床西医有着很大的区别。
脉象上看,没有什么大问题。
“嫂子的情况,还好。只有轻微的流产迹象,等下让魏书给嫂子服一颗‘保胎丸’就会没事儿。不过,嫂子心绪波动过大,脏腑之间有一股郁结之气,大概是因为今天这事儿。”莫语欢道。
容恣沉着脸听着,未开腔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