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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我再打造好兵刃捧着去找水鬼王的时候,他已经把梁姣赶出水鬼域了。把梁姣之前住的宫殿,劈了个一干二净,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剩下,甚至一把火烧了。之后定下规定,茫茫水鬼域的地界,效力王族的水鬼,都不许再替梁姣的名字。好像他从未有那样的妻子,也从未举行那场盛大的婚宴。”
目独鬼长长地叹了口气,深有遗憾地说。“水鬼王有多爱梁姣,就有多恨她。梁姣走了,秦漪却还留在水鬼域,他有双和梁姣一模一样的眼睛,就好像是深深扎在水鬼王心头的一根利刺。所以他不再是水鬼王掌心的宝贝,只渐渐被冷落、被淡忘。”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莫名心疼起了秦漪。
他那时还只是个孩子,母亲被远逐他乡,又失了父亲的宠爱。水鬼大多势力,这时肯定不会再买秦漪少主的账,指不定各种欺负他呢!那些家伙的嘴脸,我清楚着呢!
“水鬼王有两妻子,育有二子,除掉秦漪之外,还有位哥哥。那位正主我未见过,但听说是个狠角色,和水鬼王不算亲密。待他归老,沉于无涯之海,烟消云散的当天,就把尚且年幼的秦漪逐出水鬼域,并且要求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回来。”
目独鬼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没在继续往下说。“所以,我那时见到少主,还会怔愣奇怪。他所调查的飞天小鬼,是水鬼域的路引。只有跟着路引,才能找到漂浮不定、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位置的水鬼域。”
我们是因为飞天小鬼,才在这地方停留,甚至之前种种,无论是山西垚城的陆家,还是之前将我引为祭品的红木村,都曾有飞天小鬼的印记。秦漪追着这条线,咬着不放松,所以……
我倒推,他想找到水鬼域在什么地方,他想回去!
他,不甘心!
“少主他,还想回水鬼域吧?”目独鬼小心问我,冲我挤眉弄眼。“你和他那么亲近,他就没给你说过?或者,你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
“他……他想回去。”我叹了口气,虽然没从秦漪那得到证实,但他的行动那些,早就将他内心的想法出卖。我干脆捉了目独鬼的手腕,“你知道水鬼域在什么地方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目独鬼和水鬼一族关系亲密,还要给它们送各种各样的兵器,我据此推断,猜想他一定知道水鬼域在哪。
“我真不知道。”目独鬼把手摊开,“上次少主已经问过我一次,我那时不知道;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说完,特别无奈地用手捂住脑袋,做痛苦状。
“你真不知道?”虽然目独鬼表情诚恳,还挺可信的。只他是我唯一获取线索的途径,他说不知道,我线索断了,稍微不爽地埋汰了句。“你不知道还怎么给水鬼族送兵器,你……你就糊弄我吧。”
“我真没有!”目独鬼一下急了,干脆站了起来,激动得手脚并用,语无伦次。“你,你知道赤魟吗?不是那个可以被食用的赤魟,是写在《桃山人夜话》里的赤魟。”
我点头,亏得之前为了画画,曾经浏览过一本妖怪大全,里面图文并茂地记载了各种曾出现在日本的妖怪,赤魟就是其中之一,据说鱼大如岛,约有十二公里长,背上会积存泥沙,半露水面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误以为它是一座小岛。但是只要有船只靠近,它就会立刻沉入海底,兴风作浪,将船只吞灭,船毁人亡。
我知道赤魟,但这和水鬼域有关联?
目独鬼见我不解,只能耸肩,稍微再进行了次说明。“水鬼域就和赤魟一样,是长着脚的,它无时不刻不在移动。我每次送兵器的时候,都有小鬼引路,可是我最近都没有接它的单子了,也不知道水鬼域到底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语罢,略有无奈地将手摊开,“不过,如果可以,我倒请你劝劝少主,让他打消回去的念头。他现在不就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死咬水鬼域不放?那地方不欢迎他,回去一定一场恶战。”
“甚至,他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目独鬼感慨,“兵器这东西,一寸长一寸优,一寸短一寸险,他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还要杀回水鬼域,简直瞎扯。”
不敢苟同目独鬼的话,但想想秦漪真没件趁手的兵器,剑又笨拙又钝,别说被目独鬼埋汰,我都看不上。却像想起什么样,我一把将目独鬼拽了过来。“你不是专做兵刃的鬼匠吗?我现在就预订了,你立刻马上给秦漪做把剑,要把什么辟邪莫邪干将剑统统比下去。你要多少钱,我……我烧给你。”
我盘算着,目独鬼要的一定是冥币,冥币他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我可以买台打印机自己生产。
再不济,等剑出来,我捧着去给秦漪邀功,再顺便讹他一笔。
我心里美滋滋,面上绷着跟没事一样,只眼巴巴地看着目独鬼。
“我不行。”目独鬼将手摊开,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嫌弃了翻,“连武器都做不出来,就说自己是鬼匠。你是来搞笑的,还是来搞笑的?”
