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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他给我的惊喜,所以当时没能体会他说这段话的用意,我只是拼命地点头,告诉他我记下了。
“在冥界,有一个习俗,如果灵魂在早晨第一抹阳光降临时,对着幽冥之地的至高点虔诚的许愿。然后把愿望捏在手心,在天黑之前扔到忘川河,那么这个愿望就会实现。”
阴烨尘温柔地看着我,说:“我曾经答应过你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我心乍一听,秉着呼吸听他说:
“我叫阴烨尘,曾经是阴玄司的鬼神大人。陆判是我的顶头上司,九万鬼差听我调度,,所以,手底下的人都喊我‘阴九大人’。之前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但现在,我想重新让你认识我。”
他正式地自我介绍,虽然有些我已经知道,可是我依然觉得好开心,感觉像是离他又近了一步。
那些璀璨的星光伴着太阳出现,就像晨露一样慢慢消失在空气中,我刚想表达一下自己悸动的心思,话还没出口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是爸爸打来的,问我在哪,我只好先把好奇压下去,先去爸爸那里。
“月月,你这时候去哪了?”
“我在天台上待了会。”
爸爸像是有心事,我也瞒着他阴烨尘的事,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好久,爸爸才说:
“刚才我做梦,梦见你外婆了,等这个五一,你和我回老家一趟吧。”
一提到老家我心里就一咯噔,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看爸爸一脸回忆的神色,我默默点点头。
阴烨尘一直都没有从天台回来,等我再跑上去,他早都没影了,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倒是元祐大概9点多的时候偷偷溜过来告诉我,“大人又出去办事了”,我很好奇昨晚上跟在阴烨尘身边的男人,就问元祐。
“姐姐你不知道吗?他叫凌睿,是大人的手下,就是上次我偷偷溜去冥界,找的接头人,那个看守阴阳结界的守门人。”
我点点头,元祐忍不住又说:“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凌睿凶巴巴的?”
“呃……”那个男人看人的目光的确阴森可怖,无怪元祐也发觉了。
“我还偷听到他们说话了呢,那个凌睿脾气倒不小,还敢跟大人顶嘴呢。不过大人总是很纵容他,你出差那会,我听见他们说,要赶紧了结大人的执念,好尽快回冥界整顿。不过大人觉得还不是时候,结果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我越听越觉得有猫腻,问:“然后呢?”
“然后,元祐就被他们发现了,凌睿他揍了我一顿,还关我禁闭!元祐的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我暗暗叹了口气,心像是悬了起来。
阴烨尘已经找到他的执念了?
也就是说,我和他在一块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跟我明说呢,我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今天早上带我看日出,又给我变星星的,只是离别前的再见礼物吗?
越想越郁闷,吃过中午饭,阴烨尘也没有如约回来带我去办爸爸的出院手续,我有些生闷气,可是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生气,来来回回纠结着,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办出院手续了。
王医生给我签完同意出院的单子,又跟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我刚出诊室,差点被迎面扑过来的一张鬼脸吓个半死!
还好我眼疾手快,错身躲开,是妞妞的妈妈,只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往我身体里扑是几个意思!?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扑空的女鬼,只看见她转过身,一脸冰冷发狠,昨天的恳求和卑微一下子全没了:
“安馨月,我要杀了你,让你给我女儿陪葬!”
女鬼浑身黑煞凛冽,迅猛凌厉,不留一丝余地,恨不得要吃了我样子,我躲得快,她扑了个空。可是她仗着身形迅速,一爪子划过我的胸口,火辣辣地疼!
我被那股力道击倒,后背磕在门框上,尾巴骨钻心得疼,冒着眼泪花低头一看,白色的衬衫已经隐隐泛出血色,这时候王医生听到声音出来:“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女鬼倚在门上,阴狠狠地看着我,满眼狰狞。王医生看不见她,还以为我自己磕着了,他不明所以地扶起我:
“磕到哪了?”
我越过王医生,就看到女鬼狠狠地推了一把门,我一惊,不管不顾地就拉着王医生躲开——
砰!——诊室的门发出巨响,重重地锁上了。王医生也被吓了一跳,还不忘跟我道谢:“不好意思啊,我忘关窗户了,最近春天B市的风比较大。你没事吧?”
