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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鲤从脸上把灌灌拿下来,把嘴里的毛吐掉,把它抱在怀里揉了揉。
墨崖背着手在这片地方四处看了看,然后盘膝而坐从怀里拿出那块黑漆漆的令牌,一手临空划出符咒想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打出,然后将令牌抛只半空,双手结印念起了咒文。
醉着咒文在空中散开,四方的符咒都发出了刺眼的光,随后消失不见,四周的空气笔直之前干净了很多,向上都能看到晴朗的天空。
还有四处流淌进来的细风,四处躲着的精怪们因为日光的出现都出来伸展腰肢,灌灌更是一蹦三尺高的艺高人胆大的跳上了墨崖的肩膀,一边颠着屁股一边朝宫鲤喊着“小妖怪,你家相好的真厉害了,我又见着太阳了……”
墨崖本来要伸手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肉球从肩膀上扔下去,但是猛然间听见了一个“相好的”有些愣怔,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宫鲤连腾一下红了个彻底,一个箭步跑过去,把灌灌抱在怀里,出手捏住了它的嘴巴,气的它一阵乱挠,生生把宫鲤胸前的布给刺啦一下挠了下来。
“……”
“啊呀呀,小妖怪你的衣服破啦,那个小黑你快给她找衣服来。”
小黑!宫鲤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偷偷抬眼看着墨崖一脸平静的从手心里变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衫,那颜色和他自己身上的一样。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烂布条,宫鲤最后还是把衣服接了过来,绕到了那颗冲天的大树背后,灌灌站在高处的枝丫上,碎碎念念的说着她如何如何不会打扮,“发绳太丑”“衣服太丑”“鞋子太丑”
“你个死胖子,你凭什么说我!”
此话一出,就见一道白影闪过,山鬼稳稳的接住从树上直挺挺坠下来的灌灌,无奈的和宫鲤说:“一有人说它胖,它就会晕过去……”
随着灌灌的昏迷,周遭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山鬼看着周围的焕然一新,面露感激对着墨崖又是一礼。
“这封印可抵挡些时日,那山里面东西非阴阳术师能解决,还需官府介入所以这件事不管是出于何种身份我都会去调查。你们最近也约束好同伴,不要贸然的出去。”
山鬼自然是知道外面现在的情形,迷雾中竟是冤魂,一不留神就会被把魂魄牵走。她抬眼看着和墨崖并肩而立的宫鲤,会心一笑。谁说诛魂令主冷酷无情呢,这不是就出现了一个让他生出人心的人吗?
她闭目而视,看到一个钟灵毓秀般的女子,独立于山崖之上,目光坚定,神情冷然。
山鬼回过神来,再看现在一脸天真的宫鲤,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这样一个女子到底要经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萧瑟,看来这二人怕是还需要经历些坎坷。
宫鲤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再看看墨崖的挺拔,心里不禁有些艳羡倒是没注意山鬼神情。但墨崖是何等敏锐之人,待瞧见山鬼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怅然时,也皱起了眉角。
传言山鬼乃山林精气所化,最是能看得透人心,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刚刚她的表情不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墨崖回身看着宫鲤穿着自己年少时的衣衫,一脸娇憨,心里也再度坚硬起来。他对上山鬼的眼神,无声的透露着一个信念,让山鬼为之一振。
敢挡我者,遇神杀神,遇鬼诛鬼!
了然一笑,又是一礼,这一礼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人间真情。
“墨崖,你这衣服,平时都洗吗?”
“……赶紧走吧。”墨崖早就没了脾气,拉着她走出封印,卷起一团浓雾从鬼林中冲了出来。
出来的地方就是之前他们迷了路的矮丛,宫鲤站在那个地方走了几圈。
“我们之前就是在这里遇上了暴雨,然后转身跑入了那边的林子,那雨太过于邪性,而且阴寒至极。”
墨崖听完看了那些矮丛,抬手挥出一团黑雾,眨眼间就见其中一些矮丛或作一团灰烬,像是烧完了的符纸。“这里之前被人动了手脚,做了一个八鬼聚阴的阵法,你们看到的暴雨其实是假象,是冤鬼的阴气。”
把之前的片段都连起来仔细想想,这件事恐怕和那两姐妹有些关联。
“云初做那么多就是想害我,她知道我就是个烂好心,所以想方设法的把魏村人塞到那个雇主店内送货,然后引诱我跟着,算好了时间,把山魈的封印都解了,想着用老的办法让人们误以为我们一行人都是被山林鬼怪所害。这里这么阴森恐怖自然也就没有人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除掉……”
“那你之前做了什么?”
“我就是和她拌嘴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墨崖看着宫鲤避重就轻的指着,想着多半是那表妹看不惯严柏卿对她的维护,威胁到了她们的利益,这妇人心就是嫉妒心。
他们又绕到了之前送货的山庄,这次过来看已经是夕阳之下的景象,短短几个时辰,这里就浮现除了一股子的死气沉沉,颓败之气。两人从围墙往里面看去,到处杂草丛生,根本就没人待过。
那之前雇主说是这里要办一个什么酒席,着急的用店里的东西,如今看来不过是些瞎话,什么酒席,打算宴请这满山的孤魂野鬼?
四处看了看也没什饿收获,倒是在角门口看到了那根困着黑箱子的红绳子,他们这么费劲的让送货过来,就是为了把宫鲤逼进鬼林,为了万无一失还装了一直山魈进去,饿它几天还不见人就吃……
只是他们没想到山魈根部就不吃人,之前所谓的被鬼怪害了性命的人,如今都被压在整个山的里面,在阴森的炼魂场里备受折磨。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下这么大的血本,那么个无底洞,怕是没个五十年都做不了吧。”
“那要看这青丘山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叫做鬼山的。”
宫鲤和墨崖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是一沉,一场几十年的局,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颠覆朝纲?
按照五十年算的话,那就是这个皇帝刚上台的时候,不,甚至是更早的时候这个局就开始了。那这个人又为什么让那个挂名的糊涂天子当了那么久的皇帝,这一段时间他就在这里挖坑?
政治上的弯弯绕绕,她着实看不明白,也不知道那个龙座有什么好,人人都在争。
“人心不古,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哪个不是罪恶的源头,你说那宝座无趣,却不知道人人都盼着大权在握,为所欲为。”
宫鲤虽然不能体会,但是之前神女溶洞的惨剧若不是朝堂上一声令下,哪来的那些不要命的买卖。
两人顺着夕阳往回走,老远看到疾驰过来的马匹。
“宫姑娘,你去哪里了?”
是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