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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暧昧,许一生嫩白的脸顿时爆红,一手按在他胸膛上,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你起开!”
“不要。”程放耍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的脸,很快,他用一副意有所指的语调声音低低又说,“一生,你的脸好红。”他以前很少不带姓地唤她,早已经在心里想了千万遍,此刻情不自禁地唤出来,自己更情动了。
许一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坚硬的胸膛,线条紧绷的身体蓄势待发,像一把弓,覆在她身体上方,他说话间喷出的气息是炙热的,让她产生一种要被熏熟了的感觉。还有他俊朗锐利的面容,近在咫尺,额头上渗出细汗,透露出一种克制隐忍的意味。
她心跳早已乱了节奏。
视线里,程放俊朗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不要!”许一生不知哪来的力气,在他的禁锢下突兀地转身朝一侧,她看着飘忽的床幔,用一副佯装镇定的语调说,“程放,我接受不了。”
心里很怯懦。
那种事,能这样发生吗?
两个人眼下虽然身处困境,可无论哪一种处境,他们这芯子是没变的,哪能再做那种事!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程放也没有再进一步,就那样圈着她,微微苦恼地说:“可如果不试的话,也许我们就回不去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继续吃得好睡得香,倒是你,行吗?”
许一生身子不动,抿紧唇,摇头。
她很想回去,可她也接受不了莫名其妙地发生关系,他们俩有感情吗?她很茫然。
她态度坚决,程放也无计可施,许久,他看着她诱人的脸颊叹了一口气,翻个身坐在了床边。
许一生顿时松口气。
程放故意问她:“之后怎么办,你有主意吗?”
许一生脑子一片混沌,想了许久,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轻声问:“你有办法送我离开吗?”不离开的话,她在这个家里凶多吉少,可一旦离开,前途未卜。说实在的,她并不晓得哪一种处境能更好一些。
程放躺下搂着她,又不正经了:“送你离开,你怎么报答我?”
“程放!”许一生话音有点恼,可程放就喜欢她这副明明很生气又拿他没什么办法的样子,因而他只是轻笑一声,告诉她,“办法我已经有一个了。这身子原主有一个好友叫张岩,在刑部为官,为人很正派。我们明天下午去找他,让他过几日将你从我这里要过去。”
“要过去?”
“嗯。”程放应一声,道,“这朝代女人地位很低。”
一瞬间,许一生明白了。
女人地位很低,尤其像她这种通房丫鬟。若是意外地被男主人的好友给瞧上了,主人多半会将她当成一个货物那般送给人。程放这打算,是要找个机会将她送去那个张岩府上?
程放一手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再三思量过了,张岩很合适。一来他二十三还没成婚,家里既无长辈也无女人,不至于有谁为难你;二来他性子端正不近女色,是这原主所有好友里最让我放心的一个。”
许一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程放又说:“你放心,我早晚会将你从张岩那带走的,也不会很久。”
“我们一起离开这?”许一生扭头看了他一眼,情绪有些复杂。
程放这意思,要带她私奔?
这种环境?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看着他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许一生一怔。
她看着程放,程放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他笑着说:“不管你,我做不到。”
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像个大男人。许一生怔怔地瞧着,突然觉得,这一刻她眼前的程放,让她依稀间看到了程爸爸的影子。他就是这样的,高大得好像一座巍峨的山,稳妥地立在人眼前说话的时候,能让人发自内心地去信赖,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
“谢谢。”许一生小声地说。
程放抱着她躺好,轻笑道:“安心睡吧。”
许一生默了一下:“不合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程放眉头挑起,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明天休息,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看看谁敢动你。”
许一生被他这熟悉的样子逗笑了,不由自主地,缩进他怀里。
*
翌日,傍晚。
张宅书房。
立在窗前的男人好半天才听明白好友的意思,他侧头,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这未免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程放蹙眉问。
张岩脑海里闪过刚才那惊鸿一瞥。许一生和程放一起来的,为图方便,她穿了一身男衫,娇小纤细,唇红齿白。女性气质太过明显,她的女扮男装能被人一眼识破。不过,跳开她本身的娇艳柔美,更让他震惊的,是程放在这件事上违背常规的处事风格。
红颜祸水这话,当真没错。
张岩收回思绪,拧眉问:“听说你祖母正在为你议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掌管程国公府家务几十年了,性格强势,孙儿的婚事大半都仰仗她的意愿。这件事程放一清二楚,下意识就黑了脸。
张岩瞧着他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宠妾灭妻非同小可,程国公府就你一根独苗,又得陛下信任,前途无量,没必要为着一个女人引人诟病。”
程放看着他板正的脸,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张岩,性子古板端正是没错,可太过端正,就不怎么妙了。
“听我一句,趁早发卖掉算了。”张岩接下来这一句彻底地打消了他将许一生安排在此的念头。程放低头一笑,语调随意,“既如此那就算了,权当我没有来过这一遭。”
张岩一愣,看着他开门而出。
院子里,许一生等了好一会,对上程放抑郁的脸色。
她抬步上前,也没有问话,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往出走,直到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小小一方空间,气氛沉闷。
许一生看着程放冷峻的侧脸,笑着说:“不行就算了。”
“我们明天走。”
“嗯?”
程放扳过她单薄的肩膀,拥着她说:“我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既如此,我陪你一起走,晚上回去好好计划一下,明天想办法出城。”
“这样不好。”许一生用了肯定的语气。
程放当然也晓得这样不好,可事到如今,他有一股子分外强烈的直觉,只要他一旦离开,老太太便会找理由处置许一生。按着这里的规矩,这件事再寻常不过。
一条性命,宛若草芥。
程放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紧绷起来,也没有带着许一生逛集市的念想了,两个人一路坐马车到家,刚进大门,便遇上老太太房里的周妈妈。周妈妈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一瞧见许一生身着男装被程放牵着手领进门脸色便微妙起来,上前福了福身子,温声笑着说:“大少爷,老夫人找您呢。”
许一生被她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识去挣脱程放的手。
程放握紧她手腕,看了周妈妈一眼,径直往老太太的松鹤堂走去。
昨天到今天闹了这么几遭,眼下,就算他想表现出不在意许一生的样子也晚了,况且,那样原本也不是保护人的好计策。他必须将她宠到明面上,让老太太意识到,没有许一生就没有他。
只有那样,才能威胁到老太太暂时打消念头。
毕竟,嫡长孙就这么一个。
像老太太这样的封建大家长,怎么能承担绝子断孙的后果呢?
------题外话------
阿锦,也,打消以后写古言的念头了。
悲泣。
真心不好写,代入感太薄弱。
眼看着要回来啦,番外预计最多再三五章,开森吧。