目独鬼急了,连忙替自己辩解,“你以为一件绝世的兵器,随意就能信手拈来?做工且不说,原材料就弥足珍贵。你刚才说的什么莫邪干将剑之类,还要将灵魂作为祭品,才能铸就一代名剑。我现在连材料都没有,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目独鬼感慨,偏偏说得特别有道理。我稍微嘟囔了下嘴巴,虽然不情愿,但憋着不爽,也只能点头,默默接受。
“行了,我们差不多,也聊了十分钟。”目独鬼拍了拍手,打掉衣服上的灰尘,“你该回去了,不然少主问起,你要怎么糊弄他?”
我暗叫一声不好,目独鬼果然说到关键处,赶忙起身给他告辞,之后风风火火地往回跑!
我还提醒目独鬼,“我们今晚说的,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对,就算死了,化成灰烬,也要烂在肚子里。”他回了句,瞬间和我达成共识!
…………
我小跑回到祠堂,刚进院子,就和迎面而来的秦漪撞个正着。他见是我,二话不说地拽紧我手,干脆拖到一旁墙角。以我非常熟悉的姿势,壁咚地开始对我新一轮的审问。
“那个,我没有乱晃,就睡不着出去走走,什么都没遇到,吹了会冷风就回来了!”与其等会被秦漪各种严刑拷问,倒不如我自觉,老实主动交代。还能占据一点主动权。
“是吗?”虽然我忽闪忽闪着眼睛,表情非常诚恳。只秦漪不好糊弄,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不露声色。就我刚才说的……他,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是的,是的!”我各种点头,面上眼巴巴地装可怜,心里一边慰问秦漪全家,一边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编,继续编。”他果然不信,甚至还轻蔑地挖了我眼,用手挑起我下颚。“我家谣谣还真是长本事了,竟然会当着我面说谎了。你再说个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面不红耳不赤的,把谎给我编好的。”
我默默扯了扯嘴角,真想死的心都有了。偏还要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漪,既委屈又无奈地摇头。“我……我真没。”
如果我说今晚见了目独鬼,他还给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事情……
我觉得,他能更生气!
气氛特别尴尬……
小芹却一下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干脆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目光涣散!
她出现得突然,我也不知道她闹什么幺蛾子,但成功转移了秦漪的注意力。他用手托着腮帮,面有不解地看我。“她,疯了?”
“我不知道。”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但秦漪不再纠结我半夜偷跑出去的事,我瞬间轻松了很多,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也落了回去。啧啧摇头。“我有看到暖暖他们把给祁教授准备的死人饭,喂到小芹嘴里,还强迫她咽下。”
我心里清楚,这种事情暖暖肯定不会四处张扬,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好。赶忙顺势补充说。“我那时起夜看到,你放心,我躲在暗处,暖暖他们没看到的。他们不会找我茬,我也不会招惹他们。”
“死人饭?”秦漪重点不在此,他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轻轻靠在一旁的墙上,悠哉补充了句。“那她完了,死人饭活人是不能吃的。变成了死鬼的祁教授会找她,这附近的恶鬼也会找她。我想,她刚才在房里,八成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这才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我看得惊魂甫定,秦漪的话……就,就挺中肯的?
甚至波澜不惊,一点不奇怪,一点不惊讶。
“我们回去睡觉?”我想了想,与其呆在外面继续看小芹发疯,倒不如回去睡觉。我就怕等会从她口里,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
“行。”秦漪没意见。
“等等。”但是覃清的门开了,小丫头干脆走了过来,直接捉了我后背的衣领,板着张脸,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说。“对不起,今晚乐谣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