我无奈,生怕那个抽风的女鬼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随便敷衍了他几句就赶紧离开。
快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女鬼已经不见了,我心有余悸,想赶紧回病房,可是胸口的血迹太明显,我怕爸爸担心,就转进厕所里去收拾一下。
我对着镜子一瞧,流血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些发黑发痒,像是伤口发炎了一样。
我有些后怕,她怎么一下子变成那样,还能伤到我。鬼发起狂来还真是吓人,昨天还一脸苦相呢。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定魂玉,这玩意不灵了?
“啪”——
女厕的门关关合合,声音诡异,镜子上慢慢浮出一层薄雾,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她来了,就在某处阴暗的角落盯着我。
我急忙去推门想离开女厕,可一切都晚了。
门从外面被顶住,这个女鬼把我困在了女厕里。
滴答滴答,水龙头漏水,那平时被忽略的声音此时听上去总有一种细思极恐的错觉。
就好似是她计算着时间,寻找时机给我致命一击。
我匆匆通知阴烨尘,向他求救,女鬼突然发疯,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了。
“咯咯咯……”她捏着嗓子尖锐地笑着,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楼顶锈迹斑斑的下水管道上,倒吊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
“……我已经和他说好,他同意帮你了。”
女鬼倒立在屋顶,一头浓密的头发杂乱地垂在我眼前,她蓦地向我靠近,那些发尾如同活了一般立刻缠在我的脖子上,又痒又疼。
“你不要再编造谎言了,安馨月,你怎么会好心帮我呢?你不是也想嫁给孙洋,你肯定也想我女儿死!”
她蓦地靠近我的脸,尖锐的指甲掐着我的下颌,一脸愤怒:
“所以你就和那个恶鬼商量好了,让他弄死我女儿,这样你和我丈夫就可以双宿双飞了,对不对!”
“你……胡说什么啊!”我抓着脖子上的头发,可是它却越缠越紧,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拼命解释:
“我跟孙洋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求我救人的是你,怎么翻脸的还是你,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他答应救你女儿,你——呃!”
肺里的空气都像是被她抽干了一样,我双脚被迫离地,只能用脚尖勉强够着地面,女鬼把我吊在半空,冷笑:
“帮我?那他人呢,他早就离开这里,可你还在骗我!安馨月,你这丑陋不堪的女人,孙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妞妞也只能是他唯一的孩子!我不许,我不许你们伤害他!等我吃了你,再去杀了那恶鬼,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哈哈哈……”
女鬼早已没有了昨天的软弱卑微,像是一夜之间想通了什么,又像是瞬间走错了路。我脑袋里一片混乱,缺氧已经使我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你跟他相亲,他的叔叔婶婶一直在撮合你们,你还不承认?你怎么就那么虚伪?!,可笑!”她看着我垂死挣扎的模样,竟然露出一副快活享受的神情,她低低在我的耳边说:
“你死了,就再也没有女人敢打他的主意。你以为我真的指望你能说服那个鬼差来帮我吗?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
我浑浊的意识忽然有了一丝清醒,她狞笑着,无比怜惜地看着我:
“鬼与鬼差势不两立,我怎么会去求他来帮我!?他们冷酷无情,又自视清高,践踏我们就像践踏蝼蚁一样!”
“你……说什么!?”我忍着身体的不适,一面和她周旋,一面焦急地等待阴烨尘。
“我这几年躲避鬼差,吃尽苦头。你还真的以为,我稀罕那个鬼差来帮我?昨天在食堂那场戏不过是演给你们看,只有这样,你才肯答应帮我,我骗他离开这里,才好对你下手啊……”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女鬼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小人得志一般地看着我:
“别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刚才我说的那些,是故意诈你的。谁知道他离开医院是真的去对付那恶鬼,还是你们联手演的一场好戏?这世界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残酷,想要生存,就只能比别人更狠!”女鬼扒开头皮,又哭又笑:
“看见我的伤口了吗,看见我的心脏了吗?!那恶鬼附在孙洋的身上吸干了我的精气,我不到三十岁就死了!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不甘心!你想要嫁给孙洋,没门!”
她低头,拿手指蘸了蘸我胸口上的血迹,放在嘴边吮了吮,大笑:
“等我吸干你,你的鬼差肯定认为是那恶鬼干的,等他也被鬼差打的魂飞魄散。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谁也不会把我们拆散了!”
她恢复了冰冷,看着我,说:“你看,我都让你死个明白了。老实承认了吧,你和那些相亲女没什么两样,买个东西都要货比三家,何况是相亲呢?只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勾yin我老公了,我送你上路,留着你的身体犒劳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